几人选择在远离城市的郊区暂住。
在知道了那个玩家的能力后，恐怕也没有人敢再把自己暴露在电子设备面前了吧。就连之前的无人机也不敢再用，众人把它留在了城内。赶紧买了一些简陋的日常用品后，几人选择了一处桥洞过夜，来到时天色渐暗，音子由于疲劳过度还没有醒。
那个人——数据流他八成不会是友方。虽然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亲手杀过人，但他也从未救助任何人，明明有着洞察一切的能力，却只是漠视其他玩家的死亡。
也不排除他只想自保这个可能性，但……那份可能性未免过于天真，细微到不值得赌上性命去确认。
与之相比，另一种可能就更加可信了……
——
“诶？你说鬼娃娃和数据流有可能结了盟？”
暗点头，“如果那家伙给我们的信息都是真实的话。鬼娃娃其实并没有那么可怕，她的孩子们只能在本体附近200米内的范围活动，比敏敏的能力还少了100米，而且还有7人的人数限制以及本体体力的消耗，所以她那广阔的情报来源和及时的反应速度很有可能是基于数据流的协助。”
其他人互相看了看，回忆起这几天的种种，确实觉得暗的话在理。
“所以之前无人机怎么也找不到她的行踪…也有可能是数据流通过无人机看到了我们的视角，然后将其告诉了鬼娃娃，让她得以提前回避吗。”莉莉猜测。
“克里克先生有见过鬼娃娃的本体吗？”大雄记得克里克蹭短暂地和鬼娃娃跟囚笼之爱结盟过。
克里克摇摇头，“她没有亲自来。”
虽然早就猜到会是这样，但当那一丝丝希望落空时还是让人有些沮丧。
克里克移开视线，也在暗自后悔当时怎么没有多注意一下身边。
“没关系啦，克里克先生和敏敏安全就好。”大雄看出他内心的低落，“如果他们真的结盟，面对他们的配合，你们擅自行动被发现的话就会很危险。”
“损失了你们的能力就难办了啊，不能用电子设备的话，只有你们有可能找到鬼娃娃的行踪。就算你要后悔也该是后悔背叛了我们的事吧。”暗这话虽然不中听，但是是事实，“所以接下来要靠你们了，与其后悔当初，不如从现在开始做点有用的事。”
——
在这种情况下，大概也没人会冒然试图和数据流沟通了吧。
再加上音子现在的状态不便于逃跑，他们可没有那个资本去冒险。
虽说也不是打算一直东躲西藏，还是得找个机会去跟鬼娃娃和数据流做个了断，否则等待着他们的就会是全员出局的结果。
……但是现在，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暂时放下了游戏的事，打算好好休息一晚再说。
同时，也有一些杂事需要去处理……
“其实我一直不是很懂你们人类的这种做法。”暗在一旁看着大雄为姚钰笙和姚俞征做了两个小型的墓碑，没有嘲讽的意思，他是真的不解，“人死了就是死了，不会再回来了，后人再怎么体面地为他们送葬也毫无意义，反正死者本身也不会知道这些事了。”
“怎么说呢…虽然也有人认为是为了安抚死者的灵魂、让死去的人有一个场所可以安息什么的，但我觉得这种仪式更多的含义是寄托生者的思念吧。”大雄在心中默默地道歉，他不但没能保护好他的朋友，甚至连一个像样的碑都无法为他们立，“……是啊，你说的没错，这不过是自我安慰而已，但…意义也是人定的，只要自己认为应该这么做，不就够了吗。”
“你就没想过你会因为破坏环境被抓起来？”
“你是杠精吧……”大雄无语。
两人一时陷入沉默。可表面上不语却不代表内心也是风平浪静，暗能够感受到大雄内心的情绪波动。这孩子只是拼命地压抑住了内心的悲伤和自责，不让那些情绪影响自己接下来的判断。
也好，让他自己安安静静地调整一下吧。
暗不打算再多说什么。他们经历了那么多走到了现在，有的话已经不需要重复提起了。
他之前说过如果出去了的话就可以通过时光机改变这个未来，就像魔界那次事件一样，彻底改写美夜子母亲的死亡。
