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摄魂怪在战争期间被证明是可以被收买的魔法生物,所以黑魔王本人在嘉赏其一些美味灵魂后重新把它们都关进了阿兹卡班,并且不再放心由其全权负责守卫。他和自己最忠实最有实力的信徒一起为监狱设下重重机关,把在战争中反对他的人都关进去了。有玩笑称除了死了的和邓布利多本人之外,里面基本上关了整个凤凰社高层。
而阿兹卡班守卫的选拔也是重中之重,伏地魔每年都会挑选一名他认为最忠心耿耿的、但尚未得到充分锻炼的食死徒来看守,因此那些渴望上升的中层成员每年都会为了这个位置打破头。今年他选择的是和斯内普同一届、但在战后论功行赏中因无太大作用而不能得到满意位置的威尔克斯。顺便一说,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担任牢房看守。
他已经到任八个月,从来没有过在周一清晨被人吵醒过。他匆忙穿上衣服、骂骂咧咧地跑去会客厅,却再见到来者的第一秒便立刻变作笑脸。
“莱斯特兰奇老爷,是什么风将你吹来了?”
然而那个出生高贵的男人却一点都不吃他这套,罗巴斯坦冷冰冰地要求提审一个人。威尔克斯到没忘记自己的使命,他在要求对方在名册上签字后才答应带他去往重犯牢狱。“可是为什么这个时候会想起他来呢?要知道十一年来他从来没开口过,就连您的嫂子亲自来审问也一样……”
“那是贝拉没有用对方法,但不代表我也没办法。”
他二人乘着自动上升的旋转扶梯一直来到最上面那层的位置,这里的温度明显低了很多,莱斯特兰奇家唯一的男丁变出了一只大山猫来,它的光辉瞬间驱走了一些寒意,将前路为二人照明。威尔克斯在前引路,走过如同迷宫般的走廊后,他们终于来到了一扇门下缝隙只容餐盘通过的狭小铁门前。威尔克斯打开了牢门,那是一间天窗开得极小、被雨水渗透墙壁的几平米空间,在角落的干草堆里似乎缩着个什么东西。
罗巴斯坦将守卫推了出去,他在确保不会被窃听后,皱着鼻子走向那堆干草。
“早上好,小天狼星·布莱克,我有个好消息告诉你。”
他似乎看见那草堆里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然而等了半天都没有更多的。
“你的朋友还活着,不仅活着,还家庭美满、婚姻幸福。”这时候终于有东西从草堆里显现出来了,那是一双肉食动物的眼睛,只是被镶嵌在一颗骷髅上。罗巴斯坦先是感觉到厌恶,后又满足于自己的计划。“他的名字是什么呢?那个小有名气的找球手,霍格沃兹的梦中情人——啊,我想起来了,詹姆斯。”
那东西从干草堆中爬了出来,这一次终于在狭小天窗的光明下显现出了原型:那是一个人,或者说曾经是一个人。他的头发近乎和草堆融为了一体,但是不难看出昔日的葱郁;他干瘦如柴,脖子带着铁项圈,肮脏的囚服被挂在匀称的骨架上,似乎随时都要化为齑粉。这竟然是当年那个布莱克家的长子,罗巴斯坦仍然记得他十四岁出席圣诞舞会时的模样,当时先到场的詹姆斯·波特已经获得全校人的青睐,但小天狼星出现时,每个人都回头去看他。
“多么残忍啊,他抛弃了你,抛弃了邓布利多和凤凰社,还有你们的梦想。他任由你日复一日腐烂在冰冷的牢狱中,自己却逍遥快活……”他的语气从轻蔑转为怜悯,仿佛真的在惋惜昔日仇敌。“你知道吗,他有个儿子,和他长得几乎一模一样。”正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张花了一晚上从法国教育周刊上找到的相片,讲台上是十五岁时的哈德里安·普朗,正和他们的教育部长、校长站在一起,笑容灿烂地抱着奖状。他将那照片扔在囚徒的手边,看着他缓缓垂头端详,然后又抬起头来。
“你想要什么?”
