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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Chapter 7 See You Again

1982年的五月末已经染上了一点夏天的气息。霍格沃茨的学生们早已换上夏季校服,将闷热的长袍姑且抛在一边。这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周末,大部分学生乐于去霍格莫德尝试新品——自战争结束、魔法界的秩序恢复了大半后,霍格莫德也终于开始对外营业,各种促销活动层出不穷,引得诸多渴望欢笑的巫师们流连忘返。

“所以我们究竟能不能在晚上前解决——我还想跟你一起试试三把扫帚的新品饮料。”有着一头翘毛的金发男孩挠了挠头,在英伦三岛十分常见的蓝眼睛里摇曳着淡淡紧张,“埃弗里教授不会为难我们的吧,RR?”

“你再叫我RR我就管你叫AA——我亲爱的艾博先生,我伟大的男学生会主席,我永远话多的未婚夫先生,现在,敲门。”站在他身侧的黑发女孩不轻不重地敲敲他的手臂,法语口音优雅迷人,狭长的浅棕色眸子在城堡内部竟像是一抹鎏金,“我笃定埃弗里教授不会为难我们的,亚瑟。”

“听你的,我的女学生会主席——蕾切尔,蕾切尔,我说的是蕾切尔*。”亚瑟?艾博举手投降,来自格兰芬多的男孩抬手,对着炼金术办公室的门轻敲三下,然后极速躲到一身板正斯莱特林校袍的未婚妻身后。

于是埃弗里教授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幅场景:比那位斯莱特林女孩还高了一个头的格兰芬多男孩搭着她的肩膀躲在她身后,金色发丝与黑色发丝悄然触碰,看起来二人亲昵异常。蕾切尔?罗兰无奈摇头,将手里的论文交到埃弗里教授的桌上:“这是我们合作的作业……虽然您没要求我们上交。”

“不愧是学生会主席。”埃弗里教授漂亮的眼睛扫过他们二人袍子领口上的徽章,在对上亚瑟的视线时笑得微微的,“两个都是。”

“主要是……有关炼金术与时间的理论十分迷人:炼金术无法逆转、创造或是改变时间,但它可以影响时间——哪怕您说这只是拓展,并不要求我们做些什么,我们还是查了查资料……”亚瑟见埃弗里教授情绪稳定,也没有对他们的“合作完成论文”有所反对后倒也主动探出头,一点点站在蕾切尔身边,“所以我跟蕾*——对不起,教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跟蕾切尔有些想合作去研究这个课题,更深入的那种……”

“希望我们能有荣幸请您担任我们的指导教授。”蕾切尔说的滴水不漏,一双明亮的眼眸里有着勃勃野心,“毕竟我的求职意向一直都是尼可?勒梅的炼金术研究所……”

“那的确是炼金术士们的梦想,罗兰小姐。”埃弗里教授微微颔首,响尾蛇般的眼睛盯上了站在她身旁的亚瑟,“那你的目标也是炼金术研究所吗,艾博先生?同你的未婚妻一样?”

亚瑟因为“未婚妻”这个词稍微红了红脸,而埃弗里教授自然没有忽视黑发女孩悄悄伸手握住金发男孩的手的小动作,熟悉得甚至让雷蒙德?埃弗里有些失神恍惚。

“我其实更喜欢魔药和黑魔法防御——但如果蕾切尔要去法国工作,我可以去考国际傲罗组织的文职,到时候也可以陪她。”艾博先生抿了抿嘴,“毕竟我们……我们的未来肯定……教授您是过来人,您肯定知——”他的目光无意间瞥到埃弗里教授办公桌相框上的照片,忽然闭上了嘴,极其迅速地低头道歉:“对不起,教授!我让您伤心了,我……对不起!您责罚我吧,我说话不过脑子……”

“亚瑟!”蕾切尔握住他的手,再次转向埃弗里教授,满眼的紧张与痛苦令埃弗里教授忍不住想感叹这对未婚夫妻的感情的确好。但雷蒙德?埃弗里只是摇了摇头,顺着亚瑟的目光看向自己的相框,在看见阿德瑞娅的笑容后轻轻吐出那口气:“无妨。我并没有过多宣传这种事,你们不知道也没关系。”

