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 炼狱、宇髄初见，修罗场？

毕竟现在还借住在别人家，还让主人担心的话未免也太失礼了。

说着这话的与谢野拒绝了炼狱杏寿郎留宿的邀请，接着便看着金发的少年兴冲冲抓起放在一旁的羽织，金黄色的圆圈眼闪烁着光芒，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唔姆，原来如此，是我欠缺考虑了，那么，就由我负起责任来护送你吧，与谢野！”

黑色的和式浴衣和白色羽织，手提着灯笼稍微提前半步走在前面的年轻剑士，被昏黄的烛火照的明明晃晃的俊朗侧脸，端正的五官，稍稍侧过脸看过来的时候，便会投来仿佛可以看穿人心般的深深注视。

与谢野想到刚刚的场景，不由感叹：“没想到乌鸦居然会说话，真是吓到我了”

炼狱杏寿郎十分有荣与焉：“那是鬼杀队专门训练的传讯鎹鸦！”

“不，到底是什么训练能让乌鸦开口说人话啊，那个已经完全违背生理构造了吧”

与谢野叹了口气，“但是想到有鬼这种东西，似乎连鸟会说话也不算什么了，真是够混乱啊这个世界”

“……混乱啊，或许正是这样也说不定，而我们鬼杀队也正是为了消除这份不安定因素而存在的”

“【鬼杀队】啊”

与谢野重复了这个字眼，“稍微有点兴趣了，我也”

炼狱杏寿郎明显因为这个话题激动起来了：“与谢野也想加入鬼杀队的话，也不错啊，这样你稀血的安全也能得到保证，要加入吗，会加入吧？！”

与谢野：“我只是被你们这种会选择白白送死的行为感动到了罢了，只是为了杀死这一个鬼，到底死了多少剑士呢？但是你们还是一个接着一个赴身……”

她轻轻的叹息。吐出接下来的话。

“真是……愚蠢”

如果换做其他任何一个队士在这里，与谢野略显尖锐的评价一定会激怒对方吧。

但是炼狱杏寿郎只是一如既往的微笑着，尽管他眉眼低垂了下来，却没有因此消沉：“是啊，鬼和人的差距太大了，战斗力也好，身体素质也好，恢复力也好，反应能力也好，无论哪一个都不在一个层次上”

“但是”

“没有时间给我们哭泣，因为今生里没有任何一个人的生命永恒未逝，有朝一日经历的所以悲愤都将化为前进的动力；我和母亲大人约好了，要去扶助弱小，成为柱！”

炼狱说着这样的话，“我的热情不会因此消失！我心中的火焰从未消失过！我绝不会挫败！”

和他敞亮的大嗓门相同，他的气势实在惊人，走在他身边的与谢野简直快被他的个人宣言震聋了。

“笨蛋！现在还是深夜啊，不要那么大声！你是想吵醒人家吗？”

“唔姆，抱歉！”

……完全没有听进去的样子。这家伙。

“但是”

炼狱杏寿郎突然问道，“加入鬼杀队这种事，与谢野不用和家人商量一下吗？”

“……”

与谢野看着前方的道路，漆黑的眼眸里没有一丝光亮，顿了顿——

——不知为何，在阴暗的环境下、陡然变得微妙的气氛。

从一开始就是这样。

在一切的一切都显得传统而朴素的那个场所里，拿着黑色皮革材质的黑皮包，穿着整齐的西式衬衫加折痕清晰褶皱长裙的她，明显的非常特殊。

独自一人，仿佛被雨水打湿的身影浮现在杂乱的人群里的样子，不禁让炼狱杏寿郎想到草叶下滴水的野猫，垫着脚，孤高的抬着头，想着没办法就这样放着不管，所以停下了脚步。

“我已经，回不去原来的家人的身边了”

这样说着的少女，纤细的手指下意识触碰着脖子上的绷带，那里没有血的气味，只是单纯的作为掩饰作用的装饰物存在着，她这样说着，像是在说一件无法更改的事情，那双眼睛里燃烧着的，正是炼狱身为猎鬼人最常见到的东西。

绝望。

“……作为稀血的我、作为医生的我、作为异能者的我，无论哪个都没办法独善其身”

像是隔着一层雾气，在灯下闪烁着恍惚反光的她的脸庞，带来奇妙的脆弱感，“所以还不如做些力所能及的、限度之内的事情”

炼狱看着她，坚毅的脸庞上没有流露一丝动容的情绪，只是静静的站在路灯下。

“果然，从一开始我就想问了——与谢野你——”

