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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黄油啤酒(1)

等几个女孩终于在寝室里叙够了旧,寿星莉莉·伊万斯终于出现在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

“生日快乐!”

她们刚刚走下女生宿舍的楼梯,就听见至少有十几个穿着不同学院制服的女孩齐声冲莉莉喊,她们似乎已经为这一刻的惊喜准备了许久。而她们统一向上指向天花板的食指似乎也是整个生日祝福的某个重要环节——

嘭!

塔西娅简直不敢相信,这竟然是十几个学生用无杖魔法做出来的景象。整个公共休息室都下起了百合花雨,魔法变出来的百合花轻盈又柔和,不像是生日派对该有的庆祝彩带,更像是城堡外飘舞的雪花。

“哇塞!”玛丽惊喜地举起了手,一朵百合花刚刚在她手心融化,取而代之的是戴着百合花花冠的红发绿眼的小人。只有一个手掌那么大的百合花仙子无忧无虑地在玛丽手心转了一圈,百合花瓣一样的裙摆划出优雅的弧度,最后爬到玛丽的指尖,乘着再次出现的百合花,飞向了莉莉。

“是给我的?”正常大小的花仙子莉莉咯咯笑了起来,她点了点离她最近的这名小仙子,“你好呀,我叫莉莉,你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只是这世界上没有那么大的百合花把我托起来。”

又有魔法被触发了,塔西娅相信这绝对不是什么预先设定好的结果,莉莉所愿,今夜皆可实现。

越来越多的小仙子聚集在她身边,她们先是在莉莉面前拼出一行巨大的“百合盛放”,然后才是更大的“成年快乐”。

“噢!谢谢你们!”莉莉哈哈大笑,她试图拦住最大的那个花仙子,可是对方微笑着冲她摇了摇头,再次钻进了百合花蕊里。

“塔西娅!”玛丽被横冲直撞的百合花推了出来,重心不稳的她只能摇摇欲坠地扑向塔西娅,她们赶紧往后退了几步。这下,莉莉就是一个人站在百合花中央了。

无数朵大小不一的百合花在莉莉小腿周围拼成一朵巨大的百合花,模样相当逼真,塔西娅最开始只能从轮廓上分辨,可慢慢地,这朵拼凑出来的大花的花蕊和花瓣上的斑点也依稀可见——等等!

“奇妙仙子莉莉!”玛丽欢呼起来,无数朵小百合组成了这朵大百合,现在没有那些小小的花朵和小小的花仙子了,只有一个被百合花托起来的花仙子莉莉·伊万斯。

“现在我是唯一的花仙子了?”莉莉笑着坐在了花上,那模样和刚刚横冲直撞摆阵型的小仙子一模一样。

“按照常理,我应该只有三次许愿的机会?”莉莉猜测地看向了那群施魔法的女孩,但她们只是故作神秘地看着她,有一位甚至冲花仙子扮了个鬼脸。

“好吧,那我就当是只有三次的许愿魔法了。”莉莉托起下巴,露出一副苦恼的样子,“哎呦,怎么今天生日还要解‘魅力’的题目,我好累哦~”

“这是作为你缺席了一个学期的惩罚!”刚刚那个做鬼脸的女孩愤愤不平地伸出了胳膊,不高兴地撅起嘴,“这是我们准备了上个学期的题目!你要是有一天愿意来,现在当然不用犯愁了!”

“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莉莉轻快地说,“我也是迫不得已嘛,赫拉。”

魅力俱乐部是很早弗利维教授主持举办的魔咒小组,许多对魔咒有浓厚兴趣的学生在周末一起研究发明新式有趣的咒语。但六年级以来,凤凰社的预备训练占据了莉莉的整个周末,莉莉也已经很久没和这些施魔法的女孩聚会了。

“行了!”赫拉愤愤不平地说,“明天我再追究你,今天你最大!快许愿吧,我的百合花女王大人!”

“好吧——”莉莉摇着脑袋温嘿嘿笑着,“我希望——我所有的朋友都可以平安、健康,活到尼可·勒梅的岁数。”

莉莉脚下的百合花在无形的波浪中浮动,一圈浅金色的涟漪以莉莉为中心慢慢散开,公共休息室的每个人都笼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哎呦!”

莉莉揉着腰哈哈大笑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刚刚承托她的那朵花在她毫无准备的时候就消失不见,让她切切实实地摔了一下——尽管那朵花只是在地面上方不到一英尺的地方漂浮着。

“怎么只有两次许愿呀!”她笑着说,“我还有一个生日愿望呢!”

