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奥米一直在跟我打听你。”在黑魔法防御塔偶遇的时候,塞巴斯蒂安突然说。
“嗯?想说什么直接跟我说就好了。”简有些摸不着头脑:“说实话,我们私下里不怎么交流。”
“他什么都听你的。你们两个一定有些什么,别试图欺骗我!”
哦,嫉妒。简想,塞巴斯蒂安在嫉妒我们之间的私下交流。当然,他们两个才是从小认识的朋友。而自己插入他们其中,多少有点别扭。
“嘿,冷静点,塞巴。”简正在用魔杖把老鼠变成水壶,她假装威胁地甩甩魔杖:“小心我把你变成野兽。”
“嗯……对。我太激动了。只不过最近我感觉自己和你们完全不一样。你知道,现在奥米只听你说的话。”
“哦……嫉妒我抢走奥米尼斯了是么?”简开了个玩笑,塞巴斯蒂安瞪了她一眼,怨她不该这样说。但他自己其实心里明白:“我不是!我只是……算了。”
毕竟他才十五岁。简想,对于同龄人来说,虽然塞巴斯蒂安有着出类拔萃的魔法水平,但是他的性格其实比较幼稚。简觉得他更喜欢凭本能行事,认准一个目标,就再也不会放手。
自己的出现也许对他来说不是好事。简想,塞巴斯蒂安因为自己,研究黑魔法的进度加快了很多。
“只是我更理智一些。塞巴。你不觉得你最近太冲动了么?”简收起魔杖,站起身,“never mind.我要去找菲戈教授了。古代魔法的事情有点进展。”
塞巴斯蒂安讽刺地说:“那些无所不知又一无所知的守护者们?我倒觉得布莱克校长比较靠谱。”
“至少比你靠谱,关禁闭的常客。”简心不在焉地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塞巴斯蒂安在她身后喊:“一如既往地讽刺!哼。”
和帕比去剿灭了盗猎者的营地后,简觉得自己也许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课程几乎都修完了,接下来只剩下最后一次试炼,希望兰洛克至少没有拿到关键的信息。
只不过塞巴斯蒂安越来越不可理喻。那天他用家徽把安约出来后,简以为他要回心转意了,至少这次是他们四个一起冒险。因此收到奥米尼斯的猫头鹰后,简觉得塞巴斯蒂安就是一个jerk。
他没通知任何人,单独约了安在山洞见面。
和奥米尼斯见面后,简从他的眼里看出了担忧。他用魔杖引路,身上的袍子很乱,简拉住他的手——冰凉,满是冷汗。她安抚地捏了捏奥米尼斯的手心:“我们走。”
奥米尼斯似乎冷静下来了,简发现,他有些过分依赖自己。这表现在他对自己的言听计从上,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其实简就被他震撼到了。黑湖边的幽暗窗棂,目无焦点的美貌少年,金发、失焦的眼神。他看起来如同转瞬即逝的人鱼,银白的月光披洒在奥米尼斯身上,简几乎是小心翼翼地跟他搭话。
“奥米尼斯冈特。”对面的人说,魔杖轻轻地前伸,似乎想辨认简的容貌:“新来的五年级生,你可是出了个大风头啊。”
“那并不是我本意。”简轻声说,生怕惊扰到这一景色:“简格兰德,你相信人鱼吗?”
那是他们的初遇。也许那时候简就发觉自己会爱上他,冈特家族的姓氏让她望而却步,但是奥米尼斯身上实在有一种贵族公子的气质。让人捉摸不定的巫师,如同麻瓜童话书中所说的塞壬。
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奥米尼斯的态度从抵触到接受,只是自从那次简对他施了夺魂咒后,仿佛什么东西就此改变了。奥米尼斯看向简的眼神让她忧虑,那是一种平静的眼神,简却觉得那并非那么简单。
人会爱上向自己施不可饶恕咒的人吗?简并不相信,那这样她合该爱上塞巴斯蒂安,而她只觉得塞巴斯蒂安不算一个好朋友,说实话,简觉得他只是自己的老师。他们接近彼此都别有用心,互相利用的关系,注定无法成为朋友。
反而奥米尼斯,对简来说是不一样的。
简在前面引路的时候,奥米尼斯在身后悲伤地说:“我以为我们已经商量好了,不是么?塞巴斯蒂安为什么单独约了安……这么多阴尸!”
他们在洞窟中穿梭,被阴尸阻拦下来。上次来到这个山洞的时候并没有这种东西,简只是跟塞巴斯蒂安一起清理了那些八眼巨蛛,他们互相吐槽,觉得这些蜘蛛实在太恶心了,又互相吹捧对方的决斗技巧。那时候,塞巴斯蒂安并没有这样疯狂。吵架的时候他会道歉,一起走路的时候,随意地闲聊几句,过去的生活,未来的生活,一起闯入妖精的基地里,并肩作战。梅林,简回忆起来才发现,这就像朋友一样。
“上次来这里的时候只有八眼巨蛛。”简说,对着阴尸施咒:“火焰熊熊!”
扑面而来的火星和热气,阴尸干瘪的身体被烧焦的味道,隐蔽而空气稀缺的山洞,简明白奥米尼斯一定比自己更不好受,失去了视觉的他其他感官会被放大。
“我明白了。”奥米尼斯突然说:“塞巴斯蒂安在控制阴尸,他在施黑魔法……也许他已经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塞巴斯蒂安了,我要找安过来。简……一定要阻止他。”
塞巴斯蒂安不会听我的,简想,她没说出来,只是说:“火焰熊熊!”
