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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Chapter7.散落

相信许多人都会有过那么一种经历,过去几年或是几个月里,充斥着忧郁哀伤的基调,尽管没什么可悲伤的,但你就是置身伦敦雾蒙蒙的阴天之下脱不了身,潮湿的心里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从没停过,任由霉菌在角落潜滋暗长。这就是帕斯蒂尔前段日子包括那个仲夏的写照。

麻瓜的心理医生会告诉你抑郁得患病了,但她知道,她也许只是有些焦虑,继而陷入了某种虚无主义。

这些天她不再去和那些茫然与无趣做对抗了,她开始享受他们,就像享受每一节枯燥无味的魔法史课那样。

以上的一切,有大部分原因依赖于西尔弗给她的安眠剂让她彻底摆脱失眠,无需提醒,那出自两个极其优秀的学生和一个魔药天才之手。

还有一个原因,是克米里娅早餐时放在帕斯蒂尔桌旁的一朵纯白玫瑰,用湛蓝的丝带束着放在小小的水晶杯里。

“哇哦。”帕斯蒂尔盯着它,忘记了眨眼。

做出此浪漫举动的当事人低垂着头咬着培根,有意忽视帕斯蒂尔盈盈笑着的目光。帕斯蒂尔打定主意要拆穿她佯装的沉默,所以在她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弯下腰凑近克米里娅黑发遮挡下的脸庞时,对方忍不住笑了出来,“你有什么毛病!”

“天气不错。”帕斯蒂尔举起水晶杯放在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下,引得对面的谢诺菲留斯好奇地瞪着浅色的大眼睛。

克米里娅对于她跳跃性的思维早已习以为常,她咽下最后一口培根,“我需要提醒你一下,你盘子里的食物还一点没动。还有你上次说的镜子,你弄清楚那是什么东西了吗?”

“没事的,时间还早......等等,你吃完了?”帕斯蒂尔咬了一口面包,看着克米里娅空空的餐盘诧异地睁大了眼,“那个镜子叫双面镜,我在《通讯魔法的起源及其发展》里找到了它,据说是根据麻瓜的某种镜子改造的,但没写哪里可以搞到这个东西。”帕斯蒂尔这才猛地想起,布莱克为什么会有这个东西?

她夹着培根的手在空中愣了两秒——所以她为什么要费那么大力气?她直接问雷古勒斯·布莱克不就好了吗?不对,她似乎从一开始就否决了这个方法,因为她不确定他是不是还记得她。可是上次在图书馆,他分明是记得她的,所以她果然还是应该直接去问他才对吧?可是传言说,他和西里斯的关系并不好,如果她开了口他却不愿回答呢?

“嘿、嘿!听说了没?”等到雪莉用肩膀撞了她第二次的时候,她才回过神来。

“听说什么?”帕斯蒂尔一头雾水地看着她。

雪莉和辛狄神秘地招招手,帕斯蒂尔茫然地皱起眉头凑过去,克米里娅也默默地往前靠了靠。

“据说前几天夜里斯内普不知道去了哪里差点丧命,然后被波特救下来了。”

“波特?”帕斯蒂尔怀疑自己听错了,“哪个波特,是我想的那个波特吗?”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个。詹姆·波特。”

这下连克米里娅的脸上也出现了波痕,大家都顾不上去细想斯内普做了什么竟然会被波特救下,首先,詹姆波特救了他的死对头,这事本身就很稀奇。难道他们两个要就此握手言和了?

“但是......”帕斯蒂尔想了几秒才发现哪里不对劲,“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一个格兰芬多,一个斯莱特林?我们是拉文克劳,雪莉!”

“对啊,正因为我们是拉文克劳!潘多拉,你真的要一大早就开始复习昨天学过的咒语吗?”雪莉望着潘多拉无奈地说道。

“你已经无聊到连别人学习都要管了吗,布朗斯?”坐在斜前方斯条慢理地喝着南瓜汁的拉维亚突然抬起头,扶了扶金丝边眼镜,她是一个留着长长黑直发的女孩,脸上总带着高傲的神情。“我以为被分到拉文克劳,爱学习只是一件最基本的事。”

雪莉被拉维亚表面上诚恳却又略带嘲讽的语气弄得有些懵然,她好像从来没和她说过话,“谁说我们不爱学习的?我们这叫劳逸结合。而且拉文克劳真的很无聊......”

“我不觉得拉文克劳无聊。”拉维亚站起身,冷冷说道,“别的学院这样说我们暂且不提,而你身为拉文克劳,我不知道你是怎样说出这种话的。”

雪莉和辛狄怔怔地望着拉维亚远去的背影,面面相觑,“我们惹她了吗?”