“萨曼莎姑姑跟我提起过……对不起,教授。”亚瑟依旧低着头,看起来真的很伤心,“我做错了事、说错了话。”

“没关系的。”雷蒙德挥了挥魔杖,给他们倒上两杯可可奶,再拉了两张椅子示意他们坐下,“我的确是过来人,也的确在进行职业规划时考虑了我未婚妻的职业规划——只不过由于战争影响,出了一些意外:你们也都知道,我并没有想过来教书。”

“那您是为什么……”蕾切尔的声音轻轻的,似是一片羽毛,“我们下午都没事,您如果想说什么的话……”

“我接受了邓布利多校长的邀请,在我看到这些照片和物件后……”雷蒙德调整了一下相框,与照片里的自己和阿德瑞娅一起抬眼看向熟悉的或是陌生的那两双眼睛——他本不会、也不该将自己的过往告知学生,但太像了,实在是太像了……

他也曾与阿德瑞娅一起来到炼金术办公室,在交作业时被他们曾经的教授询问职业规划与理想——他也曾被阿德瑞娅轻轻拉着手,满怀自信与希冀地规划他们的未来,在国际魔法合作司和神秘事务司之间,他们会实现梦想,成为魔法界最优秀的存在。黑发,金发,鎏金色的眼睛,漂亮的蓝眼睛,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男学生会主席和女学生会主席,未婚夫和未婚妻,是R.A.还是A.R.——亦或者是未来的A.A.还是R.R.*——这一切的一切似乎成了莫比乌斯环般的追忆,令雷蒙德站在第三个人的视角,看向与他和阿德瑞娅极其相似的这一对小孩。

他忽然想开口说些什么了。

雷蒙德?埃弗里是在他们位于伦敦的公寓里拆开这些信件与照片的。在他和阿德瑞娅双双入职魔法部的那个秋天,碍于罗齐尔庄园与埃弗里庄园都没法安装直通魔法部的飞路网,庄园内部也布满了反幻影移形咒,他们在经过跟父母商榷后选择在伦敦租一间公寓——尽管好不容易归国一趟的奥菲厄斯?埃弗里,雷蒙德的父亲,表示完全可以花钱给他们这对小夫妻买一间公寓——但在两位女士的劝阻与安德烈?罗齐尔的摇头下,这个主意最终作罢。

“购置房产什么的,还是交给孩子们自己决定吧。”贝尔娜达女士笑眯眯地碰了碰丈夫的手臂,“毕竟家里有一个国际魔法合作司的司员,挑选地段还是由瑞娅来决定比较好。”

“再等他们长大一点吧。”瓦伦缇娜女士十分法式地挑眉,对着正在商量房屋分配的女儿和未来女婿轻笑,“时间过得太快啦,我的记忆甚至还停在他们小时候手拉手的样子……”

“但现在已经长成一对般配的小情侣,也是未来的小夫妻了。”贝尔娜达女士对着亲家也是一笑,“还好他们互相喜爱、尊重和支持对方。”

“也算是没辜负我们当年做的决定。”安德烈?罗齐尔摘下眼镜,确认女儿脸上的笑容的确出自真心——她同雷蒙德这么独处、无人打扰时总会露出那种可爱的微笑,让他想起瑞娅小时候的样子。可惜随着年龄增长,亦或者是对亲人的烦忧,阿德瑞娅越发端庄、优雅,但脸上的那种笑意却少了不少。

这样看来,雷蒙德?埃弗里也许是最合适的那个人。

小公寓在他们入职后便被投入使用:年轻的未婚夫妻决定好了每个房间的功能后便开始着手安装通往埃弗里庄园与罗齐尔庄园的飞路网。许是为了互相给对方空间,他们还是保留了两间自己的卧房——在必要时可以当做客房使用。而主卧则按照他们的喜好布置完毕,这对未婚夫妇也基本上保持着同床共枕的习惯:这导致雷蒙德在上班的那一年多时间里一直有些恍惚,总感觉每天早上第一个见到的人是睡着或是醒着的阿德瑞娅、在洗漱或者已经穿戴完毕的阿德瑞娅、站在玄关处马上去上班或是心血来潮烹饪的早饭的阿德瑞娅——实在是过于像一对已经结婚好几年的夫妻。他的生物钟与生理本能已然习惯身边有这样一个阿德瑞娅,到她去出差后的两周里还在尝试戒断。