曾经的斯莱特林用自己先祖的骨骸作为钥匙,用来开启通向黑魔法的大门。简由衷地觉得,自己从一开始就不该让塞巴斯蒂安把那个黑魔法道具带走。那时候她觉得无所谓,她并不觉得塞巴斯蒂安有所谓的自制力,只是她觉得塞巴斯蒂安已经完了。
但自己已经被卷入其中,从施夺魂咒的时候就变成局中人了。她以为自己看得清,其实是她的不作为,导致塞巴斯蒂安堕落至此。
见到塞巴斯蒂安的时候,他前所未见的偏执,联想到自己在冥想盆中看到的一切,简由衷觉得黑魔法是诱人堕落的东西。
看到简的时候,塞巴斯蒂安眼神一亮,迫不及待跟简分享自己的发现,他张着手臂,身上的校袍由于魔法而飘动着,他的魔杖尖端不断地冒着不详的红光。
“简!看看我,我能控制道具里的力量,让它为我所用!我能控制阴尸……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而你知道我在路上遇到多少想杀了我的阴尸吗?”简咄咄逼人地说:“住手吧,塞巴斯蒂安,我不该和你一起完成三联画的。”
塞巴斯蒂安把魔杖尖稍微抬起,对着简,他快乐而讽刺地笑着:“事到如今,你要做个好人?没有你,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如果你认为我做错了,想想谁才是罪魁祸首。”
当然,简心知肚明,这个家伙最擅长找借口了,用安当借口不择手段地钻研黑魔法,用奥米尼斯当借口,来引诱简成为共犯。真是一个狡猾的野心家。简为自己最初怀疑他是否该分到格兰芬多感觉可笑,他,毫无疑问的斯莱特林,最大限度地利用他人而不被别人反感,起初的每句闲聊都是试探,透露奥米尼斯的**来拉拢自己。简绝不会利用朋友,而在塞巴斯蒂安眼里,朋友是可利用的。
“那么我不得不阻止你了——”简说,魔杖对准塞巴斯蒂安:“勒维奥萨——”
“霹雳爆炸!”在简对塞巴斯蒂安施咒之前,塞巴斯蒂安的叔叔,前任傲罗所罗门赶来了,他第一时间摧毁了塞巴斯蒂安手中拿的黑魔法道具。
“不!”简第一次听到塞巴斯蒂安叫的那样凄惨,他的声音不像以前那样游刃有余,平静下来后——也许不是,他的双眼充斥着恨意:“我恨你!”
“你们两个完蛋了,我要跟魔法部举报你们!”所罗门这么说着,面向简:“还有你……我会让你被学校开除的。”
简想,当然不是我的原因,你不愿意承认塞巴斯蒂安沉迷黑魔法?她没说出口,只是平静地,甚至笑着说:“塞巴斯蒂安和您一样沉迷黑魔法呢?萨鲁先生。”
不得不承认,塞巴斯蒂安和所罗门十分相似。被激怒之后,他不留余力地向简施恶咒,身边的阴尸失去了道具的控制,源源不断地涌过来,简咂舌:“塞巴斯蒂安,你到底唤起了多少阴尸!”
“我只是想救安!而你,”他对着所罗门说:“甚至没有认真听过我说的话,你一开始就放弃了安!你想杀死我唯一的双胞胎妹妹!”
“一切都结束了。”所罗门说:“我要把你们打晕,交给魔法部,带着安远走高飞。你这辈子都别想见她一面!”
塞巴斯蒂安气急了,那一刻他的杀意一定是真实的,因此他毫不犹豫地施了最后一个不可饶恕咒:“阿瓦达索命!”
塞巴斯蒂安一定练习过很多遍发音和动作,在简看来,他如此熟练,好像一个天生的黑巫师。就连她曾经清剿过的妖精、火灰蛇党、卢克伍德党……他们甚至没用过不可饶恕咒。
塞巴斯蒂安无疑是这方面的天才。
这名曾经擅长用不可饶恕咒的傲罗,最终死在自己侄子的手下,人的生命被魔杖简单地抽走,简看到所罗门死在自己面前。
——安来了。
她发出痛苦的吼声,对塞巴斯蒂安使用了咒语。塞巴斯蒂安被自己的胞妹狠狠怼在墙上,不可置信地看向安:“安……”
安抱着所罗门的尸体痛哭起来,使用了幻影移形。简想,塞巴斯蒂安一辈子都不会取得安的原谅了。她能想象到,曾经他们两个和奥米尼斯,一起在休息室下巫师棋,探索霍格沃茨,在地牢练习咒语。那时候简还在麻瓜世界等待迟来五年的录取通知书。但是对于他们来说,一切都回不去了。
简无声地看着塞巴斯蒂安自己爬起来,他的双手在颤抖,他定了定神,简跟他深深地对视了。她看到塞巴斯蒂安神不守舍的神情,接着,塞巴斯蒂安突然跑走了。
逃跑?很像他会做的事。他做事情的时候,从来没考虑过后果。鲁莽、冲动,这正是他讨人喜欢的特质。在简和奥米尼斯中,只有他像个真正的teen.
简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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