“那是因为你许了一个太大的愿望!”赫拉凭空变出来了一顶百合花冠戴在莉莉的头上,又后退一步歪着头检查,最后打了个响指,“不管怎么说——”

“生日快乐!”

这是魔法的最后一步,一支略小一点的、含苞待放的百合花出现在莉莉的怀里。现在,即使莉莉没有那朵托举她的百合花,她也是毫无疑问的百合花仙子,甚至可以做百合花神。

“里面是我们大家给你的生日礼物!”一个和赫拉长得很像的女孩凑了过来,应该是赫拉的姐姐赫卡忒。

“我还以为你们给我的礼物就是刚刚的魔法呢。”莉莉笑嘻嘻的凑了过去,十几个女孩挨个行了贴面礼,热热闹闹地搂在一起。

“那是我们给你的生日派对准备的惊喜!”赫拉在人群中笑嘻嘻地说,站在她旁边的姐姐摇了摇头,“大家一致同意由我来做那个支持者!我刚好就是北欧神话的女神,封一个小小的百合花神还不是轻轻松松?”

“哦,赫拉又开始了。”玛丽无奈地说,“我们也找个地方坐吧,莉莉要挨个和每一个朋友聊天呢。”

塔西娅乖乖跟着玛丽坐到了一个壁炉侧面的位置,公共休息室又一次挤满了人。

“是刚从楼下厨房拿来的!大家和平常吃饭一样就好!”彼得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挨个给每一个人分发空盘子,“都是最好吃的甜品小饼干!”

“酷!”玛丽乐呵呵地接过盘子,“我一直以为这是邓布利多的魔法呢!没想到掠夺者几个人也会!”

“呃……”塔西娅尴尬地抽起嘴角,还是决定打破玛丽对掠夺者的粉丝幻想,“事实上,是因为厨房里有几百个家养小精灵在工作,这都是他们的魔法。”

“那他们真了不起!能发现这么多霍格沃茨的秘密!”玛丽拿起一块饼干,用如同中了迷情剂一样的语调歌颂着,“难怪他们上次会在那样犄角旮旯的地方把我从穆尔塞伯那渣滓手里救下来!发现几个家养小精灵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玛丽的吟诵戛然而止,那不存在的迷情剂骤然失效,她的脸变得灰白惊恐:“几百个……家养小精灵?这么多人,我为什么从来没见过?”

“是的。”塔西娅诚恳回答,“我去过好多次,厨房就在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的旁边。”

玛丽的脸色恢复了一点血色:“上帝!每个月校董得支付多少工资给他们!我听说教师们每周就有二十金加隆!听说古灵阁的妖精个个都有大把的加隆,我们麻瓜出身的,毕业之后每周薪水能有小精灵们高吗?”

“呃,”塔西娅不知道该怎么往下叙述,“他们是奴仆,玛丽,没有工资,也没有……任何体面的衣服。”

玛丽惊恐地盯着手里的饼干,就好像这些由家养小精灵做出来的小熊饼干会在某一刻变成真的棕熊,一口把她吃得渣都不剩。

“奴隶制!霍格沃茨竟然有奴隶制!”她嘶嘶着说,“你们从来没人和我说过!魔法界是没有姓林肯的巫师吗?”

塔西娅叹了口气,把玛丽手里的饼干盘放在了侧面的小茶几上。

“我以为魔法是最便利的东西!”她像是被抽走了魂,对着壁炉角大声说。

“巫师已经有了魔法,为什么还要胁迫奴役别人?”玛丽自言自语着,“他们到底要奴仆做什么?他们明明可以把所有想要的实现的愿望都挥一下魔杖解决!”

有不少周围的人的视线都打在她身上,没有恶意,但也没多少善意,他们每个人的脸上写得很清楚:“这里有人是麻瓜出身”。

这里不仅有奴隶制,还有愈演愈烈的、潜移默化改变所有人的血统歧视。

“那我们就努力改变这一切!”塔西娅揽上玛丽的肩膀,试图把玛丽的注意力引开。

莉莉的生日聚会邀请的大多都是她的朋友,绝不是狂热追求伏地魔的激进派纯血主义者,但他们绝大多数也不是勇敢的抗争派,甚至有一部分很可能是准备观望的中立派。

他们在聚会现场只是用异样的眼神看着玛丽,但等到他们走出公共休息室,也许就会把玛丽的话当成笑话说给其他人听。

如果传到穆尔塞伯或者艾弗里这类人的耳朵里,他们恐怕只会采取更加邪恶的方式对待玛丽。

或许玛丽现在已经被残忍的巫师奴役事实冲昏了头脑,被勇气支配着大脑,才会毫无顾忌地在公共场合议论巫师社会的错误。可是她能做到在第二天醒来后,接受这番话给她的生活带来的影响吗?

