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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绝境(一)

樊振东把自己的外套留给了暨衍,说辞还是两人习惯的“之后再还”。

进宿舍门前,暨衍刚好撞上了陈筱舟,陈筱舟先是皱眉将她仔细打量了一番,然后才惊诧地说:“你咋又淋雨了?”

暨衍的话里充斥着不常见的轻快:“我跟教授say goodbye了。”

“啊?”陈筱舟抓了抓脸,茫然得很。

“没事。”暨衍拉了拉陈筱舟,将她推进寝室,“反正是好事!”

“那你这外套是谁的?运动外套配仙女穿搭要不得啊。”陈筱舟终于注意到被暨衍揽在臂弯里的男式外套。

“一个朋友。”樊振东抿着嘴认真跟她挥手告别的身影浮现在眼前。

*********

暨衍对于教授采取了“电话不接、消息不回、面不见、微信拉黑”的三不一拉原则,教授用“微博取关、删除有关暨衍的博文”作为回敬。索性已经过了宣传期,这种回击手段对暨衍新歌的影响几近于无。

只是,她想要撞破教授的桎梏,找一家唱片公司接盘,实在不是很轻松的事。

但再难,她都得闷头向前进,哪怕是危机四伏的泥沼,她也得一步一步趟下去。

大二学年结束,陈筱舟拖着不知道在准备第几场面试的暨衍进了一家西餐厅,餐厅位于某栋金融大厦的顶层,高到地面上的行人像是渺小的蜉蝣,高到让暨衍凭空生出了一跃而下一了百了的疯狂冲动。

“我要退学了。”陈筱舟恶狠狠地割着盘子里的牛排,仿佛亡命徒在掐谁的脖子,“我爸妈公司要外派他俩去美国,他俩去就去呗,非得让我去读什么伯克利。”

暨衍握着杯子的左手一抖,几滴半温的柠檬水坠向桌面:“伯克利很好啊,国际上认可度高,你刚好也对欧美那边的流行乐感兴趣。”

“诶你……”陈筱舟本来脑补场景是,暨衍拽着她的袖子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她拍着暨衍的肩膀说“以后多联系,咱们还是好朋友”来着。

果然,一段感情里主动的人注定受伤,陈筱舟心塞地想道。

“你不意思意思挽留一下我吗?”陈筱舟收回刀叉,向暨衍的方向探身道,“这可就是咱们的散伙饭了,没有别的机会了。”

挽留有什么用,暨衍曾经逃避、挣扎、反抗,想尽一切办法去挽留,最终还是落得两手空空。

注定留不住的,强求不来。

陈筱舟没得到暨衍的回复,但她在出国前,收到了暨衍的一首歌。

歌写的是一个女孩和一只猫,爱干净的女孩遇上了缩在角落里的流浪猫,她犹豫着,嫌弃着,却终究将浑身脏兮兮的猫抱回了家。

“如果她要远行万里,它会蜷进枕头,乖乖地睡,等待一个女孩会降临的梦。”

“嘁……”陈筱舟语气还是颇嫌弃,但压不下翘起来的嘴角,别扭地吐槽,“舍不得也不当面说。”

*********

8月末,樊振东发消息来问暨衍要不要去看全运会,在天津办,很近。

离北京很近,距上海很远。

而好巧不巧,暨衍那几天刚好会在上海——一家重心在上海的跨亚洲几大华人区发展的唱片公司在收到暨衍寄去的创作集之后,表示想要和她当面谈谈。

这是她撞了很多回南墙之后,看到的星点火光。

又一次被拒绝的樊振东不高兴,他撅着嘴盯着手机屏幕,那架势仿佛要把屏幕盯出个洞,然后自己从洞里穿到暨衍面前,问她是不是就是不想看他比赛。

不应该啊,他打球够暴力,应该还……挺好看的吧?

“胖儿。”周雨刚走进房门就看见樊振东对着手机生闷气,嘴撅得都能挂住一个酱油瓶,“干嘛呢这是?”

