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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缓和剂

第二天早晨,秋睡过头了,最后还是被奥琳娜这个大懒虫叫醒的。她确实如塞德里克预料的那样疲惫,但没办法,秋不想因为缺席课堂而被扣分,只能勉强自己起床。

在前往魔法史教室的路上,奥琳娜一直在不停地抱怨没吃东西,担心待会儿上课时会饿得睡不着。原因是秋早上花了太多时间洗澡,导致她们没有足够的时间去礼堂吃早餐。

昨晚秋回到寝室后,直接倒在床上,连毛衣都没脱就睡着了。直到早上,她才匆忙想起要洗澡,因为她已经三天没洗头了。在淋浴时,她的脑海中重新浮现出塞德里克送她回休息室的场景。

其实昨晚的故事还有后续。当他们快要到达塔顶时,发现斯特宾斯正站在楼梯顶端,看起来原本是想急切地往下跑,但却在当下愣在了那里一动不动。他那张本来就有圆圆眼睛的圆圆脸庞,现在又多了一个圆圆的嘴巴,他震惊地看着秋和塞德里克,显得有些瞠目结舌。

斯特宾斯应该没有认出自己吧,秋心里这么想。她当时用围巾把脸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一双眼睛。而且塞德里克是背对着斯特宾斯把她放下的,她连晚安也没说,直接就冲进了休息室。

温暖的水流让她忘记了时间,当她回过神来时,奥琳娜已经大呼小叫地冲进浴室,准备检查她是否晕倒了。

“好啦好啦,”秋感到自己昏昏沉沉的脑袋快要炸开了,“上午就只有一节魔法史课,一个半小时饿不死你,你给伍德写封情书时间就过去了。下课铃一响,我们就立刻冲到礼堂去。”

“我倒不如给他写一份格兰芬多球队的战力分析报告,说不定他还会珍藏起来。”奥琳娜冷哼一声,“我还挺怀念洛哈特在情人节安排的那些小矮人的,希望这个学年能继续这项活动。”去年情人节时,奥琳娜给伍德寄了份口信,那个插着金色翅膀的小矮人非常应景地从大老远的地方一边高喊着“你像游走球一样击中了我的心”,一边阴沉着脸像一颗真正的游走球般快速撞向伍德的肚子,把伍德顶得脚朝天。奥琳娜在旁边看得哈哈大笑,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封信和她完全没关系。

阳光透过城堡高大的窗户洒落进来,铺满了走廊地面,形成一片金色的斑驳光影。秋被晒得浑身暖洋洋的,不禁打起了哈欠,恨不得快点进入教室,找一个阳光正好的位置,好让自己能舒适地进入梦乡。

时间还早,秋和奥琳娜比预期中更快地到达了教学主厅。走廊里,零星的学生们正陆续走进各自的教室。

“下午要不要去魁地奇球场飞一圈?”奥琳娜问。今天是周五,而且只有一节课,是一周中最轻松愉快的一天。“飞一圈后你就会清醒了。”

秋对此持怀疑态度,但奥琳娜表示她自己犯困或魔力低迷的时候就是通过这个方式提神的。秋认为还是自己的小命要紧,拒绝了这项提议。她计划下午去图书馆休息一会儿,因为她不想再爬那超长的旋转楼梯回塔楼。她又盘算着在礼堂吃完晚饭后,先去医疗翼拿缓和剂,然后再去温室继续她的恒温石作业,这样安排,她的行程会是最短的,不会走冤枉路。

“又要去图书馆?你们这些人真是太无趣了。”奥琳娜失望地抱怨道。

“我要是不去图书馆,谁借作业给你抄?”秋翻了个白眼,然后她就看到塞德里克·迪戈里正单肩斜背着书包,靠在几步远的墙边,手中还拿着一个礼堂特供的纸袋。他看到她后站直了身子,朝她微微一笑,显然是在等她。

秋停下了脚步,奥琳娜不解地回头:“你怎么不走了?”然后她顺着秋的视线望去,也看到了塞德里克。

奥琳娜的视线在秋和塞德里克之间来回打转,塞德里克则朝奥琳娜点头示意,算是向她道了早安。

“你先进教室吧,帮我占个位置。”秋推着奥琳娜的背说。

“你要我帮忙占位置?那恐怕只剩下最后一排角落这个选项了。”奥琳娜笑得诡异。

“我要靠窗,有阳光的。”秋瞪她,奥琳娜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秋和塞德里克走到了一个角落,那里有扇装饰着五彩斑斓玻璃的拱形窗。塞德里克从书包里取出一瓶装有淡蓝色液体的魔药,递给了她。

秋打开瓶塞,闻到了一股薰衣草和嚏根草混合的香气。

“缓和剂?”秋尝了一小口。

“一口气喝完。”塞德里克盯着她喝药。秋听话地仰头,将缓和剂全部喝了下去,药剂带来的清凉感滑过喉咙,仿佛连大脑也瞬间被冻结,变得异常清晰,而身体却渐渐泛起了暖意。

塞德里克收回了魔药瓶,然后往秋的手心里塞了一颗蜂蜜公爵包装的糖果。秋剥开糖纸,发现是粉色椰子冰糕——一种看起来亮晶晶的粉色小方块。“我不知道你喜欢吃哪种糖,所以就选了我最喜欢的。”他说。

