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儿吗,乔治?”
“不会有错的,弗雷德!就是这个地址!爸爸今早去飞路网管理小组找熟人给这个壁炉联网的时候确认过,这个壁炉属于塞缪尔家族!”
韦斯莱双胞胎的交谈声从被封死的壁炉后传来时,鲁比正端坐在沙发上,出了一手的汗。她紧张地攥紧衣服下摆,偶尔向窗外张望。
天阴阴的,似乎要下雨。一群白鸽飞过,便是天幕中唯一的亮色。
鲁比期待天边会出现一个小黑点,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最后,啪,原来是一个骑着扫帚、带着尖顶巫师帽的人降落在她家的草坪上。
然而,什么也没有。
妈妈凯蒂在检查鲁比的行李,她执着地往已然爆满的皮箱里塞一些鲁比认为用不着的东西,小夜灯、吹风机、钢笔……
鲁比再三强调:“妈妈,我不需要灯、也不需要吹风机,钢笔是很好用啦,但我是一名巫师,你明白吗,钢笔一点都不符合我神秘强大的形象。”
凯蒂嗯嗯啊啊地应着,手上动作不曾放缓半分。
爸爸亚伯跪坐在茶几前,用牛皮纸盒打包着甜点。
三天前,乔治寄了一封信来,说韦斯莱先生得了许多张魁地奇世界杯赛的门票,邀请鲁比一起去观赛,赫敏也会去。
球赛结束后,她可以和韦斯莱一家一同去学校,莫丽妈妈会提前去对角巷帮她买开学需要的东西。
鲁比立刻回了信。
乔治跟她约好,在星期天的下午六点来接她。
但现在已经六点过十分了。
鲁比看了看手表,看着窗外隐隐发青的天色,有些着急。
乔治怎么还不来?
鲁比把家庭地址告诉了乔治,却没有多问一嘴——他会怎么来?
就在鲁比以为乔治在骑扫帚的途中被飞机撞死了的时候,她家早已闲置的壁炉后,有了动静。
说闲置倒也不够贴切,只是为了安全和便捷,塞缪尔家早就改用了电炉。传统的壁炉被封死,变成了放电炉的容器。
弗雷德用拳头捶了捶壁板说:“这里好黑,乔治,还好我们去过哈利家,已经有经验了,对吧?”
“还是……不要那样比较好吧?”乔治听上去有些犹豫。
弗雷德:“怕什么,老兄,爸爸会修好的,动手!”
凯蒂好奇地撑起上半身,饶有兴趣地看向壁炉,“哇,跟你一样神秘强大的巫师们来接你了?”
鲁比骄傲地挺起胸膛:“没错,我男——咳,男同学来接我了。”
亚伯则忧愁地看着壁板:“他们要做什么?”
墙那头的弗雷德扯着嗓子喊了两遍:“请壁炉前的女士们先生们往后站,虽然不知道有没有人在这儿,但请你们向后站,再说一遍……”
“弗雷德?我们先回去吧,换个法子再来……”
“你在想什么,乔治,我们马上就能见到鲁比了!”
“弗雷德——”
梆!
乔治的话音未落,就被突如其来的爆炸声淹没。
鲁比眼睁睁看着壁板被炸开,电炉从中飞出,哐当一声落在客厅中央的茶几上,大理石桌面立刻开裂,蜘蛛网一般的裂纹吞噬了亚伯精心准备的甜点。
漫天的粉尘散去后,弗雷德兴奋地跳了出来,“嗨,你们好,塞缪尔女士,塞缪尔先生,还有你,亲爱的鲁比!真抱歉,我们在哈利家耽搁了些时候,现在才来!”
而乔治,单手撑在壁炉边上,摆了个忧伤深沉但不失帅气的姿势。
塞缪尔一家呆呆地看着这对突然出现的双胞胎。
他们都穿着半旧的暗紫红色天鹅绒礼服长袍,正经又古典——额,古典得像几百年前的人。
鲁比不想用“老土”或者“过时”这样的词汇来形容他们。
片刻的沉默后,乔治夸张地鞠了一躬,嗓音因过于紧绷而微微颤抖,“尊敬的塞缪尔女士、先生,久等!吾等奉家母之命,来接家妹之友,鲁比小姐,光临寒舍。”
“梅林,别这么傻!”弗雷德折返,用力拍打乔治长袍上的粉尘,咬着牙说,“陪你穿这衣服来已经够傻了,你还要说这种傻话!”
乔治维持着假笑,不动嘴皮子、含混地对弗雷德说,“在你动手炸开壁炉的那一瞬间,我们就是世界上最傻的那两个人了。”
弗雷德满不在意地耸耸肩:“那很酷,一点也不傻。”
“够了。”乔治警告性地睨弗雷德一眼,重新看向塞缪尔一家三口,声音洪亮得像吞了李·乔丹的魔法麦克风,“那么,敢问鲁比小姐是否准备好,随吾等离去,共赏盛大的世界杯赛?”
