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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终章

终章

【是鼻息化万古煦风吹来,是心跳付鸟鸣泉潺。】

2008年的春天比往年来得更迟一些,三月的天气还是凉嗖嗖的。日子平静如水,偌大的里德尔府冷冷清清,缺乏人气。自从98年弗恩堡毁掉后,Voldemort就一直住在小汉格顿。麻瓜们只是隐约听闻,那栋被称为里德尔府的有点阴森森的老房子被一个年轻且富有的少爷买下了。

他们很少看到买下房子的人,这能理解——有些富人就是喜欢保持神秘感。奇怪的是,不知为什么,村民们路过附近时总是下意识地绕着走,久而久之,也就没人重提里德尔府,八卦的**消失后,大家渐渐淡忘了那里。

Voldemort这些年过得真像个麻瓜贵族一般,雇了个老管家伺候起居,他以绘画填补空虚孤独的时间,抚平情绪,房间里堆满了画布,他用大量蓝色和黑色渲染孤寂,用鲜红色宣泄狂躁,偶尔也会静下心,描绘纳吉尼的睡颜。为了唤醒纳吉尼,对治愈类魔法一窍不通的他几乎全身心投入到了这类研究上,他研读了很多医学专著,有巫师的,也有麻瓜的,却依旧毫无头绪。

人是群居动物,Voldemort也无法做到完全与世隔绝。他开始致力于在外界寻找治好纳吉尼的办法。通过书籍,他知道了麻瓜的医学已十分发达,于是,有几年时间,为了研究纳吉尼的病因以期能够另辟蹊径,他用混淆咒混入牛津大学,考取了牛津大学临床神经科学和外科两个学位,请了当时麻瓜医学界非常出名的专家来诊断纳吉尼。可惜无论麻瓜还是巫师的医学都无法让纳吉尼醒来。在麻瓜大学期间,由于并未刻意掩饰的英俊相貌,有不少女性同窗都对他暗生情愫,但都被Voldemort凉凉的一句“我结婚了”扼杀在摇篮里。他一如既往地瞧不起麻瓜,除了那些能够为他所用的。

有一次他在博德利图书馆寻找资料,突然闻到了一种似曾相识的味道,那是一种完全区别于图书馆的油墨与纸张的气味,隔着直达天花板的木质书架,完全吸引了他的神智。转过书架,他看到一个青年抱着几张图纸,目光聚焦在一排排书脊上。

Voldemort难得主动与一个麻瓜搭话,竟是为了问出他的香水。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没有在公共场合用摄神取念。青年告诉他,他用的是一个叫Tom·Ford的牌子的香水,名字叫Oud Wood。他甚至来不及恼火这该死的麻瓜品牌又与他重名,就迫不及待地找地方买了一瓶,小豆蔻和花椒的辛辣前调散去后,余下的简直神似很多年前他曾在纳吉尼的头发上闻到过的温暖木香。

求学结束后,他花了更多时间坐在她床边跟她说话,给她读小说,在她的房间绘画,在她卧室的窗边拉小提琴,期望着能以此唤醒她。Voldemort不是一个感性的人,但他没有别的办法了。他本就是天纵奇才,这样一来二去技艺倒是极高了,只是他的画没有人欣赏,拉的曲子也没有人倾听,他的灵魂依旧不完整,暴虐的性格却在这种生活中渐渐沉淀。魔法界没人知道他还活着,连他们曾经的家养小精灵艾比都不知道。

他有时会抱着纳吉尼去庭院里,接触一下英国罕见的明媚阳光。花园里原本有几个石凳,但石凳毕竟太过冰冷,于是他变出来一把藤椅,将她放在上面,想起很久以前她也喜欢窝在藤椅上面晒太阳,像猫一样。如今她的体温很低,仅仅维持在“活着”的状态,脸色白得晶莹剔透,他曾亲吻过的睫毛也一动不动,像是死去蝴蝶的翅膀。晒得久了,她的脸庞才终于见了一点血色,而他坐在门前的石阶上,就这样看她一下午。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这一天,Voldemort少有的没待在纳吉尼的房里,而是在走廊对面的那间书房。他从冥想盆里抬起脸,脑海中停留着爱人最后的样子,那些褪色的记忆扭曲旋转,又像墨水一般溃散,只有她的脸在一切中愈发清晰。她越过人海奔向他时心碎的表情,她最后一刻虚弱苍白却心满意足的笑,像一柄尖刀,一次又一次将他的心脏剖开。然后她的神情戛然而止,头垂了下去,像是死去了一般。Voldemort从来不知道,原来内疚与痛苦真有一日能降临在他头上,并且如此无止无休。

