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机掉了一个?算了。
斯莱德照常将自己锁在房间里,写家庭作业,玩手机,玩手机,玩手机……斯莱德久违刷新一次动态,林耐发了一条在酒吧的视频,晃眼的霓虹灯,吵闹的摇滚乐,林耐和他的狐朋狗友。
他有些沮丧。
现在是星期三11:50,斯莱德走出房间寻找耳机,把餐盘放回厨房。这会客厅这下安静极了,尽管霓虹的灯依旧在转啊转,但却一个人也没有。
他忍不住走近看去。
其实,沙发上还侧卧有一个人,瀑布似的长头发自沙发的扶手侧倾泻下来。斯莱德隐隐有一种预感,那是刚刚与他搭讪那女孩,他不敢贸然上前,但也对这个不属于他家的“人”感到极度不适。他随手拿起一根台球杆戳了戳她,没反应。
睡了?昏了?死了?
他又戳一下,这回她的脑袋动了动,然后径直滚落了下来……皱成一团的脸对着他诡笑。什,什么情况?斯莱德张着嘴巴也发不出声音。就在他取台球杆的地方,另一个台球杆扎穿了一只被砍下来的手臂,那女孩来拉便是用的这只手,右手。他清晰记得戴在上面的是晶蓝色手镯,简直没有比这更残肢的残肢。斯莱德更情愿是满屋子的指甲和眼珠子。
字条上怎么说?残肢,残肢……他现在应该从窗户离开这个鬼地方,这对他来讲莫不是个好消息。
但字条也写给他,说在星期三下午这半天不得外出,这不是送命题吗?他的眼睛慌乱地扫过会客厅墙面的挂钟,灵光一闪,11:55,对哦,现在还没有到下午。
他为自己发现规则漏洞而沾沾自喜。
斯莱德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离他最近的窗户旁,正欲掀开窗户玻璃奔向自由世界,窗外突然也冒个脏兮兮的头出来。
“啊!妈的。”斯莱德吓得魂飞魄散。一连后退了几步,不敢太大声。
是一个小女孩,低垂着头,看不清她的脸,刚从窗下的灌丛钻出来,她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看见面如土色的斯莱德,她很高兴,“原来这栋屋子里还有人住啊,爸爸竟然骗我!”斯莱德没理她,转身换了扇窗户,没想到那女孩也跟过来。
就凑到窗棂上:“哥哥下午好,我是你的邻居,你看见我的宠物了吗,它是只有一只眼睛的黑色猫咪。妈妈告诉我在这里。”女孩说着,抖了抖她肩上背着的娃娃,那玩偶穿着茶歇风格的可爱衣裙,却安了个成熟或者说有一点沧桑的女头,现在的审美顶恶趣味。
我们家没有邻居,更不能告诉她,她的猫已被自己撑死。
斯莱德已知道她不是个什么善类,不能在这样跟她耗下去。
只剩一分钟。
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厨房,既然约瑟夫都能从那里的窗户出去。是不是能说明从那里出去其至少是可行的。他又一次开始飞奔,会客厅左拐……
“可恶!他还好意思锁窗户!”窗户外侧赫然套着把锁,大概是约瑟夫怕有贼人会从他驾到窗口的梯子爬进屋子里,说实话,大可不必。
“叮,叮……”会客厅的挂钟敲响了。
下午好。钟发出突兀的声音。
……斯莱德气不打一处来。
“嗡嗡……”斯莱德循声望去,那两块残肢开始共振起来,唤起来另一个在某黑暗角落饥饿又空荡的咕噜声。
一面墙轰然炸开,有什么东西跳了出来,“喵……”又来了?会客厅里的灯忽明忽暗,他连忙朝楼上跑。
楼梯旁凭空多出一扇厚铁门,“叮”一声,门咔哒咔哒打开,起先那个小女孩站在电梯里,她只穿了一件溅满了诡异暗红液体的吊带,除了脸以外的皮肤都皱巴巴的,像粘缝上去的一样,还有密密麻麻的黑色线头。
她一只手拎着那只破了肚皮的黑猫,另一只手按着电钮,“你干的?还是爸爸干的?”她问,脸上一根根青筋爬上来。
他见状头皮发麻,脚都软下来。她忙换用哀求的语气说“不要回房间……不要……房间……爸爸会剥掉你……”
她现在扬起了头,本就小的眼珠渐渐上浮消失,地面开始朝女孩那个方向倾斜,她嘎嘎嘎地哭起来:“跑掉了,爸爸,该怎么办呢?”
她转而粗暴地扭着肩上玩偶的头,女人的脸露出痛苦的表情,转向后方。
随之转过来的是一张成熟男人的脸。
“还我的家……”
斯莱德无心听她鬼叫,还有两步就到门口,他努力抓到门把手。没有从二楼滑下去,房屋又换了一个方向倾斜,他顺势滑进房间。
房间的地面却是平坦的,他没把握好平衡,直接摔到了地板上,嘴里的血腥味弥散开。
“疼……死了……”斯莱德哭丧着脸,捂着下巴,他还来不及锁门,门外便传来一阵凌乱又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门把手开始被转动……真是祸不单行,剩给斯莱德的几秒只够他钻进床底下。
怪物进门是不会转门把的,门开了,进来一男一女,从鞋的款式可以看出,爸爸妈妈?不会,他们只会准时回来,如果真是他们,那么才又会是一个大麻烦。
男人与女人似乎在争吵,相互推搡,语气激动。
他怎么听不懂他们讲话?确实是英语,每个单词他几乎都能听懂,合起来却不知在讲什么。
英式口音很重,不是时下所流行的。
细听,似乎是男人想把他女儿卖了还债。女人告诉他,女儿早就偷听到跑了,他只有自己去卖肾,因为自己已经卖掉一个。然后再是一串不懂又懂的脏话。
突然,男人蹲下身,斯莱德的心就快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幸好男人没有看向这边,他捡起一样东西,那是他上回无能狂怒时用的斧子。
“你敢?”,女人的鞋尖朝前凑了一步,却在发抖,“嘭!”斧头从男子起起落落的手中落下,斧刃,红的,还绞着肉筋。
透过斧面没有沾染上血的那部分的反射,斯莱德看见,女人被斩断脖子的脑袋依旧在她半截脖子上,倾斜,女人呆住了,她似乎想伸手将他的脑袋扶正,但手还未完全抬起,便嘭地栽倒在地上。
她的头颅没了个平台来搁置,滚啊滚,一直滚到了床边,距离他的脸只有几英。
“哇啊啊……”,男人同斯莱德一同尖叫起来,没有了头颅做“塞子”,血液直径喷涌而出,像源源不断的血色喷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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