许多个世纪前将小精灵驯化为奴仆种族的是纯血,现在有资格奴役小精灵的也只有古老的纯血家族。她刚刚的那些话,只差指着《二十八圣族》的封皮,大骂纯血巫师都是邪恶残忍的奴隶主,他们创造的巫师社会是恶魔的产物了!

“你知道莉莉的计划吗?我们先去改变这该死的血统歧视,等大家都有了平等的现代意识,巫师和普通人,人类和小精灵,大家都可以平等地分享这个世界!”塔西娅用轻缓的语气哄玛丽。

玛丽浑浑噩噩地倒在塔西娅的怀里:“你们要改变这一切?”

“不是‘你们’,是‘我们’!”塔西娅托起玛丽的脸,“错误的事情应当有人来制止!”

“我?”玛丽的嘴唇在颤抖,她仿佛听到了自己要从悬崖坠落的消息,“我连穆尔塞伯这种水平的人都打不过,我怎么能去制止?我只会给莉莉添乱。”

“那就从现在开始去学习格斗!我四年级的时候格斗水平比你高不了多少,现在不还是通过了格斗训练的初步考核?阿米莉娅也是从六年级才开始练习格斗的,你可以和她一起!”

“不——不行,我不行。”玛丽惊恐地说,她惊恐地把话题制止,“你去看看莉莉吧,她被那个斯莱特林的人缠住有一会了。”

话一说完,她就慌不择路地撞开人群,躲进自己温暖的巢穴。塔西娅只能无奈地去找莉莉的身影。

“你最好别和她提这些。”

她身边的沙发陷下去一块,小天狼星毫不避讳地拿起一块小熊饼干,相当惬意地把身子埋进沙发里。他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一套麻瓜衣服,平时被长袍遮掩的长腿就那么明晃晃地露在外面。

塔西娅在心里暗暗唾弃自己染上了巫师的中世纪习气,突然在霍格沃茨看到一个没穿长袍的人,竟然会感到震惊,到底她和小天狼星谁才是在麻瓜世界生活了十年的人啊?

“怎么说?”她学着小天狼星,把自己埋进沙发靠背,“我认为应该先告诉你一点,她是玛丽·麦克唐纳,以免你把人认错,又发表了错误的人物评价。”

“我当然知道她是麦克唐纳,我才是格兰芬多的,我跟她认识快六年了。”小天狼星挑起眉毛,“以及我也要先告诉你一点,因为你已经对我做出了错误的人物评价。”

“哈?”他这是又卖的什么关子?

“我的记忆力非常清楚——”他微微歪起身子,“也很灵活。”

塔西娅无语地转过身子,这简直是废话,他怎么每次都有这么长的开场白?

“我要去找莉莉,你自己在这吃饼干吧。”她毫无耐心地说,一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根据麻瓜侦探夏洛克·福尔摩斯的伟大理论——”小天狼星拖长了声音,这让他更像是某些会坐在白金汉宫和女王共进午餐的公爵子爵什么的——尽管他穿着一条麻瓜流浪汉才会穿的、勉强能辨别为牛仔裤的东西。

“噢,好吧,我还是听你说完吧。”塔西娅无奈地停下脚步,把胳膊放在沙发靠背上,她看到小天狼星相当满意地把一条胳膊也搭了过来。

“按照福尔摩斯的伟大理论,大脑的容量有限,过多的记忆只会影响生活的乐趣。所以,我有些时候必须要忘记不重要的人。”他信誓旦旦,甚至还闭上眼睛,把手指放在太阳穴,做出取出记忆的动作。但他穿得太像个麻瓜了,因而更像是麻瓜酒吧里喝醉了酒的乐队成员。

“尤其是那些看起来就会给你递饮料的女生?”塔西娅终于明白他的开场白是什么意思。这个人总是用“你是谁”来打发围绕在他身边的姑娘们,但每一句都是谎言——他那超凡的记忆力让他不得不记住每一个同学的名字。

“嗯哼。”

小熊饼干为什么不能变成真的棕熊,然后一口把她面前这个人吃掉?

“不过,你干嘛总是盯着迷情剂?”他不怀好意地在沙发里把自己挪向离塔西娅更近的一侧,浅灰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恶作剧的光芒。

“你要是连续两次被牵扯进迷情剂风波的话,你也会——”

“一定要喝!”塔西娅还没说完,人群就爆发出绝不会在正常的生日派对里出现的喧嚣。

“好了,现在是第三次了!”塔西娅怒气冲冲地丢下小天狼星自己一个人在壁炉边酝酿恶作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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