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敏把放在牛奶壶上的书本抱在怀里:“哈利,你吃完了吗?我们可以早点去早药课教室,看看那些曼德拉草。”
哈利忍不住看向罗恩。
罗恩的嘴里塞满了鸡肉和火腿,并且也看着他。
哈利还没吃饱,但他既不想留下,也不想走!哈利真希望坐在斯莱特林长桌的马尔福能注意到他这个疤头,若是马尔福能说两句话,赫敏和罗恩定能重归于好。
邓不利多就在这时进了礼堂,一个人紧紧地跟在他身后。
他看起来很年轻,有一头非常显眼的红色长发,低着头,像只追着毛线团的幼猫。
邓布利多走到教工长桌前,愉快地宣布:“很遗憾打扰大家享受早餐,但现在我要向你们介绍一个人。”
有人在小声地讨论那人是不是转学生,会进哪个学院,而邓不利多很快揭晓了答案。
他把低着头的青年(哈利打赌他看的是熏咸肉)推到身前,双手按着他的肩膀:“这位是道格先生,我的老相识。他写信给我,告诉我他很愿意在洛哈特教授住院时提供一些帮助——他是你们新黑魔法防御术教授。”
狗子嗅着餐盘里的熏咸肉,脑子里全是对霍格沃茨的饭味道的回忆,完全没听邓布利多说话。
礼堂顿时喧闹起来。
马尔福对克拉布和高尔说:“道格?真的假的,我们的新教授是狗吗?”
罗恩把嘴里的食物吞下去,对哈利开口:“梅林啊,他看上去只比帕西大一点点——我们的新教授有查理大吗?”
哈利看见赫敏竖起了眉毛,心想糟了。
“有的人,对教授一点礼貌都没有。”赫敏说:“就和马尔福一样。”
“你怎么能把我跟马尔福那家伙比?”罗恩屈辱地大喊。
罗恩的声音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当然包括马尔福的。马尔福刚才对道格教授的评价可没得到这样的反馈,克拉布和高尔在餐桌上不会关心吃以外的事,而斯莱特林的其他人更关注邓不利多说的老相识。
“韦斯莱,你这头红毛倒是和这位狗教授很像,他不会其实是你家的亲戚吧?”马尔福轻蔑地笑了:“再想想你家的破房子——你要不要让你爸妈改个名?毕竟狗窝听起来倒是比鼹鼠洞有趣!”
这次马尔福的话引起了其它人的注意,许多斯莱特林的学生发出了讥笑,罗恩韦斯莱在笑声中涨红了脸。
赫敏很严谨地说:“红色也分很多种。罗恩的头发是胡萝卜色,道格教授的则是火红色。要是连这也分不清,马尔福,不如去查查你有没有色弱吧?”
“色弱是什么?”斯莱特林的米里森·伯斯德小声地问坐在她旁边的诺特。
马尔福也没懂。他阴沉着脸,死死地盯住赫敏:“你这个臭烘烘的……”
“不!”罗恩大喊,掏出魔杖指着马尔福,那只不灵光的魔杖适时地喷出几颗火星,显得很有气势:“你要是再敢说出那个词……”
“你要怎么样,再给我们表现一次吐鼻涕虫吗?”马尔福讥笑着,也掏出了魔杖。
他俩的动作像点燃的导火索,好几个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学生都掏出魔杖,对准对面长桌上和自己不对付的同学。
哈利在他已经习惯的对立氛围中只是坐着,平时他早站起来支援罗恩了,他清楚地知道韦斯莱家有多好。
可刚刚在喧闹声中,他清晰地听见新教授在对邓不利多说话,就像是在他耳边说似的。
邓不利多点点头,道格教授就坐在了高背椅上,又探着身子去向够熏咸肉,海藻般的火红色长发几乎要落到盘子里。
哈利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注意这一幕,他心里泛起一种苦怪的感觉,眼睛则有些发酸。
一段很久远的图景突无地从哈利的记忆深处冒了出来:一个很热的夏日,冰淇淋车的声音招得达力朝外面跑去,哈利追在他胖乎乎的表哥身后。佩妮姨妈在达力的吵闹声中给他买了特大号的,而哈利要了个草莓味的。冰淇淋上面散满了糖霜,哈利和达力并排坐在秋千上吃冰淇淋,达力以难以置信的速度吞了他的那一份,便开始抢哈利的。争夺中吃了一半的草莓冰淇淋向下砸到了地上,惹得哈利哇哇大哭,最后佩妮姨妈只能给他买了个新的,达力也得到了他的第二个特大号冰淇淋。
哈利被这段记忆搞得很是困惑,他几乎不记得德思礼夫妇曾待他那样正常,但他惊讶的发现自己的舌头还记得那些冰凉的糖霜。可如果这是确实发生过的,为什么现在德思礼夫妇只在圣诞节里给他寄根不知道有没有用过的牙签?
