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enny睡到快中午才起床,揉着头发下楼,看见顾欣颐坐在客厅里。这很稀奇,据他所知,蒋世龙和顾欣颐闹翻了,蒋世龙不让顾欣颐进门的。
顾欣颐似乎是来找蒋世龙帮忙的。顾欣颐知道自己理亏,所以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她是不会找蒋世龙的。很显然失败了,蒋世龙的脸色很黑,僵硬地坐在那里。顾欣颐没有办法,只能告辞了。
Kenny从桌上拿了一个苹果啃:“我以前飞虎的兄弟约我吃饭。”
蒋世龙好奇地问:“你现在又和他们来往了?”
“阿礼他们当时和我的关系挺好的,约了我好几次,还是去一次。”其实Kenny很少和过去的同事来往,章文龙属于找他次数比较多的,飞虎队的基本没有见过。特别是飞虎队A组出来聚会都是一帮人一起的,他又不太想见展瀚韬。
这次阿礼他们约他吃午饭,选了家味道很好的火锅店。阿礼到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到了,菜放了一桌子。Kenny把帽子挂到衣帽架上,说道:“哇!那么多菜,大出血。”
伟哥勾住阿礼的肩膀:“有富二代请客,洒洒水啦!”
这次吃饭飞虎队没有所有人都来,有阿礼、伟哥、表哥三个调去B队的,还有苏文强、Nick。Kenny握住筷子,往锅里放鱼丸,他的手上还是戴了好几个戒指,闪闪发亮。前不久蒋世龙送了他一枚戒指,铂金指环上镶着一颗黑钻,此时套在他的无名指上。
几人聊了一会儿,突然有人提到网上好像出现了关于飞虎队的新闻。苏文强说:“那就上网看看啰。”几个人拿出手机搜索,结果搜到的是“飞虎队非法开枪,滥用职权”,一个个气的要命。
“这都是瞎说!”
“田新喜就是个人渣,当时就应该一枪打中他的头!”
“不对啊,田新喜在拘留病房,记者怎么接触到他的?”
Kenny从锅里捞出一片肥牛:“那就是出内鬼了呗。”这次他们吃的是辣锅,鲜嫩的肥牛卷令他愉悦地眯起眼睛。“你们专心应对IO的调查,这件事交给我。”
前不久发生了一起案件,搞得飞虎队内人心涣散。飞虎队经常去的酒吧cafe虎的老板Tiger哥是飞虎队的老前辈,辞职后开了酒吧。他当年在行动中击毙了一个劫匪,之后才发现劫匪的枪是假的。他因此有了心结,怀疑起自己都是一枪毙命是否是正确的。
田新喜就是劫匪的弟弟,是个小混混。田新喜是猫哥的手下,为了除掉猫哥的死对头肥肠,田新喜欺骗Tiger哥,肥肠绑架了他的子女,其实是想要Tiger哥干掉肥肠,他能趁机拿走肥肠的货。
在泊火中,Tiger哥被飞虎击毙,田新喜打光子弹后投降,却被人从后面打中一枪,虽然活了下来,但是去了一个肾。他以过分使用武力控告飞虎,借此逐步逃脱法律制裁。
当时因为爆炸造成的声音和烟雾,阿礼等人并没有看见现场情况,一致说没看见田新喜投降。但现场调查中显示,当时的确有人在田新喜投降后开枪。展瀚韬要求开启的人主动站出来,如果被IO查出来串供,只会所有人一起被处理,甚至坐牢。
阿礼认为调查报告并不是百分百正确的,再者只要他们都说没看到田新喜投降,只有田新喜的口供,IO拿他们没办法。展瀚韬应该挺兄弟,而不是逼他们交出人。
展瀚韬则坚持如果真的有人开枪,不可能查不出来,要是被IO找到证据来抓人就麻烦了。田新喜的确是个死有余辜的人渣,但飞虎队绝对不能滥用私刑。
因为这个,阿礼和展瀚韬爆发了几次争吵,最终阿礼等人申请调到B组。
出了这个事,大家也没有吃饭的兴致,塞饱肚子后就散场了。Kenny吩咐细宝调查网上是谁爆料,自己则约了顾欣颐出来。
顾欣颐在警局门口找到了Kenny的车,她坐上副驾驶。Kenny递给她一杯奶茶。
顾欣颐和Kenny不熟,所以不知道Kenny找他能有什么事。“有什么事吗?”
