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0.虚弱
在随后的几天里，窗外飘起了雪花，场地上、林稍上、和城堡的穹顶上，都堆起一层厚厚的白雪。哈利仍然被关在场地那所房子里。房间里燃起了壁炉，Voldemort在整个房间布置下保暖咒，确保哈利不会觉得冷。就连冰冷的金属锁链也被他细心的施加了保温咒，摸起来不像之前那么冰冷。
哈利身体虚弱，已经有很久无法出门，不知道这所房子外面的花园里，那些玫瑰花是不是已经枯萎了。哈利也不想知道这个。
熟知黑魔法的哈利，能猜到黑魔王试图给他制作魂器是为了什么。魂器，是把一片灵魂与意识解绑的方法……黑魔王是为了绕开哈利意识的反抗。
魂器这条路没能走通真是太好了，那么哈利就可以继续抵抗，或多或少给他制造一点障碍。
哈利的身体状况依然严峻，他打不起精神来说话，内心一直在思考之前的电车难题。
他以救人的名义害死了人，结果也谁都没救下来。只要黑魔王想，哈利随时都得面临电车难题那种两难抉择。
Lord Voldemort当然也试过，用小精灵的命作为威胁，让哈利放弃主观抵抗。哈利知道，如果黑魔王获得了那些力量，他就可以更快的搭好仪式，然后继续杀人……收集死亡……哈利绝对不能让他得逞！
可是Talis……哈利也真的不想再害死别人，何况Talis是他的朋友。
“Talis，来见我一面好吗？”哈利祈求。
“和我一起走好不好？我知道你能听见，我不想害死你。”只有哈利的声音回响在空无一人的房间。
他试了很多遍，讲了各种道理，可是小精灵从来没有回应，因为主人的命令不许他见哈利。他救不了Talis，可是他必须做出选择，他还能怎么办？
哈利想，黑魔王的这种要挟根本没有尽头。妥协，只会越来越被动。如果这是有效的控制哈利的方法，那么它只会越来越多，越来越频繁。最后黑魔王非把哈利逼回为虎作伥的追随者，帮他杀更多的人实现更多的永恒——这难道是明智的吗？
想想就知道，哈利从何时拒绝，黑魔王就要从何时开始杀人，哈利迟早都会害死别人。所以不如现在就拒绝，至少没有帮他做更多坏事。
是啊，心里想着自己是“被要挟、被迫”，为求自己道德纯白、心里安宁，就乐得清闲，放着黑魔王不管，或者顺从，甚至心安理得的享受爱情，甚至助纣为虐，这怎么不是懦弱和自私呢？那只保全了自己一个人纯洁无辜，而不是在保护别人。哈利才不会做这种事。
在某个清醒与昏迷交界的瞬间，哈利又在朦朦胧胧的想，他必须得反抗到底。作为永生魔法的实施者，也许只有他有机会阻止黑魔王……他要救人，他必须结束战争，他必须想办法做点有用的事。虽然这会害死人质。哈利知道自己对不起Talis，他会永远为此痛苦。他知道自己早已跌入无尽的深渊中，不敢再奢求救赎。
“Talis，你会恨我，对吗？”哈利喃喃的低语，依然没有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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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里，Lord Voldemort来陪着哈利，并仔细照看哈利的伤势。正事进度被打断让他有些恼火，但他看到被铁链锁在床上，缩在被窝里只披着一层薄纱、虚弱的哈利，他又恼不起来了，只是语带嘲讽的开口：“看看你这幅可怜的样子，放着高高在上的Prince不做，非要做个阶下囚，当个奴隶。我好心给你做个魂器，为了确保你能活下去，你又不肯。怎么有你这么傻的人？”
哈利没有回答，哈利不想理他。哈利很快又找到了和他相处的新平衡，总是很巧妙的既不完全配合，又不真正激怒对方。
被要求坐起来，哈利便用发抖的胳膊勉强支撑起身子。过短的锁链本身的重量就限制了动作，哈利不得不用手将本来拖在地上的锁链拽到身边，才能有更大的起身空间。他依然感觉到好冷好冷。
黑魔王便又递过去几瓶魔药让男孩喝掉。魔药有的是斯内普精心调配，还有的是他亲手做的。“为了减轻禁魔药水对你的伤害，你的主人费了不少心思，哈利可不要不知感恩。”