可惜阿德瑞娅没回来——缺少女主人的公寓也没了存在的必要。他自阿德瑞娅的葬礼后便同房东交涉,最终决定在合同上给定的一年期满后搬离公寓、回到埃弗里庄园居住。也许是因为他实在不愿面对冷冰冰的房间与永远不会亮起来的那盏灯,雷蒙德除却去公寓缓慢地收拾私人物品外,几乎不愿在这里留宿。屋内的每一处都有着他跟阿德瑞娅的回忆,鲜活得仿佛她还只是在出差中、而不是永远不会回来一样。

但鬼使神差的,在收下邓布利多给出的一大堆信件和物品后,雷蒙德还是选择回公寓一趟——直到他靠在沙发上,率先拆开最上面的信封后,掉出来的是三四张照片。

雷蒙德微微皱眉,注视着会动的照片上留下的东西——第一张是他和阿德瑞娅小时候的照片,灰白底色上,两个小孩似乎在舞池旁交流着什么,最终阿德瑞娅将手放在他手心,像是答应跟他跳舞般轻轻笑着。第二张上的他们俩年龄大了一点,看背景似乎是在法国——啊,是在阿德瑞娅父母曾经呆过的研究所附近拍的照,照片上的雷蒙德正同阿德瑞娅一起喂广场上的白鸽,丝毫没注意到自己肩头被一只乌鸫踩了一脚。第三张则是他们毕业那年的合照:男学生会主席和女学生会主席戴着徽章,手里甚至还没放下演讲稿和毕业羊皮纸,便被摄影师抓住,记录下他们互相整理衣服、再看向镜头的那一刻。

他翻到下一张照片,呼吸一滞,不断地注视着画面上拿着金苹果的自己,与身侧看着他的阿德瑞娅——那是他们订婚的那天,也是雷蒙德无数次渴望定格或是回溯的、他距离幸福最近的那一天。

“那是接近夏末的季节,但天气和现在差不多……”埃弗里教授喃喃自语,眼前好似也延展开罗齐尔家族的宴会厅,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他的亲朋好友,而雷蒙德只需微微侧头,便能看见他最心爱的人一袭华美白裙惊艳亮相。

他同阿德瑞娅在十八岁那年举办了订婚仪式——甚至由于贝尔娜达女士和瓦伦缇娜女士对阿德瑞娅的信任,这场在罗齐尔庄园举办的宴会全权交给阿德瑞娅来操办:罗齐尔小姐虽然对这个要求有些吃惊,在接过了罗齐尔庄园和埃弗里庄园的两串钥匙后甚至有些晕头转向,无措地表示她还没有过操办这么大型宴会的经验。

“我们会帮你参谋的,瑞娅。”贝尔娜达女士笑眯眯地碰了碰未来儿媳的手臂,“而且我听缇娜说过,你也操持过她和安德烈的结婚纪念日宴会,做的特别好……”

“只不过现在变成你跟小雷订婚而已。”瓦伦缇娜女士同样笑眯眯,“完全可以照搬经验,只是需要确定好宾客名单——按照你们的喜好来吧。”她眨了眨眼,“身份不是唯一的标准。”

“听起来你可以帮助斯嘉丽邀请她的那个小男朋友。”雷蒙德听完阿德瑞娅的阐述后轻声笑了:他们约在三把扫帚见面。不知道是不是关系更为亲密的缘故,半个月没见到阿德瑞娅,他第一反应居然是想要跟她拥吻个五分钟——不过绅士的埃弗里先生只是轻轻碰了碰她的额头,听着未婚妻的担忧,试图帮她排忧解难。

