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空气倒灌机舱，她从浅眠里苏醒，呼出的热气模糊了机窗一角。
窗外一片雪白，没有具体标识的雪地里，片刻的暴风雪就足以让人迷失方向。
将头转向另一侧，萨菲罗斯正闭眼休憩，银白的发丝与雪景融为一体，一时间竟分不清究竟是谁更冷冽。
此次的任务目标是在冰原村调查收集有关应许之地的信息。
“应许之地吗？”她喃喃自语。
这个名词最早被记录于古代种的传说里，据描述那是一个“能获得至高无上的幸福之地”。
每个人对“应许之地”都有不同的解释，神罗则认为那里有着取之不尽的魔晄能量。
为了公司的未来发展，神罗在寻找“应许之地”上耗费了许多资源，但始终一无所获。
应许之地的位置只有古代种知晓，冰原村作为发现最后一名古代种的地方，想必会留下许多线索。
从思绪中抽离，她才发现自己不自觉盯了萨菲罗斯很久，刚想撇过视线却又被一种不可抗力拉扯住。
她的眼睛微微瞪大，紧接着快速眨眼扭头。
不愧是1st，在冰天雪地里胸口大敞依旧能保持得体的风度。
她扯了下内搭的高领，拉上外套拉链，脑子里擅自围绕“萨菲罗斯为什么不穿内搭”这个问题独自展开辩论会：
“胸口大敞极具视觉冲击力，这肯定是神罗为英雄形象专门设计的！”
“头发太长穿内搭容易起静电。”
“没有任何防护的胸口，是为了吸引敌人攻击伪装的弱点。”
“胸肌太大了穿内搭做任务不方便。”
......够了。
她甩了甩脑袋把杂乱的想法丢出去，目光投向窗外看底下逐渐放大的屋顶。
侧头正准备告知萨菲罗斯要抵达任务地点，可眼神比行动更快，先一步盯上交叉皮带下的肌肉弧度。
瞬间反应过来的她视线上移，正准备开口：“萨菲罗斯，要......”
目光交汇，对上的不是柔软的银发，也不是堆叠的雪景，而是一双碧绿的竖瞳。
她顿时有种干坏事被抓包的心虚，扬起稍显僵硬的微笑。
萨菲罗斯的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抵达任务地点了。”她接着把话说完。
他微微颔首。
或许是为了掩盖心虚艾什又提到了其他话题，“......难得见到这么大的雪。”
萨菲罗斯的声音很平淡，“以前见过？”
她点头，“......几年前有次任务，运气不好遇上雪崩......”
萨菲罗斯微微侧头，看上去倒是挺感兴趣。
“......被找到的时候差点因为过度失温而休克。”她垂下眼睑，“......都是些很无聊的事情。”
“并不无聊。”萨菲罗斯说。
她有点惊奇地抬起眼帘，纤细银发下的绿眸如同落满厚雪的冷杉，纷飞的大雪也无法掩盖那溢满生机的绿。
艾什笑了笑，“......真是意外。”
“......萨菲罗斯平时不像是会对这些感兴趣的人。”
厚雪从枝桠间隙跌落，暴露在日光下的细雪融为雪水垂落枝头，将绿叶锋利的边缘模糊。
萨菲罗斯闭眼不作应答，眉眼间的冷厉却有些许柔和。
刺骨的寒风掀起黑色外袍，她跟在萨菲罗斯身后在雪地里留下“沙沙”的脚步声。
走到旅馆前推开木门，寒意瞬间过渡为沉闷的温暖。
昏黄的灯光下，前台的老人正坐在位置上打着瞌睡。
“爷爷，快起来！有客人来啦！”前台旁的小孩推了推老人。
老人的呼噜声渐止，眨着困意的眼睛说：“欢迎，欢迎光临！”
萨菲罗斯上前，正欲开口，但极具压迫力的身形让爷孙两人瞬间清醒，还伴着害怕的后缩。
艾什见状，挤在萨菲罗斯和前台间的空隙间，先一步开口：“店长，我们住宿一晚，两间房。”
反应过来的老人，磕绊地说：“200gil一间。”
“可以吗？”她回头询问萨菲罗斯。
时间足够完成任务了吗？
萨菲罗斯点头，表示默许。
老人给两人安排的房间是相邻的，而为了更好收集信息，艾什需要回房间换身衣服。
毕竟穿着神罗制服从一般民众嘴里可问不出什么东西。
走到房门前，她朝萨菲罗斯开口：“那......”
