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摩甘娜、梅林/摩甘娜cb向。
30
【Morgan Faye(Caster组)】
下方的峡谷深不见底,远处的大湖闪烁着城堡映下的辉光,巨乌贼从水面优雅地滑过。
“简直像在做梦一样。”摩根感叹,“几天前,我还只是个管理学的二年级生,上课、赶作业、刷手机,和朋友喝喝小酒,偶尔参加一下超自然社的活动。现在……英灵、巫师、魔法,所有这些——”摩根挥手比划了一下这座奇妙而宏伟的城堡。
亚瑟忍不住一阵轻笑:“我也有同样的感觉。”
摩根好奇地挑眉,示意他说下去。
“没什么。你不会想听的。”亚瑟摇摇头,露出小虎牙的笑透着不易觉察的无奈。
“但我想!”摩根坚持。
不知为何,亚瑟脸上竟浮现出了一丝怀念的神色,仿佛透过她,看见另外一个分别已久的人:“真是拗不过你。是你自己要听的——”
“你知道,我被哈利召唤前,一直在阿瓦隆‘沉睡’。闭眼前,我看见的,是摩甘娜带领撒克逊大军进犯卡美洛,是剑栏的血与铁,摩甘娜——她恨我。她说卡美洛容不下魔法、残害与魔法有关的人,所以她恨我,尽管……”亚瑟摇了摇头,“然后,她死在了我眼前。”
“等我再睁开眼,我看见了一整个城堡的巫师,年轻的孩子们,和教导他们的老师。然后是你——那么年轻。你的眼睛里没有阴霾,和她同我还是最好的朋友那时一模一样。
“就像做梦。”亚瑟最后总结道。
摩根皱了皱眉:“那我这样跟着你,会让你不适吗?想起不好的回忆?”
“不,不!”亚瑟笑着否定,而后仿佛陷入了回忆,他的笑容变淡了些,“不是这样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知道吗?然后……”
亚瑟似乎还想要说什么,但他的声音只是徒然地飘散在初春寒冷的空气里。
摩根聪明地等待了一会儿,将沉默留给看上去很需要它的亚瑟,然后在合适的时机,她说:“可以跟我讲讲你和她的事情吗?我……从小一个人长大,自父亲去世后,童年对我来说就只剩下了孤独的回忆。我不知道有兄弟姐妹是怎样的感觉……不过,当然啦!如果你特别讨厌她、讨厌到提起她就不舒服,那就当我没说。”
亚瑟爽朗地笑起来,不禁让摩根怀疑,这莫非是一个完全不擅长记恨的人。
“哦,摩根,就连这点你都跟她很像。”亚瑟无奈地摇摇头,“她真的很喜欢用激将法来故意刺(m)激我、达成她的目的。当然,她的话没法真的伤到我,倒不如说,我们彼此大概都对她其实想要什么这件事心知肚明,这就像是——我们之间的一种游戏。”
亚瑟的神情变得柔和,仿佛想起了什么遥远而美好的事情:“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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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根眉头紧锁:“你是说,几天前,你们还在餐桌上为乌瑟的荣耀和安全拌嘴,几天后,她突然就背叛了卡美洛,同森芮德还有摩高斯的不死军团里应外合、攻占了卡美洛、试图篡位称王?”
“一直以来我都无法理解——我所认识的摩甘娜热情、体贴、富有同情心、正义感十足,许多时候我在反抗父亲的事情上踌躇,是她挺身而出、不惜反抗乌瑟也要做她认为正确的事情,给了我同样往前的力量和勇气。我能感觉到她是真的关心着卡美洛的普通民众,不是许多贵族高高在上的施舍姿态,而是不惜牺牲自己也想要帮助他们……
“到后来,她……大肆屠杀不服从她的人,骑士、学士、平民;她烧毁民众赖以生存的农田,只为逼他们就范;不惜所有人受灾也要撕开冥界的裂缝;绑架、胁迫、谋杀、串通外族实施侵略……
“我真的——我不理解。”
“我知道。”
一个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摩根回头,看见梅林站在廊中,眼睑低垂着,掩住其中晦暗的神色。
“梅林。”亚瑟随意地说,“啊,当然了,我肯定是漏掉了很多——那些把我蒙在鼓里的、‘魔法面’的‘秘密行动’。”
亚瑟大概只是随口一说,但梅林脸上一闪而过一抹受伤的神色,看见梅林的神色,亚瑟似乎也觉察到了同样的东西,脸上显出同等的受伤。
“过来,梅林,”亚瑟若无其事地展开手臂招呼着,“不如你也来跟她讲讲。”
梅林也仿佛刚才短暂的停顿不存在,转向摩根:“你想知道什么?”
