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德街的午后阳光透过洁净的玻璃橱窗,洒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衣着光鲜的男女步履匆匆,背景是轻柔的古典音乐。
斯内普裹挟着一身格格不入的低气压,僵硬地被塞拉菲娜挽着胳膊往前走。
他深色的眼眸警惕地扫过橱窗里那些造型夸张、色彩鲜艳的麻瓜服饰和闪闪发光的珠宝,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西装革履的男士、裙裾飘飘的女士……这一切都让他感到无比的陌生和……愚蠢的浪费。
塞拉菲娜却像鱼儿入了水。她步履从容,紫金色的炼金衣袍在满街的时装中依旧醒目而尊贵,引来不少好奇或惊艳的目光,她却视若无睹。
她的目标非常明确。
首先是一家风格简洁、剪裁利落、透着低调奢华的男装店。巨大的落地窗映照着店内冷色调的光线和质感上乘的衣料。
“欢迎光临,先生,女士。”训练有素的导购立刻迎了上来,脸上带着无可挑剔的职业微笑,目光在塞拉菲娜那身奇特的衣袍上停留了一瞬,随即落在斯内普身上,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评估——这位先生的气质……好特别,也好阴沉。
“给他。”塞拉菲娜言简意赅,指尖随意地点了点身边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斯内普,“衬衣,羊绒衫,羊毛大衣。深色系,质感好的,剪裁要合身。”
斯内普的脸瞬间黑了:“塞拉菲娜,我不需要……” 他的抗议在塞拉菲娜一个平静无波的“嗯?”声和微微侧头看过来的紫金色眼眸注视下,瞬间消音。
那眼神仿佛在说:你敢拒绝试试?
导购小姐非常有眼色,立刻将火力集中到斯内普身上,热情地介绍着各种面料和款式。
斯内普被半推半就地量了尺寸,然后像个人形衣架一样,被塞拉菲娜指挥着试了一件又一件深灰色、黑色、藏青色的衬衣和羊绒衫。
每当他想表达“够了”或者“这个不行”,塞拉菲娜总能精准地指出某个他潜意识里觉得还算顺眼的细节,然后对导购点头:“这件要了。”
当导购捧着一件触感极佳、剪裁完美的黑色羊毛大衣过来时,斯内普终于忍不住低吼:“这个绝对不需要!”
伦敦的冬天,他一个魔药大师,保暖咒是摆设吗?
塞拉菲娜只是伸手摸了摸那大衣的料子,感受了一下内衬的柔软度,然后对导购小姐露出一个极其温和却让斯内普感到后背发凉的笑容:“包起来。”
最终,在斯内普几乎要原地爆炸的羞愤和导购小姐极力掩饰的激动中,塞拉菲娜走到柜台前,从那个看似普通的炼金衣袍口袋里,自然地掏出了一张纯黑色边缘镶嵌着细密铂金纹路、没有任何银行标识的卡片。
“刷卡。”她的声音平淡无波。
导购小姐双手接过那张分量十足的卡片时,眼睛都亮了一下。
这种卡……她只在传闻中听过!
她强压着激动,动作极其恭敬地将卡片在POS机上划过。
滴。
支付成功的提示音清脆响起,金额数字后面那一长串的零,让导购小姐的手都微微颤抖了一下。
她双手将卡和小票递还给塞拉菲娜,声音带着敬畏:“女士,您的卡。需要帮您送到府上吗?”
“嗯。”塞拉菲娜淡淡应了一声,留下她在伦敦一个极其低调但安保森严的仓库地址。
走出男装店,斯内普的脸依旧黑如锅底,手里拎着唯一一个装着那件“耻辱”大衣的纸袋,塞拉菲娜坚持他得自己拎一件“感受一下”,其他十几件衣服将由店铺安排专人配送。
“下一站。”塞拉菲娜仿佛没看到他脸上的乌云,挽着他胳膊的手紧了紧,兴致勃勃地指向街道斜对面一家装潢温馨、橱窗里展示着各种柔软舒适家居服的店铺,巨大的招牌写着“The White Company”。
斯内普看到那些模特身上毛茸茸的睡袍和印着小熊图案的睡衣,额角的青筋都跳了跳。
他有种极其不祥的预感。
预感成真了。
一踏入店内,塞拉菲娜就像进入了宝藏洞穴。
她无视了斯内普越来越僵硬的脸色,径直走向女士睡衣区,指尖划过一排排触感柔软的丝质、棉质、法兰绒睡衣。
她挑选的速度很快,几套颜色柔和的真丝套装,几套厚实保暖的法兰绒睡衣,甚至还有两件触感极其柔软的开司米睡袍。
“这些,我的尺码。”她指了指自己挑好的一小堆。
然后,她的目光转向了脸色铁青、几乎要石化在店门口的斯内普,紫金色的眼眸里闪烁着恶作剧般的光芒。
“现在,轮到你。”她走过去,把他“拖”进了男士睡衣区。
“塞拉菲娜!我……”斯内普的抗议还没说完,就被一件深灰色、触感异常柔软厚实的纯棉格纹睡衣塞到了怀里。
“试试这个。”塞拉菲娜的语气不容置疑,“还有这件藏青色的法兰绒。哦,这件黑色的丝绒也不错……”
斯内普看着怀里被强行塞进来的触感柔软得不像话的睡衣,再看看导购小姐忍俊不禁又极力保持专业的面孔,只觉得一股热气直冲天灵盖!