那粗粝的声音对于罗巴斯坦来说是天籁,他大笑着说道:“你看到了那贱人杀掉鲁道夫,不是吗?”他又想起自己并没有开出价码,得意洋洋地补充:“你帮我指认贝拉特里克斯,我可以帮你从这边出去,不管是你想复仇还是什么的。主人一向珍重每一滴纯血,何况我听说茜茜求过他将你转出阿兹卡班。小天狼星·布莱克,你还能重新开始。”
然而他得到的只是一阵嘲笑,似乎布莱克和其余囚徒一样疯了。
“罗巴斯坦,你还是一样可怜……”说着,那骷髅又钻回了阴影中,莱斯特兰奇的自尊大受打击,然而这囚徒已经经不起任何折磨。男人只能愤怒地踹开铁门、并命令威尔克斯三天内不许给他任何食物和水。
然而他并没有注意,小天狼星将那张照片藏在了手中,他微笑着重新阖上了眼睛。
就在马克西姆夫人离去后的第三天,哈利被阿莱克托·卡罗派学生请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平心而论,哈利从来没见过比这房间品味更糟糕的地方。这个面相邪恶的女人本在批改学生的作业,他注意到她从来不蘸干净羽毛笔,红色的墨渍似鲜血般滴到羊皮纸上。当她看到穿着布斯巴顿那残存第一帝**装风格的深蓝色制服的男孩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装模做样地咳了咳,然后请对方坐到自己身边。
“普朗先生,”女食死徒笑得很勉强,小眼睛里闪烁着凶残的微光,“我注意到你取消了待会儿的课程,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哈德里安即使坐着也比她更高些,所以当他解释时,垂下的眼睑略带怜悯:
“亲爱的卡罗教授,虽然我的选题是研究魔法社会方面存在的问题,然而您的授课内容与我的论文选题没有直接关系,所以我删除了这个课程。”
卡罗睁大了那双不雅的棕色眼睛,她冷淡地拿出一叠东西,恰好就是之前曾经由霍格沃兹方发给交换生的本校守则。
“普朗先生,我尊重你的研究,但是你的行为已经在一定程度上违反了霍格沃兹的规定:首先,你用魔法给受惩罚的叛徒之后疗伤;其次,据有人反映,你特别喜欢结交那些麻瓜种以及犯人后代,并且打探他们的收养家庭背景,用煽动性的问题对孩子和学生进行挑拨离间……你承认以上两点吗?”她的恶意溢于言表,似乎已经全然抓住这个外国学生的把柄。
哈利不动声色,他用手指摩擦着自己干净的下颌。“我不同意您的看法,卡罗教授。实际上,我认为您是太过敏感,考虑到您的社会背景和公共责任,我相信你的出发点是好的。”放屁!“首先,罗恩的伤口是他自己弄的,我治疗他只是不希望在有黑魔王出席的开学晚宴上有这样不体面的存在;至于第二点,在人际交往中通过对彼此过往的探讨——尤其是生活方面——是拉近人与人关系的普遍方法,如果说这样的聊天也能被视作‘挑拨离间’,那么为什么不直接安排交换生单独上课和生活呢?更进一步,两国魔法部建立这个项目的初衷又是什么呢?”
女食死徒冷笑一声,在她看来哈德里安·疑似波特·普朗是一个可恶的滑头,不能直接抓住他的错处,那么也要给他些不快。此时,又一道敲门声响起,黑皮肤的迪安·托马斯走了进来,他神情不安地站到了阿莱克托的面前。
那丑陋的女人就这么从办公桌下面取出一条细细的、却极有韧性的长鞭。哈利猛地站了起来,眯着绿色的眼睛、警惕地摩擦着他的橄榄木魔杖。然而原本似豺狼般盯着他的卡罗完全没再给布斯巴顿学生任何眼神,她狞笑着命令迪安将外套脱去。
“你这恬不知耻的混血种!就像你的父亲一样自不量力!弗林特家族好心将你收养,你竟然在外人面前诋毁养父和兄长!”