“你说卢克吗?他们居然已经谈上恋爱了——我还以为他们还在暧昧,但他们也才十五岁吧?”阿德瑞娅眨了眨眼,“不过斯嘉的确想要一个男伴……噢,别这么看我,雷,你我都知道小弗林特先生在一周前因为魁地奇摔断了腿,估计到九月初才能从圣芒戈出院——西维娅在信里表示了抱歉,但她会带着弗林特先生的精神出席。”

“看来我能在订婚宴上看见你亲爱的斯嘉笑容满面了。诺特小姐也无需带着精神前来,不然斯嘉丽小姐怕是又要板起脸。”雷蒙德面不改色地调侃,随即看了看阿德瑞娅拟订的邀约名单,“我们需要给贝奥找一个女伴吗?既然墨菲先生现在是斯嘉丽的舞伴……”

“他可以跟同龄的小姑娘们跳舞,名单上的纯血统女孩已经足够多啦。”阿德瑞娅摇了摇头,“既然贝奥心无所属,自然不需要强迫他。按照字母表,下一个是布莱克们——我记得贝拉特里克斯小姐说过她厌恶我这个纯血叛徒,纳西莎小姐也没跟我多交往,安多米达小姐……联系不上。呼,好一群人。”

“那就邀请雷古勒斯?布莱克。”雷蒙德瞥了一眼名单,依旧保持着浅笑,“如果你联系的上他哥哥,那么索性请波特先生带着他一起来也可以……”

“你真好,雷,我会尝试的:接着是小克劳奇先生——奈芙提斯和克莉丝汀肯定也在名单上,不知道他们现在乐不乐意见面……梅林的胡子,只是拟订名单就耗费了我一大堆精力。”阿德瑞娅叹了口气,羽毛笔敲了敲宾客名单,“还要确定细枝末节的装饰和当天的菜肴——简直像让伊丽莎白第一次操持彭伯利的宴会一样。”

雷蒙德看着阿德瑞娅的表情,下意识凑过去搂抱着她,顺手接过那一堆繁杂的事物:“但我会来帮你,亲爱的达西夫人*——我可以帮忙解决菜谱和装饰的事情,你只需要告诉我风格。还有那些客人们的住宿:如若罗齐尔庄园的客房不够,妈妈给你埃弗里庄园钥匙意味着我们家也可以容纳一些客人。其他的应该也没有太多事情——我们可以拜托家养小精灵和管家。”

阿德瑞娅仔细回想,最终卸了力般靠在雷蒙德怀里,顺势亲了一下他的鼻尖,声音里带着一股慵懒意味:“看来我找到了一个很好的达西先生。”

雷蒙德只是选择扣住她的腰,扔掉那几个戒指后低头吻她。

他们自然没有注意到,三把扫帚的另一边两位戴着大檐帽的夫人低头浅笑,在看见这对男女的亲昵后互相开始打趣:“小雷通过考验了——你儿子表现的很好哦。”瓦伦缇娜女士托腮,漂亮的绿眼睛里闪烁着狡黠。

“针对未婚夫的考验——果然他舍不得瑞娅一个人忙碌,也让你们放下心来了。”贝尔娜达女士颔首,看着那对小情侣忍不住笑,“以后大大概也会这样吧……”

只是,他们没有更多的以后了。

“订婚宴会举办的十分成功——没有白费瑞娅的心血。”埃弗里教授朝着他们展示那张照片:一身黑色礼服长袍的埃弗里先生,还有披着华美白色礼服裙的罗齐尔小姐,他们似乎对着那个精致的镂空金苹果在商量着什么,但最终笑得很温柔——就连阳光也偏爱他们的容颜,令亚瑟与蕾切尔看见他们幸福的具象化。

“虽然有个小插曲。”他说,指了指那个镂空金苹果,“来自我那位素来冷淡的姑姑克利奥帕特拉女士的馈赠,险些在我们的订婚宴上复刻一出厄里斯的金苹果之争。”

那天雷蒙德和阿德瑞娅的心情都很好:早在一天前,埃文?罗齐尔便表示他明天要去参加博金博克的面试,没空出席什么劳什子订婚宴——这让阿德瑞娅紧绷的神经松了下来,在埃文回屋后毫不避讳地搂着雷蒙德跳了一小段波尔卡:“他不在?他真的不在?”

