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笼罩塞尔威庄园,月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射出图案。
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南瓜蜷在我的枕边,发出轻微的呼噜声。
今天在对角巷的经历像走马灯一样在我脑海中闪回——奥利凡德魔杖店里爆发的奇异魔力、小天狼星挑衅的笑容、父亲警告的眼神…
都让我感到心慌。
新的环境,新的社交,新的魔杖。
我站起身悄悄从床头柜摸出魔杖盒,刚打开一条缝,一道光就从门□□出来,照亮了我的脸庞。
“你还不睡?”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我差点把魔杖扔出去。
伊莎贝拉不知何时站在了我的床前,白色的泡泡袖睡袍在月光下让她看起来像个幽灵。
“梅林的胡子啊!”我捂着胸口,“你走路都没声音的吗?”
她没理会我的抱怨,径直掀开我的被子钻了进来。
我下意识往墙边缩了缩——伊莎贝拉从不主动靠近我,除非是要教训我。
“往那边点,你占了大半个床。”
她推了推我,动作粗鲁却意外地没有往日的尖酸刻薄。
我挪出空间,南瓜不满地“喵”了一声,跳到衣柜顶上俯视我们。
伊莎贝拉调整好姿势,我们肩并肩躺着,像小时候偶尔会做的那样——虽然那通常是在雷雨夜我害怕的时候。
“你今天一直心不在焉”她突然开口,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柔和许多:“从见到布莱克家那个小疯子开始。”
我盯着帷幔上的花纹:“我没有。”
“撒谎”
她轻哼一声:“你盯着西里斯·布莱克的样子,可一点都不正常。”
我咬住下唇。
该怎么解释?说我认识他未来的样子?知道他会被家族除名,会加入凤凰社,会死在神秘事务司的帷幔后面?
这一切太荒谬了。
“我只是…觉得他很奇怪。”我谨慎地选择着词汇,“一个布莱克,穿着麻瓜衣服,还那么…无所谓。”
伊莎贝拉沉默了一会儿。
夜风拂过窗棂,远处传来猫头鹰的叫声,树叶打在窗户上,发出沙沙声。
“听着,他就是个不正常的人。”她最终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我从未听过的犹疑。
“…但也是个警告。”
“警告?”
“关于不守规矩的下场”
“母亲说沃尔布加阿姨已经考虑等他成年就把他从家族挂毯上除名了,因为他总是喜欢麻瓜的东西,还喜欢说些疯话。”
我心头一紧。
知道剧情是一回事,亲耳听到这些事正在发生是另一回事。
“那…很严重吗?”
伊莎贝拉像是被我的无知震惊了:“当然严重!被家族除名意味着失去一切——继承权、家族保护、甚至姓氏!就像…就像从来没存在过一样。”
我悄悄攥紧了被单。
如果有一天他们发现我的真实想法,会不会也这样把我抹去?一个不配姓塞尔威的异类?
“凯瑟琳?”伊莎贝拉的声音突然靠近,“你在发抖。”
该死。
我都没注意到自己的身体反应。
伊莎贝拉的手突然覆上我的额头,动作意外地轻柔。
“你没发烧,”她自言自语,“那为什么…”
我猛地坐起来,压抑了一整天的情绪突然决堤:“因为我害怕,好吗?我害怕自己根本不属于这里!害怕分院帽会宣布我是不属于任何学院!害怕你们所有人都会用看西里斯·布莱克的眼神看我!”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太直白,太失礼,太…
月光下,伊莎贝拉的表情从惊讶迅速变成了某种复杂的了然。
“哦,”她慢慢地说,“原来你在担心这个。”
我等待着她惯常的嘲讽——关于我多么软弱,多么不像个塞尔温。
但出乎意料的是,她只是叹了口气,拽着我重新躺下。
“听着,小傻瓜。”
她的声音出奇地耐心,“你不是哑炮,已经证明了这点。至于分院…”她顿了顿,“只要你不想着去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帽子会尊重你的意愿的。”
“但如果——”
“没有如果,”她打断我,“塞尔威家几百年来都是斯莱特林。你以为一顶帽子能改变血统吗?”
我盯着天花板,喉咙发紧:“但如果我就是…不一样呢?”
