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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列车

03

简单介绍过后,伊伦又多了赫敏和罗恩两个格兰芬多的朋友,她想多和他们聊聊天,可没说几句就被黑着脸的厄尼拽走了。

“伊伦!”

临走时隐约听见哈利在叫她,可惜一转头,那声音湮没在了人群里。

“你干什么嘛,厄尼!他们是我的新朋友!”

伊伦罕见冲他发了脾气,直到坐上特快,小圆脸还是气得粉嘟嘟的。

窗外天气和她的心情一样糟糕,伊伦一手托着脑袋,注视着外头昏暗的世界。

云压得很低很低,几乎快和天尽头的地面平齐,黄昏的最后一抹光线泯灭,取而代之,夜色藤蔓一般缓缓爬上来,将路过的原野和稻田全数染成深紫。

“好啦,伊伦,你别生我哥哥的气了 ,他只是对波特有那么一丢丢的偏见,但绝对不是阻止你交朋友的意思。”劳拉靠在她肩膀,挨着她耳边小声说,“你看他刚才紧张的,连行李都差点丢掉。这会又一个人在风景台发呆呢。”

厄尼一向稳重有条理,且很少郁闷,这回,也许是真的被她吓到了。

看在好朋友面子上,伊伦点点头。

“好吧,那我去找找他。”

“就知道你最可爱啦,小心点,我留下坚守阵地。”

“嗯。”

答应着,伊伦把魔杖装好,走出门。

走廊里挤满了调皮的男孩们,格兰芬多那对韦斯莱双胞胎正挨个推销他们的金丝雀淡奶饼干,眼见小个子的科林.克里维被他们哄得长出一双翅膀,伊伦小心翼翼地绕过去,急忙躲开了。

这一躲,她又被另外一拨人挡住去路,看见是斯莱特林那个姓马尔福的魔王,身后还跟着两个木栅栏那么高的胖男孩,伊伦咽了咽口水,贴着墙沿小步子挪动。

好在,他们几个紧盯着一个黑发女孩,全然没将注意力分给她,伊伦顺利来到观赏风景的看台。

可惜,这里没有厄尼。

她只好逆着人流回去,不知不觉天色已经被黑暗彻底掩盖,透进车厢内的只有一点点微弱光芒。空气里的热度也在一点点抽离,冷冰冰的气息拂过她的脸颊,伊伦不禁打了个寒战。

借着荧光闪烁,她举着魔杖举步维艰。

“厄尼?”

她一路找一路喊着。

或许是当小猫时,在黑暗处受过欺负,伊伦的嗓音都有些发颤。

她不喜欢幽闭,更不喜欢黑,她总觉得漆黑的地方有什么未知风险凝聚。

正扶着门边辛苦搜找,列车忽然停下,她吓出一身冷汗,血液仿佛都凝固了。捂住嘴,伊伦无助地靠着墙蹲下,她怕再多走一步就会摔倒,只好暂时这么窝着。

“厄尼,你在哪里啊?呜呜……”

她小声哽咽。

这时,身后的玻璃传出咔啦咔啦的异动,她回头看才发现,暮夏的夜晚,车窗玻璃上居然结冰了。

就连她呵出的浅淡呼吸,也瞬间幻化成了白雾。

走廊上没几个人,靠近风景台这里,更是只有伊伦一个。

小声呜咽,面前离她最近的包间门忽然被拉开。

伊伦和探出头的哈利四目相对。

缩在阴暗角落,她琥珀眼眸里泪光莹莹,瘦削的肩膀一抽一抽,小小一只,鼻尖红红地看着他,就像只落单小猫。

几乎是下意识,哈利心中一动,朝她伸手。

“先进来,不要一个人蹲着。”

都说人可以独自委屈,可若是得到了关心,所有伪装就会被击溃。

此刻的伊伦就是如此,她带着哭腔小声嘟囔。

“我,我腿麻了,站不起来。”

叹口气,哈利摸黑走过去,耐心地架着小姑娘的胳膊,将她半抱着拉进他们所在的包间。

“哈利!我们让你去看车厢里有什么危险!你怎么拎回一个姑娘!”

罗恩皱着眉看他,当看清伊伦的脸,他又换上了笑嘻嘻的表情,“哦,是她,正常。”

“行了罗恩,伊伦是比我们都小的妹妹!你能别这么多话吗?”

拿书本轻轻拍了他一下,赫敏埋怨道。

“你,你们好。”

才从无助中转换过来,伊伦低声和他们打招呼。

“对了哈利,谢谢你。”

“好了,你坐里面,我坐在外面,现在不知道有什么东西上车了,注意安全。”

说着,他主动向靠门一侧动了动,让伊伦和角落里一个披着黑袍的男人紧挨着。

**

眼看一片阴影贴在包厢玻璃上,房间里众人都屏住了呼吸。

就在静止的瞬间,一只枯瘦不带血色的手拽开门,手的主人整个笼罩在黑色薄雾里,行走的乌云一般带给人强烈的压迫感。

它没有腿,全然飘在空中,率先发现哈利,它朝他飞过去。

长而狰狞的脸直直对着哈利,伊伦只从侧面看一眼便差点被吓晕,她紧紧捂着嘴,生怕引来它的注意。

那道黑影掠过所有人的脸,可只对哈利感兴趣。

浮在他面前,它拼命汲取他的气息,在空中扯出一道细细的银线。哈利紧闭着双眼,本来红润的脸颊霎时间变得惨白,他好像梦到了什么,身体不住地颤抖,口中不断呼喊着,不要……

