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奇醒过来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最近一定是精神不正常。
他他他他在梦里对自己的哥哥——
帝奇按住自己的太阳穴，却又忍不住回忆了一下梦里的场景。尤古卡的体温和那种抱个满怀的掌控感，还有对方顺从的应答，不会离开的保证……
他像洗脸一样用手狠狠搓了搓自己的脸，觉得整个人都在发烫。更别提在对方手的帮助下——
啊啊啊他到底在想什么——
帝奇痛苦地把脸埋到手里，觉得自己有哪里出了问题。自己的哥哥——
哥哥……的话……
帝奇回忆着梦里尤古卡被粘液涂抹过的湿润肌肤贴在自己身上的场景，那双记不清感情的红色眸子，以及被他的动作带得散乱的黑白发丝。这么想的时候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心跳在加速，他无比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在对那样的尤古卡产生渴望，想要靠近，抱在怀里——
够了啊。
要是知道他这么想的话，尤古卡绝对会杀了他的吧。
帝奇浑浑噩噩地起身穿衣，努力把和尤古卡有关的一切从脑海中清除出去，但在城堡里只有他、尤古卡和最小的妹妹花幺的情况下这种行为等同于无用功，因为他们注定会在早餐桌上碰到一起。鉴于花幺有一种名为“我就是要在周日睡懒觉别拦我”的习惯，他们还注定要单独相处。
帝奇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自己的煎蛋，但一想到这煎蛋是谁做的他就整个人都有点不太好。鉴于这是一座从圣杰曼离开就没有下人的城堡，这问题的答案似乎只有一个，就是在他对面安静地咬着自己那份煎蛋的尤古卡。
“哥，”帝奇说，然后看着那双望过来的红眼睛一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额……我是说，你做饭真不错。”
尤古卡淡淡看了他一眼。“今天的比较好吃？”
“啊……是。”帝奇也不知道到底哪天的好吃，之前尤古卡又没做过煎蛋。尤古卡平静地低下头：“今天的是缪拉做的。”
帝奇的筷子在手里僵了足有半分钟。缪拉？缪拉？谬——
他终于想起那是谁了。
“她在这？”帝奇看着只有他们两个人的饭厅，脑海里乱成一团，“什么时候——”
“今天早上。”尤古卡回答，“做完饭就走了。”
“……哦。”除了这一个字帝奇找不到别的回答，“这样啊。”
接下来他彻底沉默下来。直到把粥喝完然后强迫自己继续把煎蛋吃下去之后他才发现自己刚才的那句“比之前好”更像是在说尤古卡做的不好，但这已经在某种程度上无所谓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尤古卡和缪拉站在一起的场景，那似乎很正常，至少比尤古卡顺从地靠在他怀里正常得多，但帝奇发现自己想撕碎这个正常的场景。
尤古卡只是看着他魂不守舍，也没有对他说哪怕一个字。他处理掉自己的食物，就像在看一团空气一样看了一眼帝奇，然后离开座位。一般洗碗这个活是交给花幺的，因为她会在终于起床之后再吃饭然后洗碗。
“……哥。”帝奇在他背后下意识叫了一声，却又立刻退了几步，“没事，那个……我就是想说……”
想说什么？
不要去找缪拉。不要靠近缪拉。离任何乱七八糟的人远一点。或者，不如干脆说，离我近一点。
“你做噩梦了么？”尤古卡背对着他问，帝奇下意识地摇头，然后又点头，再之后才意识到尤古卡身后没有眼睛，“不……不是，我是说……额……好吧，我做噩梦了，抱歉。”
尤古卡背对着他垂下眼睫。噩梦啊。确实呢，只是一场噩梦，梦醒了就结束了，一切到此为止。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只是安静地走向楼梯，把帝奇刚刚吐出的那个字还给他，“哦。”
哦。
没有更多的关心，只是一个字，便能划出万丈鸿沟横亘在黑色的地面。
帝奇看着他走向楼上，每一步都在远离他。他没有任何立场追上去。尤古卡的背影——那是他最熟悉的，追逐了那么久的东西，在无数次想起时变成一个路标一样的东西，他想要超过，但他从未想过超过之后。
尤古卡。
尤古卡。
尤古卡。
帝奇不管立场了。他大步冲上楼梯，在对方惊讶回头的同时拉住对方的衣摆，尤古卡被他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带得在台阶上错开一步，由于完全没有对对方的警惕，尤古卡用一种非常不雷顿的姿势直接摔进帝奇怀里，甚至一时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帝奇愣愣低头看向恰好抬头的尤古卡。那双红色的眸子。
梦里那湿漉漉的气息。
幻景或是真实早已不再重要。亲吻他，帝奇的脑海里有一个声音在尖叫，弄湿他，让他就这么在你怀里乖乖听从你，超过他不就是为了——
超过他，可以掌控他。
冷汗顺着帝奇后背流下。超过他可以掌控他。只要超过他。只要——
尤古卡扶着他的肩站稳，避开他灼热的目光。“有事么？”他问，同时推开了帝奇。帝奇看着再次远离自己的人胸口衣服的皱褶。“没有。”他回答，“什么都没有，只是想抱抱你。”
他的眼睛滑向地面。
——只要超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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