“他不在,确凿无疑:我亲爱的雅典娜女士——请放松下来。”雷蒙德嘴上这么说,心里也一如阿德瑞娅那般雀跃:他甚至希望埃文索性别回来了,不然他们还得接受这个人出席他们的婚礼,想想就让人头大。

但美好的心情险些结束在那件“新婚礼物”的到来:彼时雷蒙德正在倾听贝奥沃夫针对舞伴的赞美,阿德瑞娅则站在两位母亲之间接受祝福,伴随着一声猫头鹰的鸣叫,宾客们的目光聚焦在那只鸟类扔在雷蒙德怀里的鎏金苹果造型的镂空蜡烛灯上,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请将这枚苹果送给现场最美的女人。我亲爱的侄子:这是来自希腊的馈赠。你的姑姑:克利奥帕特拉。”随后而来的吼叫信里,冷淡的女声略带调侃,而雷蒙德的父母面色一沉——他看见自己的父亲奥菲厄斯?埃弗里忍不住皱起眉头,似是在抱怨这位远嫁去希腊的姐姐非要在这个日子里添堵。宾客们议论纷纷,有好事者的目光满场逡巡,似乎在寻找对应赫拉、阿芙洛狄忒和雅典娜的三个女人*——这也太明显了,来自北欧、中间名是弗丽嘉的贝尔娜达女士,名字便意味“爱情”的瓦伦缇娜女士,还有今天的主角、被誉为“格兰芬多的雅典娜”的阿德瑞娅——她们三人恰好站在一起:雷蒙德究竟要将这枚苹果献给谁,才能滴水不漏呢?

“这简直是在刁难您!”亚瑟忍不住摇头,一旁的蕾切尔也皱起眉头:“送给谁都会引起争端的吧?”

“所以我只能循着本心尝试啰。”埃弗里教授看着自己的手,似乎此刻也攥着一枚金苹果般,“我先征求了母亲的原谅……”

“似乎将金苹果献给您应该是我父亲的责任,妈妈——您的美丽无需一枚小小的苹果来自证。更何况我们不信奉希腊的传说,北欧的神后无需自降身份。”他对着贝尔娜达微微颔首,后者只是理顺了儿子的头发,笑容真挚:“也是,用异国的传说来充抵我信奉的东西,本就怪怪的。”

雷蒙德随后转向瓦伦缇娜女士,动作优雅地献上那枚苹果:“我将它的归属权送给您——但按照神话传说,您需要实现一件事——实现阿芙洛狄忒女士给予帕里斯的那个承诺。”

“是想要求娶最美的女人——还是说,你更属意最智慧的那个女人呢,小雷?”瓦伦缇娜女士似乎参透了雷蒙德的目的,只是短暂接手那一枚鎏金苹果,“说吧,我会帮助你的。”

“……两者皆是:我想求娶您的女儿阿德瑞娅。”雷蒙德的耳根泛着红色,伸手朝着站在瓦伦缇娜女士身侧的阿德瑞娅示意:后者近乎没等到母亲的点头,便将手放在他手心里,随后接过瓦伦缇娜女士大笑着送给她的金苹果:“我的梅兰,该是你把苹果献给他的时候了——过人的智慧让他更为迷人,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在场最迷人的男士了。”

“心悦诚服,完全赞同。”阿德瑞娅灰蓝色的眼眸里满是雷蒙德,在宾客们的掌声里笑眼盈盈。

即使拥有这个插曲,雷蒙德依旧认为这是他距离幸福最近的一天:他所在乎的人都出席了这场宴会,阿德瑞娅所爱的人也都在场,见证他们交换戒指、一同踏入舞池领舞,再到宴会结束后一起送走最后一位客人,和自己因为在罗齐尔庄园留得太晚,又由于阿德瑞娅暗示般的邀约,索性在阿德瑞娅的房间留宿。他们近乎是一进屋便有些缠绵地亲吻,在酒精的作用里蒸腾,最终迷迷糊糊折腾到了第二天早上。但也许是他的未婚妻过于贴心:他在洗漱完毕后,阿德瑞娅从被子里探头,告诉他自己的衣柜右边有一套他尺码的衣服。

