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兰娜回到了福利院。在这之前，她和亚瑟·韦斯莱先生终于按照最新设计图把那辆会飞的车改完了。
距离她在预言家日报发布助理招聘信息已经将近快一个月，吉兰娜开始整理寄来的应聘申请，一一写信回复，并定下面试时间。
面试统一在八月下旬进行，刚好她已经找到满意的办公场地，就在对角巷66号。原房东早就移居法国，因此交易非常爽快，她下周就可以把办公桌椅等新采购的物资全部搬进去了。
八月下旬，晚夏的阳光把破釜酒吧二楼七号房间烤得暖烘烘的，吉兰娜刚把写有“第四声面试间”的门牌挂上房间门，门框上挂着的铜制眼珠突然出声：
“第一位面试者已抵达一楼！姓名：奥利弗·贝尔比，携带物品：龙皮手套、伪造的N.E.W.Ts证书、一根山毛榉魔杖——”
“安静点。”吉兰娜弹了弹正在喋喋不休的铜眼珠子。
包厢门被推开时，她已经站在书桌前，魔杖尖喷出的星辰墨粉在桌后的墙面上组成“第四声助理面试”的立体花体字。
“梅林的胡子！”蓄着八字胡、深棕色长发的中年男巫差点撞翻门口的挂衣架，“你就是芭布玲教授的…助理？”
他看着比自己还矮两个头的小女巫，满脸不可置信，眼底还带着些许轻视和质疑。
“我是吉兰娜·瑞德，‘第四声’魔法随身听的发明者。”她挑眉看向这位面试者，“我们先来点基础测试吧：请用如尼文写下‘诚实是美德’这句话——顺便收好您耳朵上的“第四声”耳夹——它露出来了。”
奥利弗的脸瞬间比他姜茶色衬衫还要红。当他支支吾吾超过一分钟后，吉兰娜用漂浮咒把他请了出去。
她有股不详的预感，今天的面试可能不像她期望的那样顺利。
门口铜眼紧接着喊道：“埃罗尔·弗林特，斯莱特林肄业生，自称精通十八种魔文——梅林的袜子！他踩到门口的自动清洁抹布了！”
蓄着油亮背头的男巫摔进房间，镶金边的黑袍不小心扫倒门口可怜的挂衣架，连道抱歉。
吉兰娜：“……”
“……我需要一个能熟练运用魔文的助手。”吉兰娜挥动魔杖把架子摆正，温和地看向第二位面试者，“请坐——现在请告诉我，‘珀尔修斯魔文阵列’在声波固化中起到哪些关键作用？”
男巫愣了一会，瞪着木地板结巴道：“呃，是…是用渡鸦血在月圆之夜画出、呃…”
听到第一句话，吉兰娜便知晓了对方简历的真实性，但也没说什么，只是微叹着挥挥魔杖把他“请”了下去。
……
时间过得很快。
“请分析一下黑曜石和月光石分别适用于那些类型的魔文阵？”吉兰娜给第十三位面试者递上会自动变温的茶杯时，表情已经麻木了。
“月长石适合治疗与调节类魔文阵，黑曜石适合……攻击类？”绑着麻花辫的年轻女巫红着脸回答，眼睛紧盯着桌上逐渐变红的变色水晶，神情变得慌乱，“不，等等！是防护？也不对，是什么来着……”
很快，这位面试者也被吉兰娜一视同仁地温柔“请”了出去。
她怀疑自己根本不该在报纸上登招聘信息，简直是鱼龙混杂，应聘的都是些什么人哇！
……
天色彻底暗下去了，吉兰娜这会几乎完全失望，此时，她终于遇到了一位满意的应聘者。
“下午好，我是艾米丽·普威特，赫奇帕奇毕业生。” 扎着麦穗辫的姑娘在看到桌面上的魔文阵草稿时顿了顿，“这个魔文阵列真漂亮，不过…第13个如尼符号应该是‘传承’而不是‘束缚’。”
吉兰娜眼睛一亮，她激动地“不小心”碰倒手边的木箱，一台尚未组装完毕的第四声原型机从中哗啦啦飞出来，零件散落在书桌上。艾米丽立刻俯身帮忙整理，指尖在碰到核心魔文板时下意识缩成防御手势——这是长期接触不稳定魔法材料的本能反应。
“普威特小姐知道为什么不能用月长石做音频传导器吗？”
“就像不能用狐媚子粪便调制药剂，”艾米丽对比了不同的零件，很快找到规律，两三下拼好后递还给吉兰娜，“月长石的相位记忆性会导致《古怪姐妹精选集》变成《巨怪安眠曲》。”
“很好。”
吉兰娜终于露出今天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面前书桌上的自动羽毛笔在羊皮纸上迅速记录。
她唤出艾米丽·普威特的简历，翻了翻，接着温和问道：“你说自己比较擅长魔法产品改造，尤其是把麻瓜产品改造成魔法产品？”
