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斯佩克特。”娜塔莎随手一点,放在桌上的平板就投影出淡蓝色的文件夹,上面是详细的身份信息,“根据旅馆入住信息来看,这是唯一一个在案发之后住进那间客房的人,也是最有机会把那幅新画装进画框的人。此人没有留下任何监控线索,但证件信息对应的身份是真实的。就是这位斯佩克特先生,美国人。护照是三个月前签发的。”
史蒂夫皱了皱眉,说道:“我知道他,马克·斯佩克特。”顿了顿,“但不是在这个世界知道的。”
“哦?”克林特惊讶地扬起眉毛,“你是说你原来的世界里,这个人你认识?”
“他的代号是月光骑士。”史蒂夫缓缓点头,“马克是一名西海岸复仇者,我和他多少有过合作,在另一个平行宇宙里。”
“哥们儿是个好人?”克林特听起来并不信服,“虽然他的确有可能是杀了皮尔斯的人,队长,但如果真是这家伙下的手,我更乐于相信他是受雇于九头蛇才取了皮尔斯狗命。”
“马克·斯佩克特曾是海豹突击队成员,后来做了雇佣兵。”史蒂夫知道的不多,毕竟西海岸复仇者的领袖是他那个世界的鹰眼,而非美国队长。
但有一点史蒂夫还是相当肯定的。
“此人精神状态并不稳定,患有解离性身份障碍,也就是多重人格。”
“哇哦,真的假的?”克林特吹了声口哨,“是像《致命ID》里那样?还是像《24个比利》里那样?”
“真正重要的问题在于,”娜塔莎瞟了克林特一眼,后者立刻把嘴闭上,还在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假如马克·斯佩克特真的杀死了皮尔斯,他为什么又要在几天之后用真实身份再次入住旅馆。”
克林特朝他们的安全屋客厅角落挥了挥手,“为了留下那副渗人的画咯。”
他们从旅馆偷来的画就在角落的板子上钉着。
“根据信息来看,他持有的美国护照。”娜塔莎没看那幅画,而是继续说道,“但当晚值班的前台告诉我入住的是个西班牙人,至少是西班牙裔。”
克林特打了个响指,“另一个人格!所以马克杀死了皮尔斯,而他的另一个西班牙人格留下了那幅大作。”
“不是没有可能。”史蒂夫在心里叹息一声,开口说道,“娜塔莎,你能追查到此人的踪迹吗?”
“出现在那旅馆是他最后一次使用身份证明。”娜塔莎摇了摇头,“这是个行家里手,史蒂夫,我需要时间来追踪。”
“之前呢?”史蒂夫又问,“在入住旅馆之前,他是否留下过任何痕迹?”
娜塔莎唇边掠过一丝微笑,“斯佩克特先生在美国明面上只有一个银行账户,但他显然不介意触犯金融法。”她轻轻一划桌上投影的文件夹,切换到了另一份资料,“其中之一在皮尔斯被杀不久之前被转入了相当可观的一笔钱。”
“喔,谁是冤大头?”克林特饶有兴味地扫了一眼资料,“让我猜猜,对方也是虚假账户?”
“他们都不傻,只能这么说。”娜塔莎看了一眼史蒂夫,“我来查明马克·斯佩克特现在的下落,克林特可以逆向追踪那个虚假账户。这至少要一晚上的时间,队长。”
史蒂夫点点头,然后起身,“我要再去一趟核电站。”
“什么?今晚?”克林特坐直了,“为什么?”
“我需要验证那幅画所隐含的信息是否重要。”史蒂夫的目光投向角落的画板,“如果马克杀死了皮尔斯,他就是最后一个接触过休斯和谢泼德的人,他知道那两个人在哪儿,很可能也知道‘矩阵’的下落。”
“弗瑞认为‘矩阵’和哪两个倒霉蛋都在核电站里躲藏着。”娜塔莎说,“我们那晚的调查得出的结论却不一致。”她目光犀利地看着史蒂夫,“你认为我们的调查出了问题?”
“调查可能被误导。”史蒂夫低下头叹了口气,然后抬头望着娜塔莎,“明早再谈,今晚我们分头行动。”
“你是那个发号施令的,队长。”娜塔莎缓缓点头,“但如果遇到埋伏了,你知道怎么联系我们。”
史蒂夫笑了笑,“我会让你知道结果怎样的。”
当然,娜塔莎的担心并非空穴来风。史蒂夫骑上摩托车向着前天晚上的目的地出发时,对于那可能是个埋伏这种事也有所准备。
画是在警方调查结束之后才被塞进去的,也就是说那幅画不是给调查此案的警察准备的。
会有人提前得知史蒂夫他们将会参与此事,然后专程准备那幅画给他们吗?
如果不是史蒂夫注意到了画风的改变,他们极有可能会略过这条线索。但这并不意味着那幅画就专门是为史蒂夫准备的了,至少史蒂夫不这么认为。
那幅画中没有如此私人化的感觉,更像是表达个人情感,而非针对某人。
这些事真的是马克·斯佩克特所做吗?史蒂夫不想以平行宇宙版本的观点先入为主,在那里,月光骑士虽然是个超级英雄,但史蒂夫听过马克的手段,更别提那人还有精神方面的问题。在这个世界呢?马克会是九头蛇的一员吗?
