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当天,鲁比换上那条赭红色的晚礼服,被赫敏和拉文德按在梳妆镜前,折腾了整整三个小时。她望着窗外纷纷扬扬的雪花,目露渴望,“我要去打雪仗!”
“乔治需要我,我们要打得哈利和罗恩举手投降!”
“不好意思,”拉文德将她的脑袋掰了回来,态度强硬,“你不能去。”
被拉文德勾在魔杖上的褐发瞬间变卷了,像许多根螺旋状的电话线。
鲁比晃了晃满头的螺旋状卷发,感觉自己像一位摇滚歌手。
她抓住拉文德的衣袖,眨巴着眼睛问,“把我的直发变卷,把赫敏的卷发变直,这件事的意义在哪里,亲爱的朋友?”
“卷发变直,直发变卷,把老是绑着的头发散开,把老是披着的头发束起来,”赫敏抚摸着脑后的发髻,抢答,“这就是意义,鲁比,让你和平时完全不一样!”
说完,赫敏跟拉文德尖声咯咯笑起来,仿佛鲁比的问题非常愚蠢。
鲁比愤愤不平地说:“哦,完全不一样,这就是你们在绝世美女脸上乱涂乱画的理由!让我今天变成个丑八怪!”
“闭嘴。”
拉文德捏着一管口红,垂眼看来,鲁比乖乖闭上了嘴。
“没让你闭这么紧,张开一点。”
拉文德嫌弃地啧了一声。
在被捏着下巴,把脸转来转去的过程中,屈辱感汹涌而来,鲁比哼哼唧唧地配合着拉文德的动作。
终于,拉文德放开了她,“好了。”
赫敏飞快地伸出手,咔哒,在鲁比的耳侧别上一个红黑渐变的羽毛发夹。
赫敏和拉文德击了个掌:“完美!”
鲁比立刻跳起来,对着镜子转了一圈,裙摆徐徐展开如波浪。
她撇了撇嘴,口是心非道,“的确是你们想要的效果,完全不一样,把平时的大美女变成了丑八怪。”
其实,鲁比喜欢今天的装扮喜欢得不得了。
浓密蓬松的褐色卷发荡至锁骨,被领口上用金线勾出的玛格丽特花簇接住,礼服底色是像泥土一样厚重、却更加鲜艳热烈的赭红色,
拉文德给她涂的口红是醇而烈的酒红色,赫敏给她戴的发饰红黑交加,浓郁色彩的不断堆叠之下,反而显出几分冷艳肃杀的气势,像开到尽头却不愿凋零的花,每一片花瓣都饱满红艳如血滴。
鲁比恨不得每个遇见她的人头上都绑着台相机,来吧,拍全面点儿,她就是死了也要把那些照片做成葬礼宣传单的!
但鲁比依旧记恨着拉文德与赫敏联合起来笑她的事情,矜持地、昂首挺胸地、如预想中那样冷艳地离开了寝室。
赫敏憋着笑叮嘱:“看路,美女!”
话音刚落,一阵叮呤哐啷的响声传来。
鲁比在女生寝室门口的旋转楼梯上摔了跟头,红着脸折返,一把将那根鸟毛发饰拍在梳妆台上,恶声恶气地命令,“给大美女补个妆!”
女孩们结伴走出寝室的时候,已经快八点了,还待在公共休息室里的人寥寥无几。帕瓦蒂作为哈利的舞伴,早就出门和他碰头去了。
乔治穿着跟鲁比同色的礼服,瘫倒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的眼神空洞涣散。
人比沙发长出一小截,骨感而突出的脚踝就悬在沙发边缘,随乔治无聊而神经质的抖腿,颤,颤,颤。
乔治听见鞋跟撞在楼梯上的声音,打着哈欠扭头看去,张大的嘴和抖动的腿突然定格。
“口水快流出来了。”
拉文德笑着提醒,挽着西莫离去。
鲁比将呆呆傻傻的乔治提了起来,上下打量。
乔治下意识挺直背脊,强装淡定地接受鲁比的审阅,心里却慌得不行。
尽管弗雷德跟安吉丽娜出门前,说乔治的头发看上去比他的皮鞋还亮,但乔治还是忍不住担心,他的发型有没有乱掉?
