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案情出现变动,德拉科庭审的日期被延后了。但你严重怀疑魔法部其实本来就有此意,因为战后的那些工作,他们直到现在都还忙得不可开交。
德拉科的律师换成了黛妮可·布什,你猜这大概是纳西莎的手笔。无论如何,听到这个消息的你是开心的,黛妮可的业务能力似乎很不错,而自己也总算不用再跟那个男律师打交道了。
约定的这一天,你提前来到了马尔福庄园和黛妮可碰面。看着陌生中仅存一丝熟悉的厅堂,你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
你知道大战前好长一段时间马尔福庄园成了食死徒的大本营,可你没想到这里会因此改变这么多,当年他为你过十五岁生日的茶几和沙发早就不在了,取而代之的诺大黑色地毯上布满了划痕,却也竟无人修缮。
一种压抑、令人极其不安的诡异氛围笼罩着整个大厅。
“你还好吗?”
身边的黛妮可投来关切的目光。
“我有点紧张。”
但你还是点了点头。
“没事的,这很正常。”她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掏出了什么东西,递到你手里,“我会帮你梳理好证词,还有可能遇到的提问。今天我们只要跟被告核对一下细节,过一遍流程就好了。”
你低头往手里一看,是一块天使巧克力。
“我每次觉得焦虑的时候都会吃一块巧克力,你也可以试试,还挺实用的。”黛妮可笑了笑,“只是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连几纳特的巧克力都要攒好久的钱才敢去商店买。”
如今这块天使巧克力,足够买几百个普通商店里的巧克力了,你想。
就在你刚要向她道谢时,大厅的另一端出现了一个人影。
德拉科·马尔福从头到脚一身黑,从暗处向你们走来。
心剧烈地跳动起来,但你撇过了脑袋,努力不去注意他。
从前的奈礼见德拉科可以有很多种心情,但现在不行。
就在你想七想八的空档,黛妮可径直走向德拉科,游刃有余地伸出了一只手。
“下午好,马尔福先生。”她说着,转过头向你示意,“和我一起来的这位就是布朗小姐。”
德拉科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和黛妮可握完手便走到了你身前。
这下你没法再回避了。
你不得不看向他,可仅仅只是再一次对上那双蓝灰色的眼睛,身体便激起了一阵颤栗。你不由得抿起嘴唇,害怕对方看出自己的异样。
德拉科又瘦了,比上一次见面还要瘦许多。他的脸上几乎没有血色,只有金色的背头看得出来至少用心梳过。
“你好。”德拉科说道。
他的表情很平静,不带一丝耐人寻味的痕迹,然后他朝你伸出了手,动作十分绅士。
装什么呢?你奇怪地瞥了这人一眼,绕过他走到长桌旁坐了下来。
德拉科的手仍悬在半空,但他大概也没有很意外,于是只是勾了勾嘴角,默默收回了手。然后他走到长桌的另一边,在你对面坐了下来。
最尴尬的似乎是不明所以的黛妮可,她扯了几句闲话,试图缓解气氛,可惜效果不佳。
“那我们就开始吧。”
黛妮可坐到了主位,将纸质的材料一一摊开,最后拿出了一支钢笔,笔身的构造看起来有些奇特,不像是巫师世界常用的款式。
“这是麻瓜用的钢笔吗?”你小声问道,目光打量着那支笔,有些好奇。
“你真厉害呀。”黛妮可会心一笑,“是的,这是录音笔,麻瓜发明的东西。为了确保法律程序的规范,接下来我们的对话内容都要记录存档。”
“其实之前我们都是用速记羽毛笔,当然——不是丽塔·斯基特那种会写得天花乱坠的,是很正式的。”她娇俏地眨了眨眼,按下了开始录制的笔帽,“只是那些记录大部分不会翻出来用,又很占地方,所以我想试试用这个,总要有点创新嘛。”
录制正式开始。
黛妮可抛出了事先拟好的问题,而你和德拉科则需要像正式庭审时一样,回答是或否。一切进展顺利,德拉科出乎意料的配合,不到一小时的时间,你们就过完了大致流程,比你预想中还要迅速许多。紧接着,黛妮可变出了一只印有魔法部徽标的袋子,将你的项链装好,小心密封妥当。
最后,她就这条项链提出了几个疑问。
“在此之前,这块赫洛伊之心有被成功召唤过吗?”
“有过一次。大约……两年前,我用保护咒唤醒的。”
“所以你很清楚它被魔法唤醒时区别于平常的形态,对吧?”
“是的,我可以肯定。”
“那么——你是什么时候得到它的?如何得到的?”