“不是我爸爸的,更不是埃文的——我给你挑选的,尺码应该完全合适。”她披散着长发,靠在枕头上,满意地欣赏自己未婚夫的身材,在雷蒙德按照她说的开始一件件穿戴后点了点头,“果然完全合适。”

“你是怎么知道……”雷蒙德正对着镜子打领结,没戴戒指的手指缠绕着灰蓝色的领带,有些迷人。

“……摸出来的。”他在镜子里看见阿德瑞娅重新缩回被窝,声音闷闷的,“别问更多细节。”

他心下了然,便表示那他也会帮阿德瑞娅挑一套衣服,证明他的能力和更多细节——末了,雷蒙德在临走前还向阿德瑞娅展示了一下自己新替换上去的订婚戒指,在未婚妻脸颊上落下一吻后再次亲了亲她的嘴唇,面对她的温柔浅尝辄止:“我得回家了……”

“不然换的新衣服就白费了,瑞娅。”雷蒙德见她又缩回被子,忍不住笑,“但我很喜欢……”

“那就让我也喜欢你给我选的衣服,雷。”阿德瑞娅的声音自被子里传来,“我会遵守约定,穿给你看。”

“她的确按照约定的,穿上了我送她的那套衣服。”埃弗里教授自回忆里抽身,转而给已经将可可奶喝掉大半的两个小孩展示另一张照片,“她穿着这套衣服去了意大利,在西班牙广场上吃冰激凌——她请人拍了照片,很漂亮,让人怦然心动。”

亚瑟与蕾切尔看见一个面容温和的金发女子正坐在西班牙台阶上,那头长发盘成与那位麻瓜女明星类似的发型,颇为随意地吃着冰激凌——她在对上镜头时露出一个有些俏皮的笑容,这样的笑容也令埃弗里教授露出无比温柔的眼神,似是注视着他此生唯一的宝藏。

雷蒙德无法描述自己见到这张照片时的心情——他是注视着阿德瑞娅,思念与后悔一点点侵蚀着他的心脏:他们本可以,他们本应该……

然后,他打开了阿德瑞娅留给他的那个扁扁的盒子:那里面只装了两样小东西,一枚秘银镶金的戒指,和一枚银色子弹。她在盒子里放了三四张信纸,熟悉的字迹令雷蒙德一愣。

“我不知道该如何倾诉——我想过写信给妈妈、给斯嘉、奈芙或者西维娅,想过将这件事一辈子藏在心里,但我做不到。为什么事情一旦涉及到雷蒙德,我就会如此慌乱、不知所措,心脏狂跳——我难道终究无可救药地还在爱着他吗?”阿德瑞娅的字迹潦草,但雷蒙德看得甚至忘记呼吸,“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拒绝所有邀请我跳舞的男巫,也不知道为什么在他们笑着调侃什么你的未婚夫不会知道这一切时我会拔出魔杖——这不像我,我甚至没法保持礼貌,在露台上吹了好久的风也没法抑制我内心的火焰。难道我已经习惯了雷蒙德,一直是他——甚至无时无刻都会想起他?只是两周而已,我居然已经开始想回去见他了:雷蒙德?埃弗里真是一个诅咒,爱情的诅咒,让我变得不像我自己,又一次重蹈覆辙般回到我十四岁的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跟我的恋人天长地久——阿德瑞娅,阿德瑞娅,你在干什么?你的任务,你要保护的人——难道你要告诉他吗?难道你忍心让他也跟你一样陷入危险吗?”