鲁比有没有注意到他故意解开的一颗扣子下的肌肉轮廓?
他有没有喷错香水?是不是喷成他和弗雷德还在实验的辣椒香水了?
乔治不确定地耸了耸鼻子,绝望地发现,他好像闻不出普通香水和恶作剧香水的区别了。
心慌夺走了他所有的判断能力。
乔治甚至感觉不出来,他那差点分裂成三瓣的屁股有没有绷紧!
乔治红了脸,微微垂下眼睫看向鲁比,试探性地问,“还……还好吗?”
鲁比红唇绷得笔直,扭头问赫敏,“你怎么看?”
“我不好说……”
赫敏故作惋惜地甩了甩头,提起浅紫光蓝色的裙摆,率先走了出去,和等在休息室外的克鲁姆会和。
一开始,赫敏跟鲁比一样,是非常反感以克鲁姆为首的一众德姆斯特朗学生的。他们整日戴着那枚绿莹莹的、让人一看就能想起“波特臭大粪”的徽章,在两人眼前晃来晃去,欠揍得很。
直到有一天,已经恋爱很久但缺根筋的鲁比发现,克鲁姆看赫敏的眼神,不对劲!
有点像……像乔治看她的眼神。
得到敌人这么大一个把柄,鲁比怎么可能放着不用?她狐假虎威,命令克鲁姆戴上屎黄色的“S.P.E.W.”徽章,并在校内推广这种款式的徽章。
一个审美正常、性格正常的人,是不会接受这种提议的。
鲁比正等着被克鲁姆恶狠狠地拒绝,然后趾高气扬地说——“你的喜欢也不过如此,离赫敏远一点,她不是会被球星光环唬住的人。”
结果,他同意了啊啊啊!
克鲁姆很乐意做这件事,每天早晨都会跑来格兰芬多长桌向她(俩)汇报他的工作进度,严谨负责到鲁比为之脸红心虚。
其实,这是很没必要的。
鲁比想说:她能从那张被撤下的名单(麦格教授说它影响校容)上看见克鲁姆的徽章推广进度。但看着赫敏对克鲁姆露出越来越真诚的笑容,鲁比说不出那样煞风景的话。
唉,算了,一个审美不正常、性格不正常的人是不配当她的敌人的,随他去吧。
鲁比这样想着,放下了对克鲁姆的敌意。
没有鲁比的阻挠(尽管赫敏和克鲁姆双方都认为她的阻挠毫无作用),赫敏在麦格教授通知圣诞舞会的第一时间接受了克鲁姆的邀请。
勇士及其舞伴需要跳开场舞。
赫敏出来得有些迟了。
但克鲁姆紧皱着的粗眉反而在见到赫敏的那一瞬间舒展开来,阴沉的脸庞上浮现出略显傻气的笑容。
他朝赫敏伸出手,下颌上的冷硬线条也被笑意模糊、柔化,“很漂亮,赫——”
“咳!”赫敏握住他的手,煞有介事地纠正,“赫——敏。”
克鲁姆扯唇笑笑,低声说,“我不会再说错了。”
“赫米、赫——抱歉,现在太紧张,”克鲁姆承诺,“等舞会结束,我再说给你听。”
鲁比走出休息室,满意地看着要跳开场舞的赫敏和克鲁姆快步离去。
“赫米恩她是什么意思?”乔治气呼呼地跟在她身后,“弗雷德明明说我今天帅得很客观!”
鲁比挽住他的胳膊,翻了个白眼,“那是因为你跟他共用一张脸蛋,弗雷德说的话才不客观。”
“难道我今天不帅吗,鲁比?”
