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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自由

60年代末的伦敦,和沃尔布加第一世的记忆里没什么不同。虽说如此,沃尔布加从未到过这时候的大嘤。上一次来到地球,这里还处于愚昧而奔放的中世纪。

红色的双层巴士在宽阔的马路上缓缓前行,窗外满目彩色的广告,可口可乐的招牌最为广泛与突出。甜蜜的糖浆与略辣口又苦涩的二氧化碳的组合,让当时的绅士们无法理解,年轻人则趋之若鹜。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有的身穿英伦传统的风衣,有的穿着考究的西装,更多的则是穿着短裙牛仔裤,彰显个性与自由。大街上有不少流浪艺人,他们有的运用康特牌的小号吹奏悠扬的古典旋律,有的却是用着时下新兴的电吉他歌颂着叛逆与张扬。

小天狼星是第一次来到麻瓜世界。自从出生以来,他被禁锢在格里莫广场12号里,没有踏出过一步。格里莫广场12号那昏暗的灯光、沃尔布加的优雅与咒骂组成了他人生的全部。如若不是因为巫师11岁那年会被送往寄宿制的霍格沃兹,小天狼星差点会认为他的人生将一直如此。如今踏入麻瓜世界,这花花世界迷乱了只有9岁的小天狼星的眼。

“沃尔布加!”小天狼星激动地拉了拉沃尔布加的袖子,自从6岁那年他表达出自己不服从于沃尔布加的叛逆被钻心蚀骨之后,他再也没有开口叫过她“母亲”。

“那是什么?”小天狼星指着与他们并行的一辆摩托车,眼里是满满的渴望。

“摩托车?”沃尔布加摸了摸下巴,“你想要?”

“想!”小天狼星暗暗记下了“摩托车”这个麻瓜词汇,“他们真酷!”

“哦夫人,快让这孩子停下这想法。”一旁的一位看起来年龄偏大的中年女性似乎有些看不下去了,对沃尔布加劝诫道,“那可是嬉皮士!小小年纪就想当嬉皮士,没什么前途的。”

嬉皮士?沃尔布加的记忆被唤醒,这似乎是60年代从霉国归国大兵里兴起的文化,以叛逆、自由、我行我素为特征。他们喜欢骑着改装的哈雷摩托,在美国的大街小巷里穿梭。而在大嘤,嬉皮士虽然未能流行,却有一种文化在70年代冉冉升起——朋克。

“谢谢您的提醒,女士。”沃尔布加笑着谢过了这位好心的夫人,转头拉着有些失望的小天狼星,“走,买摩托车去!”

要说摩托车,最名声显赫的就是霉国的哈雷摩托车。这个1903年创建的公司,生产的摩托车以其强大的引擎和个性化的装饰深得霉国大兵的喜爱,而其总体设计也呈现出独特的“赛博朋克”风格。60年代末,哈雷在欧洲可谓是风生水起,隔不了几条街就能找到一家哈雷的专卖店。沃尔布加带着兴致勃勃的小天狼星踏入哈雷的大门,却遇到了她从未设想过的问题。

前文说过,哈雷的摩托车极具金属设计感。这种设计感在待过赛博朋克世界的沃尔布加眼里亲切又美丽,对于年近9岁的传统小巫师来说却是太过于前卫了。这也造成了一种诡异的局面:沃尔布加兴奋地在摩托车里上蹿下跳,小天狼星却是对这些摩托车不屑一顾。销售员显然也没有想到真正的买主会是一个年近9岁的小孩子,看着沃尔布加奢华的裙子以为遇到了大买主,竭尽所能地介绍自己的产品。

小天狼星:她真的是沃尔布加,不是麻瓜上身吗........

瞧瞧她那兴奋的样子,甚至和销售员讨论起了排气和发动机!排气系统是什么东西?冷却水是什么?双缸发动机又是什么?

“沃尔布加,”小天狼星有一种被欺骗了的感觉,就好像沃尔布加过去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狐狸一样,“这里的摩托车我都不喜欢,没有看得上眼的。”

沃尔布加:啊?????

事实证明沃尔布加却是想岔了,他以为小天狼星是朋克与嬉皮士的宠儿,却没有想过一个人类9岁的小鬼懂什么呢?他甚至可能不懂什么是叛逆与自由,只是单纯向往那个氛围与酷炫罢了。

最终兜兜转转,小天狼星在凯旋摩托车店里购买了一辆1959年款的Triumph 650T 120 Bonneville。这车虽然在当时还不算古董,但也不是什么新款式,甚至是以复古为著称的。

沃尔布加(欲言又止):没想到你竟然是一个喜欢复古的朋克小伙.......