“有何不可,有何不可呢……你爱他,即使他不爱你,他也该有知情权——梅林的胡子,你甚至给他买了个戒指,都是因为你火气上头,现在好啦,你得向他求婚了——但又有何不可呢?既然你爱他,那便让雷蒙德选择好了:他会拒绝吗?他会答应吗?还是他会像那些纯血统先生一样接受,然后跟你相敬如宾地过一辈子吗?这太复杂了,爱情,该死的爱情,该死的诅咒——谁让你偏偏爱上他那双眼,眼下你也别想睡觉了,一闭上眼睛就都是他,还不如睁着眼睛将文书和报告给写掉。”

雷蒙德不断地翻看阿德瑞娅的文字,强忍着眼泪将那一枚戒指套上自己的无名指:完全合适,熨帖的就好像他本该戴着这枚戒指一样。秘银镶金,独特的托帕石是他眼睛的颜色——后悔与激动不断在他的内心翻涌,令雷蒙德近乎没法去看另一份礼物:阿德瑞娅爱着他、渴望与他缔结婚姻,渴望成为他的妻子——他们的想法是一样的,阿德瑞娅爱他,而他也爱阿德瑞娅。

但为什么他们会是这样的结局?为什么他们偏偏阴阳两隔、偏偏无法在一起?就差一点,明明就差一点——雷蒙德感受到自己的愤怒与极大的悲痛,即使他亲手杀死了仇人,他也悲哀地意识到,复仇的快感远比不上失去阿德瑞娅的痛苦。他的内心破了个大洞,无法修补,只能搁置在此,无可奈何。

雷蒙德平复了好久的心情,整个人躺倒在沙发上,最终拿出了那枚银色子弹:奇特的魔法似乎萦绕在子弹上,上面用花体字雕刻着“The Blessings of Eleanora Anselm”——这并不像是在法国或是意大利能购买到的东西,也不像阿德瑞娅会购买的东西。好在,它的下面同样搁置着一张信纸,上面同样是阿德瑞娅的字迹,但工整了许多。

“亲爱的雷:为了避免我忘掉这件复杂的事,我趁着他们都在,索性将这件事写了下来。”

“我在拜访尼可勒梅的炼金术研究所后,与里面的副所长、也是我父母曾经的同事弗拉梅尔女士约了个时间上门拜访,但她家中恰好在举行一场小型研讨会:来自北欧的几位炼金术士在她家中,同弗拉梅尔女士谈论一些时间、生命与炼金术的话题——可惜我才疏学浅,对丹麦语和挪威语并不怎么了解,如果你在的话也许可以跟他们聊上几句。弗拉梅尔女士接待了我、将我需要的文件交给我后,其中一位来自丹麦的女士拦住了我,对我说了一些话:弗拉梅尔女士很贴心地替我翻译,说这位女士在我身上感受到她后人的气息。”

雷蒙德皱眉,将信纸翻了个面:“她提到了很多人名,我听到了疑似是你母亲贝尔娜达女士的名字,于是点了点头——然后她将这枚银色子弹交给了我,叮嘱我交给贝尔娜达的孩子,继承了炼金术天赋的那位:她说这枚子弹可以庇护那个孩子,可以帮助那个孩子,但子弹的作用只是替他引路——没人能在时间的洪流里逆流而上,她说,但我们可以点燃一盏提灯。我并不太清楚这些话的意思,因为我只是粗浅地了解,炼金术无法逆转、创造或是改变时间,但它可以影响时间——于是我在她还在时记录下这些话,得到了她的点头后决心离开。只是,她看我的眼神好像有些难过——”雷蒙德看见阿德瑞娅重重划掉了这句话,“总之,我们把它当做一个护身符,因为我同样也希望你平安、幸福,最终实现你的梦想。爱你的:阿德瑞娅。”

于是他便开始戴着这枚银色子弹,来自母亲家族的馈赠——也是来自阿德瑞娅的祝愿。在翻看完这些东西后已是黄昏,他隔着窗户、看着夕阳落下,注视着她想保护的伦敦城,最终打开了邓布利多的信。

“邓布利多校长邀请我前往霍格沃茨担任炼金术助理教授,保护她想保护的人,也保护更多像她一样的人。”雷蒙德言简意赅,看向面前那两个孩子,“所以,我答应了——他也允许我研究炼金术与时间的理论,既然我的护身符和那些语焉不详的话一直盘踞在这里。这就是我的故事了,两位。”

也许和平年代的我们可以像你们一样,天真、自信又带着几分不谙世事地追梦——他想,也会很认真地握住彼此的手。

“……阿德瑞娅女士肯定很为您骄傲,教授。”在他们结束拜访、站起身后,亚瑟回过头,“你实现了她的梦想。”