乔治委屈地瞪大眼,想要将手拽出来,未果,“我在休息室里等了你好久,久到我都担心你挽着别人的胳膊早就离开了!”
“现在看来我的担心不是毫无缘由的!你心里有了别的人,所以看不见我的英俊面容和魔鬼身材了,对不对!”
“我看这个破舞会是不用去啦,我们回寝室,好好欣赏一下你的男朋友!”
鲁比啧了一声,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态度暧昧。
就在乔治想要使蛮力将人扛起来的时候,她才拖着长长的调子说,“我只是说弗雷德的夸奖不客观,又没说你不帅,而且,自己夸自己,你不觉得尴尬吗?”
“陈述事实怎么会尴尬!”乔治把手臂横在鲁比腰上,收紧,琢磨着用什么姿势把她扛回去,忽然看见她仰起笑脸,用无限近似于撒娇的语气说,
“不过——”
“在我心里,你每天都很帅啊~”
乔治的身形明显地晃了一下。
他松开鲁比的腰,猛地直起身,大掌盖住绯红的脸蛋,声音闷闷的,“真的吗,包括我过敏的时候?”
鲁比那张艳光四射的脸蛋顿时被一阵不受控的抽搐破坏了美感。
她迟疑着说:“哦……那,那倒是……”
见乔治放下手,又要来抱她,鲁比立刻转移话题,“别动!我是故意要让你等这么久的,知道为什么吗?”
乔治狐疑地眯了眼:“请说。”
鲁比强撑着生气的样子,拽着乔治下楼去。大理石楼梯两侧挂满了水晶一般的冰柱,走廊上的盔甲都被擦得锃亮,在两人经过的时候高唱圣诞颂歌。
鲁比的抱怨和盔甲们的歌声一齐涌入乔治的耳朵。
“这就是你说的,更平和的共度圣诞节的办法?”
她走在前头,螺旋状的卷发随风扬起,搔弄着他的下巴,空气中还有着丝丝缕缕未散尽的南瓜汁的甜香。
“明明就是三强争霸赛的传统嘛,四年级及以上的学生可以留校参加圣诞舞会!你的作用体现在哪里呢,乔治,我以为,我以为……”
“以为我会骑着火龙来你家,把你劫走?”
乔治曲指挠了挠她的掌心,轻笑着啄吻她的卷发,“好啦,鲁比,我没有生气,你也没必要假装生气,刚才都是闹着玩的,我们去参加舞会吧?”
鲁比站定,转过身来看他,“都是闹着玩儿的?”
“不,有一件事不是闹着玩的,乔治。”鲁比自顾自地说着,摇了摇头,“你有没有发现,你的口音越来越像一个德姆斯特朗了。”
乔治满不在乎地哼笑:“那只是为了和他们做生意,我学着玩儿的。”
鲁比:“那我问你,格兰杰的名字叫什么?”
“好低级的问题,宝贝。”
乔治自信开口:“赫米恩。”
他的笑僵在了脸上。
乔治狡辩:“我只是一时间没有把口音切换回来。”
鲁比双手抱胸,挑了挑眉。
乔治嘴唇颤抖着说:“赫——米——咳,重来!”
“赫……”
“赫米——翁。”
“赫米——恩。”
“赫——啊!”乔治崩溃地抓住头发,仰头大喊,“格兰杰你叫什么名字啊!”
乔治的叫喊几乎被门厅的喧嚣淹没,却在某一个瞬间穿透鼎沸的声浪,落入有心人的耳中,荡起层层涟漪。
挽着赫敏,正要穿过橡木大门的克鲁姆脚步一顿,低声喃喃,“赫敏……”
“嗯?”赫敏正朝目瞪口呆的哈利眨眼睛,有些意外地问,“什么?”
“我很高兴能成为你的舞伴,赫敏。”
“哦,我也是!威克多尔。”
晚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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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奇怪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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