还没走到宇髄宅，与谢野就看到宇髄天元和须磨站在门口，须磨一看到她就按捺不住飞扑上来：“晶子酱——！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我真的好担心你的！呜呜呜呜……明明镇上最近那么不太平……太危险啦”

然后一脸眼泪鼻涕的须磨看到了旁边的炼狱杏寿郎，对方还精神十足的跟她打了个招呼：“哟，晚好”

“这、这个猫头鹰天妇罗是什么人啊晶子酱！”

须磨拉着她瞬间退后了数米，……真厉害，与谢野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然后面前的须磨宛如质问丈夫出轨的贤妻良母一样，露出了无比震惊和痛心的表情，泫然欲泣，

“难道、你这么快就已经有了新欢，要抛弃我们了吗？”

不、不要说得我那么好像个负心汉一样啊须磨。

炼狱完全没在状态：“是我受了与谢野很多照顾！请多指教啊”

他这副坦荡的样子倒是让接下来想大喊一句“与谢野是我们的”的须磨被闷闷的堵了回去。

“别闹了，须磨”

走上前一步的宇髄天元提着须磨的后领把她拎到一边，“与谢野肯定也很累了”

“是……天元大人”

炼狱惊叹似的看着比自己还要高出一头的宇髄天元，两个少年正面相对，眼神交锋之间已经完成了对对方的观察。

“宇髄天元，看来与谢野托您照顾了啊”

宇髄天元向炼狱伸出手，对方也很有气势的报上了自己的名号，回握，“唔姆，我的名字是炼狱杏寿郎，鬼杀队的剑士，请多指教”

然后两人就这样僵持不动了，不动了……

不动了……

……在两人之间闪过的东西，是闪电吗？搞什么啊，这个气氛……

真无聊。

与谢野打了个哈欠，拉着不知为何同样也斗志昂然起来的须磨打了个招呼自顾自进去了。

“那么就明天见了啊，与谢野！”

与谢野因为炼狱的声音顿了顿，转头看见炼狱轻松的向她招手，“晚安”

这家伙……其实想看看收留她的【朋友】是什么样的人才来的吧，因为她的伤口和异能力，担心她是不是被胁迫了，被虐待了什么的……

在街上也是。

真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家伙。

……【要去扶助弱小，成为柱】

少年振聋发聩的宣言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

于是与谢野回过头，丢下一句“晚安”，走进门去了。

“嗯嗯，与谢野似乎也打起精神了啊，太好了！那么，我也告辞了”

看着少女的身影消失在门后，炼狱点了点头，像是完成了什么使命一样，转身离开了。

独自留在原地的宇髄天元看着发红的手心，沉吟一会，转身进门。

鬼杀队……鬼口中猎杀恶鬼的组织……难道

“我要离开这里了”

果然，在前面转过身的黑发少女，黯淡无光的眼神，皎洁的面容，一只手撩起被夜风吹乱的发丝，如同初次见面那样，投来虚无的目光，决绝冷酷。

“看来到了要分别的时候了啊，宇髄”

她已经找到自己的方向了。宇髄天元在那瞬间知道了这个事实。

“……鬼杀队吗？你要，去和那样的怪物战斗吗？与谢野”

“哈？”

少女脸上露出了【你在说什么呢】的表情，“怎么可能，我只是去做我能做到的事情罢了，我可算不上战斗人员”

顿了顿，她继续道，

“我，和宇髄你们说过吧，我在军队中服过役，但是因为我的异能力，我的同伴，我的朋友，我所在的部队的所有人，大家一次又一次【被治愈】，因为我无法得到死亡的安息，那个时候我知道了，在那样的战场上，【死亡】是一种慈悲”

接着她露出了笑容，那是在月光下显得无比悲伤而圣洁的微笑，“……你说的没错，这个异能力一点都不适合我，但是我果然”

“还是希望拯救我眼前的伤者”

“说是赎罪也好，自我满足也好，我想去治愈那些凭借自己的意志不想死去的人”

与谢野晶子在那之后通过炼狱的鎹鸦收到了鬼杀队希望她能够尽快前往本部的邀请。

她拒绝了炼狱的护送，独自登上了前往本部的火车。

“我说过吧，宇髄你不适合当一个合格的忍者”

最后，在汽笛声中，站在入口将要出发的与谢野笑起来，“要是无处可去的话，就来鬼杀队吧，忍者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