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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二年级

当查理不仅被选为级长,还成为魁地奇球队的队长,以及比尔被任命为学生会主席时,家里没人感到惊讶。珀西在向他的兄弟们表示祝贺的同时,变得更专注于自己二年级的学业。他不知道自己考试时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尽管他确信这是奥利弗的错——但他现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下定决心要取得高分。

回到学校的头几天,一切都如预期那样;有一整套新书要背诵,一大堆作业要完成。当珀西和奥利弗重新整理他们分隔的房间时,很明显那个男孩一点也没变——他到底是怎么又带了这么多东西来的?

很明显,今年奥利弗有了自己的新目标:加入魁地奇球队。他带来了自己的扫帚和装备,并且经常谈论选拔赛,以至于珀西甚至发现他睡觉时都在喃喃自语。珀西再次试图通过躲在图书馆里来逃避音乐和奥利弗关于加入球队的独白。

在魁地奇选拔赛前的某一天,查理同意和珀西一起坐在图书馆里,并帮助他完成学校作业。当然,只有珀西在做作业,因为查理正试图把纸翅膀贴在斑斑的背上。

“我不明白,”珀西一边说,一边匆匆记下笔记。 “我把那本愚蠢的书里的每一行都背下来了。为什么我只得到了一个‘A’?”

“别太苛求自己了,珀斯,”查理建议道,一边移动斑斑,就像他是一条飞龙一样。 “有时候,光记住所有的作业是不够的。你还得真正理解它.”

“但我确实理解了。”

“是吗?那么,为什么七级魔药的材料中永远都不会有花头呢?”

“嗯?”珀西开始翻阅他的笔记。 “这在任何教科书中都没有——”

“没有,但他们仍然可能会问你这个问题,因为课本上还有其他相关内容。看——”查理指着珀西魔药书上的一行字。 “这里说花头是平衡材料。”

“所以?”

“所以,一年级时你就学到了平衡材料不具有反应性。然后你可以回答说,在复杂的药剂中找不到它们,因为花头不能与其他成分反应。”查理朝他笑了笑,“看?答案不会总是摆在你面前,你得去挖掘它们。这才是得分的关键。”

“不过事情还不仅于此,”珀西气呼呼地说道。 “还有我的室友。奥利弗·伍德,他真是个大麻烦。总是把音乐放得很大声,还一直唠叨魁地奇。我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

“奥利弗?我想我认识他,他一直想跟我谈明天的选拔赛。”查理看了一眼桌子旁边的窗户。 “那是不是他?在外边?”

珀西也转身向外看。在球场下面,果然是奥利弗,他正试图在空中做回旋,同时保持球不离地。然而,他又试了几轮后失败了。

“他这样做得小心点儿,”查理说,“要是受伤了可就不能参加选拔了。”

“我想如果奥利弗没进队,他会气疯的。”珀西光是想想就不寒而栗。

“他去年意识到一年级新生不能参加后就没事了。但现在他对此喋喋不休。”

“那么,我佩服他的决心,但如果你没被选上,你就得坦然接受。我可没法应付一群心烦意乱的二年级学生。”

“奥利弗可能是他们中最糟糕的,”珀西抱怨道。他真倒霉,遇到了与珀西本人完全相反的室友,更别提他还是一个疯子。

查理继续看着奥利弗,只见他站在一棵大树前,仿佛树枝上的 V 形缝隙就是一个球门。奥利弗的一个朋友(叫亚当,或者别的名字,珀西不在乎)开始朝他扔球,奥利弗则把球击飞。

“你知道他想打什么位置吗?”过了一会儿,查理问道。

珀西再次从工作中抬起头来。 “呃,守门员,我想。但他可能什么都愿意打。”

“说实话,如果他继续这样练下去,他可能会成为一个不错的守门员。他在外面表现得相当不错。”

“不要告诉他这句话,拜托。我觉得他会把我的耳膜震破的。”

“别担心,他或许很厉害,但现在六年级有个非常棒的守门员。我觉得没人能抢得过他那个位置。”

“如果你是队长,那你肯定是最好的找球手。”珀西评论道,“你毕业后可以加入职业球队。”

查理摇了摇头,做了个几乎像是苦笑的表情。“不,那不适合我。我……我其实在考虑去国外做点事情。”

“国外?比如法国,或者……”

“罗马尼亚,”他直截了当地说。珀西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那里有个龙保护区——”

“龙??”珀西半喊了一声,但查理赶紧让他安静。

“安静点,珀斯,我还没告诉任何人呢。”

“那爸爸呢?妈妈呢?梅林的胡子啊,她听到后会杀了你的。”

“是的,我知道。所以你不能告诉她,好吗?答应我,珀西。”

“但-”

“求你了。”

查理从来没有向珀西恳求过,从未像这样眼神急切、双唇紧抿地等待珀西的回答,所以珀西叹了口气,慢慢地点点头。

查理靠回椅子上。“谢谢。这还不是板上钉钉的事,我还需要先通过OWLs和NEWTs考试。但现在,这是我想做的事,甚至妈妈也阻止不了我。”