如果说刚才哈利还有不明白的地方,现在他因为这食死徒的毒辣心思像是吞下了一团冰。在昨天的魔法史课上,两个学生的闲聊被报告给了卡罗,这女人无法直接对有法国魔法部和布斯巴顿双重保护的哈德里安下手,但她可以折磨和他接触的霍格沃兹学生。迪安被寄养的弗林特一家子充斥各种丑闻,特别是独子马库斯还有暴力倾向,在昨天的的课堂上他与充满亲和力的哈德里安坐在一起,就顺便朝他倒了倒苦水。被收养的孩子有很多都过得不好,这在英国算是房子里的大象;但孩子们公然吐露对收养家庭的不满,这在被食死徒们掌控的社会里却是大忌。
她在哈利的面前鞭笞了迪安三十下,直到那男孩的衬衣被打破,鲜血从里面渗出来。
他只感到浑身冰冷,如果不是努力克制自己的力量话,他相信此刻他的魔杖已经被掏出来、并向阿莱克托那张丑脸扔出个切割咒。可他不能那么做,他背负的秘密和残酷的现实让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迪安受苦。
惩罚结束后,卡罗充满遗憾地收起了刑具。
“普朗先生,不知道你能否将托马斯先生送回到格兰芬多的塔楼去呢?这一次,你当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吧?”
哈利将这个并不熟悉的男孩托在自己肩膀上,对方当然还能走路,但是不断从额头低落的汗珠告诉他这个孩子正遭受着多么大的痛苦。
我很抱歉。交换生在他耳边轻轻说道。
“那不是你的错,哈德里安。有时候生活就是那么地不公……唉呀!”
此时迪安向他指明了去往格兰芬多宿舍的方向,便自顾自地花精力忍受痛苦去了,哈利走的很小心,由于这一次他是真的不敢用魔法为这个倒霉蛋疗伤,所以当他来到一幅胖妇人的画像前的时候,他也感觉自己背上湿透了。
颠茄。在迪安虚弱地道来后,那画像移开了并且露出后面一个原形的洞口。他的格兰芬多朋友们见状赶来,男孩是被拖进去的。布斯巴顿的交换生却没有第一时间跟着走进去,他嘱咐格兰芬多们将他面向下放到床上去,然后自己一会儿就回来。
受伤了自然需要治疗,可是在霍格沃兹的扭曲规则里,那些被惩罚的学生也不能踏进校医院。哈利只能顺着周末记住的路线来到上次见到那位护士的地方,这一次他敲门进去时,恰好撞见了两个因为打架而因伤住院的斯莱特林大块头。哈利冷着脸走过他们,然后向庞弗雷夫人要了一些酒精和绷带,这些不在管制范围之内,护士长坦荡地将东西都给了他。
又过了十分钟,哈德里安·普朗在格兰芬多的注视下钻到了休息室里。“带我去迪安·托马斯的房间。”有可能是已经听说迪安被惩罚,那男孩不想惹祸上身,还是刚赶回来的罗恩出手相助,将哈利带进他们的宿舍里。
在完成了对伤口的基本消毒和处理后,哈利终于能坐在旁边的单人床上休息一会儿了。这时候他才注意到格兰芬多的宿舍真是一片的红色,幔帐、地毯和窗帘,他们统统都是鲜红色,就像燃烧的火焰一般温暖明亮。
“你得好几天不能洗澡、运动,并且少吃刺激性的食物。”
他一边喝着水一边在膝盖上转着自己的魔杖,由于主人情绪的过分压抑和激动,那条橄榄木魔杖尖端竟然不断迸发着火花。罗恩、西莫以及他们不知名的室友一起同他沉默地坐在房间里,直到格兰芬多的院长闻讯赶来时,这宿舍里的死寂才被打破。
“托马斯先生,我多少次强调说话要看场合。”教授既心疼又愤怒地查看情况,在发现他的伤口已经被人处理好之后,才松了一口气。此时她的注意力放在了旁边没有表情的布斯巴顿男孩身上,她叹息着开口:“普朗先生,你不能随便闯进格兰芬多的宿舍里……”
哈利站起身来,他用一只手臂抱住校服外套,一边朝宿舍中的其余人告别。
“谢谢提醒,麦格教授,等会儿我会用猫头鹰捎来麻瓜的止疼片,那起码能叫迪安今晚睡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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