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光纠缠着火焰将圆月尽斩于刀下还尚有余力,冲着怔仲在原地的黑死牟而去。
火舌吞噬了武士服,犹未满足的扭动了几下,不甘的吐出最后一口黑烟消失在肌肉纹理分明的身躯上。
森然的木色则毫不留情的在那具健美的几乎可以去选美的躯体上烙印下道道伤口,深可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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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唤回了他的神智,也让面前数百年过去依旧清晰可辨的面庞失去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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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都是无聊之事,只有化身为鬼,才能让□□和技巧永存于世,你们总是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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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之呼吸,壹之型——暗月·宵之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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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只血红色的眼瞳在黑夜中亮的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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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子提刀去挡,却依然无法顾及到一切。
暗月伴着血光飞散。
一声压抑的痛呼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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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子回眸一看,目光顿了顿,“炭治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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炭治郎咬牙用布条包裹住自己失去了一半手掌的左手,“别管我,神宫寺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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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子咬了咬牙,注意力重新回到黑死牟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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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人,“日之呼吸的传承者,你有这个潜力,为那位大人所用吧。成为鬼,伤口会立刻愈合,你身上的斑纹,也不会再限制住你的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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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子:这是什么大型传销现场?
猗窝座要炭治郎变成鬼,童磨要她变成鬼,现在黑死牟要炭治郎也变成鬼。
他们十二鬼月不会有什么拉人指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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炭治郎:“想都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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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家长辈还在这呢,你就想拐带人家小孩儿,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吧。木之呼吸,伍之型——古木参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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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死牟被刀光逼离开了炭治郎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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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只有变成鬼才能留下剑法技巧什么的,缘一前辈早已死去,可日之呼吸不还是流传了下来?倒是你,继国严胜前辈,在遇见你之前,我甚至没听说过月之呼吸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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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话显然激怒了黑死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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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路从山巅打到了山腰,缘一的墓碑都被刀风刮的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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炭治郎努力瞪大眼睛,却怎么都只能看到两团光芒在空中接触,分开,再碰撞,再分开。
可恶,一点都帮不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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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弦之壹和之前的妓夫太郎一点都不一样。
为什么,每当自己觉得好不容易变强了一点,就有更强大,强大到他根本无力抗拒的敌人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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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芒中,半柄长满了眼瞳的刀身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斜着插在了炭治郎身前!
诶?
是……上弦之壹的佩刀?
他的刀断了?
??
还没来得及高兴,黑死牟已经抬起手,手中握着的,是仿佛从未破损过的佩刀。
??
“对着我的刀攻击,是没有意义的,它像我一般,可以无限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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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葉子轻佻的甩了甩刀尖上沾染的血,“你的刀可比你强多了,它愈合了,你没有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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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死牟冷笑一声,再次投身入战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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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慌张,炭治郎,好好想一想。
最弱小的人,反而有着最大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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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子倒是真没他想的那么危机四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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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死牟的呼吸法和技巧是没的说,碾压她的,但,她胜在可以愈合,怎么也打不死。
葉子自己的刀法虽然青涩,还不算完全成型,但拥有着赫刀和通透世界的她可以对黑死牟造成无法愈合的弱点攻击。
这样一来,也算是半斤八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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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机会,要找到机会,哪怕只有一瞬间……也足够神宫寺小姐砍下他的头!
炭治郎咬牙用布条把已经没有了手指的左手绑在日轮刀上来稳固自己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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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从口腔进入肺部,升温,炽热,滚烫——就是现在!
“火之神神乐——华阳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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滔天的火焰被点燃,黑死牟抬眸,生长着熟悉斑纹的小子,同样的火焰般的红发,一模一样的耳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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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大人……”
伴随着记忆中熟悉的声音的是,突如其来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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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从日轮刀蔓延到肺腑,如同太阳,产生了灼烧般的剧痛,对这幅鬼躯造成了可谓不可逆转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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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之呼吸,十陆之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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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炭治郎!”