这就是邓布利多说的爱吗?那他宁愿没有。

“你不是想要我的爱吗?那你睁开眼啊,我什么都给你……”

“你不是说要陪我并肩看这个世界,陪我体会人间的一切值得吗?你难道忘了你的承诺吗?”

“我不要你花心思了,这次换我来……”

“我带你去一切你想去的地方,只有我们两个,只要你醒来。”

记忆里的纳吉尼时而哀恸,时而欣慰,都是些因他而起的情绪,却完全无视陷在记忆里的Voldemort本人。毕竟只是一段记忆,她看不到他。

“你这样,是在报复我吧,纳吉尼。”Voldemort薄薄的嘴角牵扯出一个类似于笑的讽刺表情,“你成功了。”

此十年,彼十年。

“你是在报复我第一次离开的那十年,还是我第二次弃你不顾,固执地去完成我所谓的抱负,满足我可笑的野心和虚荣心,然后在你面前灰飞烟灭?”

Voldemort像是疯魔了一般,对着冥想盆里的她喃喃自语,只存在于记忆中的她当然从不会回应他。

他的手臂正往下滴着血,被他刚刚用一把匕首割开了。他想起了她身上的那些伤疤。她受伤的时候,一定比现在的他还要疼痛和绝望。

仿佛只有这样虐待自己,他才感觉不到内心的空洞和压抑。他每次看完记忆,都是这样的感受。这是他应得的报应。于是他一遍又一遍地惩罚自己,一遍又一遍逼迫自己看她像个破烂的玩偶一样从钟楼顶上坠落,看着她那摇摇欲坠的瘦弱身影跪在格林德沃面前,苦苦求他帮克雷登斯复活他,也看着她躺在魔法阵中间,痛苦地抽搐着,却始终咬牙坚持,一声不吭。他无比想咒骂,想质问,她怎么可以那样傻,那样愚蠢,那样顽固,那样的……

可是无论怎样,她那温柔好看的杏眼再也不能满怀爱意地注视着他,她再也不会甜甜地喊出他那个人人畏惧的名号,她再也不会在清晨睁眼的时候拽住他的袖口,慵懒地央求着再陪她多睡一会。

他曾经畏惧死亡,给自己取了意为飞离死亡的名字,他也的确做到了。可到头来却发现,失去她,似乎是一件远比死亡更令他恐惧和难以接受的事情。

手臂上的血液淌着淌着就干涸了,他没有用魔法让伤口愈合,可连他的血小板都想让他活着。纵使博览群书,知道了很多很多医学名词,他依旧没有找到唤醒纳吉尼的方式。伤口一跳一跳地疼痛,又怎及得上她一次次寻找他的旅程中噬心蚀骨的麻木。他知道,她为了他所经历的,远不止他看到的那些记忆。他对她的开始满心算计和利用,他何德何能对得起她如此的真诚与珍重!

书桌靠墙的地方摆放着多年前纳吉尼送给他的木雕小蛇。复活后,Voldemort去了弗恩堡的废墟,硬生生挖开砖瓦,用了很多艰深的咒语,终于找到了它。木雕上面有一道裂纹,当年的色彩也已经风化剥落,背上菱形的花纹却依稀可辨。的确是像极了她的阿尼马格斯,或者说,像极了她最初遇到他的样子。

她送他的风铃原本一直挂在弗恩堡的露台外面,每当他在露台上思考,风铃总是叮叮当当响个不停。起初他觉得吵,几次想摘下来,却都没有付诸行动。可如今那风铃早已经随着弗恩堡的毁灭化为齑粉,他只找到一枚贝壳的碎片,看花纹,倒像是她在阿兹卡班附近的海滩捡到的那一枚。