突兀的电话声及时打断话音，萨菲罗斯接起电话，侧头看她。
艾什指了指房门，无声地说：明天见。
萨菲罗斯点头，随即开门进房，
换完另一身衣服，她准备出门收集一下线索，路过前台时无意间和老人多聊了几句。
和蔼的老人问：“小姐，有什么需要吗？”
她摇头，“没什么，就是想到处逛逛，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来玩啊？那你们挑的日子可不好。”老人端起桌上的热茶喝了口，“最近下大雪特别冷，滑雪场那边都暂时歇业了。”
“没事，附近转转也行。”她随意地搭话，聊了聊冰原村最近发生过的事。
有人乐意和他聊天，老人也健谈，把近些年遇到的趣事都一股脑说了出来。
“说起来，上一次见神罗的人来还是好多年前了。”老人说，“见到你们我确实吓了一跳，毕竟这只是个小村庄，神罗的人可不怎么能见到。”
“真是难得。”直觉告诉她也许和任务有关，于是试探道：“他们之前大概是来建设周边设施的。”
“不不。”老人的眼神随着茶的热气飘至远方，“隐约记得是一大群人来找我们村的......谁来着？哎呀，你看，年纪大了，记性就是不好。”
“是村口那个姐姐家吗？”在一旁独自玩耍的小孩问。
“啊对对，名字叫......名字叫......”老人努力回忆着。
“是伊法露娜哦！”小孩说，“爷爷你以前经常跟我念叨，结果自己都记不住了。”
“爷爷老了，记性差一点很正常的。”老人笑嘻嘻地和自己的孙子说。
“那个姐姐走后就再也没回来过了。”小孩气鼓鼓地说，“也是，毕竟这里一年四季除了雪什么也没有。”
她顺势提问：“她的家人不担心她吗？”
“那个孩子只有自己一个人。”老人说，“不过后来结婚成家，估计是搬到其他地方去了。就是太突然了......咳咳咳......”
“好了，爷爷。该喝药了。”小孩对老人说，随即转头看她，“姐姐，你有什么需要可以和我说。”
明白不适合再继续问下去，她笑道：“好，谢谢。”
顺着楼梯旁的木门往下层走去，是一家小酒馆，里面人并不多，但都有说有笑的。
她找了个吧台，随便点了杯酒坐着，身后人们的对话声传入耳中：
“真是晦气，大老远跑来滑雪结果滑雪场不开了！”
“就是就是。”
“你听说了吗？有人要去挑战大绝壁！”
“真的假的，光是跨越大冰河都难。”
“最好的装备在大冰河都撑不过两天！”
“傻子去那里是想泡温泉吗？”
“赛特拉？”
“你是说古代种吧？”
“以前有个赛特拉人住在村里，叫伊法露娜，好像知道很多事情......”
“什么意思？”
“听说她给神罗绑架，不知道带到哪里去了。”
发现了关键词，她状若无意地侧头，但那群人又换了话题。
任务目标不能暴露，她也不好直接上去问，只能结账离开酒馆。
神罗、伊法露娜、赛特拉、古代种。
线索有一点眉头，但果然还是很难啊！
真是不明白为什么不让塔克斯来调查，这明显不是战士的特长。
她一脚踢上路边的树，震得雪窸窸窣窣地往下落，有什么东西从角落窜出顺着树干一路爬上。
艾什抬头看去，一根蓬松的大尾巴在树桠间摇摆，猫耳从边缘冒出，一双绿色的猫眼直溜溜地盯着她。
知道刚才发出的声响可能使它受到惊吓，艾什伸直双臂，软下声音对它说：“过来。”
它摆动着屁股，以发起进攻的狩猎姿态朝她扑出，而艾什也稳稳接住了它。
像是遇上了猫薄荷，被抱在怀中的猫疯狂用脑袋蹭着她，喉咙里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艾什一边撸猫一边朝村口走去，既然如此那就从伊法露娜家开始调查。
伊法露娜的房子并不难找，门前被雪几乎完全堆叠的那家就是。
放下怀中的猫，随意铲开门前的落雪，她礼貌地敲了敲门，然后打开木门。
黑暗中传来阴冷潮湿的腐朽气味，好在电路没有损坏，她打开灯，这里的一切都还保持着多年前的模样。
位于中央的长木桌上放着积灰的茶具，沿着角落摆放的仪器倒有种神罗的风格。
她用手拂过仪器上累积的厚灰，指尖轻轻摩挲，和他们嘴里说的情况差不多。
就是看行李收拾的情况不像搬家，倒像是遇到了什么意外。
靴子踩在木地板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背后虚掩的木门“吱呀”打开。
她回头看，什么也没有，于是把门重新关上。
转过身，原本落灰的仪器上端坐着一只猫，它耳朵耸动，舔了舔爪子。
艾什把它重新抱回怀里，那猫却以为在玩什么追逐游戏，猛地跳出她怀中，期间踩到了什么按钮，摄像机倏然间打开。
一位穿着白大褂的黑发男子对着镜头点头，“摄像机准备好了。”
他走向穿着红衣的棕发女子身边，“好了，伊法露娜小姐，请你说说赛特拉人的事情吧。”
艾什抱住猫，并没有暂停播放的动作，看来这是伊法露娜从前留下的录像。
女人侧对镜头，缓缓道出：“大约2000年前，我们的祖先，也就是赛特拉人，听到了星球的呻|吟。”
“最早发现星球巨大伤口的，是住在智慧之极的赛特拉人。”
男人放下抱住的双臂，“伊法露娜小姐......那个叫‘智慧之极’的地方在哪里呢？”
女人回答他，“这个地方就是智慧之极。然后，赛特拉人开始‘读星’。”
“伊法露娜小姐，‘读星’的能力到底是怎样的呢？”
女人扶额思考，“......我也说不清楚。不过，就好像是在和星球对话一样......”
