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皱起眉打量着斯内普给自己弄来的这座涉及了各种知识领域的“书山”，随即看向斯内普：“我记得刚刚您说过您是魔药学的教授？”
“但这不意味着我只懂魔药。”斯内普的手指划过这些书的书脊：“魔咒——使用魔法的基础，变形术——不那么重要但也还有用，植物学、动物学和黑魔法防御——都是魔法界日常生活中必须具备的知识，对提升自保能力很有帮助……”
“这太多了。”当了一下午好学生的琴酒第一次露出了学生通常都会有的苦恼表情。
“毕竟一个巫师需要七年学习才能从魔法学校里毕业。”
虽然嘴上这样说，但事实上斯内普的心里相当吃惊。琴酒的天赋超出斯内普的想象，他从未想过一个没有接触过魔法的成年人，能这么迅速地适应魔法学习，更从未想过一个未经锻炼的巫师能拥有这么充沛的魔力。
一般来说，一个巫师从十一岁魔力趋于稳定开始上学，再到十七岁魔力基本停止增长的时候离开学校，要足足七年时光才能循序渐进地学会掌握和控制自己的魔力。在这段时间，魔力也会因为不停练习而得到增长，这就是世界上绝大部分的魔法学校都把学生的年龄限定在十一岁到十七岁之间的原因。
这种根植于巫师们的灵魂中与生俱来的力量难以增长，更不容易操控，而琴酒的魔力却非常强大，稳定驯服得完全像是个从小学习魔法的成年男巫。
斯内普甚至怀疑，只要学会使用咒语正确的读法和动作，琴酒就能成功施放任何咒语。
“我没有七年时间去读霍格沃茨。”琴酒花了一点时间把每一本书都简单翻了翻，突然说，“其实我只需要学最有用的就足够了，比如——”
他盯着斯内普，缓缓地说：“能杀人的。”
和组织里那些千变万化的情报人员们不同，琴酒从不掩饰自己法外狂徒的本质。他坚信本质无法掩饰，就如黑色不可能染成别的颜色。所以，他也不认为面前这位一身漆黑的教授，会是个热心肠帮助自己学习魔法的好人，那就不如干脆挑明目的。毕竟他跟到这里花费好几个小时，不是为了听光明有序的魔法社会守则的。
“魔法学校里不教这种魔法。”
“但教授您一定会。”
“是的，”斯内普并不否认，“但那又怎么样呢？琴酒先生，魔法部对这些危险魔法是严厉禁止的。我为什么要冒着违反法律的风险，教给你这么危险的魔法呢？”
“我们可以谈一笔交易。我想学习真正有用的魔法，而教授您……可以得到一些来源隐秘的帮助——不论是作为教授的斯内普，或是作为食死徒的斯内普——我可以抽烟吗？”
“请便。”听到食死徒这个词，斯内普的脸上蒙上一层阴翳，语气中又带上了讽刺的味道：“看起来琴酒先生对魔法界的确适应良好。”
斯内普的魔法界常识课程里当然不包括食死徒的部分，课程教材也全由教授本人包办，但这不妨碍琴酒早已记住了那个林恩对斯内普的指控中提到的食死徒这个词。
买魔杖时，琴酒状似无意地对魔杖店老板提起自己原来的魔杖就是被食死徒搞坏的。于是很自然的，那位神经质的老板就惧怕地唠叨起了曾经的黑暗时代、笼罩在黑暗时代之上的黑袍食死徒、他们的主人那位销声匿迹多年的神秘人和让神秘人消失的那位大难不死的男孩哈利·波特。
这些事对魔法界任何一个人来说都算不上秘密，谁也不会对这个话题警惕，尤其是在今天，在哈利·波特回到魔法世界的这一天。老板甚至得意地炫耀了一下即使是哈利·波特也要在奥利凡德魔杖店买魔杖，用这种名人效应来为自己招揽生意。
获取情报过于简单，以至于琴酒即使听到斯内普的讽刺也完全不会得意。对方毕竟掌握了超越他能力的力量，所以相较于他的工作日常，他在和这位身份敏感的教授谈话的时候已经格外客气，早把之前的愤怒丢到了九霄云外。放在平时，他早就直接用上自己的爱枪伯/莱/塔，绝不会这样平心静气地谈交易，甚至还有心情小小地、带有一点阴阳怪气地恭维一句：“毕竟我遇到了一位非常优秀的教授。”
“我该感谢这份夸赞吗？”斯内普嗤之以鼻，“帮助？琴酒先生，我承认你刚刚的确帮了我一下。但我也有必要再强调一下，即使没有你，我自己也能解决那两个废物。不要以为偶然看到了一些什么或是听到了什么，你就可以狂妄自大地声称要为我提供什么帮助。”
“或者教授您需要我支付学费？”琴酒嘴角勾了一下，薄薄的嘴唇弯出了冰冷的弧度，意有所指：“我并不是狂妄自大，提出这个交易，只是因为我了解自己的能力，也了解黑色。”
斯内普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语气缓和下来。“……但你才刚刚接触魔法不久，所以，即使你想要实现什么交易作为对我的回报，至少也先要让我看到你有这个能力。这就是我给你推荐这些书的原因，很遗憾，魔法没有捷径。”