“哦，那还真是谢谢了。”哈利客气道，只是语气有些冷漠。主人么？或许哈利心底一直知道，他们本来就是这样的关系。什么“父亲”，根本就是骗自己。
“哼。”
“这瓶是你熬的？”哈利喝下一口，有点苦，他忍不住撇了撇嘴。
“你怎么知道？”
“和斯内普教授熬魔药的风格不太一样，能尝出来。”
“你确实一直都很优秀……”Lord Voldemort有些可惜的看着虚弱的哈利，“要不你回来继续做我的Prince，帮我主持那些魔法，我可以对你既往不咎。我可以赐你无上的荣耀，或者如果你也想要永恒——”
Voldemort想起当初他和哈利在星空之下的对话，那时他将哈利抱在怀里，也说过这种话。他确实一直都觉得哈利对他有特殊意义，是命运的羁绊，是永恒的拼图。
“我说过的，我不要。”哈利一点都没理会他递出的橄榄枝，只是仰起头，将瓶中苦涩的魔药一饮而尽，下颌的线条很是好看。
Voldemort接过哈利还给他的魔药瓶子，感觉到哈利手指尖的冰凉。“你冷吗？”他问。
他看见哈利在摇头，但还是将哈利抱入怀中，只觉得好像抱了块冰，他感觉到哈利身体紧绷，在微微发抖，引得铃铛发出持续不断细碎的响声。“没必要这样……你的主人也希望你能舒服一点，只要不影响正事。”
父亲怀抱的温暖仍然让哈利忍不住贪恋。他真的好冷，好痛，任何一点温度，他都太想靠近了。所以他没有抗拒，只是在口头上坚持：“我只想要你别再伤害别人。”
“先不说这个——”
“结束战争。”
“Harry，安静一会。”Voldemort微微抬高声音。
“一会儿是多久？”
“比如十分钟？我想你刚喝完魔药，应该很难受吧？”
“……嗯。”哈利没再说话，闭上了眼睛，乖乖的缩在父亲的怀里。
Voldemort感觉到那个冰凉瘦弱的身体在他怀里逐渐放松，不再像刚才那样紧绷，呼吸也逐渐平稳。“你看，就这样乖乖的……多好？”他好心的给他的哈利加了一个保暖的魔咒，满意的感觉到怀里的人不再颤抖。
十分钟后，哈利喃喃低语：“父亲……结束战争好不好？求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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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器这条路没走通，黑魔王当然想要继续尝试别的办法，来绕开哈利的抵抗。所以他又琢磨着在哈利身上做些魔法实验。
等哈利的身体稍微恢复一些，Voldemort把哈利带到了他自己在城堡的实验室，把哈利绑在实验的架子上。
他还心心念念的想着他的计划，却发现哈利难以置信的看着他，那个眼神不对劲，仿佛有什么东西破碎了。这让Voldemort产生了一丝迟疑。
“怎么了？”黑魔王问。
“我只是没想到，兜兜转转……我又回到了这里。你和他们真的没有什么两样。”
哈利的声音里满是凄凉，那种极其不对劲的情绪让Voldemort不由得暂停了他的魔法。
“他们？你在说什么？”Voldemort问。
哈利想起自己小时候，被父亲捡回家之前，曾经被一群麻瓜关在实验室里，他们就是想研究魔法……那个时候哈利太小了，只有三四岁，听不懂那些麻瓜说的话，他后来推测是那样。
后来哈利几经辗转，才能逃到街上流浪的……再后来被父亲捡回家。
他曾经那么感激父亲救了他，父亲不把他当怪物，父亲给了他一个家。这种心情，甚至是一切的根源……
可是他到最后还是个实验品，是吗？
哈利不知道自己该怎么看待这件事。只觉得过往的回忆都在支离破碎。
当然，他本该的，曾经为了父亲的永生魔法，他也曾经在别人身上做过实验……昔日的他，为什么能做出这样的事？现在他自己是试验品了，这才是正义，是他应得的，他应该更痛苦一点，他应该被折磨致死。这才是他这样的恶魔应得的结局。还有眼前这个人，父亲，黑魔王，Lord Voldemort，他们的关系本该如此，只是哈利一直都搞错了。
“没什么。也许这才是对的，这才是真相，这才是你。”哈利冷冷地说，“你做下去吧。我没有意见。”
“你在说什么？”Voldemort重复着他的问题，并没有做下去。
