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知道了。
哥哥从小就知道双生子的诅咒,但他不知道我在五岁就应许了诺言。
圣诞节回家的时候,他差点把房间拆了,看起来就像被巨怪散过步一样。我吓得不敢说话,把自己缩在墙角上不接下气地抽噎。
“你从小身体就差!我还以为是天生的!”哥哥神情狰狞,好像下一秒就要飞去霍格沃茨揍人,“结果你告诉我是因为一个该死的、傻/逼的男孩?”他又一脚踹飞了什么,“如今想想……确实是五岁开始衰败的。”
“辛西娅……你这种速度衰败下去,是活不到成年的。”
我觉得我真卑鄙。
为了自己活下去,就要逼一个人全身心的爱我。这也是我不想告诉父母的原因。哥哥我好说歹说能哄得住他,可是父母如果知道了,是一定会上布莱克家订婚的。
但是订婚,他也不会爱我。
爱太虚无缥缈,但是就是这样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决定了我轻如鸿毛的生命。
徽章的事情我很难过,如果可以的话,我一定再也不理西里斯了。
但最后我还是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常常默默地跟在西里斯旁边,现在我能和他们说上几句话,只是詹姆仍偶尔对我绿色的袍子皱眉头。
二年级,西里斯开始被表白。
成群结队的一年级学妹看见他就脸红,就连三四年级的学姐也常常对他抛媚眼,西里斯对这些根本不在意,我松了一口气。
但没完全松完。
因为有的是漂亮姑娘接二连三地在他身边冒出来。
三年级,西里斯开始约会。
约会对象不是我。
詹姆告诉我西里斯开始约会时,我下意识地按上了心口,时间长了我就发现,只要西里斯表现出讨厌我或爱上别人的样子,就会心绞痛。这是诅咒的表现。
还好,还没有心绞痛。
如果他爱上别人,那我将没法活到成年。
莱姆斯给我复述了一遍西里斯的原话:“哦,是啊,因为她挺漂亮的,就答应咯。”
我扯了下嘴角,因为我已经能想象到他懒洋洋地说这话的样子了。
四年级,西里斯开始疏远我。
这个是肉眼可见的,甚至是可以预料的。四年来发生过太多太多让我难过的事情,这只是其中一件。
他说他很忙,但我不知道他在忙什么。四年级,连O.W.Ls都不用准备,怎么会忙呢?
我知道他大概在敷衍我,这不应该放在心上,如果我真的是一个贪恋心上人的少女,一定不会在意这个,最多是伤心罢了。问题在于,这件事和我的性命息息相关。
我的心绞痛越来越频繁。
西里斯在意我吗?好像有一点,我是他时间最长的朋友,但是这个朋友的排序远在詹姆、莱姆斯、甚至他兄弟的暗恋对象莉莉、甚至魁地奇的后面。我猜是他觉得我反正一直都在,年纪越大,我越慢慢明白我的错误:我不该对他太好的。
五年级,西里斯仍然疏远我。
有三个月,他甚至不愿意和我说话。心绞痛超级痛,但我也没说话地走开了。
在O.W.L结束的那天下午,我坐在黑湖边上看着水纹一圈圈荡开,岸边的芦苇把我的身形遮掩了大半。我的反应开始变得迟钝,五感衰弱,就连做题目也开始吃力。
耳畔模糊地传来西里斯的声音。
我回头看去,看见西里斯厌倦的声音:“我很无聊——希望今天是满月。”
我没细想满月的事,心里在想,他好像心情不好。
接着詹姆说话了:“那会让你活跃起来的,大脚板,瞧那是谁……”
我也跟着转过头去,看见了斯内普准备穿过草坪。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便站起身朝斯内普的方向走去。
西里斯看见斯内普时明显有了兴趣,当他看见旁边站着我时——也许是我看错了——他更有精神了,简直像一只嗅到兔子的狗。
“好极了,”他柔声说,“鼻涕虫斯内普。”
斯内普已经又站了起来,正把普通巫师等级考卷往书包里塞。当他离开灌木丛的陰影,准备穿过草坪时,西里斯和詹姆站了起来。
莱姆斯和彼得都坐着没有动:莱姆斯仍然低头紧盯着自己的书本,但他的眼睛根本没有移动,眉尖有一道浅浅的皱痕;彼得的目光轮流从西里斯、詹姆和斯内普身上掠过,脸上带着一种渴望能发生什么的表情。
“你好吗,鼻涕虫?”詹姆大声说道。
斯内普的反应极快,这五年来几乎每一天都是这样过来的,我也习惯于夹在这两拨人中间打圆场,便也默默地抽出了魔杖。斯内普面色很阴沉,我打赌他下一秒要来一个恶咒。
但是詹姆更快:“除你武器!”