葉子失声惊叫,却看他并不算高大却已经足够给人遮风挡雨的身形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用行为回答了她的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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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之呼吸,柒之型——疾风劲草!”
“月虹·孤留月!”
“呀啊!!!”
两男一女的声音交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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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轮刀变成赫刀之后,第一次遇上了滞涩感。
但,葉子余光注意到身体被贯穿到几乎裂成两半的炭治郎。
她必须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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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长大人,我们并非那么了不起的人物,也只是人类漫长历史中的一粒微尘。才智远超我们的人,此刻也正在诞生,他们会和我们达到一样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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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不用担心,兄长大人,总有一天,新生的孩子们将超越我们,向着更高的峰顶攀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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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你是对的,缘一。”
黑死牟的头落到地上,发出一声微不可查的声响,让人几乎意识不到这件事的真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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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绝不会输给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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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头颅发出的怒吼声,葉子双手托起炭治郎几乎断掉的身体飞速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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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鬼,似乎已经变得不像鬼了。
巨大的肉瘤在背后生长,绽开,长出了四根还带着恶心的红白粘液的触手状肢体。
新生出来的头颅,六只眼睛血红发亮,额头上的犄角顶乱了发丝,口中的獠牙大的嘴唇无法再容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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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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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子拧着眉头,把炭治郎轻轻放在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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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国严胜前辈,你究竟为什么,变成鬼呢?”
??
为了活下去吗?
哪怕以这副模样。
??
为了变得更强吗?
可哪怕被砍下了头颅也不肯承认自己的失败,还是一个武士所为吗?
??
为了成为太阳?
可是你现在的样子,哪有半点太阳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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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子由衷的为他感到悲哀,炭治郎说的没错,鬼是空虚又悲哀的生物,失去了自己样子的活着,还能叫活着吗?
??为什么?
黑死牟被愤怒充满的混沌大脑有一瞬的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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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想要成为太阳,你眼中的太阳,就长这副模样吗?”
葉子怜悯而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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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死牟暴怒的冲过来,却在看那双格外纯澈的蓝色眼睛中,看见了自己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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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
??
何等丑陋啊。
??
我活了几百年,是为了变成这个样子吗?
变成这个样子,只为了活下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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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动作慢下来,任由葉子再一次将他的头颅斩落则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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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从来不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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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多年,那张他忘却父母妻儿,忘记所有都没能忘记的身影出现在脑海。
缘一的身影。
??
我只是,想要成为你啊,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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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仿佛能燃尽世间万物,恍若太阳般耀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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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高悬,冰凉凉的洒落在身上。
月光下,缘一的脸格外稚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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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大人,我要出发去寺庙了。”
“只是临行前想要对你道别一句。这支笛子,是你为我做的,你还记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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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支笛子只是个次品,只能吹出走样的怪音,但他却用布包裹起来,放进了怀里,像是什么绝世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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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将兄长大人所赠的这支笛子视为你,一直好好带着的。兄长大人,我会思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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脖子上的血肉挣扎着再一次生长,葉子眸色冷淡,日轮刀对着他身上不知道多久之前留下的、仍然深刻的伤口划下。
被斜着分成了两半的除了已经不似人类的躯体,还有一支看上去十分古旧,却包着浆的短笛子。
看起来被主人日常把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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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只眼睛一同盯着近在咫尺的短笛。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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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不能像你一样,独一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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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腿被斩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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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不能留下任何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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躯体支离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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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和你如此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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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刀也被丢下山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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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究竟是为了什么诞生在这个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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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嫩的熟悉面容无声无息变得坚毅稳重,他抱着刀,回头一笑,“兄长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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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我吧,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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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只眼中泛出的泪水随着头颅一同飘散在空气中,没有半点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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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当”
翡翠色的日轮刀掉落在地面,葉子踉踉跄跄的走向已经没了声息的炭治郎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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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德薇和天王寺松门卫在空中盘旋,发出凄厉的鸣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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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说好了要保护他们,怎么最后一个都没保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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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仍然挂在夜幕中,静静地俯瞰着这一切。
鬼杀队的人是不是都会这样,在月亮的见证下拥有很多,再失去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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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喘不过气了。