“做啊！继续啊！怎么，不要告诉我你心软了？”哈利突然对他吼道，完全是在挑衅，“你也被无用的爱绑架了吗？你在迟疑什么？永恒的谜辛在向你招手，而你打算把它放过去吗？”
Voldemort还是遵从直觉的，停下了实验流程，高高在上的宣布：“你身体太弱了，再让你休息两天。”
黑魔王抱起哈利，传送回了他们的卧室，把哈利放回床上，给他盖好被子，然后转身离去，把哈利一个人留在房间里。哈利看着那个人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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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搞清楚了吗，我灵魂里的那个力量，到底是什么？”
“不知道。我不知道它是什么，但我现在能用它，这也不错？”Voldemort翻过手里的一个本子，本子的硬质封皮上有着金属雕刻的斯莱特林的家徽。哈利认出来，那是他小时候的笔记本之一，上面有哈利小时候稚嫩的笔迹，那些时候哈利还作为Dark Prince在给父亲干活。
而哈利注意到，他曾经怀着憧憬送给黑魔王的那个包涵着沙子城堡的水晶球，也被黑魔王拿到了实验室来。哈利有些悲伤的目光落在那个礼物上。想想当初自己的心情，自己真是太傻了……
注意到哈利在看，Voldemort解释道：“这里面有你的魔法，说不定也有永恒的契机呢。”
“哦。”哈利并没有想问。
Voldemort在实验中发现，哈利灵魂里那个神秘的力量，确实对永恒魔法至关重要。他翻着哈利小时候的笔记，想从里面找到点蛛丝马迹——那东西到底是什么？凭什么哈利能做到永恒仪式的最后一步，而他不可以？预言里说的，“黑魔王不了解的力量”，到底是什么？可他仍然找不到，他挫败极了，他恼火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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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找到机会，哈利尝试逃跑，他光着脚踏过雪地，却发现在脚冻的没知觉的时候，脚腕上的金环也不痛了——这似乎还不错？最后却是因为身体太过虚弱，他晕倒在洁白的雪地上，不知道有没有被白雪覆盖……反正，当他醒来时，他发现自己回到了床上，身子蜷缩在温暖柔软的被子里。手腕上的镣铐仍然还在。
那个黑魔王坐在床边，摸了摸他的头发，然后命令只剩一只耳朵的小精灵给他递上一杯水。Talis现在还活着。
哈利扫了一眼，便低下头，他不敢再去看他的小精灵朋友，不敢看到对方的眼神。他知道自己背叛了Talis，这种愧疚让他的心口刺痛。
不过之后黑魔王也并没提及小精灵的事，没有再多威胁哈利，只说他身体太差了，让他放宽心好好休养。除了，禁魔药水的用量又增加了。Lord Voldemort密切地监视着，他能确保他的小囚犯无法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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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哈利好像永远不会学乖。他居然还在努力抵抗，试图冲破禁魔药水的封锁。他在用尽自己所有的力量和那魔药的枷锁抗衡，如此拼尽全力，根本不考虑自己的身体会因此受到多大的消耗。
“别再抵抗了！再抵抗下去你就真要死了！”Voldemort拎起哈利的衣领，急道。
“我如果不能逃出去，不能想办法阻止你，和死了有什么分别？”哈利油盐不进的回答，声音不是很有中气，却很坚定。
“你不怕死，是吗？你就那么想逃离我？往外逃还不够，还要往死亡逃？”Voldemort非常气恼，却也不敢对哈利再多惩罚什么，生怕对他的身体造成额外的负担。
哈利的确不怕死。他太痛苦了，以至于死亡对他是解脱。照这样下去，他活不了太久了吧？可是他始终还有放心不下的事，他想要结束战争……