“我对我打球的观赏性产生了怀疑。”樊振东随手把手机往床铺上一扔,头钻进叠起的被子里,闷闷地说道。

“打赢了就有观赏性。”周雨摸不着头脑,他们打球啥时候被要求好看了,能赢才是目标,赢不了的一律归为花拳绣腿。

“你手机有消息进来了哈。”周雨隔着被子拍拍樊振东的脑袋,把手机给他递了进去。

暨衍:“你加油比赛,我会看直播。”

“走吧,去加练。”周雨才转过身去就听见樊振东说道,还伴随着他从床上麻溜爬起来的声响。

“啊?”

“你说得对,得打赢,打不赢不好看。”

周雨觉得樊振东莫名其妙:“你不是整天说着要打赢吗?干嘛现在突然就要加练了?”

*********

林雀音乐公司旗下多创作型歌手,其中最出名的几位稳居华语乐坛一线,一场演唱会有上万观众。

暨衍没想到这样的公司愿意给自己一个机会,她从得到“下周可以来谈签约”的肯定答复后就陷入了僵愣之中,脑中闪过了无数种情绪,却半分都抓不住。暨衍沉默着往外走,差点一头撞上公司的玻璃门。

合同不难看懂,大概就是会给她准备一张专辑的周期试试潜力,能行就留下,不行就打包走人。

对别人而言可能是挑战,但对暨衍来说不是,她写歌的这七年光阴,搭建起的并不是向上攀爬的阶梯,而是立于山巅的悬崖,她要的是最后的纵身一跃。

她原本就只给自己准备了一次机会。

*********

樊振东觉得暨衍有点不对劲。

当时暨衍教授取关暨衍微博被粉丝注意到了,在属于暨衍的水域里掀起了一阵小风波,樊振东休息的时候逛广场被精准推送,他同样感到奇怪,但怕暨衍觉得冒犯就没去问。

从那开始,暨衍各个平台上的动态就断崖式减少,虽然本来就不多,但最近可以算得上是变本加厉,微博半年更了一条,朋友圈干干净净,给她发消息她的回复总是有半天到一天的延迟。

樊振东几乎要怀疑,她是不是被谁像红薯一样埋了起来,就露出个苗苗在空气里,足够呼吸就够了。

于是,他就很冲动地直接发微信问了。

樊振东:“红薯老师,你今年过年回家吗?”

红薯老师用来接受信号的芽隔天才冒出来,回复了一个问号。

樊振东:“就感觉你这个状态很像在遁地,比喻成红薯怪合适。”

暨衍:“……行吧。我回去过年。”

樊振东:“我也回去!”

见到暨衍之后,樊振东后悔把她形容成红薯了。

哪有这么瘦的红薯!这放在地里怕是要被农民伯伯重点帮扶。

暨衍本来就不胖,但身材匀称,并不是很多小姑娘追求的纤细瘦削。可这次过年回家,任哪个长辈见了暨衍都得问一句,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之前还略微有点脸颊肉,看上去圆圆的,现下皮贴着骨,下颌的轮廓分外明晰,整个人瘦成薄薄一片,樊振东在考虑风来了是不是需要拽紧她,不然她得跟着风跑。

正月初三,樊振东和父母去暨衍家拜年,被邀请留下来吃晚饭。吃饭的时候,他悄悄去瞧暨衍,发现她正拿筷子有一搭没一搭戳着空荡荡的碗,眼神散在空气中,没个焦点。

不像是好好吃饭的模样。

果然,想瘦还是得少吃。樊振东记起教练放假之前留给他的保持体重警告,默默放下已经伸出去夹菜的筷子。

“你们俩小孩儿吃完了就出去玩玩呗。”

即使两人都二十出头了,在家长眼里也还是小孩。

“别回来太晚啊,注意安全。”暨泽不放心地叮嘱道。

广州的冬天自没有北国的严寒,但潮湿的阴冷丝丝缕缕往骨缝里钻,仿佛将人压进冰水,暨衍同样捱得艰难。

她将围巾缠到鼻尖,和樊振东并肩在被焦糖色灯光裹覆的路上走。

樊振东常年运动,火气旺,光溜溜的两只手很肆意地在冰凉的空气中甩来甩去,语气也充斥着少年人的生气:“你想吃鸡蛋灌饼嘛?咱们去东边那条街上去看看有没有卖的?”