四肢灌了铅一般,咸涩冰凉的泪滴滑落面颊处,再滴落地面,溅不起半点灰尘。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陌生的、腐朽的味道。
葉子抽了抽鼻子,哦,是自己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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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跟那些躺在深渊之中,永远等不到黎明的鬼没什么两样。
现在,她也坠入深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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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透世界的光亮依然存在,葉子抿着唇,小心翼翼的把炭治郎的身体拼接在一起。
至少,他应该有一具完整的身体,一起葬在灶门家的坟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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葵枝阿姨一定很难过吧,这样早看到了自己的孩子。
祢豆子又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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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子无力的趴了下去,大口呼吸着,这个温柔的少年却再也不会抬起手安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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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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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明明都把身边的人保护的那么好,为什么她护不住灶门家,现在还要炭治郎牺牲自己来保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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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林树木间星星点点的绿色,无声的进入她的身体,再悄悄落入炭治郎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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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两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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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葉子没发现,但,她突然可以感受到炭治郎的生命力,如同熄灭的火堆,风轻轻吹去上层的灰烬,下面还未燃尽的枯枝又死灰复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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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睛,葉子惊奇的看着漫山遍野的绿光,如雨滴般洒落下来,修补着他断裂成两半的身体。
是那些植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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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子抹了把眼泪,坐起来,如果真的奇迹……
??“血鬼术,万物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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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量毫无目标的散落到周围的植物中,树枝抽条,草木疯长,绿光从雨滴变成了溪流,又汇聚成海洋,一股脑的倒灌进炭治郎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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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子福至心灵——“血鬼术,枯木逢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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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光流转,灿若晨星。
隐没在他身体中的绿光大盛,照的人几乎睁不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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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子被刺激的流下泪水,却不肯闭目,直勾勾的看着他的伤口以鬼愈合的速度连接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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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声从寂静无声,到响如擂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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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发出第一声喘息后,葉子脱力的放下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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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炭治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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炭治郎睁开眼睛,就看见一个白色的、毛茸茸的脑袋一头栽了下来。
“呀呀呀!神宫寺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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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
他们在战斗!
上弦之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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炭治郎警惕的把人拦在怀里,四处张望,眼神从警惕变得迷茫。
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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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摸了摸自己完好无损的腰腹,又张了张五指齐全的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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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变成鬼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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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疑惑的闻来闻去,可是自己身上没有鬼的味道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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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鼻子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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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小狗一样低下头,认真嗅了嗅葉子,神宫寺小姐还是和之前同样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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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没有变成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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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上弦之壹不见了,自己也完好无损,神宫寺小姐闻起来也没什么大碍。
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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炭治郎乐观的把只比自己高一点的葉子抱起来,得快点到蝶屋去才行,他边跑边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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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炭治郎!!!”
我妻善逸正在蝶屋修养,一见到活力满满的小伙伴,吓得鼻涕眼泪全都飙出来了。
雷光一闪,他人已经抱抱熊一样吊在了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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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善逸,你也在蝶屋啊。真是好久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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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炭治郎!!如果你还有什么没完成的心愿,可以托梦告诉我啊!也不用这么想念我吧!!没必要啊!!!”
我妻善逸满脸的不明液体,声音尖锐的似乎能划破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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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在说什么?”
炭治郎满脸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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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不要在这里大吵大闹啊善逸!”
蝴蝶忍满脸不耐烦的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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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光又一闪,少年扒在她腿上被捶打也不肯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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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小姐!炭治郎的鬼魂来找我了,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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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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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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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同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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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忍看了看炭治郎,迎来了后者一个茫然又礼貌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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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人啊我妻善逸!你这个蠢货快给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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