想到琴酒提出的需求，斯内普又补充了一句：“而且，那些危险魔法都很高深，也不是初学者就能够掌握的。”
琴酒皱了皱眉，“不过我还有工作，不能长期留在英国学习。”
“我也有工作要做，没时间一直跟着你。”尤其是今年——斯内普心烦意乱地想。
“那么今天先到这里吧，我会再给您写信的，教授。”琴酒没打算让斯内普安排之后的时间和会面地点，对一个杀手来说，被人掌控行踪是最危险的事情。他站起身，看上去毫不费力地抱起了那一大摞书。“在我读完这些书之后。”
“要记住，在任何国家都不要随意在麻瓜们面前使用魔法，不能随意让麻瓜知道魔法的存在。”斯内普又强调了一遍。“《保密法》是国际性的，一旦被魔法部盯上，会很麻烦。”
琴酒点点头，离开了这间神奇的包厢。
斯内普若有所思地看着琴酒留下的酒杯——杯子里的酒完全没有被喝过。
……一个警惕性非常高的男人，他想。
就在把酒杯推向琴酒的时候，斯内普在那酒里加了自己效力最强的吐真剂。琴酒只需要喝上一口，就会对斯内普有问必答。
然而，不知道是职业习惯还是处于对自己的防备，琴酒虽然一直在把玩着被施放了魔咒的酒杯，却始终没有喝酒。
在短暂的摄神取念后，斯内普其实已经无意打探这个男人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过去，甚至对方使用假名，斯内普也并不在意。他更好奇的是能抵抗摄神取念的人，是不是也能抵抗吐真剂。
可惜，琴酒并不打算给斯内普提供实验数据。
不过，这种谨慎也是斯内普十分欣赏的优点。在这段时间的会面中，琴酒所展现出的克制、冷静、聪明和谨慎，都令斯内普印象深刻。他甚至觉得，如果琴酒在霍格沃茨参加分院仪式，那么毫无疑问会是一个斯莱特林。
斯内普当然不是一个乐于育人的热心教授，也当然希望在需要的时候这个立场大概天生就不那么正直的男人能提供一些隐秘的帮助，但他绝不会主动提出任何要求。
幸好，自己这个新学生非常识趣，和一些笨蛋完全不同。
虽然琴酒错估了斯内普的立场，但斯内普并不在意这点，甚至有意想要让对方有这样的印象。他不确定琴酒日后是否会更多的和魔法界打交道，琴酒现在这样的认知对他来说更安全。
不过就算再怎么谨慎，琴酒毕竟还不那么了解魔法。
斯内普这么想着，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摩挲起了手边的魔杖。一条只有斯内普能看到的、细得近乎透明的光线在魔杖尖端飘荡，线的尽头，就黏在刚刚离开的琴酒身上。
这不是个简单的追踪咒，而是一种近似于踪丝的魔法。不同于踪丝的是，踪丝只能针对未成年的巫师生效，监控他们的行动和位置，避免未成年人滥用魔法。而斯内普使用的这个咒语则偏向于黑魔法的范畴，是一种对敌人的监视。
黑魔王曾经用类似的咒语针对自己的名字下了咒，来找出魔法界里所有敢于说出他名字的敌人。作为他曾经的仆人，斯内普改良了这个咒语来监控琴酒。
只要琴酒还在英国，斯内普就能够随时随地找到他，感知他学习魔法的情况。
不出斯内普所料，琴酒的魔法学习的确进步神速。
有时候，斯内普作为老师甚至难以克制的从心底欣赏和赞叹，要是所有的学生都像是琴酒这样努力专注，他作为教授该有多么的省心。
可惜，这个斯内普教授心目中难得的模范学生，在一个多月之后，就突然离开了英国，还在临行前用猫头鹰邮局的猫头鹰，寄来了一份作业。
作业里，琴酒写明了自己已经学会的所有基础魔法和他已经看完的书，并且表示，自己工作繁忙可能短期内都不会再来英国会努力自习云云。
Snape is watching you，Gin~
感谢收藏评论，会继续努力更新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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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学生还是成人的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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