秋笑了起来,直接把椰子糖塞进嘴里:“你竟然喜欢吃这么小女生的糖果。”她没有抬头看他,反而倚靠在窗户旁,低头玩弄着手中的糖纸。糖纸在阳光折射下闪烁着斑斓的色彩。

“你有意见?”塞德里克一边反问,一边试图抢回糖纸。但秋并不打算让他得逞,她迅速将糖纸握进拳头里。秋注意到他的耳垂又有点红了。

“早知道最后你还是帮我去医疗翼拿了缓和剂,我还不如昨天就坐在那里等你呢。”秋抿了抿嘴唇,语气认真,“谢谢。”

“你们东方有一句名言,怎么说的来着——送佛送到西?”塞德里克模仿她的样子,也倚靠在窗户旁。他似乎并不急于送完缓和剂就走,而是一副想要继续和她聊下去的样子。

现在距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去礼堂用餐的大部队还没有到达教室,正是聊天的好时机。

其实秋心里有很多疑问想要问塞德里克,特别是一些关于他昨天和今天行为动机的问题。

比如,昨天温室里已经没有人了,他却还留在那里写作业,是故意为了等她吗?还有,昨天他和斯特宾斯在宵禁后一定有过对话,斯特宾斯到底有没有认出是她?另外,他现在还背着书包,看起来过于悠闲,秋怀疑他接下来是否真的在这里有课,还是他根本没有课,只是故意踩着点来给她送药剂的。

秋还在意的是,他是对所有女生都这么贴心的吗?

当然,这些问题没有一个秋能够直接问出口,于是她选择了一个比较日常的话题来旁敲侧击:“早上你是什么课?你的朋友已经帮你占好位置了吗?”

“我的朋友……马尔科姆他们大概还在寝室里,我们要到十点半才上第一节课,就是你们院长的魔咒课。”塞德里克似乎没料到她会问这个问题,看到秋略显惊讶的神情,他语气有些慌张,“其实我昨天主要的巡夜地点是格兰芬多塔楼附近,那里离医疗翼很近,所以我就顺道去找了庞弗雷夫人……我想着既然拿了药剂,那肯定得交到你手里,不然我就白跑一趟了……”

“其实你完全可以等我下课了再来,魔咒课和魔法史的教室离那么近……”秋没想到他真的是特意来的,也被他的话弄得有些慌张,她双手不停地折着糖纸,折成小方块后又重新展开。

“到时候你身边肯定会有很多人,一群女生都围着你,然后你们一起浩浩荡荡地前往下一个教室,我想我估计找不到机会接近你。”塞德里克说。

“我身边哪来的一群人,我通常只有在课间才会和大家聚在一起行动……今天就只有一节魔法史,下课后大家就各奔东西,最多只有奥琳娜在我旁边。”秋反驳道,但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向他解释这些,说完后她就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于是转换了话题,“对了,你怎么不向庞弗雷夫人多要几瓶缓和剂呢?这样也对得起你今天起那么早来等我,也省得我这个星期再去一趟。”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多拿呢?”塞德里克带着笑意反问。

“那我怎么只见到了一瓶?”秋理直气壮地朝他摊开手,她发现自己在他面前有时会显得有些肆无忌惮,“其余的呢?”

“在包里,晚上再给你。看你现在的样子,我怕你会把它当水喝。”塞德里克一副看穿秋内心的样子,“你刚才是不是想着拿了药剂,下了课就去温室展现你的古代魔文天赋?”

“我没有。”秋小声嘀咕,但她的确是这么想的。如果有大量的缓和剂来恢复魔力,她的工作又可以缩短到三四天完成。

庭院里开始传来学生们的交谈声和嬉戏声,秋从窗外看到玛丽埃塔、莎朗和一群拉文克劳女生结伴而来。

“快上课了,我得回去了。”秋看着塞德里克,“谢谢你的缓和剂,特别有效果,我现在感觉精神多了。”

“嗯,好的……我也要去找个空教室自习了,这几天为了温室的事,我拉下了很多作业。”塞德里克点点头,然后将手中一直拿着的纸袋子塞给她,“我想你早上肯定不愿意绕到礼堂去吃早餐,所以我就从礼堂打包了一些吃的给你,里面有两个三明治和一些小点心,你和詹宁斯可以分着吃。那我走了……”

塞德里克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退了几小步,说完他转身准备离开。

“塞德里克,”秋突然心里涌起一股冲动,想要叫住他,而她也真的这么做了,“你下午是不是满课?打算去礼堂吃晚餐吗?”

“我下午最后一节是天文学,直接去温室会比较方便。晚上从温室回去后我可以去厨房拿点吃的,你可能不知道,厨房就在赫奇帕奇的休息室旁边……”

“你喜欢吃什么?晚上我去温室的时候给你带过去。”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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