珀西怀疑这个计划永远不会改变,因为这计划非常合理。从珀西记事起,查理就一直对龙着迷,从学术上讲,珀西打赌,查理现在就可以参加NEWTs级别的保护神奇动物考试并取得O。尽管查理有时会激怒珀西,让他想起奥利弗对魁地奇的痴迷,但他还是情不自禁地为他的哥哥感到骄傲。当然,如果查理和比尔(家里的第一位男学生会主席)都能实现这些目标,那么珀西觉得自己也能追随他们的脚步。

几天后,珀西再次来到图书馆,试图回顾查理告诉他的关于回答问题的技巧,但他发现自己仍然力不从心。如果他需要的知识被分散在多个来源中,他该如何回答更复杂的问题呢?更糟糕的是,珀西很快意识到,有些问题根本没有固定的答案,他需要完全靠自己去想出一个答案。

珀西用一只手捂住脸,在椅子上陷得更深,令人作呕的自我怀疑渗入他的胸口。查理解释起来轻而易举,但当珀西试着用自己的想法去回答问题时,却只能语无伦次。

珀西从笔记页上移开视线,凝视着最近的一扇窗户,从那里他可以清楚地看到魁地奇球场,球队的选拔赛正在进行中。扫帚上的人影模糊不清,从远处看就像彩色的鸟儿一样,在球场上空和飞舞的球之间来回穿梭。起初,珀西打算忽略球场,转而专注于它后面美丽的秋景森林,但后来其他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

即使从远处看,也很难忽略奥利弗。他从地上飞起来,朝着球门柱飞去。就像一根无形的绳子把珀西和奥利弗连在一起,使他的眼睛一直盯着那个男孩,而其他人也加入了空中的比赛。在选拔赛的这个阶段,人们被选中在魁地奇迷你比赛中担任他们喜欢的位置。不出所料,奥利弗被安排在一组球门柱前,而另一端则是一个看起来年纪大得多的男孩。

随着查理的一声令下,比赛开始了,扫帚和斗篷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团旋转的混乱,球员们试图从其他人中脱颖而出。珀西坐在高处,视线被看台部分遮挡,很难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作为守门员,奥利弗大多时间都呆在同一个珀西能看见他的地方。

珀西可能拒绝参与魁地奇,但在他的兄弟们的包围下,他不可能不了解这项运动。所以他忍不住注意到奥利弗的情况不太好。这个男孩很有天赋,正如查理发现的那样,但对方球队的追球手所使用的策略,要么奥利弗没有察觉,要么就是不知道如何抵挡。在点球环节,他几乎挡住了每一个进球,但一旦比赛进入剩余部分,奥利弗就显得力不从心了。

就在珀西意识到他几乎在整个选拔过程中都在盯着奥利弗看时,查理把所有人聚集起来,开始自信地与他们交谈,即使听不见他的声音,也能明显感受到他的领导力。尽管如此,珀西还是可以推测出,当奥利弗不顾自己的扫帚,垂头丧气地走下球场时,事情进展并不顺利。

珀西一直在图书馆待到晚饭,在那里,他最终从教科书换成了一个同年级拉文克劳推荐给他的麻瓜小说。然而,奥利弗后来并没有出现在礼堂,尽管珀西试图忽视他那令人愉快的缺席,但却彻底失败了。他的目光不断飘向奥利弗朋友们桌子旁的空隙,在某一时刻,查理靠过来,让珀西代他向奥利弗道歉。

珀西回到宿舍后,很快就发现,想跟奥利弗说话是徒劳的,更不用说代他哥哥道歉了。奥利弗躺在床上,房间里一片漆黑,他蜷缩着身体,朝向紧挨着床的墙壁。不仅被子盖着他,连从墙上掉下来的海报也盖在他身上,珀西猜想这些海报是奥利弗自己撕下来的。奥利弗那一边的房间并不整洁,但他还是把与魁地奇有关的东西都推到了一边。

珀西怀疑奥利弗并没有睡着,因为他没有打呼噜,但他也不想因为宿舍里乱扔的衣服而去烦这个男孩。忧郁的情绪已经完全笼罩了整个房间,以至于珀西根本看不到这样做的意义。这个月里,有那么一次,房间里没有播放音乐。尽管有明显的机会,但珀西却无法让自己在接下来的那个晚上学习或复习,因为奥利弗的郁郁寡欢笼罩着一切,包括珀西自己。

在接下来的几周里,情况并没有好转。奥利弗像往常一样,在上课前的最后一刻才从床上爬起来,但与他不守规矩的朋友相比,他在礼堂的时间短暂又安静。总的来说,珀西可以看出这个男孩很痛苦。在宿舍里奥利弗的那一边,他通常会把魁地奇的东西整理得井井有条,即使他不顾其他一切,但现在,这些东西也被随意地扔在了地上。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对任何引起他兴趣的事情都滔滔不绝——即使他知道珀西没有在听。他的黑胶唱片仍然放在留声机旁边,而留声机已经积满了灰尘。