“哦,我想知道高彬的事。”
顾欣颐叹了口气,沉默了好久才喝了口奶茶,开始从头慢慢说这个故事。实际上整个事情过程只有几个月,但因为过于复杂,解释起来费时间。
四联帮是香港最大的社团,最初就是一帮码头工人聚集在一起,最终发展到有三万门生的大社团。四联帮下面一共四个字头——联旺胜、联兴胜、联和胜、联图胜,其中实力最强的是联旺胜。
蒋定邦迷信算命,御用算命师金吊桶算出他的三儿子蒋世龙克四联帮,会将四联帮烧的片甲不留,因此在蒋世龙一岁的时候把人送去了美国。
多年后,蒋定邦和长子、次子去烧香的时候被人枪杀。O记B组负责调查,当时顾欣颐刚到O记,她想出了一个卧底计划,就是找到蒋世龙,让他以继承人的身份回到蒋家,从内部调查。警司司徒信有一个卧底高彬在四联帮卧底6年,因此让两人当搭档。
当时蒋世龙正好从美国到香港,他是一个舞台剧演员,到香港追求演员梦,结果被顾欣颐找上门。
高彬开始是非常反对的,甚至要退出卧底任务。让一个没接受过训练的龙套当卧底?开什么玩笑!别把他连累了。
但是最终离谱的双卧底计划还是开始了,虽然充满了意外,但还是有惊无险的度过了。结果查到后面,发现里面不仅有四联帮内部斗争的事,还有黑警,在和丧钟的冲突中,原本说好回来支援的O记没来,导致蒋世龙和高彬两个人面对联旺胜的刀手,高彬为了掩护蒋世龙死了。
蒋世龙原本只想做个演员而已,所以当顾欣颐找到他的时候,他说了谎。他在孤儿院里的确有个朋友叫张细伦,但他们的身份登记没有弄反,他说自己是张细伦,只不过说不想惹麻烦。他答应当卧底的时候也没想过会遇到什么。如果没有高彬,当时傻兮兮、永远搞不清状况的他早就出事了。
高彬死后,他终于意识到四联帮坐馆是个什么身份,他不再是那个整天想着拍电影、追星的戏痴。可能蒋家的血的确有点用,他很快就学会了这个游戏怎么玩,不仅稳住了四联帮,还越做越大。他让四联帮脱离了原来那种逞凶痘狠的传统模式,而是走用脑赚钱的路线。
蒋世龙也因为高彬的死和O记闹翻,虽然最终KT和司徒信都入狱,但顾欣颐不觉得这是个成功的任务。
“我是卧底计划的负责人,这是我的错。”
Kenny终于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个案子涉及黑警,因此案情是保密的,他之前收集到的线索只有高彬在卧底过程中牺牲了。
高彬一直以为蒋世龙是张细伦,也希望他一直是张细伦,但让蒋世龙变成蒋世龙的正是高彬。
“我找你的事不要告诉世龙。”Kenny叮嘱道:“你要的情报,我帮你查。”
回到蒋家,细宝向Kenny报告调查结果。爆料的是一个专门写小报的人,还把联系方式给了Kenny。Kenny用手指夹着纸条,晃了晃:“谢了。”
爆料人不禁吓,被Kenny威胁了两句就全说了,是钟韦恩向他爆料。Kenny立刻明白了,想必是钟韦恩要从田新喜那里得到什么情报,两人进行交易,钟韦恩帮助田新喜成功控告飞虎队,田新喜就开口。于是钟韦恩找人爆料,向飞虎施加舆论压力。一旦IO认为飞虎是不诚实证人,后续的调查会对飞虎很不利。
Kenny把调查到的事告诉了阿礼。阿礼非常生气,之前和CIB一起行动的时候,钟韦恩给了错误情报还一点歉意都没有,让他已经很不爽了。“这个家伙到底和我们有什么仇,要这样害我们?”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她,她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根本不在乎飞虎的名誉是否受损。”Kenny抛接着饮料:“再说,她可能认为你们要是没做,就不怕被人说。”
阿礼原地打转,捶了下桌子:“就算真有人开枪,那个人渣死有余辜,哪有背刺自己人的?”他气的要命,但也没办法,他们又不可能真把钟韦恩怎么样。
“非法开枪被处理合情合理……不过你也可以合情合理嘛。”
阿礼坐下:“什么?”
“我之前怀疑展瀚韬绿了我姐,于是调查过钟韦恩,发现她在药店买精神类药物,你告诉谭sir,她肯定会被停职。”Kenny告诉了他那个不要药方也卖处方药的店员信息。
果不其然,钟韦恩倍要求停职,这下她想要调查当年自己卧底身份暴露的事更难了。展瀚韬知道后去找阿礼,正好阿礼和Kenny在一起。
阿礼梗着脖子:“是我向谭sir告状的,怎么了?”
展瀚韬焦急地说:“有问题的不是阿恩,是潘子龙,你不要被他利用了。”
阿礼不服气:“钟韦恩放掉贩d的小混混,潘sir在飞虎和CIB都干过,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信钟韦恩不信潘sir。我想是钟韦恩告诉你这些的吧?”
“对,我相信阿恩说的是真的。”
Kenny伸手拦住阿礼,站到展瀚韬面前。“你不用跟他说,他当然信钟韦恩,他被那女人迷住了。”
展瀚韬惊愕:“阿源!”他皱着眉:“我知道因为Nick,你们生我的气,但他非法开枪,没有坐牢已经很幸运了。”
Kenny挑起嘴角,嘲讽地说:“不管潘子龙有没有问题,钟韦恩是不是精神有问题?是不是在吃药?精神有问题的警员是不是应该主动上报,在医院检测合格之前都必须停职?”
展瀚韬哑口无言。
“Nick的事上那么大公无私的展sir这次怎么不秉公做事了?”Kenny上前一步,脸快要贴上展瀚韬,瞪视着他:“你不是说你和钟韦恩没什么吗?你和我姐才分手多久,阿恩阿恩喊得真亲热。你最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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