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坐了会后，阿蒙掏出怀表看了眼，告知我可以上去了。
我穿过一楼，走过那些穿着黑色袍子，看不清面目，等待候诊黑影人群，走向二楼楼梯。
走到楼梯拐角处，一楼带给我的阴冷诡异感瞬间褪去，我感到全身都暖洋洋，仿佛在和煦的午后，阳光洒在身上那中昏昏欲睡，令人舒服到想要伸懒腰的感觉。
二楼装饰多以金色点缀，看着墙面的金色装饰，我不由得想，它们到底是金粉还是纯金的。
好想咬一口辩真假，纯金的肯定能留下牙印。
接诊屏上m77星系戈多星帕梅卡的名字一闪而过，很快换上了周明瑞三个字。
心理诊室的门被推开，一道黑影飞快从我眼前闪过，还没等我细究它的样子，温和的声音从房间内传来。
“请进，周先生。”
板正的西装，打着领带，金色头发被发胶固定露出光洁的额头，金框眼睛下，湛蓝的眼睛宛如天底下最清澈的湖水，波动温和的涟漪，英俊的脸上残留的淡金色的胡茬，给人的感觉分外成熟可靠。
第三次会见——萨斯利尔的兄弟，真神亚当。
我该怎么称呼他，神灵大人，医生，还是亚总？
“请坐。”亚当再次邀请我进来，指着他对面的沙发。
心理诊室并不是我想象跟医院一样，摆满冰冷的器械，医生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神色严肃。
它更像一间和朋友交谈的会客厅，舒服的沙发，冒着热气的绿茶，还有几乎占据了一面墙壁的风景水粉画，描绘着璀璨的星空，如特效般绚丽多彩的星云。
我一看就知道是乌洛琉斯的手笔。
前两次我和亚当的偶然碰见只是匆匆一瞥，这次在白天充足的光线下，我才有机会慢慢打量这个人。
他的个子很高，身材也很健壮，坐在沙发中腿委屈地蜷缩着，脸上的金框眼睛和自带的温和气场削弱了他身高带来的威慑，更偏向与学者和文人。
“亚总好，我是您隔壁公司的小周。”我恭敬地跟他打招呼，决定还是用我们俗世的身份见面压力会小点。
“叫我亚当就行。”
亚总声音低沉温和，拎起茶壶给我倒了一杯茶，茶汤清亮，散发着浓郁香气，连我这个不懂茶的人都知道是好茶。
“我能称呼你明瑞吗？”他湛蓝的眼睛凝视我，宛如平静的湖水。
“可，可以。”
心理医生都是这么自来熟的吗？
我古怪地想，生活中大部分人都会客气的喊我周先生，熟悉的人一般是直接喊我的全名，要么是小周，周哥，或者周总，除了班森好像没人很少有人这么亲呢地喊我。
“你以前有看过心理医生吗？”
“没，亚总我今天来不是看医生的，我是想请您帮我取下手腕的项链。”
我举起右手，黄水晶吊坠轻微摇晃，它看上去是一条普通的手链，一但我想取下它，它便如毒蛇般缩紧，勒进我的血肉里，一看到它我就不受控制地想起前房东可恶的嘴脸。
“萨斯利尔跟我讲过这件事，不过在开始之前，我想与你说几句话聊聊，用来缓解你的紧张。”
“没，没，我不紧张，一点都不紧张。”我干巴巴笑着，扯出笑容。
亚当审视着我，没再多说，他观察着黄水晶手链，目光随着水晶轻微晃动，微微有些出神。
他缓缓走到我面前，半跪着蹲下，手指按在手链联结处。
我起身的动作被他按回去。
轻轻扯动下银色链条后，他并没有立即解开，而是抬头问我。
“明瑞，你是否相信世界上存在神秘？”
我微愣，不知道身为真神的他为什么会问出...嗯...不靠谱的问题。
“当然有，我自己就是个刺客途径的非凡者，您，不也是......神灵？”
“在你看来神灵是什么？”他继续问。
冷漠，任性，疯狂，无能......
乌特拉夫斯基神父崇拜大地母神，可从始至终大地母神只是一座冰冷的雕像，惊鸿一瞥的黑夜女神在被前房东的力量驱逐后再也不见，身为“愚者”的前房东更是跟一个刚出院的精神病一样，以折磨他人，享受他人的痛苦为乐。
至于亚当，要不是萨斯利尔说亚当是他的兄弟，我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旅游的时候被偷了钱包。
我想到了萨斯利尔跟我提过的万物有灵，或许神灵也只不过是力量强横一些的生物。
于是，我说：“大概是走到途径顶端的非凡者。”
非凡者走到顶端，飞升了，进化了，自然而然就成为神。
我看的修仙小说都是这样写的。
亚当发出微不可闻的笑声，他低头，手指开始为我解手腕上的银链。
“你可知神灵的力量能达到何种程度吗？”
神灵的力量？目前为止我还没见到任何一个神认真出手，哪怕是前房东也只是在一些无关紧要的地方让我吃瘪。
我曾见过最炫酷的，是萨斯利尔的翅膀，他带我遨游的星空，我见过最血腥，也只不过是阿尔杰和齐林格斯的争斗，以及那个失控差点杀死我的怪物。
他们现在所呈现的力量，人类科技都可以达到。
“移山填海，磨灭大道？”我又开始想我看过的修仙小说，里面的主角和反派动不动就打到大道都磨灭了。
“这些大多太过空泛，你觉得神灵可以让人起死回生？”亚当问。
“不能吗？”我试探着反问，起死回生，长生不老这些不都是神灵应该具备的基本操作吗？
“倘若每个神都能起死回生，你觉得还有存在死神？”
“所以。”亚当缓缓道，“神灵的权柄各有范围，神灵的利益各有冲突，当你选择了朋友，你也选择了敌人。”
我似懂非懂地点头，我只是来取个手链，完全不明白亚当为什么要给我将这些似是而非的空话，难道多我一个盟友他能翻盘不成。
“你是否有兴趣知道我的权柄？”
在亚当的努力下，手链已经有所松动。
我有些受宠若惊，“这能直接讲出来？”
“神灵的权柄亦是威慑，并非秘密，你不妨猜猜看。”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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