摩托车购买之后还有保险等等一系列手续,沃尔布加不想处理这些麻烦事,直接扔了一笔钱和伙计让他帮忙代劳,扭头就拉着小天狼星继续嗨皮了。

沃尔布加带着小天狼星四处走走转转,他们乘船游荡于泰晤士河,购买了麻瓜三明治与茶叶在海德公园饮用下午茶,在充满霓虹灯的皮卡迪利广场里穿梭。沃尔布加在服装商店里杀了个七进七出,待小天狼星一脸麻木地提着一大堆麻瓜服饰走出来的时候,跟着的是一个呆着贝雷帽、身着直筒式连衣裙、脚上踩着GOGO长筒靴的时尚靓丽的女士。

夜晚,浪了一天的沃尔布加和小天狼星面对面坐在伦敦眼上一边舔着冰淇淋一边俯视着伦敦的街景,嘴里感叹着:“真好啊。”

还是地球好啊,永远如此多样,如此卓有趣味。地球很小,比起沃尔布加去过的星级文明来说,地球小得像一个小村庄。但是地球上的人类永远喜欢内耗,喜欢在自己的地盘上上演多元与排外的矛盾,他们永远选择复杂。

“你真的是沃尔布加?”小天狼星还是难以置信,今天拉着他出门的沃尔布加和他记忆中完全不一样。他记忆中的沃尔布加是一个古板、刻薄,纯血至上的老女人。怎么可能是现在这个热爱麻瓜文化、穿着鲜艳大胆服饰甚至和咖啡馆的服务员调笑、和广场上的路人搭讪的人呢?

“如果你想,我就是沃尔布加。”沃尔布加嗤笑,“我是谁不重要不是吗?还是说,我是沃尔布加,我是尊贵的巫师,所以我要收回你的摩托车?顺便给你一个钻心蚀骨?”

小天狼星赶忙摇了摇头。

“这不就得了。”沃尔布加趁小天狼星不注意,一把抢走了他的冰淇淋,“我想做什么,想成为什么样的人,想怎么活,不过是一个想法的事。”

沃尔布加毫无形象地舔着指尖滴落的冰淇淋:“我的原则只有一个。”

“世界改变我,我改变世界。”

这是沃尔布加刻在灵魂核心上的话语。不论记忆如何丢失,不论她是谁,她去了何处,这句话都会是她的方向。

她活得恣意且自由,随心所欲且轰轰烈烈。

“沃尔布加!”某日的清晨,一个杀猪般的声音将沃尔布加吵醒。

“沃尔布加!沃尔布加!你给我下来!”声音的主人不依不饶,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一般。

“怎么了?”沃尔布加抱着同样睡眼惺忪被吵醒的雷古勒斯走了出来。7岁的雷古勒斯沉甸甸的,沃尔布加用了点元素之力才抱得起来。

“这是什么!沃尔布加,你和我解释解释,这是什么!”奥莱恩一脸的震惊与慌乱,他掏出法杖指着客厅里的庞然大物,如临大敌。

“为什么一大清早会有麻瓜上门送这个!”

“啊.....摩托车啊。”沃尔布加懒懒地打了一个哈欠,满不在乎,“这是小天狼星的礼物,就先放那儿呗,等他醒了自己决定怎么处理。”

“我不是这个意思!沃尔布加!这是麻瓜的东西!”奥莱恩的样子像是很想给摩托车一个四分五裂,“为什么会有麻瓜的东西!”

“沃尔布加·布莱克!你是不是忘了自己作为布莱克家的骄傲!”

奥莱恩的嗓门实在是太大,以至于雷古勒斯已经完全清醒了。沃尔布加将他放了下来,雷古勒斯乖乖地站在她背后,手里攥着她的衣角。

“雷古勒斯?”沃尔布加拍拍他的脸颊,“喜欢爸爸吗?”

雷古勒斯缓缓地摇了摇头。

父亲在他的心里是缺席的。在这个家里,沃尔布加才是权威。奥莱恩比起父亲,更像是一个沉默的房客。

沃尔布加轻笑。

“离婚吧,奥莱恩·布莱克。”沃尔布加站在二楼的走廊上,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两眼血丝的奥莱恩,“从我父亲的房子里滚出去。”

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成为限制她沃尔布加的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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