“但是，此时此刻、这条世界线的他们死在了这里的这个事实已经不会改变了，时光机只是会将那条世界线的未来导向另一个方向，而无法改变现在在这里已经发生的事，不是吗。”
结果收到了这样的回复。
这并不是悲观主义，而是理解了某个事实之后做出的无奈的判断。
“我们那边收拾好了，你们在……”克里克走了过来，看到两人面前的东西后一愣。老实说，他第一时间并没能想到那是什么，毕竟…正常人都不会将两个稍微大一点的石块看作是墓碑吧。但是联系到最近发生的事情，仔细想想的话也不是猜不到。
细看的话，上面似乎还有字？
“啊对了、克里克先生能提供一下诱惑红颜小姐的名字吗？”大雄忽然搭话。
“是要立碑吗……”听到那个名字，克里克移开视线，“我跟她不熟，真的……我不知道她的名字。”
“是吗，那就算了，谢谢啦。”
接下来是意外的平静，本以为自己躲不过这次问话的克里克有些不知所措，“…你不问问她是怎么死的吗？也不问我和她的关系？”
“最开始是想问的，但我后来又想了想，觉得没必要逼克里克先生说给我听。”大雄叹气，“不过……出去之后请好好说给警c叔叔听哦。”
“看来你们已经猜到了啊…是我杀了她这件事。”克里克在旁边坐了下来，苦笑道，“我已经不知道了……这是我第一次出于自己的意志、而不是被老板逼着杀人，一部分的我觉得那女人活该，另一部分的我却清楚地意识到这一切都是我亲手造成的。”
“她报复你们了吧，在被你毁容之后。”暗猜测。
克里克点点头，“最糟糕的那种报复。我和敏敏之所以会被抓回去、敏敏的眼睛之所以会受伤……都是因为那女人出卖了我们的行踪。”
“我当时气急了，一想到敏敏的痛苦都是拜她所赐…一想到我们现在不得不面对生命危险、不得不经历这些破事的原因就是她，我就无法控制我自己。如果是我也就罢了，但是敏敏他做错了什么？要报复就拿刀来砍我啊！为什么要牵连一个无辜的孩子？”
说到一半，克里克又觉得自己并不在理。因为诱惑红颜也是一个无辜的人，只因为在那个时间点恰巧碰上了他，就被毁了容，或许还毁了人生。但是他不知道，他无法想象她经历了什么样的痛苦，他知道的只有自己和敏敏身上发生了什么。
“她还在…挑衅我……她说看到我和敏敏现在的悲惨模样她就心满意足了，她就死而无憾了…真是个疯女人，上次见到我们明明扭头就跑，这次或许是觉得自己跑也跑不掉了吧，想着干脆死得壮烈一点。”克里克的表情因为纠结的感情而有些扭曲，“但是我看出来了，那女人并不想死，她只是想让我难受，所以我打算“满足”她的愿望……如我所料，她在死前拼命地尖叫了，还哭得很难看，忽然改口求我不要杀她，而我在看到这些后、感到了愉快……”
“嘛，这就是所谓的情绪失控杀人吧。”暗似乎觉得这种事司空见惯，并没有太大反应。
“那现在呢，克里克先生现在是怎么想的？”
克里克看向天空，欲言又止。
“我猜你仍然为杀死她以及杀她时的那一幕感到愉快吧。”暗直白地替他说出了他无法说出口的东西，“但是另一方面，你又觉得自己是最先伤害她的，自己才是这段仇怨的起点，所以在责备自己的贼喊捉贼行为。”
克里克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但大家都知道这样的态度意味着什么。
事件发酵到这种程度，已经难以评价对错。是非混淆在一起，各自有错也各自都有可以理解的部分。
克里克想必也是思考了很多，才会像现在这样纠结，此时外人已经多说无益，只能等他自己决定下来他对这事的定义，然后做出未来的选择。
………………
“随说为了躲避电子设备来到了这里，但也不能一直在这待着。”天色渐暗，几人围在一起讨论接下来的安排，“就算数据流不出手，鬼娃娃也很可能追过来，所以要辛苦敏敏频繁使用能力了。”