复活石也碎了,空荡荡的戒托还装在挂坠盒里面。为了避免血液不循环引起坏死,他摘下了她的祖母绿戒指。现在这些零零碎碎的小物什都放在书柜上的一个暗格里。除此之外,好像再也没有什么承载着他们之间回忆的东西了。他对她一直都不够上心,他从来都没把她放在第一位。而她却始终执迷不悟,不知悔改,怀着一腔孤勇坚定地站在他身畔,把一切都献给了他——可惜她的付出与回报,从不对等。

太阳东升西落,把阳光洒在世界上的每一个角落,唯独没有洒进他心里。Voldemort记得在他漫长的一生里,是纳吉尼将他从偏激与自毁中拯救出来,将他枯涸的、冻结的心脏一点一点浸润,她是他越来越无法拒绝的光。可是他的光已经熄灭了整整十年了。她始终睡在里德尔府二楼那间小小的卧室里,就在他房间的隔壁,近在咫尺,远在天边。

其实在最绝望的时刻,他曾经想过杀死她。只需要在那张毫无生气的脆弱脸庞上覆一个轻飘飘的羽毛枕头,几分钟之后这具躯体就会彻底失去呼吸,然后他再来陪她。可是他想起来,死亡以后他们大概也不会再遇到了。他真正经历过一次死亡,去过那所谓的地狱。并不是如书籍中描述的充满着岩浆、业火与黑暗,而是一片没有颜色的虚无。他在那里游荡了很久很久,意识几乎要消亡了,突然有一股力量把他从那里扯了出来,像是从窒息的海底重返海面,恢复呼吸以后,才意识到氧气的可贵。是纳吉尼救了他,尽管取而代之的是她自己沉入深海。他伸手摸了摸她的睫毛,感觉到那细弱的呼吸仍喷吐在他的掌心,从此彻底打消了这个荒唐的念头。

Voldemort叹了口气,从回忆里挣脱出来,走出书房,检查了壁炉,然后像往常一样来到二楼走廊的尽头。今天难得阳光不错,也许该抱她出去晒晒太阳了。这些年里她微弱但始终存在的清浅呼吸,让他勉强撑过了这些苦难岁月。他希望若是有一天她醒来了,第一眼便能看见他。要是她醒了,他也许就能给她想要的一切——她所期待的爱,以及平静安定的生活。推开那扇门,Voldemort却愣住了,床上浅绿色的帷幔被卷起,被单叠得整整齐齐,连罩单也被抚平了,仿佛从来没有睡过人。

“纳吉尼……”Voldemort喃喃地呼唤出声,心脏仿佛终于有血液汩汩流过,将干涸的血管重新撑起。

“嗯?”身后传来久违却无比熟悉的嗓音。Voldemort飞快地转身,只一眼,寒川解冻,冰雪消融——

面容年轻的女人俏生生地立在那里,赤脚踩在丝绒地毯上,她就像猫儿一般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他身后,带着一种久违的天真和稚气,歪头打量着他。头发睡得有些蓬乱,她不好意思地伸手拢了拢,也许是睡得太久,她的声音有些沙哑,“您是在叫我吗?刚刚醒来不知道是在哪,就四处走了走,冒昧了,先生。”

生疏的称呼让Voldemort漆黑的眼睛里出现一道裂痕,他上前两步,一把将她摁进怀里。他用的劲有些大,纳吉尼却并没有拒绝,她柔软的碎发蹭到他的颈窝,痒痒的。

“纳吉尼。”他再次轻唤她的名字,仿佛是怕稍大一点的音量就会惊跑她。

纳吉尼乖顺地让他抱着,过了一会,她才轻声说:“抱歉,先生。我什么也记不得了……但您应该是我很重要的人吧?”

她的确什么也不记得了,但眼前这人却仿佛认识了好久好久,让她生不出一丝防备,这个怀抱也让她格外熟悉和心安,所以她没有挣扎,乖乖留在了他怀里。

Voldemort低眉注视着她,她也平静地看着他。

就这样,他突然觉得眼眶有些奇异的酸涩感,视线渐渐模糊了,他莫名其妙地想起怀里的女人曾经站在他面前,也是像现在这般近的距离,一字一句地说要把他拉下神坛,要做他的“湖中仙女”。于是后来无论受到怎样的冷落、欺骗与伤害,她自始至终都陪在他身边。她成功了,就像梅林爱上了薇薇安,他也爱上了她,唯一不同的是,她把自己化成了囚禁梅林的那颗橡树。他知道她经历了怎样的痛苦,无论肉.体,还是精神上的。时间带走了她的记忆,也带走了那些伤痕。