暨衍伸出一根指头往自己家的方向指了指,吃惊道:“你刚刚没吃饱吗?”

“昂……”樊振东不好意思地缩脑袋,他刚刚想着要保持体重,吃了也就五成饱,本来觉得努努力忍过去就算成功,没想到出来走了两步他的肚子里就啥也不剩了。

人生在世,尽量别在吃上难为自己。

但其实,要再往深里追究下去,樊振东还想让暨衍再吃一点,晚上的一大桌菜她不知道动了几口。

鸡蛋灌饼摊摆在街的中间,紧挨着一家烧烤店,烧烤店里客人不少,时不时传出阵洪亮的笑声——几把肉串,几瓶啤酒就能让坐在里面的人聊得热火朝天。

“要不咱们去吃烧烤?”樊振东注意到暨衍落在明亮烧烤店里的目光,提议道。

暨衍连忙把目光收回来:“不不不,吃这个就好。”

话说着,她不动声色地往樊振东的另一侧挪,希望他的身形能罩住自己,阻隔她与烧烤店之间的视觉通道。

“阿姨,要两个饼!放里脊,不要辣椒。”下单时樊振东的话里掩不住他的兴奋。

“暨衍?真的是你啊?”

接过阿姨递过来的鸡蛋灌饼时,一道问候声闷雷一般炸在暨衍耳畔,樊振东伸手捞住她的饼,才避免了刚出炉的食物落地。

暨衍抿紧嘴唇,牙齿咬了咬口腔内侧,才转过身去,动作有些僵硬,出现在视野里的是几张称得上熟悉的面孔。

三个男生两个女生,都是她的高中同学。

“你还真去当歌手了啊,高中那时候真是想不到。”

“还记仇呢,当时就是跟你开了个玩笑而已。”

“周俊毕业的时候不是给你道歉了吗?”

“歌挺好听的,要不给我个签名,以后你发达了我也拿出去炫耀炫耀。”

几个人刚从烧烤店里出来,显然喝了不少,一边相互搀扶,一边三言两语说着,脸上都笑嘻嘻的。

记仇?玩笑?道歉?

暨衍嗤笑了一声,摇摇头,拉了一把樊振东,示意他走。

但樊振东显然会错了意,他在暨衍拽住他衣袖的那一瞬间往前跨了一步,结结实实地挡在暨衍的面前,一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就见一根指头几乎戳到了他的鼻尖,指甲上做了增长的美甲,他下意识地往旁边一撇头。

“你谁?暨衍的男朋友吗?”女生仔细打量着为暨衍出头的男生,总觉得他有点眼熟,但脑子被酒精浸溺,运转得很缓慢,“那你得小心点。”

说完,几个人相互对视一眼,哼哼哈哈又笑作一团。

够了。

就算视线被遮挡,暨衍也能想象到他们的模样——眼神中藏着深意,仿佛在隐瞒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嘴上欲说还休,其实已经忍不住要解开面具,就等着将听者好奇的发问当做一声号令,然后以一种“不是我想说是你想听”的嘴脸倾倒而出。

就像之前那样。

但这次听者并没有遂他们的意,樊振东只是盯着他们,一言不发。

“走吧。”暨衍从樊振东手里拿过自己的饼,拉住他朝着与几人相反的方向走。

“暨衍在高中可招人喜欢了呢。”身后的声音遥遥传来,其中显而易见的激动和挑衅,以及埋在深处的不屑与恶意,像一把尖刀直直插进暨衍的后背。

“他们几个谁啊?”暨衍第一次在樊振东嘴里听出了强烈的不耐烦,眼见着他撸了撸自己的袖子,半截胳膊露了出来,整个人冒着腾腾的火气。

“我高中同学。”暨衍低头咬了一口鸡蛋灌饼,话说的含含糊糊,“有点过节。”

樊振东不信。

暨衍这个性格,与别人交恶的原因大概也是单方面的,两方的过节实在少见。

樊振东突然意识到,与暨衍走在陌路上的这几年,他当真错过了许多事。

写着写着发现,本文前期真不算不上什么小甜文(哭)(但是也不知道后面写到小胖的经历的时候能不能算得上小甜文,这俩小孩过得,一个比一个不容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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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绝境(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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