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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死亡数 20

“......”

“没、没事的啦,我也会帮忙啊,还有......”村田说著说著反而自己卡住了,因为他实在想不到除了他以外,还有谁能来帮富冈义勇。

锖兔很忙,虽然富冈好像和蝶屋的女孩子们关係不错的样子,但修房子这种事情叫女孩子帮他似乎有点......

搞什么,富冈这傢伙的人缘也太差了吧?!

“怎么了?”富冈义勇不解地问,夈野匡近倒是很快地领会了村田的未尽之言,开口问道:“田中呢?”

“田中去参加炎柱和风柱办的柱指导训练了,所以也没空......”

“原来如此。”夈野匡近叹了口气:“原本想说可以问问实弥能不能帮忙的,看起来似乎不行啊。”

“村田呢?”富冈义勇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田中去参加柱指导训练的话,村田为什么没去?”

视线一下子便被集中到村田身上,他眨眨眼睛:“啊......稍微有些想做的事情,所以暂时先待在蝶屋一阵子。”

“这样啊。”富冈义勇点头,没有再多说些什么,让以为自己会被对方抓去魔鬼训练的村田反而有些不习惯。

以前见到对方时,对方都会以练习的名义把他打一顿的啊?难道是因为自己受伤所以才没有那么做?可是如果是他认识的富冈的话,应该会千方百计也要达成目的才对......

“你......不问我要做的事情是什么吗?”村田忐忑地问道,虽然感觉自己很像没有被打就浑身不对劲的怪人,但是不问出口总觉得心裡的大石头放不下来。

“村田想说也可以,不想说也没关係。”富冈义勇看向对方:“就算无惨死了你都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

如果没记错的话,在无惨死亡、炭治郎被鬼化时,虽然不知道对方身在哪裡,但是村田似乎还活著,所以如果在最终战前村田死了,那肯定就是他造成的后果。

就像他以前决定过的一样,他会尽可能地让更多人活下去,活著见到自己的家人们。

“富冈......”村田很感动,随即一股莫名的偷懒的愧疚感涌上心头,他吸了吸鼻子:“我会快点去训练的!明天就去呜呜呜——”

夈野匡近欲言又止,虽然不确定富冈脑子裡想的是什么,但是绝对和村田脑补“誓死捍卫村田的性命!”的那个形象完全不一样......

但是他想了想,还是放过自己,不要走进这趟浑水裡。

——

富冈义勇坐在病床上,把玩著鳞泷左近次送他的那套将棋。

虽然始终贴身带著,但是奇异的是即使在诸多惨烈的战斗中,将棋都没有受到破坏或是丢失,反而还好好地放在富冈义勇的怀中。

富冈义勇曾经想过师父让他好好带著这一套棋是不是和锖兔送他自己的羽织时的想法一样,希望自己能够在保护好这些东西的同时,稍微更看重自己的身体一点。

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更重视自己的身体一点......姊姊也是这么希望的,这样的期待压在他身上虽然感觉有些沉甸甸的,却让他觉得很温暖。

好奇怪,明明沉甸甸的,为什么却会喜欢这种感觉呢?

好像只要有他们在的话,富冈义勇觉得他很乐意在救到人的前提下多一点重视自己,少一点让人担心。

为了不要让他们担心......他从醒来以后便很努力地思考该怎么解释自己的异常。

他们约好了村田轮流和他与夈野匡近对弈,因此在输给他以后,村田吭哧吭哧地搬把凳子和桌子搬到夈野匡近的床边,正绞尽脑汁地和也才刚学将棋不久的夈野匡近对战。

富冈义勇听著他们下棋的声音,一边回顾著这次和上弦之二的战斗中需要注意的地方。

先不说战斗中自己竟然犯了刚开始战斗不久,便被甩了老远这种低级的错误......这一次他的异常太明显了,现在只不过是大家还没有空所以没有人来盘问他,等再过一阵子......

富冈义勇握紧师父送的棋子,木制的棋子边缘在这几年来已经被磨得十分光滑,像是象徵著他仗著死亡回溯的能力逃过秘密被揭露的熟练程度。

......没事的,和下棋差不多,只要思考别人会出的招式,然后想办法破解就可以了,可能会被问的问题之前已经出现过了,只要好好动一动大脑,就能不让别人有多馀的担心。

他会努力的,就像姊姊不在了以后,为了不要让师父和锖兔担心,努力把自己好想跟著姊姊一起离开的想法藏起来一样忍著不哭。

没事的。他想,他已经很熟练了,所以肯定没事的。

——

富冈义勇想过第一个来找他的可能会是胡蝶香奈惠或是不死川实弥,前者曾经差点将他所有的谜底揭露开来,后者则是他不小心在对方的面前说出“这次一定可以”这种有点奇怪的话,没想到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第一个来找他的人——是宇髓天元。

前忍者趁著月黑风高的夜晚潜入他的病房,在因为伤口的疼痛而辗转反侧的他身边投下一道黑影,富冈义勇醒来时倒抽了一口气,甚至有些分不清是被疼的还是被吓的。

“......有什么事吗。”

“富冈,你......”前忍者似乎原本想旁敲侧击出答案,但是停顿了下后,最终还是选择直取问题的核心:“你是怎么知道鬼的藏身处的?”