“你是我的……”他张了张嘴,干涩喑哑的嗓音艰难地吐出那个词,“——夫人。”

有一些陌生至极的东西从Lord Voldemort的眼眶里滑落,温温热热的,那竟然是泪水,他打出生起就没有过的东西。

纳吉尼看上去又歉疚又惊慌,她笨拙地伸出手帮他擦拭泪水,指腹蹭过他的面颊,她柔声安慰:“对不起啊,先生……请别难过了,我会努力想起来的。”

眼前的男人依旧英俊无双,却仿佛度过了一百年苦难岁月,眼下凝着淡淡的阴影,看上去阴沉又憔悴。纳吉尼的心里一阵难过,泪水毫无征兆地涌了出来,砸在衣襟上。

“哎呀……你看我怎么也哭了……”她惊觉泪腺的失控,慌乱地抹了一把,咧开嘴想笑,却把自己弄成了这幅又哭又笑的狼狈模样。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毕竟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记不起来就不要再去想了,你醒过来就好。”Voldemort笑了,伸手把她的眼泪擦干。

邓布利多说,爱是世间最伟大的魔法。

Voldemort此生第一次承认,他是对的。纳吉尼的灵魂几乎被摧毁殆尽,即使这样,她还是醒过来了。而且,尽管她不记得他了,却还是下意识地亲近他,信任他。

纳吉尼很容易就接受了眼前的男人是自己丈夫的事实,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了:“你叫什么呀?”

“里德尔,”Voldemort顿了顿,重复道,“我叫做里德尔。”

“‘谜语’先生,真是奇怪的名字。”

很奇怪,却并不陌生,纳吉尼想。

“你流血了,先生!”她突然发现了他袍子上透出的血迹,也许还嗅到了些许隐隐的血腥味,惊呼道。

“刚刚不小心划伤了,没有关系。”Voldemort毫不在意地说。

“不行!这么多血,我去找东西给你包扎!”纳吉尼手忙脚乱地就要跑下楼找绷带。

“没关系的,亲爱的,你看——”Voldemort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拉住了她,挽起袖子,随后抽出魔杖挥了挥,那条狰狞的伤口慢慢合拢了,最后只剩下一条淡粉色的痕迹。

“你会魔法?”女人睁大了眼睛。

“嗯,”Voldemort笑了,“想学吗?我教你。”

“可是有魔法也要小心呀,你怎么那么不注意自己——流了那么多血——会很疼的——”纳吉尼啰里啰嗦地关心着,她小心翼翼地捧起他的手臂,摸了摸那刚刚还渗着血的地方,仔细确认伤口是否真的好了。就好像他会魔法这件事,都及不上他受伤更令她关心。

Voldemort伸出手,摸了摸她绒绒的发顶。她还是她,一点都没变过,即使什么都不记得了,却还是如此关心他,在意他。

至于那些失去的记忆,他想,他会让她慢慢记起来的。他们相伴了那么久,他不相信那些岁月在她心里一点痕迹都没留下。退一万步讲,就算纳吉尼真的再也想不起来,他也会设法将她留在身边,他有把握让纳吉尼再爱上他一次,而这次他不会再试图利用她了。

之后的日子里,Voldemort辞退了老管家,带着纳吉尼去了很多地方。从巴黎的美术馆到伦敦的海德公园,从壮丽的阿尔卑斯雪山到热闹的东南亚集市,从秀美的中国南部山村到夏威夷岛的海滨,还有她曾经特别想去的大堡礁……最后,他们住在了阿尔巴尼亚的斯库台湖畔——那个留有他们最美好记忆的地方。他每天晚上亲吻她的额头,为她盖好被子,对她道晚安,他们坐在湖边的草坡上看夕阳西下,也漫步在镇子里看青砖红瓦。Voldemort高鼻深目,俊美如昔,纳吉尼也有着亚裔特有的柔婉,两人成了镇子上令人羡慕的一对眷侣。