所以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针锋相对中,哈利呆呆地坐着,在眼睛中传来的越发强烈的酸涨感中,哈利福至心灵:那时他魔力还没觉醒,在他还没表现出巫师的潜能的短暂的岁月里,他不是怪胎而是个正常孩子。所以尽管他曾在达力骑自行车时嫉妒地看着,但德思礼夫妇其实不是一开始就想现在这样恨他——又或者是害怕他。
“哈利,你怎么了?”
哈利在赫敏轻轻的摇晃下抬起头,发现她正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没事。”哈利摇摇头,在有些模糊的视野里所有人都在看他的脸:“为什么都随着我?”
马尔福的声音响起,他满脸一言难尽的表情:“没必要哭吧,波特,我骂的又不是你。”
哈利猛低头。梅林保佑,他在被腌鲱鱼弄得油乎平的盘子上看不见自己的眼睛,但的确有温热的液体从他的脸上滑下滴到桌布。
他盯着暗色的水渍,尴尬地说:“我都没注意,可能是天花板上的灰落进了我的眼睛里。”
显然没谁会相信这种解释——霍格沃茨的天花板可是施过魔法的,比如现在它正忙着睛转多云,没空去刺激哈利的眼睛。
“孩子们,请把魔杖放下,在早餐的头顶上施法不会使它们变得更可口。”
邓不利多有些严厉的声音由远及近。他走到格兰芬多长桌,哈利的对面,慈爱地看着他,轻轻地问:”怎么了,哈利?”
尽管面上没表现出来,但邓不利多很为哈利的眼泪吃了一惊。
毕竟哈利毫无疑问是个倔强的孩子,这让他忧心在自己没注意到的地方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其它学生虽然放下了魔杖,却仍探头探脑地打量哭鼻子的救世主,邓不利多只好又看了他们一眼,才让他们安分地缩回长椅上。
哈利愿意为了逃避这一幕成为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可现在他只得心一横:“教授,我只是突然想起德思礼夫妇在圣诞节送我的那根牙签。”
这当然是胡说,哈利早不会为德思礼夫妇的行为而感到伤心了,不过这总比他无缘天故掉眼泪的古怪事实要好。
赫敏心疼地扭过脸,罗恩露出被打了一拳的表情。
“哈利。”
邓不利多愣了一下,“我很抱歉。”
他那双睿智的蓝眼睛流露出深刻的忧伤,这下换哈利愣住了。他诚恳地说:“教授,这不关你的事啊,我早就习惯了——他们还记得给我寄根牙签呢!”
阿不思一走,狗子就抓了一大块南瓜饼。教工桌子旁边没有其他人了,他把蛇从口袋里拽出来,和南瓜饼一起放在高背椅上。
蛇嘶嘶嘶地冲他叫,露出锋利的尖牙,血色的竖瞳有危险的光闪烁。
“没听懂。”狗子摇摇头,建议道:“蛇,要不你想想办法,说英语怎么样?”
蛇背过身子不再看他,狗子戳着牠的尾巴尖:“蛇,蛇,我想念阿利安娜了。”
他的手背被不耐烦的蛇狠狠地抽了一下,狗子只能收回手。早餐时间已经接近结束,但礼堂中依旧十分热闹,充满人气。
狗子用一种单薄的语气提到:“我不在,她会觉得孤独吗?”
蛇又愿意看他了,牠满怀同情地摇摇头。
“真好。”狗子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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