“星球说，这巨大的伤口。是一种从天而降的东西冲击造成的。”
“无数的赛特拉人联合起来，想要医治星球。”
“可是，星球伤得实在是太重了，它只能在漫长的岁月里治疗自己。”
艾什扯过座椅将猫放在腿上聚精会神地看着。
录像中的男人这时开始发问，“古代种，不，赛特拉人，有医治星球的特殊能力吗？”
女人回答：“不，不是什么特殊的力量。星球上一切生物的生命力都会成为能量。”
“赛特拉人拼命地耕耘这片土地，就是为了维持必须的能量......”
男人再次发问：“这里非常靠近北方的大空洞，大雪终年不化。是因为星球的能力都集中在这里疗伤吗？”
北方大空洞？那是什么？
女人闻言掩面哭泣，“可是，医治伤口所消耗的能量，还是让这片土地很快地枯竭了......然后，星球......”
“星球让赛特拉人离开智慧之极，可是......”
“......就在赛特拉人......准备离开这片他们所热爱的土地的时候......”
“......就在那个时候,那个东西出现了！”
“它的样子就像......死去的母亲......或者死去的兄弟。它会让人看到各种各样的过去的幻影。”
男人问：“那个出现在北方大空洞的家伙，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不明白。”
女人缓缓道来：“就是那个伤害了星球的东西......也就是我们所说的那个‘从天而降的灾难’！”
“它以友善的面孔，靠近赛特拉人......骗取信任......然后把病毒......传染给了他们。”
“赛特拉人被病毒侵袭，失去了心智，变成了怪物......”
“然后，就像在智慧之极那样。它接近了其他的赛特拉人部落......然后......也把病毒......”
录像悄无声息地结束了，艾什却因为过多的信息量而感到不安。
某种一直被包裹的秘密被她窥见一角。
她静坐了很久，选择点开了剩下的录像。
男人又开始提问，“伊法露娜小姐，你能讲解一下叫做‘武器’的东西吗？”
“好的，博士。”
博士?这个男人是什么人？
女人继续说：“博士误认为是赛特拉人的......那个叫做杰诺瓦的东西......就是‘从天而降的灾难’。”
“星球知道。它必须消灭‘从天而降的灾难’......”
“只要杰诺瓦还存在。星球就不能依靠自己的力量把伤完全治好。”
男人总结：“这么说。武器就是星球用自己的意志制造出来的兵器？”
女人点头，“是的，不过......武器在历史上没有实际使用过。”
“少数存活下来的赛特拉人打败了杰诺瓦，并且把它封印了。”
“星球制造了武器......但是已经没有使用的必要了。”
男人继续发问：“武器已经从星球上消失了吗？”
女人摇摇头：“武器是不会消失的......它还沉睡在星球的某个角落。”
“虽然杰诺瓦已经被封印了，说不定有一天它还会复活......”
“星球的伤还没完全治好，它还在对杰诺瓦保持着警惕。”
男人托住下巴，问道：“武器沉睡的地方在哪？”
女人摇摇头，“我不知道......星球的声音，我已经听不清了......”