最令人惊讶的是,奥利弗没有去看魁地奇比赛。有时他试图透过窗户瞥一眼球场,但那也无济于事,他拒绝直接去球场看比赛。

随着秋天的结束,冬天骤然而至,空气中弥漫着刺骨的寒冷,但奥利弗因被拒绝加入球队而产生的悲伤似乎并没有因此得到缓解。虽然他从未直接抱怨过(至少珀西没听到过),但他的闷闷不乐从未消散,他的笑声也几乎消失得无影无踪。这至少让人感到很不安。珀西本想在这难得的沉默中寻找一丝慰藉,但现在的宁静并不像去年圣诞节时那样令人愉悦。气氛紧张,奥利弗的沮丧情绪极具感染力,这让珀西根本无法集中精神。

珀西很晚才意识到,与去年不同,奥利弗今年打算留在霍格沃茨过圣诞假期。珀西无奈地叹了口气,记起自己已经在名单上签了名,还告诉父母自己也要留在霍格沃茨。他真想把头往墙上撞,要不是看到奥利弗皱眉已经让他头疼得不行。整整两周都要这样,这简直就是个噩梦,他已经能感觉到了。

圣诞假期的到来并没有让奥利弗的心情有丝毫好转。如果说有什么变化的话,那就是现在没有课程占据他的时间,他整天都躺在床上。与此同时,珀西试图重新投入到学习中去,特别是现在比尔也有时间帮他了。在假期的第一周,他记下比尔和查理关于考试问题的建议,然后花整个晚上的时间在脑海中回顾解题思路。但这些对他来说都不容易,不像他兄弟们那样轻松应对,所以他的空闲时间都花在了教科书、复习和做笔记上。

奥利弗的情绪仍然让他分心,但这只让珀西更加坚定地要克服目前的困境。他唯一能见到奥利弗吃饭的时候是午餐,因为奥利弗起得太晚,完全错过了早餐。到了傍晚,珀西完全沉浸在学业中,以至于忘记了去吃晚饭。

之后,这成了他们的日常:珀西早起,在宿舍里复习,直到奥利弗终于在中午时分起床。他们之间唯一的交流就是奥利弗抱怨自己又累又饿,而珀西从不回应,所以这根本算不上交流。他们会一起去大厅吃午餐,奥利弗坐在珀西对面,但整顿饭都像个僵尸一样。然后珀西会逃到图书馆度过整个下午,在那里他会错过一天的最后一顿饭,直到平斯夫人把他赶出来。

当第一周接近尾声时,看着奥利弗每天下午才试着起床变得几乎让人难以忍受。奥利弗只有在珀西提醒他该吃饭的时候才会起身,然后一路抱怨着饿肚子,直到他们走下去吃饭。

星期六,珀西坐在大厅里吃早餐时,感觉自己就像个僵尸。像往常一样,奥利弗不在他身边,但一想到要回到宿舍再次面对奥利弗,他的头就开始疼。珀西晚睡早起,尤其是他新养成的不吃晚饭的习惯,正在摧毁他的身体,而他现在完全没有精力去处理奥利弗的事情。

他不敢相信自己终于承认了这一点,但他希望奥利弗能变回以前那个活泼的自己。先别管那些大声嚷嚷和胡说八道,珀西只想敲醒奥利弗的脑袋,让一切回到原点。他本以为过度兴奋的奥利弗·伍德已经够糟糕了,但显然,沉闷的奥利弗对他们俩来说更糟糕。

珀西一想到又要经历这样的一周就感到害怕,他盯着中央一盘堆得高高的牛角面包,旁边是一壶正在煮的茶。他停顿了一下,放下餐具,然后叹了口气。没再多想,他拿起几块牛角面包放到一个新盘子里,按照他认为奥利弗可能会喜欢的方式倒了一杯茶,然后把食物端出了礼堂。

回到宿舍后,他把冒着热气的杯子放在奥利弗的床头柜上,然后把盘子放在男孩的鼻子下。奥利弗的呼噜声停了一会儿,他的脸抽动了几下,眉头紧锁地嗅了嗅,然后,终于睁开了眼睛。

“唔?”他迷迷糊糊地说。

珀西把盘子放在杯子旁边。 “我给你带了早餐,”他生硬地说,让奥利弗知道他对此并不高兴,“别让它凉了。”

珀西转过身,倒在书桌前的椅子上,背对着奥利弗。他等了一会儿,心不在焉地翻着面前的课本,但还是忍不住回头瞥了一眼。

奥利弗已经坐起身来,正在吃第二个牛角面包的一半,他的目光闪烁到珀西身上,发现他在盯着他看。 “呃,谢——”

“没事,”珀西打断道,继续做他的作业。 “现在别烦我。”

奥利弗没有再说什么,虽然他喝茶时发出的呼噜声并不算安静。

于是,他们的日常有了新的变化。每天早上,奥利弗都睡得像死猪一样,在被窝里打着呼噜,但现在,他不再尽可能长时间地赖床了,而是等珀西从大厅回来,一手拿着盘子,一手拿着杯子时,他就醒了.