几人早已丢掉手机以防止被偷听。但要是手上那个游戏规定不能拿下来的手表也算的话……那还真是没办法。
不过依照暗的说法，就算是祸也不会做的那么绝就是了。
敏敏打了个哈欠，点点头。他最近几天都没能好好休息，现在作为预防偷袭的情报中心更是要辛苦了。
“我就直说了，数据流的话最好用暗嚻杀的方式解决。”暗提议，“那家伙被逼到绝路的话其实有很多后手。比如向全城的人悬赏我们，比如直接广播游戏内容大家同归于尽……还有，你们知道这座城市附近有核嚻弹的吧？”
“……哈？？”
也是，这种信息一般不会公开，暗也是有着特殊的上网手段才查出来的。
……在听说数据流的能力后，暗有一段时间感觉到了不适。他既然能在网上查到而没有受阻，那是不是就说明数据流不在乎让他们看到？还是说这根本就是一种威胁？
总觉得像是被人算计好的一样，让人不爽。
“…总之，他有无数种手段和我们同归于尽或者本体安然无恙就灭了我们，你们知道这一点就好。”暗叹气，他并不是没想到祸会搞这“一超多强”的模式，只是之前多少抱着侥幸心理，“比如，你看那边那个建筑物，那其实是个监嚻狱，如果他向那群无所顾忌的危险份子悬赏我们的人头，然后再把监狱所有电子锁都打开……”
“等等等等那你为什么要选择在这里留宿？”阿隆想起来选择暂宿地点的就是暗，“我们是不是赶快换个地方比较好？”
“我是刻意选在这里的，因为监狱暴嚻动动静大，但由于狱警的存在所以并不会有人马上冲出来砍我们，我们就可以最快得知他们开始动手了，又有足够时间逃走。”
嘛……不管再怎么悬赏都很难让那群暴躁老哥以安静的方式越嚻狱吧……
“不过我们也不能在这里缩太久，万一我们不知道的时候那货在城里搞了什么大动静，我们却不知道就麻烦了。”暗忽然转头看向阿隆，“你——和敏敏一样也会成为我们的关键人物，现在只有你们能用最小的风险换取最高的收益。”
“我、我……？”阿隆缩了缩脖子，“不…你怎么知道我的能力对机械也管用？万一……”
“你是可能不管用，其他人是绝对没用。”祸只给出了各人能力的基本信息，至于那种细节就没有清楚地列出来了，“倒是也可以走空中路线远程攻击，但他大概已经有对策了。”现在想想，他们之前所做的一切大概都在那家伙的监嚻视下，他们的大部分信息应该都已经被掌握了。
“可我…我……”阿隆第一反应就是想推脱，可他又害怕拒绝会产生什么不好的后果，于是支支吾吾地什么都没说出口。
“不用太拘谨，想说什么就说吧，我们就是为了统一大家的意见才进行讨论的不是吗。”大雄安慰道，“就算不想也没关系啊，谁都不想去冒这个险的，我们也会考虑有没有其他办法，实在不行才会用这种会让人身陷险境的方法。”
“呜……”阿隆低下了头。感受到他人的体谅，他内心一部分是安心，另一部分也有些愧疚。他想活下来，特别想，但他也不想做一个什么都做不到的拖油瓶，光是让其他人照顾他。
可是他又能做到什么呢……他又敢做什么呢？
“打断一下！”一旁照顾着音子的莉莉忽然道，“这孩子好像要醒了！”
mvp：厕所时间>:D
好，我开学了，现在真的是时间上环境上都不允许了（
好怀念曾经屯货两周量的日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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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悲愿游戏（28）：乌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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