这两个人之间扎着一根刺,摩根想,在拔出来前,他们大概会一直这样,仿佛隔着一道界,在不远不近的距离表演相安无事。
“关于摩甘娜,你所知道的一切。”摩根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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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梅林的讲述,沉默短暂地占领了廊桥。
亚瑟沉思着说,打破了寂静:“你们知道,我从来不觉得父王对待魔法的方式是对的。卡美洛已经不再随意处罚任何用魔法的人了……但——如果我让卡美洛在明面上彻底接受魔法,她是不是就不会……”
“不。责任在我。”梅林说,“我比任何人都更早知道她有魔法*、亲眼看见了她怎样挣扎着与自己的力量共处,我知道那是怎样的感受……她甚至没有我幸运,我是在埃尔多*发现的魔法,她却是在乌瑟的眼皮子底下。”
“我知道,她信任过我。她努力地信任了我,而我……我辜负了她的信任。我时常会想,如果我早点告诉她我有魔法的事情,是不是她就不会感到那么孤单,也就不会轻信任何一个试图接近她的同类……”有遥远而古老的悲伤在梅林的声音中。
“不是这样的。不会的。”摩根斩钉截铁地反驳道,她转向亚瑟,“她只会因为其他的事情恨你——你所享受的乌瑟的偏爱与她得不到的承认,你得以在战场上建功立业的机会和你因此受到的爱戴……任何事。”
接着她转向梅林:“而你拥有魔法的事,则会更早暴露你艾默利斯的身份,在某一刻成为她伤害你的利器,甚至,她或许会因为你没有更早告诉她魔法的事而与你成仇。”
摩根闭上眼睛,她想起亚瑟和梅林的描述中,那一袭红裙、款款而来、惊艳了所有人的摩甘娜。
她想起梦中黑色的火焰。
她睁开眼,眼中透着某种坚定:“因为我们就是这样的人。我、Caster、摩甘娜,或许还有乌瑟。”
“生活中的快乐、感恩、温暖、满足、欣喜,它们转瞬即逝……
“与之相对的,那些负面的东西,坏的、不愉快的、不完美的……它们会长久地留下去。”
“我们把这些放进心里的一个地方,一个坑里。”摩根朝着远方的虚空摆了一下手。
她转向另外两人,苦涩地微笑:“当然啦,如果环境本身没有太多阴暗的东西,我们或许也可以像‘正常人’一样。”
“但摩甘娜,她活在恐惧中,她或许在某一刻想过相信乌瑟,但乌瑟只是用他的愤怒和死亡威胁给她带来更大的恐惧。她必须时刻压抑,压抑魔法/一部分自我,也被迫压抑自己的思想。更不要说她还怀疑着格罗伊斯/父亲的死因,乌瑟养育着她却又很可能是她的杀父仇人。”摩根深吸一口气,似乎是想摆脱什么不好的东西,“发现血缘的真相后,她又被身为自己亲生父亲的人拒绝和轻视……”
“这些负面的、糟糕的东西,它们就像是黑色的毒,在坑里不断积累——它们向下侵蚀、发酵,直到黑色的火焰从坑中腾起……”
摩根想到摩甘娜对格温总是反反复复的爱恨交加。
然后,她想起在夜空中无助地下坠时,那挡在她身前、耀眼的银光。或许,在某一刻,那光芒也曾在绝望中照亮过摩甘娜,但——
“毒越侵越深,直到心里的坑变成无底的深渊;火越烧越旺,直到一切都被它吞噬,直到黑色是可以看见的全部颜色……”
“摩甘娜……她比Caster幸运一些,当然,这也或许是另一种不幸。她留下了一点光给摩高斯(或许还有艾苏萨,但那不重要)。
“‘你是卡美洛的合法继承人,成为它的王。’摩高斯这样说。
“于是,这成了她惟一的目标。”
摩根看向亚瑟:“她看见你时,已经无法看见那个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人,无法想起,其实她一开始并不恨你。她看见的只是她目标的阻碍,除此之外再无其他,黑色的火焰将它们都吞噬了。”
摩根故作轻松地拍了拍栏杆,又一次看向大湖:“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当然是乌瑟。就像我说的,如果环境健康的话,你们刚刚所说的一切都可以拯救她。但你们无能为力,所以她……”
注定无法被拯救。
摩根没有办法说出来,这有些太残忍了。但很显然即便不说出口,他们也会想到。
一种共同的悲伤笼罩了他们,沉默又一次统治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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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们,告诉我这些。”好一会儿,摩根的声音将他们从沉思中唤回。
摩根明白为什么她执意要知道摩甘娜的过去。
圣杯战争这个命运的转折点让她意识到了自己另外的、已经不复存在的可能性。也正是因为它不复存在了,她清晰地在那个可能性之上感觉到了某种“环”或“壳”一样的东西。或许,那就是被称作宿命的东西。
“我好开心!”摩根的声音轻快,一瞬间所有沉重的东西都离她而去。
“摩根·菲本来会走上和摩甘娜一样的道路,在自己挖出的深渊中无法自拔。但那条路还没开始就被斩断了。Caster将它斩断了。”摩根看向亚瑟和梅林,眼中闪烁着具有传染性的、希望的光辉,“【接下来的摩根·菲,要走的,全是摩甘娜没有走过、没能走过的道路。】”
“那么,让我祝愿这条道路阳光满照。”亚瑟说,带着过去未来之王的威严与气度。
“你会拥有一个更好的未来。”梅林的话更像是一个承诺。
随后,阴霾终于被抛之脑后,亚瑟对梅林玩笑道:“说起来,你到这干嘛来的?”
梅林耸了耸肩:“以免伟大的亚瑟王忘了,他还有个聚会要参加呢。”梅林望了一下远方,“让我们希望魔法界的黑魔王不像是路易十四,不会说出‘你们差点让我等了’这样的话吧。”
* 除开知道预言的魔法人/生物,最早其实是盖乌斯。
* 《梅林传奇》中梅林的故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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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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