这是一种心照不宣,无需言语,这一点至少帮助珀西忽略了自己正在为那个一年中大部分时间都让他烦恼的人做好事。珀西会端来早餐,奥利弗会说谢谢,但珀西严厉的眼神会让他噤声,然后珀西会继续忽略那个男孩,直到一天结束。在没有课程打扰的大段时间里,即使奥利弗现在早上起得更早了,珀西仍然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学习。他仍然没有播放音乐,也没有表现出对魁地奇的兴趣,但至少不再抱怨饿着肚子,直到他们下去吃午饭。

当然,珀西不知道奥利弗在珀西还在图书馆时做了什么,但是当他们早上只是待在宿舍里,半假装对方不存在时,奥利弗已经开始翻阅珀西从图书馆带回来的一些书了。大多是充满动作和冒险的书籍,大多数都是动作和冒险类型,尽管珀西怀疑奥利弗没有真的看完它们,只是对一本失去兴趣就换一本看。

当天晚些,是珀西学得最为投入的时候。后来,珀西发现自己工作得最投入,他翻阅着教科书,试图理解那些无论比尔或查理怎么努力,他仍然一头雾水的复杂问题。因为到了这个时候,他感觉自己时间不够用了。;当太阳开始落山时,珀西担心自己浪费了一整天,需要迅速把一切都塞进脑子里,尽管以奥利弗的标准来看,他已经在短短几个小时内完成了一个月的学习量。

他试图将信息塞满自己的脑袋,弯腰伏在书桌上,用掉的墨水比他能负担的还多,消耗的精力让他在一句话还没读完时就昏昏欲睡。那一周,他已经第三次错过晚饭了,熬夜和早起让他感到疲惫不堪。对睡眠的需求让他的眼皮耷拉下来,而想要完成事情的渴望和持续的饥饿感却让他难以忍受地保持清醒。

宿舍门“砰”地关上宣告夜晚的到来。珀西吓了一跳,抬起了头,尽管在长时间盯着书页后,文字在他眼前仍然模糊不清。还没等他注意到奥利弗的到来,男孩就走了过来,把一个盘子扔到桌子上,然后抱起双臂。首先扑鼻而来的是炖鸡的香味,还有肉汁、胡萝卜和卷心菜的味道,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受珀西的欢迎。

他抬头看着奥利弗,奥利弗脸颊上的红晕让他的笑容显得更加尴尬。然后,他从珀西的鼻子底下抢过一本书——是一本关于变形术的书,珀西确信奥利弗在其他情况下绝不会去碰它——然后砰地一声合上了书。奥利弗没等珀西反对就转过身去,爬回床上。

“明天之前你不能看这本书,”他的声音在被子里闷闷的。 “我给你带了晚饭,别让它凉了。”

珀西瞪大了眼睛,一时之间,他犹豫着是否要从奥利弗手中夺回那本书,但他最终还是瘫倒在椅子上。盘子里的食物仿佛在恳求他吃掉,他再也忍不住,拿起了叉子。他迅速地吃完了食物,吃得像奥利弗平常一样狼吞虎咽,而他心中对身旁这个打呼噜的男孩的感激之情是毋庸置疑的。虽然他一直在为奥利弗做这样的事情,但这样的回报同样让他感到欣慰。

尽管他的大脑告诉他应该拿起另一本书继续钻研,但他最终接受了奥利弗的暗示,没有再看一眼《甘普变形法则》,就一头倒在床上。他的肚子已经填饱,而奥利弗的呼噜声在长久习惯之后也变得不再那么刺耳,珀西就这样陷入了沉睡。

第二天早上,直到他走到大厅时,他才意识到今天是平安夜。珀西和查理、比尔一起吃早餐,当他再次把食物盛到奥利弗的盘子里并离开大厅时,他无视他们询问的目光。这一天和往常一样过去了,不过奥利弗这次的感谢方式是把他藏在枕头下的书还给了珀西。

珀西确信,如果他那天没有下去吃晚饭,他的兄弟们也会把他拖到学校里去的。一想到奥利弗又要给他送饭,他的胃就不由自主地翻腾起来。夜幕降临,公共休息室里充满了对明天的期待和兴奋,珀西蜷缩在一张猩红色的扶手椅上,抱着编织的毯子和枕头,下巴埋在去年韦斯莱家羊毛衫柔软的羊毛里。袖口处的线已经松了,曾经鲜亮的橙色字母“P”也微微褪色,而他身旁的火焰闪烁着金光,映照着他淡蓝色的虹膜。

他从腿上的书上抬起头来,与房间另一边奥利弗的目光相遇,他在那里下棋,但没有人陪他玩。珀西知道怎么玩,但他没有理会奥利弗,直接回了宿舍。第二天早上,珀西和他的兄弟们一起在楼下打开礼物,收到了父母寄来的常规礼物:自制的软糖、更多的书、更多的笔,查理立刻把珀西按倒在地上,强迫他穿上新的羊毛衫。

奥利弗一直待在楼上,所以珀西再次见到他是在圣诞大餐的时候。尽管用餐时的气氛非常愉快,甚至让珀西在过去一周持续学习的压力下也感到放松和振奋,但奥利弗却显得格外沮丧。这种沮丧并非源于魁地奇选拔后的阴郁,而更像是一种真实的悲伤,在他用餐时始终萦绕在他周围。