伊伦离他最近,她甚至能感受到哈利的不安,他的呼吸渐渐变得微弱,连带着伊伦整个人都像浮在海里,无奈又没有方向。

纵使她自己也很害怕,但是,她得想个办法阻止它。

她才上了一年学,而去年洛哈特交给他们的那点对付狐媚子的招数显然用不上。

别无选择,她拿出魔杖,念了一句荧光闪烁。

身旁,哈利胡乱摸索,竟无意识抓住了她的手。生平第一次和男生如此亲密接触,伊伦心头一颤,与此同时,那道可怖的黑影居然就在他握住她手的那一刻,飞快逃走了。

几声此起彼伏的尖叫声过后,整个车厢恢复平静,紧挨着伊伦的那个黑袍男人都醒了,可惜,哈利虽然不再叫喊,可还是双眼紧闭。

“快,把他扶起来,这位小姐,你别愣着,把这个喂给他,你自己也吃一个。”

男人拍了拍伊伦,将一把巧克力塞给她,又把其他的分给了赫敏和罗恩。

她照做了,把巧克力掰成小块,小心地让哈利吃下去。

他很快醒了,发现自己整个人以一种极度依赖的姿势靠在伊伦身上,他一下子跳起来,又差点撞到脑袋。

“嘿,嘿,哈利,你别这么激动。”

伊伦看着他上下跳蹿,又好气又好笑。轻拽了拽他的袖子,她示意他坐好。“你还没恢复呢。”

哈利的脸和他的袍子一般颜色,听话地坐好。

“哈利,你没事了,我就先出去一下。”说着,那个男人起身,和众人告别,然后利索地走出包厢。

留下剩余的四个人。

“我刚才,很丢人吗?”哈利拧着眉头问罗恩,得到肯定答案以后整个人都不自在了,“那你们都和我一样,被吓晕了?”这次,他问了赫敏。得到否定答案,他的脸色更不对了,直接从红变成了猪肝红。

身旁忽然传来一个小声音,阳光一般落入他心间。

“其实我刚才也被吓着了,只比你早醒来一点点。”

比划着手势,伊伦笑着说。

“这样你有舒服一些吗?”

她香甜的味道萦绕鼻尖,勾人而不自知,修长匀白的指尖透着一点点粉,安慰他的样子笨拙又有点可爱。

哈利忍俊不禁,刚才的恐惧瞬间都消散了。

“伊伦,我好受多了。谢谢你陪我。”

直到快下车,伊伦回到之前的隔间,才找到厄尼,那家伙一见到她就前后左右转着圈地仔细检查,确保她没事,又开始连连道歉。

“放心吧,厄尼,我没生你的气。只是刚才遇到了一道黑影子,有点麻烦而已。”

她怕引起误会和不必要的争端,没有将和哈利他们在一起的事说出来。

折腾许久,蒸汽氤氲下,霍格沃茨特快终于到了站。

一直到坐上无人驾驶的马车前往学校,这场漫长的旅途才算结束。

**

“就算布满黑暗,永不言弃的内心也会指引我们找到光明。”劳拉摆弄休息室墙角的小橡皮树,一边复述邓布利多在开学晚宴上的发言,“伊伦,你说校长到底为什么这么讲?仅仅因为这学期学校里多了很多摄魂怪吗?”

黑暗。

这是伊伦只要想到都会觉得头皮发麻的一个词。

“我不知道,我讨厌黑暗。”她想到骑士公交上,那个售票员手中的报纸,“也许是由于阿兹卡班那个囚犯,小天狼星,也说不准。”

放下那盆绿植,劳拉坐在她身旁。

“你说,他有可能会来我们学校吗?”

伊伦正收拾行李,胡乱堆成山的衣服将小身板整个包围,她露出两只大又圆的琥珀色眼睛,认真看着她,很快又坚定地摇摇头:“我相信邓布利多,我觉得他不会允许这么危险的人出现在学校。”

“你呀。”劳拉笑着点点她的鼻子,“伊伊,有时候我是真羡慕你的心态。”

“也不都是好的,我早上去找厄尼的时候,就很慌张。”

“喔,说起来,趁你不在,我可把他狠狠教训了一顿。”劳拉毫不留情地笑起来,八卦地撞了撞她肩膀,“你都没看见厄尼发现你不见之后,那副模样有多搞笑。”

“他真奇怪,我没见过这么别扭的男生。”

伊伦有些生气地埋怨。

“那谁不奇怪?哈利.波特?说起来,我哥哥去年还和他吵了一架……”

“可这也不该是他胡乱生气的理由吧,哈利也是为了保护他。”

下意识的维护脱口而出,伊伦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劳拉盯上了。

她亲昵地撞了下伊伦肩膀:“我说伊伦,印象里你可是那种被人踩到都要先道歉的人啊,怎么一提到波特你就沉不住气?”

寝室里只有他们两人,伊伦不自然地撇开视线。

“因为他帮了我很多,我不是在路上都说过了嘛。”

说着,心跳莫名快了一拍。

她假装专注地找一条穿在学院制服里的领带,小手漫无目的地扒拉着。

好在劳拉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她起身,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我先去睡觉了,你好好加油,伊伊宝贝。”

“好哦,睡吧,我尽量小点声。”

轻叹口气,伊伦继续和这些杂乱无章的衣服搏斗。

她行李不多,且衣服和赫奇帕奇学院风格相似,都是很明显的暖色调。因此,橙红橙黄里忽然冒出一件淡蓝色的格子衬衫,格外扎眼。

拿起来反复看看,它宽大地不像话,大概率是男款,虽然有褶皱,但能看出是洗过的。

凑近闻闻,是很清新很平淡的皂香味道,让伊伦想起罕见晴天,被阳光洗礼后的被子。

而最近给她这种感觉的男生,只有一个人。

“哈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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