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早晨,拉文克劳的女生们像往常一样,围坐在黑湖前的草坪上,晒着太阳。
“洛哈特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杂志上了,”玛丽埃塔翻着最新一期的《女巫周刊》,不无遗憾地说,“这一届的最迷人微笑奖一定有内幕,获奖者的龅牙都快赶上斯莱特林那个魁地奇队长的了。”
秋凑过去看杂志封面,照片上一个长相和蔼的老年男巫正露着八颗牙齿微笑:“这可是圣芒戈最出名的治疗师,亚尔维斯·波汉姆,他救回了不少被诅咒缠身的人。”
“圣父那迷人的微笑,普度众生,是你欣赏不来的。”奥琳娜懒洋洋地说,“其实他真人挺帅的,你要是早出生个五十年,说不定就是他的迷妹了。”
“那可以刊登他年轻时候的照片嘛,毕竟我看八卦杂志就是为了欣赏帅哥的。”玛丽埃塔说,“洛哈特现在是不是就在圣芒戈?”
莎朗今天没有和斯特宾斯腻在一起,而是出席了她们的集体活动:“你怎么还惦记着洛哈特呢?大家都说他是一个骗子,他的辉煌事迹都是剽窃别人的成果。”
“可是他给了我一个O(优秀)的成绩呢,无论他做了什么,我都会原谅他的。”玛丽埃塔去年是洛哈特在霍格沃茨后援会的副会长,作为他的铁杆粉丝,洛哈特从不吝啬,每次测验和论文都给了她最高分。
隔壁寝室痴迷学习的克拉拉听不下去了:“但是他什么也没教会我们,我们三年级的黑魔法防御术知识几乎是一片空白。要不是考虑到他失去了记忆,我真想去魔法教育司举报他。”
“我可以为你的举报作证,”秋说,“他强迫我演了半个学期的女鬼,给我造成了难以磨灭的心理伤害。”
洛哈特每节课都在找学生扮演他那些所谓冒险故事的配角,而他则总是扮演打败一切邪恶的英雄。他在教室里一眼就看中了秋乌黑茂密的长发,决定让她参演他的经典剧目《与女鬼决裂》。
“你的剧本怎么也比《与母夜叉一起度假》要强,”另一名受害者索菲亚发言道,“我现在上魔法史课,一听到‘母夜叉’这个词都会立刻惊醒。”
索菲亚只是稍微有些驼背而已,但经历过去年那段折磨之后,她现在的腰背比任何人都挺得直。
“他也就只有那几本书还算有点价值,”克拉拉说,“对了,下午卢平教授要开设针对四五年级学生的博格特实战课程,你们去不去?”
“不去。”大家异口同声。
“你们都不去?为什么!”克拉拉大吃一惊,“博格特是三年级的学习内容,我们之前完全错过了,难道你们就没有一点想要弥补和学习的精神吗?”
“说实话,我并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内心最恐惧的是什么。”秋说。
“别说让别人知道了,我自己都不想知道我最害怕的是什么。”索菲亚说。
“我看不出这与当众被剥光衣服有什么区别。”奥琳娜说。
克拉拉无奈地叹气:“没人关心你们害怕的是什么,至少我就不在意。再说了,博格特可是O.W.L.S考试的一项内容,你们连分数都不想要了吗?”
“实践考试也不一定会考到博格特,这得看你抽到的考题是什么。我想我运气还是挺不错的,应该轮不到我碰到它。”玛丽埃塔说。
“侥幸心理要不得,”克拉拉继续劝说,“那可是整整10分!足以决定你们的成绩是优秀(O)还是良好(E)。”
分数的诱惑没有起到应有的效果,克拉拉的提议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响应。于是,她开始使出最后一招——威胁:“反正我不想一个人去,今天你们必须选出一个人陪我去黑魔法防御术的教室,不然的话,以后你们都别想再借我整理的魔法史复习提纲了。”
这句话异常有效,因为宾斯教授常常一句话反复讲,或者刚讲完上句就突然跳到毫不相干的内容上,使得听课变得异常艰难。因此,大家都依赖克拉拉的复习提纲来进行考前准备,这样能节省大量时间。
剩余的七个人面面相觑。
太阳逐渐向高空升起,幽深且泛着诡异绿光的黑湖现在波光粼粼,湖面下的不明生物不时地掀起或大或小的波浪,像喷泉一样。
低年级的女生们开始玩起了游戏,在草坪上追逐打闹起来。
游戏之王黛西建议:“我们来玩噼啪爆炸牌吧,谁输了谁就陪克拉拉去。”说完,她跑到三年级的学妹那里借来了两副牌。
八个人围成一个圆圈,而爆炸牌则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托起,在空中形成了一个更小的圆圈悬浮于他们中间,并且在快速旋转。每个人必须按顺序冲进包围圈,并在规定的时间内成功翻出两张相同的牌,否则那些牌就会同时朝向圈内爆炸。