他看起来非常孤独,几乎就像珀西想象中自己在一年中大部分时候的样子,当大厅的其他地方都充满了喧闹的交谈声时。珀西有一瞬觉得自己有必要说点什么,只是为了摆脱因奥利弗不兴奋而泛起的奇怪感觉,但说到底,珀西还是珀西,他习惯于保持自我。

后来,珀西一回到宿舍,他注意到留声机旁边有一堆新的黑胶唱片,全都是他从未听说过的乐队的。但留声机上仍然布满了灰尘,奥利弗也没有取下唱片周围的塑料封套。不出所料,男孩躺在床上,眼睛扫视着他手里的一封信,尽管他似乎并不感兴趣。

珀西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自己那一边的宿舍,深橙色的条纹划过天空,洒进房间,带来一种奇怪的平静,使得寂静显得格外明显。他坐在床边,但坐姿并不像想要放松的人那样,他感到宁静逐渐笼罩着自己,他的目光从奥利弗身上转移到那些黑胶唱片上。

“你不打算播放它们吗?”珀西问道。

珀西问道。奥利弗迅速抬起头,仿佛他之前并没有意识到珀西在那里,同时把手里的信揉成了一团。他盯着留声机,嘴角紧绷成一条直线。“我——我不知道,我不认为我想。”

珀西皱起了眉头。 “你不想吗?是因为乐队不好吗?”

“不——不,不是这样的,只是……你知道的……”奥利弗看向除了他的任何地方。 “你不喜欢我放歌,不是吗?”

“这以前从未阻止过你。”

“我的意思是,好吧,现在也许我就是不喜欢听——”

“你不太会说谎,你知道吗?”

奥利弗的肩膀垮了下来,他倒回床上,一只手臂遮住了脸。 “呃,这太愚蠢了,我知道,但我忍不住想。妈妈不应该寄那这些愚蠢的唱片给我,她可能认为我已经加入了球队,认为这是在祝贺我——”

“你还没告诉她吗?”

“呃,没有,我——我不能……”

“我想她不会对你失望的,奥利弗。”

“不,那不是原因——那不是问题所在,是别的事情,我不能告诉她,直到我回家,但现在她寄来了这些,而我根本不配拥有它们。”

珀西想用枕头打奥利弗,但他克制住了自己。 “今天是圣诞节。你给人们送 礼物是因为你爱他们。不是因为他们做了让你感到骄傲的事情。”

“但重要的是送礼物的心意,珀西——她给我买了我真正想要的东西,因为她以为我加入了球队,而我没有,但她一直认为我可以做到,整个夏天她都说我会做得很好。”

“所以你现在就是不让自己听这些唱片?这些都是你妈妈花钱买的,你就打算浪费掉吗?真是个好主意,奥利弗。”

奥利弗突然坐起来,瞪着珀西,但他们之间的距离减弱了这种怒视的威力。 “我不是——她不会——我就是不能让自己播放它们,因为我知道如果她不那么以我为傲,或者如果她不是那么认为我可以做到的话,她可能就不会寄给我这些唱片,或者不会寄这么多——”

“为什么她就不能同样骄傲呢?”奥利弗刚张开嘴想要反驳,珀西就打断了他,“不,别开始。你妈妈不应该只因为觉得你取得了什么成就就送礼物。如果礼物都是这样的话,我妈妈就永远不会给我妹妹买任何东西了。她整天就只坐着吃饼干。”

奥利弗哼着笑了,他脸上短暂的微笑就像一列火车一样袭击了珀西。珀西努力不让自己显得惊讶,他想知道是什么让奥利弗笑了,因为他以前从不记得自己能让任何人笑,更不用说他的室友了。那是他兄弟们才会做的事,而不是珀西。

“总之,”珀西甩掉那种感觉,继续说道,“如果她只是因为魁地奇才给你唱片,那么我觉得你应该出于赌气而播放它们。”

‘奥利弗为什么会在乎你怎么想,珀西’珀西脑海里有个声音在戳他:‘你以前什么时候真正关心过奥利弗的想法?’

奥利弗没有像预期的那样翻白眼然后转身离开,但他也没有接受珀西的话,走向留声机。他只是坐在那里,盯着某个特定的地方发呆,脸上掠过一抹忧郁的阴影。“我知道你说得对,我妈妈会告诉我直接播放它们就好,但我就是觉得不对劲——”

“你值得这些该死的唱片,奥利弗。”珀西不假思索地从床上站起来,脱口而出。他叹了口气,在还没想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之前就跨过了房间里那条无形的线,绕过一堆堆的衣服和乱丢的书本,在靠近留声机时瞥见了奥利弗床下的一把扫帚。

珀西跪下身子,取下一张标签为“Queen(皇后乐队)”的黑胶唱片,唱片下方以斜体写着“A Day At The Races(一天的比赛)”,旁边是一个动物图案的标志——其中一个看起来有点像狮鹫(griffin),尽管珀西确信这是一支麻瓜乐队。珀西默默地庆幸这台留声机和他以前用过的没什么太大区别,他把那张大盘子放在唱盘上,拨动开关让它旋转起来,然后放下唱针。