“虽然你说你见过未来,但是到现在你也改变了许多事情,很多地方和你见过的那个景象不同了吧?”

宇髓天元皱起眉头,环抱著手臂:“一般的鬼就算了,你是怎么知道十二鬼月——知道上弦之鬼的踪迹的?”

虽然出场方式和时间都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但是问题倒是误打误撞地还在他的预想之中,富冈义勇早就想好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我没有什么好说的。”

“......”宇髓天元呼吸一滞,克制著额角迸出的青筋和想打人的心,冷静一点,对方才刚醒来没多久,就算是柱,自己这一拳下去可能对方又要多躺十天,冷静一点......

“仔细想想就知道了吧?”富冈义勇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和神态正在对宇髓天元火上浇油,还不急不缓地慢慢说著:“上弦大多都是自己找上门来的。”

“这次是这样,未来上弦之三找上炼狱......炼狱杏寿郎也是,还有上弦之四和上弦之五也是自己找到刀匠们的住址的。”

富冈义勇看向对方,宇髓天元已经成功地克制著自己冷静下来了,深红色的眼睛紧紧盯著富冈义勇,似乎想透过这种充满了压迫感的方式确保对方说的是实话。

“非要说的话......只有宇髓你是特别的吧。”富冈义勇语气平淡,但是十分认真地开口:“带著三个下级剑士就敢自己找到花街去,失去了一隻眼睛和一隻手,在知道自己会发生什么事情的现在还有胆子来问我该怎么找到上弦的踪迹,真的非常的厉害。”

虽然似乎是在说著夸讚的话语,但是结合对方的语气,宇髓天元怎么听都觉得对方是在拐著弯骂他。

“......花街是吧?我知道了。”宇髓天元将自己从多馀的情绪中抽出来,只撷取自己需要的情报。

“你要去送死了吗?”富冈义勇深蓝色的眼睛直视著因为背对著月光而看不清脸色的宇髓天元:“现在鬼们的戒心正高,宇髓你也还很弱、至少绝对比未来的你还要弱,如果因为我知道未来而迫不及待地想去送死的话,我......”

“想阻止我吗?”宇髓天元截断了富冈义勇的话头,手臂上小山一样的肌肉被金属圈禁锢著,反而显得他的手臂肌肉更有力,富冈义勇沉默下来,虽然没有承认,但是也没有反驳。

“别太担心了。”宇髓天元刻意地叹了口气:“我也不是非得现在就去不可,好好地审时度势可是猎鬼人不可或缺的能力。”

富冈义勇微不可查地鬆了口气,宇髓天元却注意到了,斜睨了他一眼:“话说你的保护欲也太强了吧?这样下去身边的人可是会受不了的。”

“是吗。”富冈义勇反应平淡,要不是还有回应,宇髓天元都要以为对方没有听见他的话。

“不是吗?这次的战斗和你关係比较好的锖兔和胡蝶两人都不是因为你的邀请,而是因为听见了不对劲的声音才赶到的,估计你一开始没想让他们也去战斗吧?”

宇髓天元抓了抓头髮:“就算是这样,让原本在最终战就会去世了的槙寿郎先生和不死川直接面对会让他们死掉的上弦之二也太过分了吧......欸?你的表情是怎样回事?我说的不对吗?”

宇髓天元看向富冈义勇睁大的眼睛,凭著这几年的认识,他知道这种程度的表情变化对对方来说是“超级震惊”的意思。

难道他想错了?炼狱槙寿郎先生和新来的不死川并不是在最终战之前就去世了的柱,所以对方才大胆地直接让两人作为弃子,以此斩杀上弦之二。

“不......怎么可能那么做,那样也太过分了,谁会想出那么过分的计划?”富冈义勇震惊地连说了两次过分,深蓝色的眼睛中的困惑快要淹没宇髓天元,震惊的同时似乎在传达著控诉。

“难不成......”宇髓天元顿时有些无语:“难不成会战死的是胡蝶和锖兔他们两个?”

“所以才不想让他们加入战场。”富冈义勇理所当然地接了下去:“炼狱先生能在童磨的手下活下来,而我会尽全力不让不死川死掉的。”

对方如宇髓天元的愿承认了自己的想法,宇髓天元自己的想法却已经产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怎么办,富冈的脑袋和他们理解的情况根本是截然相反的......不死川那傢伙该不会是白生气了?

以为被当成弃子去驱使,见到主公时因为认为鬼杀队上下都是这一副“把自己和别人都当成棋子”的模样而暴走了一顿,现在还被送到槙寿郎先生那裡......

富冈这傢伙不会说话的嘴真的害人不浅啊......