“阿德瑞娅女士也很爱您,教授。”蕾切尔擦了擦眼睛,被未婚夫轻轻搂住肩膀安慰,“我妈妈说过……爱会一直留在我们身边,我们爱的人也会一直注视着我们。她肯定、肯定会在您身边的。”

“我感受得到她。”雷蒙德再次看向自己办公桌上的照片,转了转无名指上的婚戒,声音低沉,“我也很乐意……成为她希望成为的人。”

时钟敲响下午四点的光阴,在那对未婚夫妻走后,雷蒙德瞥了一眼手表,转身撒下一把飞路粉——他同魔法部约好了四点钟去神秘事务司一趟,领取授予阿德瑞娅?罗齐尔的梅林二级勋章,同时帮忙带走霍格沃茨学生申请成功的时间转换器们。他曾经的梦想化作一枚小小的勋章落在他手心,只不过上面的名字是他的妻子:罗齐尔夫妇自战争结束后便搬去法国居住,也许他可以趁着周末拜访他们,同他们聊聊天,再把阿德瑞娅的勋章给他们保管。

他披着黑色的长袍,在路过时间厅时忽然感受到自己的银色子弹、自己手里的时间转换器与那枚勋章似乎开始发热,同时间厅的几百个时钟同频般嘀嗒作响。雷蒙德有些疑惑地抽出魔杖,放慢脚步在这间他无比熟悉的屋子里巡视,却在下一个瞬间听见了一个温柔的女声:“雷。”

“……瑞娅?”雷蒙德难以置信地回头,循着声音方向寻找,但隔着无数的时钟,他看见了难以置信的一幕——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发生,但这一切又如此真实,难道这就是……

来不及思考,魔杖先于他的大脑挥动,他的银色子弹脱离开吊坠、朝着那个方向飞去:时间转换器与几百个时钟发出一阵嗡鸣,在银色子弹落地的刹那陷入了安静。

什么也没发生,但什么都发生了。雷蒙德缓缓上前,拾起地上沾了血的银色子弹,面对着眼前的那扇门,伸手轻轻触碰门扉:“……瑞娅,阿德瑞娅……我知道了,也做到了,也许我们……”他顿了顿,忽然抱着一种决心开了口,“我爱你。”他说,并不抱期待得到任何回答,只是不断摩挲那一枚银色子弹。

“……我知道,雷,我爱你。”阿德瑞娅的声音自门背后传来,随着雷蒙德怀里的时间转换器碎裂的声音一起消散。

雷蒙德隐忍多年来未落下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他知道这间上锁的房间里锁着名为“爱”的伟大力量,也知道银色子弹和时间转换器能短暂地让他借用这股力量,与时间抗衡——炼金术无法逆转、创造或是改变时间,人也无法自时间的洪流逆流而上。

但爱可以,爱是时间洪流里唯一的锚点,它可以逆流而上、可以改变或是创造,也可以让雷蒙德与阿德瑞娅在时间的缝隙里终于相见。

“我会找到你的,瑞娅……”他轻轻触碰着门扉,眼泪没入破碎的时间转换器、染血的银色子弹与梅林二级勋章,“我会见到你的……在另一个时间里,我会的。”

无人应答,但他知道阿德瑞娅听见了。

—BE 亡妻回忆录—

*亚瑟?艾博(Arthur.Abbot)与蕾切尔?罗兰(Rachel.Roland),原创角色,名字缩写一个AA一个RR

*蕾切尔与雷蒙德的昵称都可以是“Ray”,这里是亚瑟意识到自己不小心叫了老师的名字

*雷蒙德?埃弗里(Raymond.Avery)和阿德瑞娅?罗齐尔(Atheria.Rosier),名字缩写一个RA一个AR,婚后随夫姓随妻姓就会变成AA和RR

*伊丽莎白与达西先生出自书本《傲慢与偏见》

*出自希腊神话的苹果之争,厄里斯女神将这样一枚金苹果扔到婚礼上,最终引起赫拉、阿芙洛狄忒和雅典娜的争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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