音乐在咔嚓咔嚓响了一秒后开始流淌,珀西隐约认出的某个人的柔和嗓音飘散在空气中。然后,多个声音加入进来,珀西慢慢地转过头,带着他希望奥利弗不会注意到的微笑看着奥利弗。声音逐渐消失,然后突然,钢琴和鼓的声音又回来了,接着是那几乎像天使般的声音,让珀西感到一阵颤抖,但他故意忽略了这种感觉。

他再次站起来,看到奥利弗的脸上开始绽放出柔和的笑容,他让自己随着歌曲的节奏跳跃着走回自己那一边的房间,当歌词唱到“需要有人来爱”时,他害羞地涨红了脸,遮住了自己的脸。因为对于一个十二岁的男孩来说,听这样的歌太肉麻了,而承认自己喜欢这首歌更是尴尬。

另一方面,奥利弗毫不掩饰自己的高兴,他躺回床上,面带微笑。在某个时刻,他轻声说:“谢谢,珀西。”声音之轻,几乎被音乐淹没。珀西假装没听见,但至少没有一开始就打断奥利弗的话。

他现在不想去比较,但内心深处,珀西知道,与奥利弗和音乐相伴的这个圣诞节,比上一个孤独寂静的圣诞节更好。

次日清晨,当珀西揉着眼睛望向窗外时,大自然向他献上了礼物:他发现地面再次被白雪覆盖。雪如同一条巨大的披风,盖在橡树的树皮和松树的翠绿叶片上;轻柔飘落的雪花在窗外的窗台上堆积,缓缓爬上玻璃。在陋居,雪并不常见,即使下雪,也很快就会融化,留下一摊烂泥。但眼前的雪景,就像是直接从画中走出的一般。即便是珀西,也愿意暂时放下学业和复习,穿上一件外套和围巾就出门。尽管时间还早,当珀西准备应对寒冷天气时,奥利弗并不在宿舍里。但他压下心中的好奇,向公共休息室走去。

尽管他希望奥利弗能恢复正常,但他也希望奥利弗不要误以为珀西想和他做朋友,或者想和他多待在一起。他只是不想再应付一个情绪化的奥利弗了;他不想像什么仁慈的好人一样,浪费时间给他带早餐。如果这意味着能让奥利弗对他妈妈寄来的唱片感觉好些,那就这样吧。但只要奥利弗像昨晚那样振作起来,珀西就可以继续假装奥利弗不存在。

珀西穿着新的韦斯莱套头衫,外面裹着外套,戴着红色和金色的围巾以及与之相配的手套。他推开门,迎着刺骨的寒风。他火红色的头发与周围雪白的景色形成鲜明对比,他越走越远,靴底踩在霜冻的地面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海格小屋飘来的烧火味随风飘散。想必其他学生也有同样的想法,因为有几个人正在湖面上冻得坚硬的冰面上滑行,他们跌跌撞撞地相互搀扶着,笑声不断。然而,珀西并没有看到太多其他人,大概是因为太阳才刚刚从山丘后露出头来。

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了一个独自站立的人身上,那人背对着他,正凝视着稍远处的魁地奇球场。当珀西的目光看到配套的围巾和从普德米尔联羊毛帽下露出来的浅棕色头发时,他很快意识到奥利弗为什么早先不在宿舍。

珀西走近时,那人似乎没有察觉,雪掩盖了他的脚步声。即使奥利弗意识到了珀西的存在,他也显然陷入了沉思,依然面向球场,凝视着两端高高矗立的巨大球门环。珀西停下了脚步,撅起了嘴,看着奥利弗时,感觉自己就像母亲一样。他确信,自己做出了和莫莉一样的表情,每当珀西把书弄上茶渍并因此发脾气时,莫莉就是这样看着他的。

珀西没有像母亲那样安慰奥利弗,而是蹲下身子,捧起一把雪,在手中拍成了一个雪球。他相当利落地一扔,看着雪球在奥利弗的背上炸开,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奥利弗震惊地转过身来,当他意识到是珀西站在那里时,眉毛挑得更高了。

珀西举起双臂。 “你有没有带扫帚?”

“你刚刚是不是——”奥利弗掸掉外套上的雪,像是不敢相信雪真的落在了他的外套上一样。 “珀西,天气很冷,我现在可不能飞来飞去,我会感冒的——”

“那就把外套扣上。”珀西简单地说完,便转过身,大步走向一个他知道存放着学校飞天扫帚的大木屋。为了防止一年级新生想要尝试,门被锁上了,但一个简单的“阿拉霍洞开”咒语就解决了问题,珀西拉回了金属把手。

奥利弗艰难地走过去,珀西转身指着棚屋里的一排扫帚,好像那是一件多么壮观的事情。奥利弗虽然试图装作漠不关心地翻了个白眼,但眼中闪烁着的渴望却难以掩饰。

“我不认识你妈妈,但我敢肯定,不管怎样她都以你为傲。”珀西坚持道。“这就是父母的作用。她圣诞节送你礼物,是因为她是你妈妈。她希望你听那些唱片。你明白了吗?”