“时代......变了。星球......一定还在密切地观察着情势吧。”
录像跳转至下一条：
黑屏的画面传来两人的声音，从称呼判断，伊法露娜和那个男人应该是夫妇。
“......我想拍下我们美丽的女儿。她睡着时候的脸......真像个天使。”
“我们先给她取个名字吧！可以等以后再拍嘛！”
“我早就想好了！如果是个女孩，就叫爱丽丝，就这样吧！”
录像跳转至最后一条：
夫妇日常的甜蜜对话后，门外传来敲门声。
神罗士兵破门而入后，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出现，而那副面孔——是宝条博士。
“嘿嘿嘿......总算找到你了，伊法露娜......不，应该说。赛特拉人！”
宝条与录像中的男人对峙，“好久不见，加斯特博士。”
“......我已经等了两年......我太需要这个新样本了”
艾什觉得自己的头有点痛，会是巧合吗？
能与星球沟通的赛特拉人，伊法露娜的女儿叫爱丽丝，教堂名叫爱丽丝的少女。
录像中，伴着一声枪击画面彻底黑屏，而后又是一声枪击，重物倒地的声音。
房间的灰尘好像充满她的肺部，一道无形的刀刃悬挂在脖颈上。
她呆呆地盯着卧在腿上打呼的猫，轻轻抚摸着。
远处的犬吠声唤回注意力，她回过头，村口那家门前堆满厚雪的房屋窗户始终保持着黑暗，仿佛多年未曾有人拜访。
艾什并不准备说出录像带的事，这种行为对神罗战士或许不称职，但她有预感，被发现知道这些事的她可能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将猫塞进外套里，拉链拉至胸口将猫头露出，她双手插兜，闭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后呼出。
热气在空中挥洒，连同刚才的记忆。
怀里的猫叫了一声，她低头和它的绿色猫眼对视，“......什么都不知道是不是会更好？”
但是小猫咪听不懂，只是又“喵”了一声。
艾什笑了笑，看向夜空中闪烁的北极星。
迷失的旅人，能够找到方向吗？
她回到了旅馆，却意外在离房门不远的窗户旁看见那道黑色人影。
艾什一步步走近，那人却早有察觉，将目光从窗外移至她身上。
“有什么事吗？”她疑惑道。
那人低下碧绿的竖瞳注视她，“新任务，需要我们去村庄的北方击败雪女。”
“现在？”
“不。”萨菲罗斯说，“调查任务完成后。”
“我刚才出去收集了点信息。”艾什说，“只获得了关于古代种伊法露娜的部分消息。”
“可以。”萨菲罗斯眉眼舒展，“事后整理成报告呈递就行。”
“新任务就是击败雪女？”她略微皱眉。
“公司需要数据。”萨菲罗斯言简意赅，“相关监测装备明天会给你。”
她点点头，视线从那双瑰丽的绿眸移开，余光不经意间撇过那交叉皮带下的肌肉弧度。
......她不是故意的，但真的很引人注目。
“喵～”
两人的注意力都被声音吸引，艾什低下头，回到温暖处的猫咪不再像之前那样黏她，反而躁动起来。
她拉开外套拉链，一手横过猫咪的腹部，一手托住它的屁股。
“你很喜欢？”低沉又平滑嗓音响起。
艾什又和那双碧绿的竖瞳对视，发自内心地微笑点头：“嗯，它的眼睛很漂亮。”
“和你的一样。”
几乎是下意识的话语，两人都有些呆愣。
“......”她沉默了，这句话有点怪。
于是她开始找补，“那个......我的意思是......”
“谢谢。”萨菲罗斯率先移开视线，垂至脸颊两旁的银发随着他的动作舞动。
银色的发丝像是逗猫棒，手中的猫咪忽的一爪拍向他的发丝，却意外被勾住。
本就隔着两步距离的两人因为猫咪的动作又拉近一步。
艾什这下是真的急了，抓住猫咪的爪子就想让它放开。但小猫咪明显更急，爪子被发丝勾住无法摆脱，柔软的腹部还展露在陌生的庞然巨物面前，于是它疯狂扑腾后腿。
不算陌生的气味笼罩鼻腔，她抬起眼帘，萨菲罗斯因为它的动作不得不微微低头。
小猫咪顿时炸毛应激。
艾什将猫咪一把塞进萨菲罗斯怀里，迅速与他拉开一点距离。
“抱稳。”她已经顾及不上说敬语了，将猫咪被勾住的爪子抓出，快速解开它与发丝的纠葛。
得救的小猫咪从他身上跳下，瞬间就不见踪影。
她后退几步，不敢看面前的身影，“抱歉，这是意外。”
“嗯，我知道。”
“嗯好，晚安。”她微微点头，转身打开房门关上。
背靠房门的艾什轻轻呼出一口气。
近距离直面英雄的美貌，对粉丝来说太刺激了。
因为丢了很多og的原对话进去，所以这次字数就多一点哈哈。
……
萨猫猫：（闭眼睡觉）
艾什：（盯——）（不小心滑到胸肌）（移开视线结果刚好和正主对上眼）（心虚）（尴尬）
萨猫猫：（疑惑）
……
萨猫猫听到：你的眼睛很漂亮，她很喜欢。
艾什：......（她是那个意思又不是那个意思）
……
猫咪：（哈气）（恐吓)（朕的爪子被抓住了）（炸毛）
萨猫猫：（被迫低头）（靠近）
艾什：距离太近了！（炸毛）
……
看了好几遍，感觉节奏好奇怪emmmm
算了，我写得开心就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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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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