斯内普的魔杖往空中飞出12英尺高,然后一声轻响落进他身后的草丛里。西里斯一阵大笑,眼睛却看着我。
“障碍重重!”他说着,将魔杖对准了斯内普,后者刚往自己掉落的魔杖扑过去,半路就被撞倒在地。
周围的学生都转身观看。他们中的一些人站起身围拢上来。有些露出理解的表情,另一些则很娱乐。
斯内普喘息着躺在地上。詹姆和西里斯朝他走过去,手里举着魔杖,詹姆边走还边扭头向湖边的女孩们瞟。我终于说话了:“西里斯,不要这样。”
西里斯的笑僵住了,然后立即换了一副神情,一副很高傲、嗤之以鼻的神色。
他柔声说:“南汀格尔,你真是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心绞痛,我牙关猛地咬住,额上开始冒冷汗。诅咒发作了。
“考试怎么样,鼻涕虫?”詹姆说。
“我瞧着他呢,他的鼻子在羊皮纸上擦来擦去,”西里斯不再关注我,转而对斯内普说,“那上面一定到处都是大大的油渍,他们压根没法认出一个字。”
彼得尖声嗤笑着。斯内普挣扎着想爬起来,但是咒语在他身上仍然起着作用;他挣扎着,就好象被无形的绳索捆住了一样。周围的声音开始模糊,我疼得没有心思关心别的。如果可以,我痛得恨不得在草坪上打滚,但是西里斯的声音仍然冷淡地刺入我的耳朵。
“你在等着什么?你要怎么做,鼻涕虫斯内普,在我们身上擦鼻子?”
随后好像有别的人在说话,我猜是莉莉来了,因为詹姆的声音很明显开始变得醇厚迷人,语气都变得礼貌。
“真不走运,尖头叉子。”西里斯的声音,但他的尾音开始变得惊讶。是发生什么了吗?我努力抬起头,看见一道血痕在詹姆·波特的脸上。
我现在仍能站直着身子在这儿属实幸运,但是实际上是我已经不太明白他们在做什么了。
看不清,听不清,甚至听不太懂。
他们好像朝斯内普施咒了,我看见斯内普的头似乎朝下倒了,视线模糊,但我仍勉强找到了西里斯的那道身影,喊到:“西里斯,求你放开他!”
西里斯什么表情呢?我看不清了,但是一阵沉默后,我听见他说:“你现在越来越有斯莱特林那种,令人作呕的装腔作势了哇。”
“你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该不会是学着莉莉·伊万斯吧?你该不会——”
“以为我喜欢你吧?”
“以为你能拿捏我?”他大笑,“我最讨厌你们这种斯莱特林,南汀格尔,你总是这样一副下一秒就要死了的样子,你就不能站直了、不躲不闪地和别人说话吗?”
从来没有过这么痛过。
诅咒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姿态爆发,我几乎可以感受到喉头不断涌出的血,而我死死咬住嘴唇,没有露出一点点。
我离开了这里,几乎是慌不择路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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