“嗯,我当然明白,你这么说听起来有点傻,但我就是忍不住会想——”

“我知道,我知道。你以为加入魁地奇队就能让你成为有史以来最好的儿子,等等等等。但我可不是花了一整年的时间听你唠叨那个该死的运动,只为了发现你其实并不真正喜欢它。”

“当然我还是喜欢它——”

“正是如此!”珀西愤怒地举起双臂——他迫不及待地想摆脱试图与奥利弗·伍德进行对话的挫败感。 “你应该是因为热爱它才去玩,而不是为了它能给你带来什么奖励。”

奥利弗盯着扫帚,然后双唇紧闭,看向魁地奇球场。

“这就是你想要的,对吧?”珀西总结道,他不喜欢奥利弗的沉默,希望这是最后一次。然后他就可以回到希望男孩闭嘴的状态,就应该这样。“你现在不需要担心球队的事。你可以仅仅因为享受它而去做。别再整天在宿舍里闷闷不乐了。”

当奥利弗回头看他时,脸上露出了微笑,就像昨晚听音乐时一样,但珀西不喜欢他的微笑变成狡黠的样子。

“我猜只是为了好玩听起来也不太差……但前提是你跟我一起,”奥利弗得意地说,已经走进了棚屋,但他的眼睛从未离开过珀西。

珀西嗤之以鼻。“做你的白日梦。”

奥利弗拿出了两把旧木扫帚。“就一次,然后我保证再也不打扰你了,但如果我要——你是怎么说的——别再整天闷闷不乐,那我觉得你也应该放松一点。”

“我们对放松的定义非常不同。”

“来吧,珀西,就一次也不行吗?整天看课本对你来说一定不好玩,那会让我发疯的。”奥利弗把一把扫帚塞到珀西手里。“我想,一旦你意识到飞行有多么有趣,你可能就会真正明白为什么我这么喜欢它了。”

珀西看着奥利弗转过身,蹦蹦跳跳地跑到一棵光秃秃的树前,那棵树的分叉树枝呈弹弓状,珀西几个月前曾看到他和朋友们把它当作球门使用。

奥利弗没有意识到的是,对于珀西来说,他并不是不知道为什么喜欢魁地奇。他的家里有太多魁地奇迷了,以至于他至少能理解这项运动背后的吸引力,他的兄弟们甚至强迫他参加了几场比赛,尽管他当时很不情愿。他只是单纯地不喜欢实际打球的过程,不喜欢在球场上上下翻飞、反复抓球投球时的那种劳累,也不喜欢人们不停地大喊大叫所带来的头痛。珀西从来无法判断那些喊声是不是冲着他来的。

这太累了,让他头晕目眩,而且至少会引发比他愿意处理的更多的争吵。至少,他只是看看比赛就挺好的。试图找出球队组织方式的规律,远比和他们一起在天上飞要吸引人得多。但现在只是珀西、奥利弗和一棵形状奇特的树。没有大喊大叫,没有失控——珀西在只拿起一个鬼飞球并调整手中的扫帚时就确保了这一点。

然后他跟在奥利弗身后,在他身后喊道:“我对此并不满意!”

当奥利弗意识到珀西已经骑上扫帚,手里拿着球时,奥利弗笑了。“我会改变你的想法的,”他反驳道。

近看时,那棵树上的空隙,本是模仿球门环的,现在看起来比真正的要大得多,尤其是当奥利弗站在它前面时,相比之下显得特别小。珀西确信这会很容易,于是他把球扔向了离奥利弗很远但仍是球门方向的地方。奥利弗快如闪电,冲向球并挡住了鬼飞球的去路。然后,他像扔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一样把球扔了回来。

“什么——”珀西眨了眨眼。 “你怎么动作这么快?”

奥利弗只是无所谓地指了指扫帚,好像那就是答案。

在决定是否发表其他评论时,珀西发现附近的另一棵树的树枝之间也有类似的间隙。在奥利弗看到他的目光所向之前,他把球朝那个方向扔了过去,因为距离更远,所以用了更大的力气。在任何其他情况下,珀西可能会为他的投掷力量感到骄傲,但当奥利弗像闪电一样移动,甚至在球离他还有一米远之前就接住了鬼飞球时,珀西更多是感到惊讶。

奥利弗把球还了回来,珀西又试了一次,把球扔来扔去,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但奥利弗每次都挡住了。珀西知道自己投掷技术不是最好的,但夏天时被兄弟们强迫当追球手也让他有了强壮的手臂和不错的瞄准能力。然而,即便骑着旧扫帚,奥利弗也行动迅速,似乎能在珀西自己决定之前就知道他要往哪里扔。回想起选拔时的情景以及他看过的几场魁地奇比赛,珀西斗胆认为奥利弗的实力可以与那位被选为守门员的六年级男生相匹敌。

在奥利弗又一次接住球后,珀西皱起了眉头,问道:“查理有没有告诉你他为什么不让你加入球队?”