亚伯捧起碎成渣的甜点盒,冷笑,“哈,看来莎士比亚开着坦克造访我家了,是不是?”
鲁比疯狂地朝乔治使眼色,后者会心一笑,打了个让她放心的手势。
“是啊!”
乔治款步走向亚伯,优雅地撩起垂在耳侧的火红色短发,勾唇一笑,“还是两个,惊不惊喜?”
“两个莎士比亚,伟大的莎士比亚!”弗雷德配合地用葬礼进行曲的调子唱了两句,从憋笑的凯蒂手中接过鲁比的行李。
乔治和面色铁青的亚伯握了握手,又魅惑地朝凯蒂眨了眨眼睛,“很高兴再次见到你们,鄙人乔治·韦斯莱,那位是我的双胞胎哥哥,弗雷德·韦斯莱。”
“走吧,走吧!”
鲁比深感丢人地拍了拍额头,往壁炉去。
“遵命,亲爱的——尊贵的客人,塞缪尔小姐!”乔治掏出魔杖,正要对壁炉来一个火焰咒,“哦……糟糕,我们都忘了一件事,弗雷德,未成年巫师是不能在校外使用魔法的。”
他讪笑着转身,讨好地捏了捏亚伯的肩膀,“能请您给壁炉点个火吗?”
亚伯沉着脸,去花园里随便捡了几支小木棍,丢进宛若废墟的壁炉中,吭哧吭哧地用他的三色金打火机点火。
乔治真诚地夸赞:“真神奇,先生,我从没见过这样精致的玩意儿,您知道,在我们那儿,能喷火的都是些丑陋的大家伙,火龙啊什么的。您手上这个小东西简直漂亮得惊人!”
见亚伯微微翘起嘴角,弗雷德想了想,决定和他的兄弟一起讨好这个麻瓜男人。
嘶的一声后,小火苗从木枝间蹿了出来。
“感谢您的帮助,先生。”弗雷德从口袋中摸出一个束有拉绳的小袋子,捏出些粉末,将那亮晶晶的银粉投进火中,小火苗立刻变成了翠绿色的熊熊大火。
亚伯被蹿起的大火吓得往后一躲,摔了个屁股蹲,神情惊惶。乔治赶忙伸手去扶,被亚伯没好气地挥开。
弗雷德却把亚伯的表情理解成了另一种意思。
他提起箱子,走进火焰前,回头看来,俏皮地眨眼,“顺便,代我们向您亲爱的朋友、莎士比亚问好,先生,随便他是一个歌手,还是什么水池管理员!”
(Tank既有坦克的意思,也有池塘的意思。)
鲁比绝望地一拍脑门:“你们是从来不看书的,对吗?”
弗雷德和乔治对视一眼,默契地同时大喊,“从不!”
“Never!”
弗雷德昂首阔步跨进碧绿色火焰中,说了句:“陋居!”嗖的一下,便不见踪影。
乔治想起什么,挠了挠脸颊,对面色沉重的塞缪尔妇夫解释,“我们也不是完全不看书的,只是我们更看重实践,对,看重实践……”
“走吧,走吧!”鲁比把乔治推进火里,见他消失,最后抱了抱家人,甜甜一笑——尽管凯蒂和亚伯很喜欢她这样笑,但鲁比很少露出这种七八岁小孩专有的笑容,此刻,出于某种补偿心理,她慷慨地笑了,“再见,妈妈,爸爸,我爱你们。”
凯蒂松开怀抱,看她走进越发微弱的火焰中,含笑叮嘱,“约会愉快,宝贝。”
“什么!”
亚伯的嘶吼声响彻云霄。
鲁比马上大喊:“陋居!”
她的身体开始飞速旋转,自家客厅的景象消失在眼前。
最后一秒,鲁比看见亚伯扑到壁炉前,大吼,“什么约会!别急着走,宝贝!”
“你要和谁约会,宝贝!”
“是那对双胞胎中的哪一个?还是说,两个!”
宝贝宝贝的嘶吼声不断撞击着耳膜,鲁比看着无数个壁炉从她的眼前闪过,隐约感到反胃。
“鲁比!”
旋转停止了,乔治伸手把她从壁炉里拉了出来。
韦斯莱先生站在一旁朝她和善地笑着:“欢迎,欢迎,听说弗雷德和乔治毁了你家客厅,别担心,我马上去修。”
空气中响起一记轻微的爆裂声,韦斯莱先生幻影移形消失了。
鲁比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你在想什么?”
乔治悄悄捏了捏她的手掌心,又在莫丽走进厨房的时候,松开手,非常规矩地和鲁比拉开距离。
弗雷德凑了过来,给乔治打掩护。
鲁比回忆起亚伯方才绝望的嘶吼声,又是叹了口气,“我只是在想……韦斯莱先生去我家修壁炉……可能没那么容易。”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3章 两个莎士比亚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