伊莎贝拉突然支起胳膊俯视我:“你到底在说什么?是不是那些麻瓜书给你灌输了奇怪思想?”
“不是!我只是…”我搜肠刮肚寻找合理的解释,“我只是觉得,如果一个人天生不适合某个学院,强迫自己去不是很痛苦吗?”
“痛苦?”她嗤笑一声,“那被分到赫奇帕奇才叫痛苦。至少斯莱特林代表着荣耀和力量。”
我忍不住反驳:“赫奇帕奇也没什么不好——”
“梅林啊!”伊莎贝拉夸张地捂住耳朵,“别告诉我你羡慕那些只知道傻笑的家伙,下一个你是不是要说哑炮也值得尊重了?”
我咬住舌头。
差一点,差一点我就说“是”了。
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十一年,我依然无法理解他们对非纯血的轻蔑。
“我只是打个比方,”我小声辩解。
“而且…哑炮也是人啊。”
伊莎贝拉突然支起身子盯着我:“你最近到底在看什么书?该不会真被那个布莱克传染了吧?”
“当然不是!”我急忙否认,“我只是…思考得比较多。”
“思考…”她重复这个词,仿佛在品尝某种奇怪的食物,“这就是你的问题,凯瑟琳。你想得太多了。”
我无言以对。
她说得没错——一个真正的纯血孩子不会质疑这些根深蒂固的观念。
他们接受,他们服从,他们为此骄傲。
伊莎贝拉突然伸手关掉了床头灯,房间陷入黑暗。“睡觉吧。”
她背对着我说:“明天还要收拾行李。霍格沃茨特快后天就出发了。”
我们陷入沉默。
南瓜从衣柜上跳下来,挤进我们中间,它温暖的躯体像个小火炉。
我盯着伊莎贝拉的后脑勺,她整齐的金发即使在黑暗中也微微发亮。
就在我以为对话结束时,她突然开口。
“只要你别学西里斯·布莱克穿麻瓜牛仔裤气父亲。”她的声音很轻,“就算……就算你真去了别的学院。”
我屏住呼吸。
这是伊莎贝拉第一次松口。
“父亲会杀了我的。”我试着用玩笑掩饰震惊。
“他会习惯的。”她顿了顿,“……我也会帮你说话。”
“父亲会气疯的。”我试图用玩笑掩饰内心的震动。
“他会适应。”
月光移动了几分,照亮了伊莎贝拉的半边脸庞,她认真的看着我,头发上栀子的洗发水味传了过来。
我惊讶地发现她的嘴巴抿的有些紧,这句话似乎是耗费了她所有的忍耐。
“伊莎贝拉…?”
“闭嘴,睡觉。”她粗鲁地说,却往我这边靠了靠,允许我的肩膀贴着她的后背。
我悄悄伸出手,搭在她的手臂上。出乎意料的是,她没有甩开。
“谢谢。”我小声说。
她哼了一声作为回应,但我能感觉到她的肌肉放松了一些。
在这个充满规矩和期望的家族里,此刻的亲密是如此珍贵而脆弱。
床头灯突然闪烁了一下,明明没人碰它。伊莎贝拉转过头,疑惑地看着忽明忽暗的灯光。
“又是你?”她挑眉问道。
我无辜地眨眼:“我没碰它。”
“你的魔法波动…”她若有所思,“太不稳定了。到了学校记得先学控制咒。”
我点点头,将脑袋缩进被子里。
毕竟我的魔法是真实的,我的困惑是真实的,此刻与姐姐的联结也是真实的。
南瓜在我们中间翻了个身,爪子在空中抓挠,像是在追逐梦中的蝴蝶。
伊莎贝拉轻轻笑了,这是今晚第一个真诚的笑容。
“你的猫和你一样怪。”她说,但语气里没有嘲讽。
我微笑着闭上眼睛。
明天还有一大堆行李要收拾,还有无数规矩要遵守,还有父亲期待的眼神要面对…但此刻,在这个小小的安全空间里,只有均匀的呼吸。
霍格沃茨特快后天就要出发了,无论目的地是哪里,但在某个金发斯莱特林心里,也许我比她愿意承认的更重要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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