游戏进行到一半时,秋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因为她在圈外时已经仔细观察了牌的位置,并且准确推算出了牌旋转后会出现的地点。然而,当她进入圈内后,却总是莫名其妙地翻错牌,有好几次都是在规定时间的最后几秒才勉强过关。秋对自己的记忆力和计算能力一向非常自信,因此她断定一定是有人在暗中捣鬼。
在她被爆炸的纸牌糊了一身后,她尖叫着冲向玛丽埃塔和黛西,成功地从她们身上强行搜出了被偷偷藏起来的牌。
所有人都看到了两人作弊这一幕,但没有人提醒秋,她们这么多人仅仅通过眼神交流就达成了共识,都希望秋去陪克拉拉上课,包括克拉拉自己。
秋在痛锤了两个捣蛋鬼之后,双手叉腰站在中间,气势汹汹地说:“好,好,好,你们都是一伙的。今天下午,所有人都得去和卢平教授作伴,一个都别想逃。”
噼啪爆炸牌被施了反咒,使得“清理一新”咒语毫无用武之地。秋在原地蹦跳了好几下,也不见有碎屑抖落。由于爆炸牌具有特有的黏性,七个人费了好大劲帮秋整理收拾,秋还是随随便便就能发现漏网之鱼。
“你看上去就像刚从雪地里漫步回来一样,还挺好看的。”奥琳娜在旁边说着风凉话。
秋朝旁边投去了两个白眼,此刻她正满身沾着纸屑,跟随着大部队前往学校礼堂享用午餐。
塞德里克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赫奇帕奇的餐桌旁。他坐在一堆高年级男生中间,却并未参与他们的交谈,而是专心致志地吃着饭。
秋沿着墙壁一侧的通道,在餐桌的中段位置坐下了。拉文克劳的餐桌在礼堂的最右边,旁边依次是格兰芬多、赫奇帕奇和斯莱特林。
秋拿了一盘茄汁牛排,并往里舀了几大勺烤土豆。
周六的邮差总是选择在中午时分到来,因为很多人会缺席早餐。此时,上百只猫头鹰涌了进来,在礼堂中盘旋,将信件和包裹准确无误地丢向人群。
妈妈给秋寄来了最新款的冬装,她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把秋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在信里,她还特别嘱咐秋千万别贪嘴多吃零食和夜宵,并且悄悄请求秋不要泄露秘密——她把爸爸原本要送给秋的一大盒巧克力糖果给没收了。
秋告诉对面的奥琳娜:“你又错过了一大盒巧克力。”事实上,爸爸以前寄来的糖果大部分都进了奥琳娜的肚子里,但妈妈对此完全不相信,她认为秋只是想借奥琳娜的名义来偷吃糖果。
玛丽埃塔什么也没有收到,因为艾克莫夫人忙得根本没有功夫关心自己的女儿。此时,她正愤怒地盯着赫奇帕奇餐桌旁的一个三年级女生——她同父异母的妹妹维克莎莉娅·麦克弗森。维克莎莉娅正向她周围的朋友们炫耀着新收到的魔法发卡。
维克莎莉娅和玛丽埃塔都拥有着相同的泛红金色卷发,她们之间只相差半岁。玛丽埃塔口中的那个懦弱的父亲,在她母亲怀孕的时候出轨了一个麻瓜女孩,并生下了维克莎莉娅。
如今,虽然艾克莫先生依然和玛丽埃塔母女生活在一起,但他的心却早已飞远。他总是因为心怀愧疚而不断给维克莎莉娅寄送各式各样的魔法小玩意,然而对玛丽埃塔却吝啬得仿佛完全忘记了有这个女儿存在一样。
这件事让玛丽埃塔羞于启齿,只有她最亲近的几个朋友才知道她与维克莎莉娅的关系,秋就是其中之一。
“我一定要和妈妈汇报这件事,”玛丽埃塔咬牙切齿地说,“他哪来的钱给她买东西?他们那个快要被取缔的部门已经好几个月没发工资了,他肯定是偷偷拿了我妈妈的钱。”
艾克莫夫人在魔法交通司飞路网管理局担任要职,据玛丽埃塔所说,一旦现任局长高升或平调,局长的宝座几乎可以肯定就是她妈妈的囊中之物。相比之下,艾克莫先生只是魔法部电话亭的一名普通操作员,他的日常工作就是驱散那些误入电话亭的麻瓜。也正是在那里,他邂逅了维克莎莉娅的麻瓜母亲。自从艾克莫夫人得知这件事情后,两人的夫妻关系便名存实亡。
秋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玛丽埃塔,只能轻轻地握了握她紧握的拳头,此时玛丽埃塔几乎要把手中的叉子捏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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