“是的，我父亲是麻瓜界的物理学家，对我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因此我对研究物理和魔法规律的共通性非常感兴趣……”
……
可惜，自艾米丽·普威特后，吉兰娜连着两天没招到满意的助手。但她又不愿意降低标准，只能让自己尽量耐心一些。
吉兰娜已经快要接受只有艾米丽·普威特这一个助手的事实了，幸运之神终于眷顾，第三天的最后一位面试者给了她一个惊喜。
当最后一位面试者萨维安·沙菲克敲门进来时，吉兰娜正无聊地指挥茶壶跳踢踏舞，黄昏金色的余晖透过破釜酒吧二楼的窗户映照在她尚且稚嫩的脸颊上。
灰发青年盯着她稚嫩的面孔，扩大的瞳孔暴露了他的震惊：“您就是那个在《预言家日报》登招聘广告的……孩子？”
和大部分人一样震惊，却比大部分人要尊重礼貌。
“是的。”吉兰娜点了点头，挥舞魔杖，两台不同模样的第四声从柜子里飘了出来，开始同步播放不同风格的魔法摇滚，她不抱希望道，“能告诉我这两台原型机至少用了多少组不同的基础魔文吗？”
青年抽出柳木魔杖在空中划出荧光魔文算式，浅棕发梢被面前泛金光的符号映成淡金色。
一分半后，他从容收回魔杖。
“这台至少有37组，”男巫指了指他左边这台第四声，声音沉静，“但另一台第四声的魔文组合明显更加冗余，至少有48种，如果用芬兰符阵替代就可以更加精简——”
“——哇哦！恭喜您发现第四声2.0版本的重要机密之一！”
吉兰娜灿烂一笑，马不停蹄地给他做了几个魔文和思维测试，萨维安·沙菲克都完成得非常好。
心情终于昂扬了一些，她放在桌上的自动羽毛笔随着她的想法唰唰写下录用通知，从书柜里拿出一份雇佣合同。
“工作室就在对角巷66号，下周正式装修完毕，九月一号开始上班如何？” 吉兰娜接着补充，“每周一到周四上班，早上九点到晚上四点，中午休息一个钟，工作内容和新交代的任务必须按时完成，周薪40加隆，有奖金分成，入职礼物是古怪姐妹演唱会后台通行证和三次免票权。”
根据调查，这位应聘者可是古怪姐妹的狂热粉丝。吉兰娜可是留了不少古怪姐妹送的东西。
……
虽然目前聘用的两个人她暂时比较满意，但试用期还是不能免，她宁愿多面试几轮也不愿意把“第四声”的未来交给不够格的人。
吉兰娜一向追求完美，按她的想法，未来的“第四声”不仅仅是音箱、录音机或者装饰品，更是一个有一系列独特有趣的魔文产品品牌，一个共享共创音乐魔力的平台。
但是，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她有预感，或许自己过不了多久就会因为不可抗力暂时离开甚至永远离开这里，她也许不会再有足够的时间制作和经营“第四声”品牌的产品了。
可她舍不得，舍不得让这个因为她的出现而意外出现在魔法界的、年轻而可爱的“第四声”因为她的离开而消失。
因此她需要找到有足够能力的团队来接手“第四声”，让它离开自己也能继续发展。
现在她要做的事情太多了，有太多问题没有弄清楚答案——对剧情的干涉程度、围绕魔法石的炼金术研究、古灵阁神秘保险库里给她留下的谜语等等……光是弄懂这些问题就已经快要占据她所有的空闲时间。人的精力终究有限，不可能全全兼顾。
就算作为读者，她不会困不会饿，但她也会累的，也需要休息。
“第四声”事业告一段落啦，后面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猫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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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四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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