“小姐们,也许你们真的应该少八卦一点了。”帕斯蒂尔耸了耸眉,克米里娅沉默地点了点头。

上午第一节课是黑魔法防御课,老实说这门课也没什么趣味性可言,但帕斯蒂尔很喜欢,因为在这门课上她可以学到很多实用性的魔法。在她看来,一些变形咒语和草药魔药似乎满足不了她变强的渴望,但黑魔法防御术不一样,每上完一次黑魔法防御术课,她都感觉她真正的实力得到了提升。

提到黑魔法防御术,就不得不提它更换得非常频繁的教师,帕斯蒂尔甚至都记不清前几年有哪些老师教过她黑魔法防御术了。今年教他们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巫,娜塔莉·乔森,她有一头美丽的鬈发,言语温柔。帕斯蒂尔很喜欢她,因为她在展示粉身碎骨咒时有一种不符合她柔弱外表的强大气场,一种昭示着一个女巫强悍实力的气场。

娜塔莉毫不避讳地对他们谈到了索命咒、夺魂咒、钻心咒等一系列的不可饶恕咒,即便她无法为他们展示,帕斯蒂尔也知道这些咒语有多可怕。她知道这并不遥远,他们学校内部就有一些人在涉身这些领域......她知道的。也许平静之下,暗流涌动,谁又能知道呢?

下午的占卜课帕斯蒂尔则是昏昏欲睡地度过,如果说一开始她还对这门课有所期待的话,从神神叨叨的沃伦教授在某一次大惊失色地预言她会在将来有情感危机的时候,她就对这门课不抱什么期望了。此时,她和克米里娅正在应沃伦的要求写下自己出生时的行星位置。

帕斯蒂尔懒懒地撑着下巴,看着克米里娅头背对着沃伦偷偷地给她的望远镜装着新的零件。

“你们画好图表了?”差点忘了另一个烦人的家伙。埃里克·麦克米兰正伸着头看向帕斯蒂尔的羊皮纸,之前提到过的,他总是喜欢把帕斯蒂尔当成假想敌,“话说回来,你出生在什么时候,柯林斯?别多想,只是问一下而已。”

帕斯蒂尔迷茫地眯了眯眼睛,装作恍惚地盯着他,“抱歉,无可奉告。”

下课的时候大家显然都兴致不高,因为沃伦留了一大堆家庭作业,而且连拉文克劳都觉得是一些毫无必要的繁琐作业。

比占卜课作业更让帕斯蒂尔头疼的是早已被她忘到九霄云外的西里斯·布莱克。她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她曾经为了一个双面镜,未加掩饰地观察过他。她这么做的原因首先是她不喜欢他,也就不存在心虚一说,其次就是她不认为霍格沃茨的风云人物会注意到她的目光。然而事实就是,他的确注意到了,而且现在角色对调了。

这天,西里斯第三次双手抱臂从格兰芬多的长桌上用一种漫不经心的眼神打量着她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迎上他的目光。

帕斯蒂尔远远地看见他仿佛嗤笑了一下,然后就拨了拨头发移开了目光。梅林!他是觉得他那样很迷人吗?

她把这件事告诉了克米里娅,后者忍着笑对她说道,“你完了,帕西。他觉得你喜欢上他了。”

帕斯蒂尔突然感到这么多天来渐渐被清空的内心又被一团线扯得乱七八糟,她只能祈祷西里斯·布莱克是个人品高尚的人,不要到处散播,然后慢慢把这件事忘掉吧。

如她所愿,接下来几天西里斯果然没再对她有任何关注了,因为他和他的好朋友詹姆波特再一次投入了和西弗勒斯斯内普的“无硝烟战争”中。至少有一点明确了,关于波特和斯内普握手言和的流言被证实了是假的。他们情敌的身份,旁人看得更清。

偏偏天意有时莫名其妙,就是在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下午,帕斯蒂尔在城堡的院子里闲逛,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争吵的声音。

“是这样啊,西弗,但我不喜欢跟你一起鬼混的那几个人!对不起,可我讨厌埃弗里和穆尔塞博!.......”

帕斯蒂尔听不出是谁的声音,走近一看,才发现是莉莉伊万斯和斯内普。她心觉不能再前进了,于是打算往回走,而下一秒斯内普的话又让她抵不住好奇心的诱惑停住了脚步。

“可波特和他朋友干的那些勾当呢?”

“波特有什么勾当?”

“他们晚上溜出去。那个卢平有些怪异。他总是出去,去哪儿呢?”

“他病了,他们说他病了......”

“每个月满月的时候?”

帕斯蒂尔听到“满月”的时候,脑海中突然蹦出她曾经看过的一本关于狼人的书。她二年级时对人鱼、吸血鬼和狼人这类生物十分感兴趣。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她就被吓到了,她不应该这样毫无根据地去揣测别人......

“......而且你真是忘恩负义,我听说了那天夜里的事情。你从打人柳下面偷偷溜进了那条隧道,是詹姆波特救了你......”

帕斯蒂尔微微睁大了眼睛,原来这才是事情的全貌吗?

眼看着他们就要结束对话,帕斯蒂尔提前迈开脚步走了回去,走在路上她有种不能解释的沉重感。她无意中偷听了别人的对话......而且是很私人的那种,尽管这一切都和她无关,她却依然有一种不属于自己的、压抑的情感。尤其是斯内普描述卢平的那一段话,她很难不联想到狼人。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他该会有多痛苦呢?

如果真是那样,她会哀伤地感到,好运在一处降临,却无法销毁其他角落的厄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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