奥利弗面露苦色。“呃,他说我的策略有问题。他说我想得太宽泛了,没有专注于比赛中实际发生的事情。”

“所以问题不是你救不了球?”

“我不这么认为……自从我在点球环节救下了他们射出的所有球之后,我就不再这么想了。”(珀西记得他看过那场比赛,并且确信奥利弗救下的球比那位六年级守门员救下的还要多。)“但在比赛中,我一直在想追球手们可能会怎么想,而不是他们实际上在做什么。”奥利弗陷入了沉思,肩膀耷拉了下来。“我想这就是我一直这么沮丧的原因。如果只是技能问题,那我还可以努力提升,但我不知道该怎么改变思维方式。”

“也不一定,”珀西说。 “这都可以练习,不是吗?你的大脑和你的技能。”

奥利弗耸耸肩。 “我想是吧。”

他的鼻子因为寒冷而冻得通红,珀西确信自己也一样,因为他打了个喷嚏,用手臂捂住了鼻子。“这都是你的错,”他抽着鼻子说,“魁地奇让我过敏。”

奥利弗露出了淡淡的微笑,但除此之外,他的沉默表明他们这场小小的情感交流已经结束了。两人把扫帚放回小屋,回到城堡的温暖之中,达成了某种僵局。他们穿过大厅时仍然保持沉默,但这不是奥利弗自从选拔以来一直笼罩着的阴郁沉默。珀西只是很高兴自己不用想着说话,而奥利弗在接近公共休息室时也似乎对保持沉默感到心满意足。

回到宿舍后,奥利弗几乎立刻开始播放他的一张新唱片,而珀西则把他的湿外套放在了一个不会弄湿东西的地方。他能听到奥利弗在身后弄出了响动,但没有转身,生怕他制造的任何混乱都会再次让珀西感到紧张。

然后奥利弗喊了珀西的名字。珀西迅速转过身,看到奥利弗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堆书,这景象着实有些奇怪。

珀西看不清书的封面。“嗯,那些不是我的吧?”

“嗯,不是,但如果你想要的话,你可以拿走。我妈妈也给我买了这些,但我对所有这些狄更斯的老东西都不感兴趣,而且显然你更喜欢看书——”

“狄更斯?”珀西的眼睛瞪大了。“那个麻瓜作者?”

“呃,对,就是写《圣诞颂歌》的那个。”

“你不想要它们了?”

奥利弗摇了摇头。“嗯,我的意思是,如果我们把它们留在这里,就只有你会读它们。我妈妈不会介意我把它们给你的,我确信这些都是我们一直有的旧书,不是她新买的,而且你也不是陌生人,所以——”

珀西几乎要目瞪口呆了。“我真的可以拥有它们?”

奥利弗笑了起来,把那堆书放在了珀西的床上。珀西不记得奥利弗曾经这么远地走到房间的这一边,但他被那一堆书分散了注意力,那是一整堆麻瓜的书。一个拉文克劳(一个有时与珀西在图书馆聊天的女孩,叫佩内洛普)曾经借给他一本《远大前程》,从那以后,珀西就一直在寻找查尔斯·狄更斯的其他作品。不幸的是,霍格沃茨的图书馆没能提供,佩内洛普也没有更多的书,所以珀西几乎已经放弃了。

“我感觉像是在做梦,”他说道,仍然盯着那些书。

“我不敢相信你竟然是我的室友,”奥利弗开玩笑说。 “但我很高兴有人会利用这些书,因为我肯定是不会的。现在该吃早饭了吧?一定是了——”

珀西还没来得及感谢他,奥利弗就一溜烟地跑下了楼梯。而珀西确实想要感谢他。他想要一直感谢他,直到“感谢”这个词在他嘴里变得奇怪,因为书籍才是真正让他觉得在现实生活中不那么孤独的东西。查理有比尔,弗雷德有乔治,但珀西在书本中拥有他所需要的所有陪伴,现在他有了一大堆这样的书。

珀西还没来得及仔细检查每一本,他的肚子就咕咕叫了。他心里盘算着是去大厅还是继续看书,但最终还是对食物的渴望战胜了他,他匆匆走向公共休息室去吃早餐。

然而,在他可以径直走向肖像画前时,他看到了查理正坐在壁炉旁,读着一本关于神奇生物的书,珀西停下了脚步。他瞥了一眼出口,奥利弗可能已经冲向羊角面包了,然后又回头看了一眼宿舍,那里有一大堆书在等着他。对奥利弗来说,这只是一件随手可做的小事;珀西确信这个男孩永远不会意识到书籍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他走到查理身边,脸上带着坚定的表情。

“查理,”他开口道,他的兄弟抬起头来。“你知道我一直是个好弟弟,没有向爸爸妈妈提起龙的事情,对吧?”

“呃……”

“而且,最好还是不要对父母保密,但我还是会替你保密的,因为我非常、非常爱你?”

查理哼了一声,把书放下。“好吧,我猜。这是怎么了?”

“我需要你帮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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