纳吉尼几乎从来都是温柔顺从的。可她似乎再也没有对他撒过娇,她的眼眸里缺少了一种东西——那是以前她每次看向他时眼睛里满满的几乎要溢出来的流光,Voldemort几乎懂了,那就是爱,让他度过了无比痛苦的十年却又给他幸运和救赎的东西。

他忽然有些明白了四十多年前邓布利多对他说的那句:“学会珍惜。”是啊,他似乎从来没有珍惜过纳吉尼,而是只把她当做自己的一件所有物,肆意控制她的行为,把她牢牢拴在身边,将她当成储存灵魂的工具,只因为她那么爱他,并且绝对不会背叛他、离开他。这份爱太过沉重,她几乎把整个生命都献给了他。哪怕是现在,纳吉尼忘掉了一切,连魔杖怎么拿都不记得了,却仍然陪在他身边,好像生来就该如此。她的爱、她的好,得到的太容易了,他把一切都当做了理所应当。

但他现在终于在履行这句话了——珍惜她——或许迟了点。

为了唤回她的记忆,他想了很多办法,比如突然对她说蛇语。她可以同样以蛇语作答,却想不起来为什么会这种语言。

他从英国为她邮购了一根新的魔杖和当年的旧课本,带她重温霍格沃茨的课程,从最简单的漂浮咒开始,手把手地教她。

清晨,他拿着一束新采的还带着露水的蓝风铃站在她窗下,说要重新追求她。很多年前她窗台上曾经养着一盆,可惜在她去找阿夕拉斯的时候,因为他的忽视,彻底干死了。

他为她拉琴,从《My Own True Love》到《My Heart Will Go On》。他给她画了不知道多少张肖像,将她的一颦一笑都描绘在画布上。

他带她去了公园,用咒语驱赶走了一整个公园的麻瓜,然后将她横抱起来,带她乘风飞行。

“你还记得第一次去你家乡的时候吗?你不喜欢飞毯,我说我要发明一种飞行魔咒,后来我做到了……却只带你飞过一次。”那时候,纳吉尼太容易讨好了,以至于他极少花心思为她制造一些浪漫的小惊喜。上一次抱着她飞,还是她去帮他降服摄魂怪。

“我记不起来了,”纳吉尼遗憾地说,随即语调又转为开心,“但是飞的感觉不错,里德尔先生。”

越过肩膀,Voldemort漆黑的长袍在身后猎猎飞扬,像是死神的黑色羽翼,却让她格外心安。

“还会晕吗?”

“不……你抱得很稳。”她笑了,脸有些微红。即使失去了记忆,她依旧沉沦于他眼睛里的温柔。

他为她梳妆,为她编起秀发,陪她逛街、散步、下棋……还有很多很多事情。Voldemort觉得,他是在认认真真地谈一场恋爱了——或者说,认认真真地追求一位淑女。可他们始终像朋友一般,友达以上,却仿佛隔着整个英吉利海峡。靠近却淡薄,疏离又透彻。

圣诞节前的那几天一直在下雪,纷纷扬扬的,阿尔巴尼亚北部很少下如此大的雪。低矮的麻瓜房屋在积雪底下偃卧着,仿佛已经消失了。村镇的供电中断了,没有电和火,那些房屋就和路上的石块一样冷,无法融解瓦片上的积雪。但在这样的天气里,Voldemort的宅邸却因魔法的维持而不受影响。

晚上的时候,他们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赏雪,窗边的圆桌上放着两只盛满了漂亮酒红色液体的高脚杯,那是很久以前卢修斯送的1979年产的拉图。

“敬明天。”纳吉尼笑着举杯,两只高脚杯碰在一起。

不愧是名贵的红酒,醇厚细腻,有着黑加仑和黑樱桃的果香,很难相信竟是出自麻瓜之手,没有借助任何魔法的帮助。

不经意间,纳吉尼瞥见有个麻瓜老人在下面的街道上扫雪,他穿得很单薄,若是继续下去,他大概会冻死在这种天气里吧。纳吉尼想了想,挥了挥魔杖。街道上的雪自行分开,堆在了路两旁。老麻瓜揉了揉眼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自然看不到纳吉尼和Voldemort施了麻瓜屏蔽咒的宅邸。纳吉尼又悄悄打了一个保暖咒在他身上。