史蒂夫不愿立刻得出这个结论,毕竟雇佣兵就是雇佣兵,他们拿钱办事,并不因为雇主是邪恶的纳粹反派就心生动摇。
但这一整件事仍有不对劲的地方。他只希望在核电站附近的那片森林中能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史蒂夫把车子停在了森林的边缘,然后徒步走了进去。他没有选择那天晚上的行进路线,而是重新挑选了一条。这座核电站附近有个水源,不过不在他们那晚经过的地方,而是在另一头。史蒂夫决定这次在那边摸索一下,因为尽管娜塔莎差不多用无人机外加感应器把整座核电站方圆五十里都摸排清楚了,但有些东西亲眼见过毕竟要比依靠机器来得安心。
夜里森林中很安静,史蒂夫把盾牌背在身后,拉起皮夹克的拉链,加快了脚步。他兜圈子似的绕着核电站一圈一圈的跑,不断观察着周围的树木:冷杉是最主要的品种,不过也有其他一些杂牌树木,像是间谍一样低调地混杂其中。
那副画史蒂夫已经刻在了脑子里,他告诉鹰眼和黑寡妇自己是来验证那幅画的,此言非虚,但事实上史蒂夫只是以极其不靠谱的直觉,想在这片广袤无垠的森林中找到匹配的那一片。
托尼知道了,大概会对史蒂夫的计划嗤之以鼻,找出至少三处败笔。
史蒂夫觉得自己可以碰碰运气,他没有更好的计划,而弗瑞的人有去无回也说明了一定的问题,只不过不知为何,有些线索在他们那一晚的调查中被漏掉了,或者掩盖住了。
史蒂夫轻轻吸了口气,下过雨的树林中永远都会有烂泥的味道,不管树林是在欧洲,还是在美洲。但这一次他似乎闻到了一些别的味道,像是汗味儿,隐隐夹杂着香水的气息。
他于是放慢脚步,目光从这棵树扫到那棵树。核电站就在他右手边的山谷中静静伫立,水源在更远的右前方。
是了!就是这几棵树!
史蒂夫停下脚步的时候,几乎感到精神一振。然而有什么不太一样,和画中所呈现的未能完美契合。他后退了几步,又压低视线,紧接着蹲在地上。
还是不对。
史蒂夫往后退了腿,然后缓缓坐倒在地,他身后刚好有一棵树,当史蒂夫靠在树上的时候,眼前的景象终于与画中完美重合,几乎连光影都重现了。
史蒂夫轻轻吁了口气,微微侧头看了眼树干,那上面有一道非常深的刻痕,他用手指摸了摸,刻痕还是湿润的,虽然下雨天也帮了忙,但这一刀砍在树上的时间不可能超过一个礼拜。
还有血迹,大部分都被雨水冲刷走了,但史蒂夫还是找到了一些颜色可疑的神色泥土。他循着这些痕迹不断走动,直起腰,没一会儿又蹲下去,试图还原当晚的激战。这不太容易:美国队长虽然擅长作战,但通过现场痕迹还原战斗情况依旧有些超纲了,他在二战时期的确靠一些战场遗迹判断过战事,但眼前这个活儿要更细致。
似乎只有两个人在交手,而且刀枪并用。史蒂夫甚至找到了一把埋在泥巴里的匕首,上面有好几个豁口,血槽里还有些干掉的血迹和人体组织。
留下那幅画的,显然就是被打倒在地、靠在那棵树上的人。不管那人是不是马克·斯佩克特,至少他活下来了。
他的对手呢?
史蒂夫无法立即得出准确结论,但他偏向于那人其实在正常战斗中占据上风。
他们总体是朝着核电站的方向去的,一方追着另一方。史蒂夫判断,不过下过雨的泥巴地面对追踪脚印没有任何帮助:一切都被踩得乱糟糟的。
如果史蒂夫真想有什么细致答案的话,他觉得自己最好叫上鹰眼。
史蒂夫一向尊重队友的特长,而鹰眼的一大特长就是追踪,像天杀的猎犬那样。
这样想着,史蒂夫开始往回走,经过那场打斗发生过的地方,朝自己来时的方向进发。
然后他停下脚步,有一瞬间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变凉了,而史蒂夫自从解放布恒瓦尔德集中营之后,几乎就再没有过同等强烈的负面感受了。
罗斯玛丽·谢泼德。
一开始,史蒂夫以为那是谢泼德的一部分身体被砍下来然后固定在了树干上面,像是某种新世纪变态连环杀人犯的行为艺术作品那样。但谢泼德其实并没有死,她甚至还能眨眼,如果不是半张嘴卡进了树干里,她大概还会在看见史蒂夫的第一时间尖叫。
然而现在,她就只是蠕动着上唇,眼睛疯狂眨动着,含混不清的声音从树干深处传来。
史蒂夫匆匆一眼,就看出谢泼德的一部分腹部和两条腿都露在外面,但她的一条半胳膊都消失在了树干中,而与树干相接的那部分衣物沾满青苔,像是某种过渡地带一样。
她惟一露出来的那只手垂在身侧,五指宛如虫类触须一样颤动不止。
“死……”罗斯玛丽·谢泼德瞪视着史蒂夫,发出短促嘶哑的声音,“死……”
史蒂夫掏出手机,开始拨号。
happy dumpling day you guys~
以及这一本大概八成很可能会有月光骑士出场,但这个时候他还没有成为月光骑士,so, enjoy~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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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雇佣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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