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想到会收到圣诞礼物...回礼是哥哥安排的,”多莉丝·诺特红着脸说,“这才是我准备的。”
她坚持把两个牛皮纸包递给安德瑞丝和西尔维娅:“不喜欢也没关系。”
安德瑞丝拆开纸包,里面是一件小巧的钩织围兜,她摸了摸浅黄色的立体花边,针脚细密而平整。西尔维娅的则是一块蔷薇祖母格杯垫。
“是你手织的吗?很漂亮!”安德瑞丝真诚地说。虽然她想不到这件围兜能用来干什么——即使是对小黛妮来说,它也有点小了。
“我跟院长妈妈学的,她会织很多花样。”她高兴地解释,“喂食前给霍普戴上,能避免她弄脏胸毛。”
多莉丝是在麻瓜孤儿院长大的,因此保留着麻瓜的思考方式。安德瑞丝想,她们可是巫师,即便霍普到泥地里滚几圈,她也能立刻洗掉污渍。接着她又想起多莉丝认真叠被子的画面,于是决定要教会她整理床铺的咒语。
“心灵手巧的姑娘!”西尔维娅笑眯眯地夸赞道,“我喜欢你的小礼物。”
“那我们...”多莉丝嗫嚅了,脸扭成一团。她深吸了口气,才鼓足勇气把话说完,“我们是朋友了吗?”
“当然。”
“太棒了!”笑容又回到她的脸上,“我先去收拾行李了。”她飞快地走开了,生怕她们反悔似的。
“令人惊讶的变化,”西尔维娅悄声说,“是吧?”
安德瑞丝点点头。节前,她和西尔维娅简单商量后,决计送她一套画材时,并未料到她今日的反应。
近半年,她们与多莉丝的关系亲近不少。不管怎么说,她都比整天阴沉着脸、不知道在算计什么的特纳更可爱。
她们早已明白,一年级圣诞那次是特纳故意陷害,好让穆尔塞伯不敢轻易找她的麻烦。事情结束后,她们虽然想教训特纳一顿,但大家同为女孩,安德瑞丝便怎么也下不去重手。
开学后的第一个周六,拉文克劳跟格兰芬多比赛了一场,格兰芬多以二十分之差险胜,这对斯莱特林是个好消息。照布莱奇的说法,至少他们不用再担心拉文克劳会三连胜了。[注 1]
隔天下午,他们相约在图书馆中写作业。在交换参考书的间隙里,安德瑞丝瞥了眼玻璃窗,上面的水珠一动不动——雨停了。
她拿魔杖敲了敲窗户,雨珠立即排成条条长队滑落。
只见打人柳在冷风中抖动着光秃秃的枝丫,远处浓云低垂,模糊了连绵起伏的群山。她突然很想去外边走走。
“有人愿意去室外呼吸几口新鲜空气吗?”
“除非有魁地奇训练,否则我是不会走入一月的寒风。”西尔维娅拨下她的手,断然拒绝。
“雷尔呢?”她把目光转向雷古勒斯,“我们可以去禁林边缘采摘嗅幻草[注 2],你不是正在研究它的催化作用?我们还可以去看望乌乌...”说到最后,安德瑞丝拖长声音,多少带点儿撒娇的意味。
“好,”他迎着少女清亮的眸光,神情温和而柔软,“我们先回地窖换上旅行斗篷。”
安德瑞丝扬起唇角,她说不准自己是为即将出门散步感到愉悦,还是因雷古勒斯的态度而开心。
“我会帮你们把参考书带回休息室。”巴蒂说。
“谢谢你,巴蒂,晚餐见。”
安德瑞丝和雷古勒斯在木屋后面的菜园里找到海格时,他正忙着加固篱笆墙。
“是你们啊,”海格朝他们瞟了一眼,便继续在木栅栏上捶捶打打,“恐怕今天没时间请你们喝茶,我得赶在天黑前把它弄好...我的菜快被糟蹋光了。”
安德瑞丝放眼望去,原本齐整的卷心菜畦被某种野生动物踩出了一个豁口,另一块地里的南瓜也被压碎了好几个。难怪海格显得非常不高兴。
“你可以请斯普劳特教授帮忙布置几道动物驱逐咒,海格。”
“不顶用,”他皱着眉头说,“如果不是泥地里的脚印,我都要怀疑是学生的恶作剧。”
“养只猎犬或许管用。”安德瑞丝建议道。
“这主意倒不坏。不过这么冷的天,你们来找我干嘛?”海格问。
“我们想去禁林看看乌乌。你如果不得空闲,我们能自己去。”雷古勒斯说。
“是呀,你带我们去过好些次,我们不会迷路的。”安德瑞丝用一种甜甜的、奉承的口气说道,“我们在您那儿学到的一点皮毛足够应付突发情况啦!况且动物们仍在冬眠,林子里很安全。”
海格的胡子抖动起来,雷古勒斯看出他在笑呢。他想,安德瑞丝若想讨别人欢心,大概没人能拒绝。
“好吧,那你们替我喂一次食。”海格告诫道,“但别偏离林间小路,也不要走得太深。”他似乎不怎么担心——因为最危险的狼人不在禁林中,而是在城堡里。
他们用魔法抬着一头牛,来到夜骐栖息地。
安德瑞丝卷起舌头抵住上颚,发出两声古怪而尖厉的、像是某种巨鸟的啼鸣声。
“我模仿得像吗?”她微微扬起头,得意地问。
“你学得很好,”雷古勒斯说,“可以教教我吗?”