给哈利熬药的事现在已经由Lord Voldemort全部亲自去做，哈利的情况越发严峻，他不敢再委派给他人。
哈利总是想逃跑，他必须保证哈利的魔法被限制，但是还必须保证哈利活着。
仅仅是活着，也逐渐变得困难起来。哈利的身体状况比黑魔王想象的糟糕得多。哈利其他的生命支柱都没了，生命所系，全在一个魔法核心之上。可是他魔法核心有伤。就像支撑一个建筑本来有三根柱子稳稳当当，哈利却已经失去了其中两根，最后仅存的一根柱子还断裂了，那裂缝触目惊心，摇摇欲坠，只是勉强撑起上面的厅堂，本来就随时要倒塌一样。禁魔药水又会直接伤魔法核心，简直像是还有个人在对最后那根已经断裂的支柱念切割咒……
Lord Voldemort这下真的遇到了难题。他威逼利诱，各种劝说，可是哈利倔强得很，好像就是要和他反抗到底。
最近，哈利更加频繁的受伤昏迷，有一次在沐浴时很久不出来，被Voldemort发现昏迷在浴缸里。Voldemort只见哈利微有些长的头发湿湿的贴在前额，脸颊苍白，正靠在浴缸的边缘不省人事。他只有将昏迷不醒的哈利从浴缸中抱出来——水已经冷了，哈利一贯怕冷，加上最近哈利一直伤重，就怕又会发烧……他将**的哈利打横抱起，那身子如此纤细，哈利苍白到透明，好像随时都会在他怀中消失。
他小心翼翼的将哈利放回到床上。
黑魔王给他的哈利盖好被子，看着男孩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庞，他心中无时无刻不在盘算着对策。
怎么办，他到底该拿哈利怎么办？这样下去他真的会死。
放他走？绝无可能！
有没有不伤魔法核心的限制魔法的方法？限制魔法就是这个原理，基本都是针对魔法核心的……哦，除了那个传说中的古董项圈，奈斯之锁不伤魔法核心，但是那东西早就丢失了，没有人知道它在哪里，现在去找也完全来不及。
魂器行不通……哈利这个傻瓜居然会忏悔，那种极度痛苦对他的身心又是负担。
独角兽的血能续命，他会备上些给他的哈利，但也不是长久之计……
还有别的办法吗……
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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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demort越来越经常的来看望哈利，关照哈利的身体。
他之前用铁链锁住哈利的手腕，来限制哈利的活动范围，现在他改了主意，只把一个铁项圈锁在哈利纤细白皙的脖子上，依然连着粗粗的铁链。铁链非常粗，仿佛是锁什么猛兽的，但在这里只是锁了一个纤细苍白还身受重伤的少年。
哈利有时觉得，这项圈就像是在告诉他，他现在只不过是黑魔王养的宠物。又或许他一直都是。又或许他还不如宠物。
“我在你心里，是不是比纳吉尼差远了？”
提到纳吉尼，让Voldemort微微停顿：“怎么会这么想呢，Harry？纳吉尼是宠物，她跟你不一样。”
“我还不如宠物，我一直只是个工具，对吧？”哈利垂下眼睫。
“怎么，小Harry吃她的醋了？别忘了她已经死了。”
“我想她了。”
Voldemort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将哈利搂在怀里。
完结了！
求点评论，我又不要钱，就想看评论，所以来点评论吧，一句话的也很好。
为爱发电就是想要爱，没评论就太没意思了，我都不知道我写它干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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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虚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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