若是很久以前,Voldemort大概只会说她多事。可是那天他只呐呐地憋出一句:“Giny,我以前杀过很多人。”

纳吉尼歪头看着他,晃了晃杯中的酒,想了一会,笑盈盈地说:“万事因果,皆有轮回,我就多救些人,就当帮你还债啰。”

Voldemort想起了那些久远的岁月里纳吉尼做的无厘头的善事和她那不知所起的慈悲,原来,她自知无法同化自己,也无法劝说自己,于是就想着以这种方式替他赎罪吗?她与他是那样截然不同,却又因命运变得密不可分。她逆着她与生俱来的纯良天性.爱上了他这样的恶魔,这份爱超越了善与恶,生与死,这份爱将他从那本该去的地狱拯救了出来。

“你还真是和从前一模一样。”他苦笑着说,然后一口饮尽了杯中的酒。

临睡前,Voldemort像往常一样俯身亲吻了她的额头,转身的时候,他的袖子却被拉住了。

“里德尔先生,您……不留下来吗?”纳吉尼侧卧在床榻上,长而柔顺的秀发从锁骨处垂落下来,又铺在丝绸罩单上,那张白皙的脸庞一半单纯,一半妩媚,不知是因为醉酒还是羞怯,透着一抹酡红。说完,她躲避似的垂下眸,不敢再去看他的眼睛。

“你想我留下?”Voldemort停住了。她托着腮,垂着头,曼妙的躯体在薄毯下若隐若现,不可否认,这样的纳吉尼看起来诱人极了。她一定是故意的,Voldemort心想。

“我毕竟是您的夫人,您待我这么好,可是我们……”纳吉尼的脸更红了,为这有些过于放肆大胆的暗示。

“如你所愿。”Voldemort笑了,他放下帷幔,倾身覆上了纳吉尼的唇,烙下一个细致的吻,他坐在床沿,动作无比温柔,虔诚得如同对待一件脆弱的珍宝,他失而复得的珍宝。

“里德尔……先生……”纳吉尼陷在柔软的四柱床上,他们的手指紧紧扣在了一起。很快,仅存的理智化为了细碎的喘.息,她那双褐色的眸子像是要滴出水来。

“叫Voldy。”Voldemort纠正道。

“Voldy……是昵称吗?”

“嗯。”Voldemort没有进一步解释,也没有再压制欲.望,他一向知道如何取悦她。纳吉尼觉得几乎要融化了,一切都是似曾相识的节奏,似曾相识的悸动。那些过往的记忆,却仿佛隔着一层窗户纸,怎么也无法窥见面貌。

自从她醒来后,他还没有碰过她,今天是第一次。

事后,他执起她的手,一寸寸深吻,他的唇停留在纤细的无名指根,那里仍保留着那个独一无二的黑魔标记,他细细地抚摸着,忽然开口道:“食死徒不存在了,这标记……也为你消去吧。”

谁曾想她猛然抽回手指,眼眸里满是抗拒,“不要!”

“为什么?”他愕然。

“不必了……这并不显眼……还是你昵称的首字母……”

她没有追问食死徒是什么,似乎那并不是多重要的事情,但她就是下意识地拒绝消去那个符号。

Voldemort将纳吉尼禁锢在怀里,想起了她向他索要这个标记的时候。她背靠着落地窗,向他递出光洁的左臂,那样虔诚……好像一直以来,她才是他最永恒,也最唯一的信徒。

纳吉尼被他紧紧拥着,那种温暖熟悉的感觉让她几乎要落泪,虽然她并没有想起来什么,但她在他怀里转过身,开始亲吻他。她的指尖穿过他黑玉一般的头发,纳吉尼发觉有什么东西改变了——她第一次对他们要一起共度的未来产生了憧憬,她美丽的星眸波光粼粼,一如斯库台湖面。

“纳吉尼……你……想起来了?”Voldemort试着问。

“没有,但我觉得不重要了。”

Voldemort笑了,他回吻着眼前刻入骨血的容颜,反正他们有无限的时间,他们相爱着,这就足够了。

“好,不重要了。”他回答。

——正文完——

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吗?歪头杀通常是小动物看人类时才会有的。

还有四章番外,交代一些后续的故事,还有克雷登斯视角番外等。我会先放上接正文的,另外小小剧透一下,女主会想起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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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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