宇髓天元强硬地把自己的心绪转回原本想说的话上:“我理解你想保护好重要的东西的心情,但是......”

“要是有能力却不去阻止惨事发生,那不就成了有能力的人的责任吗?”富冈义勇看著他,也许是因为宇髓天元的身体挡住了月光,对方的眼睛颜色深得像是要吞掉一切事物。

“因为知道锖兔和香奈惠会死在上弦之二的手上,所以我想试著阻止他们靠近危险,如果是宇髓你会死的话,我也会做同样的事情的。”

“......”

宇髓天元抬起手,然后一把揉上了富冈义勇的脑袋,将对方让他心裡发毛的眼神压下,一边把富冈义勇的头髮揉的乱七八糟,一边佯装不耐烦地开口:“不要擅自把自己放在那么高的位置啊,自大的傢伙。”

“欸?我、才没有......”富冈义勇被宇髓天元的力道带得东摇西晃的,却始终好像忘记可以把对方的手拨开一样,任由对方的手在自己的脑袋上作乱。

“身边明明有那么多同伴,一个人、两个人会死的话,就多叫一点人一起去战斗啊。”宇髓天元笑得张扬:“像这次一样,多一点人一起战斗肯定能获得胜利的。”

富冈义勇眨眨眼睛,虽然脑袋被弄得乱七八糟的,但是心裡却莫名有种发胀的感觉,好像再困难的事情,都能够乘著心底这股热意飞跃而过。

“你知道我家的地址的吧?搬完家以后来我家喝酒吧,大家一起开个庆功宴。”

宇髓天元收回手,将富冈义勇塞回被窝裡,虽然语气不怎么和缓,但是动作却十分轻柔,熟练地做完了这些以后将大手盖在富冈义勇的眼睛上面,强制将所有的光源切断:“好了,快点睡,本祭典之神还等著你伤好了来开派对呢。”

富冈义勇还想说些什么,也许是反驳自己并不自大,又或是回应对方关于派对的邀请,但是放鬆下来的精神和逐渐能忽视伤口传来疼痛的身体让他没有力气再多做那些不怎么重要的事情,于是他自然地坠落到黑甜的梦乡裡。

——

再次醒来时,眼前依然是蝶屋的天花板,耳边的交谈声在注意到他醒来时便贴心地停了下来,也许是逐渐习惯了,他的身体开始觉得没那么疼,伤势轻的地方甚至有些复原前的发痒。

他转过头去,看见夈野匡近和村田正看著他,夈野匡近手裡拿著一本似乎和昨天一模一样的书,村田的手裡也端著和昨天相同的木盘,在接触到他的视线后彻底转过身来,朝著他挤了挤眼睛笑了起来。

富冈义勇有股不妙的感觉,浑身的寒毛都树了起来,等待对方的话语宣判结果是否和他预想的一样。

然后村田开口了,他说——

“哟!富冈。”村田微笑,富冈义勇的胃却直直地向下沉:“你起得好早啊。”

富冈义勇动了动嘴,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

——怎么办,昨晚宇髓走了以后发生了什么事情?蝶屋被鬼入侵了吗?为什么......

“喂!没事吧?”村田见他的脸色不对,快步走了过来,在床头柜放下木盘,富冈义勇知道自己的脸色大概变得苍白了,但是他目前没有想到什么好理由可以解释自己这个异常,不过没关係,只要他找到为什么自己又突然地重複这一天,还没能到水边见到姊姊的原因的话,现在这个棘手的问题就会被回溯掉的——

“抱歉,你还好吗?我去找胡蝶桑来、对不起,我只是想开个玩笑......”村田拉著他的手,富冈义勇感觉到对方的手温比他高上许多,也许是自己手脚太过冰凉的原因,不过比起那些,他好像抓到了某个重点。

“玩笑......?”富冈义勇愣愣地看著村田,对方拧著眉头歉疚地回答:“嗯,昨天你不是说我每天都会说一样的话吗?虽然我对此没什么印象啦,但是就突然想到‘如果今天早上也这么跟你打招呼的话会怎么样’,所以拜託了夈野陪我一起......你没事吧?”

高高挂起的心被缓缓放回原地,富冈义勇缓缓吐了一口气,重新活了过来的心在胸腔裡稳定地跃动,他甚至有馀裕可以反向对村田开个玩笑:“不原谅你。”

“欸......?!怎么这样——”

村田假意地哀嚎著。

“村田太过分了。”

富冈义勇将视线瞥向另一头,就是不看向村田。

“抱歉啦——请你吃一顿鲑鱼萝卜可以吗?”

村田顺著对方的脑袋绕到另一边,试图用曾经从锖兔那裡听来对方最喜欢的东西贿赂对方。

“......”富冈义勇可耻地沉默了。

“两、两顿呢?”村田打铁趁热地加码。

“好吧。”富冈义勇秒答。

随后被看不下去的夈野匡近吐槽。

“......富冈你倒是再坚持久一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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