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莱特林最近的魁地奇训练总是持续到很晚，原因无他，上次惨败给自己手下败将的经历还历历在目。作为极长兼魁地奇队长的马尔福自然不肯善罢甘休，想着那个泥巴种得意洋洋的脸，他的血管在薄薄的皮肤下跳动着，心中孕育着一团无法消散的乌云。
“德拉科，这个动作我做不到！”克拉布翘着被挤得很小的嘴，他在寒风阵阵的冬天仍然热出了满头大汗，人几乎趴在扫帚的扶手上。
其余人不比这个大块头好很多，七年级的学生也受不了马尔福的魔鬼训练，他们或多或少在那个金发看不见自己的时候划水，有些人甚至在球朝自己的面孔飞过来时都不去接。他们的态度让马尔福特别不爽。
“一群懒鬼。”他嫌恶地说道，骂完之后眼神则不由自主地放在更远处自由飘飞的幽灵身上，“那个泥巴种都能做到的事情，我们斯莱特林还不行吗？”
学生们顺着他的视线往夜空望去，他们眯起眼，正好看见在城堡周围自由绕行的黑点，以及不时闪烁的金光：那是火弩箭上的铭文。就在大家沉默之时，同样来自布斯巴顿的皮埃尔·方丹拿着球飞了回来：“哈利是天生的飞行大师，他甚至可以不用眼睛飞行，因为风会指明方向；由于对扫帚的亲和力高，每个动作都变得轻而易举。他有巨大的优势在夜晚飞行数小时。”
像是受到巨大的刺激，马尔福凶狠地下令所有人立刻训练，由于他今夜异常暴躁，许多疲惫不堪的队员还是照做了，因为他们惧怕他和背后家族的淫威；但还是有人没有任何动作，比如和文森特·克拉布，他一百多公斤的身体始终肥猪一般瘫在扫帚上，呼吸声十分地剧烈。
金发十分生气，他灰蓝色的眼睛闪烁着雷电，斯莱特林的队长飞到这个队友旁边，很不客气的用手肘撞击了他的后背。“像个男人一般地坐起来吧，文森特！不要像一条死狗。”之后他又抬高了扫帚，希望在更高一些的地方监视他们的训练。但他没有看到这次他那大块头朋友的表情：克拉布阴毒地盯着他攀升的背影，咬着牙加入了他深恶痛绝的训练。
一切都是那么的正常，但两分钟后，一个巨大的物体忽然狠狠地朝高空中的马尔福撞过来，就像有人对他用了一个恶咒，他的世界顿时变得一片空白：不能思考，甚至不能意识到那力量使他的重心完全偏离扫帚，而他汗湿的手掌没有抓住打了蜡的木头。他坠落了。这个事实在他已经往下掉了十几米时他才意识到，随之而来的是尖叫的风，和无尽的恐惧。他感觉自己在加速落入死神的怀抱，和这毫无意义的一生，一起下坠……
就在此刻，他感觉到失重感消失了，有人对他施了个咒，然后拉住了他的手臂。
他被人粗暴地拉上了另一把扫把，在视力恢复前，他嗅到了木料与蜡的清香。这一定是一把很贵的飞天扫帚。他想到。然后扫帚的主人带他回到了地面，他直接像是烂泥一般坐到了草坪上，等缓过来时他立马抬头去看是谁救了他的命。
“如果连扫帚都握不住，就不要再训练了。”
他听见布斯巴顿的泥巴种向他说着，那个黑发的胸口微微起伏着，在夜幕的星光下，双眼像死咒一般明亮。他的大脑再次空白，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但哈德里安·普朗并不在意他的感受，他重新跳上扫帚，很快飞向了夜空。
当斯内普从斯拉格霍恩办公室的壁炉里走出来时，他的脸色黑得像身上的袍子，那双隧道一般的黑眼睛从还穿着绿色训练服的斯莱特林学生间扫过，最终聚焦在沙发上那个脸色惨白、神情木讷的朋友之子身上。
“发生了什么？”他一字一顿，让有些学生也变得和德拉科一样惨白。最终走上前来解释的是另一个食死徒的儿子。小多洛霍夫神情复杂地向他讲述了训练时的意外：夜间训练，过度练习，失控撞人，德拉科被掉下扫帚，万幸被人救了。
办公室里的温度变得更低，虽然斯内普的神情没什么改变，但房间里的烛光渐渐转为了绿色，从侧面告诉大家他有多么生气。“意外撞人，克拉布先生，请用你的猪脑子想想，我们这些正常脑容量的人会相信这只是一场意外吗？”
大块头抖如筛糠般在斯内普面前跪了下来，他攥着校长的袍子，乞求他的原谅。但斯内普不知道宽恕，他在测试了这个傻大个有没有被魔药或者魔咒控制过后，一脚踢开了不停祈求的学生，然后冷冷地说道：“我和斯拉格霍恩教授都没有权来惩罚你，因为伤害同学生命不是违背校规这么简单。你的下场会由魔法部法律执行司司长-卢修斯·马尔福决定。”说完，他给大声哭嚎的男生用了个缄默咒，抬头询问阿尔伯特。
“谁救了德拉科？”
那男孩的表情有些古怪，迟迟不肯开口，在斯内普的耐心快消耗完前，他听见一旁的马尔福开口了：“是普朗。哈德里安·普朗救的我，教授。”
从第二天开始，哈利就发现他很难在四周找到马尔福的身影，斯莱特林的级长总在躲着自己，不管是上课还是在走廊里。
“斯内普究竟有没有测试过马尔福是否被人下过药呢？”
“据我们所见，没有。”
“看吧，就连校长也觉得那就是大少爷的脾气。”达芙妮翻了一页手上的书。
“你确定吗，克拉布是退学了，而没有遭受到某些不人道的折磨。”当男孩再一次在图书馆的书架间和他的学习小组成员搜寻资料时，他问着阿尔伯特。那男孩诡异地挑起眉毛，他与女伴的眼神在空气中交汇，两个人禁不住哈哈大笑。
“你真甜，哈利。没人在乎文森特·克拉布是死是活。”阿尔伯特笑出了泪花，他将哈利拉到了更深处，对他进行拷问：“他就是一头跟在马尔福背后为非作歹、狐假虎威的猪，他欺负过不少麻瓜种和低年级，别将你的慈悲给这种人。”
哈利知道他说的有理，但交换生还是告诫自己这一切不是公义，只不过是他的戏剧天赋与功利主义的一次结合——即马尔福的意外实际由他们造成的，目的是为了让他以为自己亏欠了哈利生命债，而不再在这一年给他添任何意外。
小多洛霍夫再三保证了没人会真的在这把戏中死亡，或残废，但男孩始终无法忘记当他看见一个他讨厌的人从高空坠落时，内心的巨大愧疚与不安。他尝到了罪的铁锈味，并觉得终身都没办法忘怀。“你觉得那奏效了吗？”
阿尔伯特坏笑起来：“一定的。他在斯内普面前承认了你救了他——可能这辈子你都甩不掉他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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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Chapter 22: 生命债(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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