听到这个问题你愣了一下,趁黛妮可低头记录时偷偷瞄了德拉科一眼,后者正靠在椅背上,面无表情地旋转着手上的银戒。
“和这件事……有什么关联吗?”
“的确没有直接关联亲爱的。只是作为律师,在准备工作时我会尽可能地了解更多信息,这样有利于我在为被告辩护时掌握主动权,更好地随机应变。”黛妮可的语速飞快,“毕竟赫洛伊之心确实很罕见,也很难与普通的紫水晶分辨——当然了,你可以选择不回答。”
“是我那时的恋人送我的。”你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淡然地笑了。说起这些记忆,总觉得遥远得像是上辈子,“五年级,我们还在霍格沃茨读书的时候。”
“噢,听起来是个有点遗憾的故事。”黛妮可露出了理解的神情。
余光里,长桌另一边的德拉科依旧不为所动,仿佛你们谈论的事从头到尾都与他毫不相干。
你叹了口气,只恨自己太过清楚此刻心里最不该有的情绪就是失落。你到底还在期望什么?还是说,你只是无法接受“自己对德拉科已经不再重要”的事实?
要怪就怪自己动机不纯,也许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这场看不见筹码的博弈,你早就输得一败涂地了。
“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就先失陪了。”就在这时,对面的人站了起来。他说话的声音牵动着你的心弦,你一动不动却试图闯入那双冰凉的眼睛,于是毫无疑问地以失败告终。
“好的,我们今天差不多就到这里,具体的庭审日期,你们等我通知就行。”黛妮可也随他站起身来。
“谢谢。”德拉科点头表示致意,“庄园周围有限制的魔法,我就不送了。”
等一下,我还有话想和你说——
桌上的录音笔仍在录制,你眼睁睁看着德拉科消失在大厅尽头,愣是一句也说不出口。
“今天真是辛苦你啦。”
黛妮可一边收拾文件,一边冲你笑道。她大概忘了麻瓜的录音笔要再按一下才会停止记录,顺手便将它揣进了口袋里。
而这短短几十秒钟,你的纠结似乎漫长过遇见德拉科以后的所有瞬间。
不管了,来都来了。
就算结果都一样,尝试表达过诉求总比往后每次想起来都觉得遗憾要好。
片刻后,你起身走到了黛妮可旁边,轻声询问道。
“证人是不是不能在庭审前和被告单独见面?”
你认为黛妮可会在第一时间义正严辞地告诉你是的,不料她只是侧过头看向了你,带着疑惑和好奇的目光,示意你继续往下说。
“我想和他单独谈谈。”
不知道为什么,黛妮可并不严肃的态度反倒让你心里没了底,但你依旧说了下去,语气是坚定的,可坦白说,你也不知道自己能和德拉科谈什么,也许你们之间确实已经无话可说。
“理论上来说是不被允许的。”黛妮可回以一个微笑,表情似乎在替你遗憾,“是非这一次不可吗?”
是的,你想道。
从今往后我不会再和他产生交集。
但你没有说出口,这么做需要承担最大风险的人是作为被告律师的黛妮可,你不想让她为难。
“好啦我知道了。”然而你的神情并没有逃过黛妮可的火眼金睛,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放下了手中的公文包,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那支录音笔。
就在你要开口说话的那一刻,黛妮可突然两指一松,那支可怜的录音笔顿时如同失去了灵魂般,从她高举的右手上跌落下来,猛地砸在了大理石地面上,发出一声脆响。
笔身并没有摔得粉碎,只是顶端接近笔帽的部分裂开了一条缝。
“哎呀,我怎么这么不小心。”在你震惊的目光中,黛妮可弯腰捡起了录音笔。她按了按笔帽,将模式调到了播放的状态,你随即听到了你和德拉科回答是与否的声音,时间就像回到了一小时前,然而你们还没回答完几个问题,声音就被淹没在一阵滋滋咔咔的断续里了。
“麻瓜的东西就是不靠谱。”黛妮可歪过头,看着你从容地笑了,可你看见她正在用手摩挲着那支笔,不知是出于心疼还是什么,总之像在默默和它赔礼道歉。
“他们会喜欢这个理由的,是不是?”她眨了眨眼睛,弯起的眉毛就像弦月一样神秘。
“我该走啦,我今晚还有应酬。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那些就不用了。”黛妮可张开手臂给了你一个拥抱,独属于她的香水气味再次氤氲而来。她抬起手,递给你一张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出来的名片,名片是少见的勃艮第红,就像她在阳光下的头发颜色。
“一定要谢我的话,欢迎你下次需要帮助的时候来找我,当然了,希望你永远用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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