“好啊。”
在她又叫了两声之后,一对发亮的白眼珠出现在两颗粗虬的紫衫之间,渐渐变大,随后是龙一样的脸、颈子、骨骼毕露的身体。
乌乌先用头蹭了蹭安德瑞丝的脸,才甩着长长的尾巴开始撕咬死牛。
“那儿又来了一对。”她指了指方向,好让雷古勒斯不那么无聊,至少能观察林子里的动静。
却未想到其中一匹从他身旁擦过时,雷古勒斯摸了摸它的前额。
“我能看见它们了。”他平静地说。
他们沉默了一会,昏暗的树林里只能听到黑马吃肉的声音。
安德瑞丝突然张开双臂搂住他:“你假期一定过得十分辛苦。”
雷古勒斯紧紧地回抱她,把头埋到她的脖颈里...他回家也会感到窒息,可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这话。旁人只会说,他都托生于布莱克这样的富贵之家了,还有什么可挑剔的;西里斯呢,大概会认为这是他咎由自取。
她轻轻拍打着雷古勒斯的背,又伸手梳了梳他柔软的黑发,仿佛他是受伤的燕尾狗,跑来寻求安慰。
他们从禁林出来时,海格小屋的烟囱已经在冒烟了。细细的雨丝从天际洒落,像一层薄纱笼罩着整片草坡。
雷古勒斯挥了挥魔杖,一小缕白雾从他的杖尖升腾而上,在他们头顶凝成无形的伞面。
“我们回城堡吧。”他握住安德瑞丝的手腕,又慢慢与她十指相扣。
一直到月底,天才终于放晴。校园生活犹如一服无色无味的镇定剂,麻痹着每位学生的神经,人们逐渐把年初发生的两起恶**件抛到脑后。
这天早晨,猫头鹰们像往常一样拥进餐厅,寻找各自的主人。一只灰白色的长尾林鸮落在安德瑞丝面前,给她捎来家里的包裹和一份《预言家日报》。
“你什么时候换了猫头鹰?”西尔维娅随口问道。
“雷蒙德毕业之后我就不能再和他共用尼诺了,我决定提前习惯这事。”安德瑞丝回报它两颗红艳鲜甜的草莓,“它叫‘浆果’,还是第一次为我工作呢。”
西尔维娅展开报纸,扫了一眼头版,登时吸了一口冷气。标题是:蒙克斯坦利司长现身——精神错乱。
安德瑞丝迅速浏览了一下报道,一些片言只语映入她的眼帘:突然出现在魔法部大厅...精神混乱...已送往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哈罗德·明彻姆派遣傲罗守卫...
“伏地魔在网罗追随者,也许他认为他可以说服她,因此留着蒙克斯坦利的性命。”安德瑞丝轻声说,“她遭受了很大折磨。”
“梅林保佑,不知道她是如何逃出来的。”西尔维娅用忧郁低沉的声音说,吃了一半的面包片从她指尖滑落下来,“蒙克斯坦利可是纯血...”
如今巫师们常用的照明咒,便是由一位生活在18世纪的女巫莱维娜·蒙克斯坦利发明的。
“嘿,弗利!你怎么这副表情,是在担心你的父亲吗?”穆尔塞伯手里也举着一份《预言家日报》,拖腔拖调地说。
埃弗里和罗齐尔在一旁窃笑,扭过身看她的反应。但让他们失望的是,西尔维娅什么也没说,甚至没有给他们一个眼神。
安德瑞丝的目光在斯莱特林的餐桌上转了一圈,发现不少面孔透出某种狂热的崇拜。
“无事生非的蠢蛋!”西尔维娅厌恶地说,“如果食死徒都是埃弗里这样的货色,他们迟早会完蛋。”
“一帮乌合之众,不值得你生气。”安德瑞丝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
她们站在长桥上,眺望着外面的场地,望着禁林里黑乎乎的、沙沙作响的树梢。
“我只是感到有些憋屈,”她叹了口气,“希望部里快点平息这场风波。”
扎比尼家和弗利家尚未选边站队。大人持中立态度一天,她们便多一天不能同埃弗里的小团体撕破脸。
[注 1]:研究了下原著的赛制,又像看净胜分,又像是输球也要扣净输分...有点迷惑。在Pottermore上没有看到更详细的解释,就私设赛制为:四个学院之间轮流打(每个学院打三场,共六场),如果某个学院三战全胜就直接夺杯;如果出现两胜一负,就比净胜球。
[注 2]:嗅幻草是一种叶子泛着铜光的魔法植物。它的叶子被古代一些巫师拿来当硬币使用,但还没有人研究过它制作魔药的潜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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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快乐,各位女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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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冬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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