让他穿这种东西?!这简直比让他当众跳芭蕾还难以接受!
“我、有、睡、衣!”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那些旧袍子该退休了。”塞拉菲娜头也不抬,又拿起一套深墨绿色的纯棉睡衣在他身上比划了一下,满意地点点头,“嗯,这个颜色衬你。”
她完全无视了他杀人的目光,对导购说:“深灰格纹、藏青法兰绒、黑色丝绒、深墨绿纯棉,都按他的尺寸,各一套。”
“塞拉菲娜!”斯内普低吼。
塞拉菲娜终于抬起头,迎上他燃烧着羞愤火焰的黑眸,嘴角弯起一个无辜又带着点狡黠的弧度:“西弗勒斯,难道你不想……和我穿得舒服一点?”
斯内普一噎。想到她之前窝在沙发里嫌弃旧袍子布料硬的样子……再看看手里这柔软得不可思议的法兰绒……拒绝的话突然就卡在了喉咙里。
他僵硬地抱着那堆柔软得不像话的“刑具”,脸色变幻不定。
塞拉菲娜没再逼他,只是笑眯眯地又拿起一套看起来最像袍子的深蓝色法兰绒连体睡衣,上面没有任何图案,只有同色系暗纹。
“再加这套。好了,就这些。”
她走到柜台,再次掏出了那张让导购瞳孔地震的纯黑卡片。
“刷卡。”
滴。
导购小姐看着小票上再次刷新认知的金额,以及那堆数量惊人的、材质顶级的睡衣,看向塞拉菲娜的眼神已经从敬畏变成了膜拜。
这位女士……简直是把睡衣当艺术品在收集!
塞拉菲娜留下同样的配送地址,然后心情愉悦地挽着依旧浑身僵硬、仿佛抱着炸弹的斯内普走出了睡衣店。
斯内普怀里除了那个大衣纸袋,又多了一个装着塞拉菲娜刚挑的几件丝质睡衣的小袋子。
“接下来……”塞拉菲娜看着斯内普那张写满“我想回家”的阴沉俊脸,紫金色的眼眸里笑意更深,“去吃冰淇淋?”
斯内普低头看了看自己怀里那个印着“The White Company”logo的、装着柔软丝质睡衣的纸袋,再想想即将送到异空间的那堆足以开个睡衣店的“战利品”,只觉得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他看着身边这个兴致勃勃的女孩,最终,所有羞愤和抗拒都化作了一声认命的长长的叹息。
算了。
随她吧。
只要她高兴……穿法兰绒就法兰绒吧!
总比被她逼着穿那些印着卡通动物的强!
他绷着脸,从鼻腔里挤出一个几乎听不见的:“……嗯。”
然后,认命地被塞拉菲娜拖着,走向了据说“比黄油啤酒还受欢迎”的麻瓜冰淇淋店。
在塞拉菲娜兴致勃勃地尝试了香草、巧克力、以及一种叫做覆盆子芝士蛋糕的粉红色不明物体的冰淇淋,并成功让斯内普皱着眉头、极其勉强地尝了一口她的香草球后,两人终于结束了这场对斯内普而言堪称酷刑的麻瓜界探险。
麻瓜界的喧嚣与光亮被隔绝在卡斯蒂尔庄园厚重的橡木门外。
塞拉菲娜和斯内普的身影出现在庄园大厅,手中拎着几个印着邦德街店铺Logo的精致纸袋。
斯内普脸上的热度尚未完全褪去,尤其想到那堆即将到来的柔软睡衣,他面无表情地维持着威严,但耳根微红。
他只想立刻回到异空间,把“战利品”塞进箱子,扎进魔药研究里。
塞拉菲娜心情正好,紫金色的眼眸带着愉悦。费利克斯无声出现,银质托盘上放着一份还散发着油墨味的《预言家日报》,以及一封盖着魔法部火漆印的信件。
“家主大人,斯内普先生,这是刚到的报纸,以及魔法部给所有霍格沃茨教职员工的紧急通知函。”
塞拉菲娜脚步顿住。报纸头版用加粗黑体印着触目惊心的标题,配着阿兹卡班阴森的堡垒照片:
阿兹卡班惊天越狱!
小天狼星·布莱克在逃!魔法界高度戒备!
下方副标题:
魔法部悬赏一万加隆!极度危险!曾致十三名麻瓜及一名巫师死亡!
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
塞拉菲娜脸上的笑意褪去,紫金色的眼眸闪过一丝“果然如此”的了然。
她优雅地拿起了报纸。
旁边的斯内普也看到了标题。
深不见底的黑眸微微一凝。
一丝混杂着旧日画面的碎片、沉重的债务感、以及对这荒谬命运的讽刺的复杂情绪闪过,迅速归于平静。
布莱克……越狱了。
塞拉菲娜早就说过。
十二年的恨意,那早已是上辈子的事了。
被欺骗的愤怒在得知彼得·佩迪鲁才是真正的叛徒时,就已经燃烧殆尽。
如今听到这个名字,斯内普心中只剩下一片漠然的空旷,以及尘埃落定般的“果然如此”的感慨。
他看着报纸上那张狂傲不羁的通缉照片,眼神平静无波。那些曾将他拖入深渊的恩怨情仇,此刻轻飘飘的,激不起他心中半点波澜。
他的心,早已被异空间的阳光和怀里的温暖填满,再无空隙留给过去的幽灵。
他甚至没有去接报纸的**。
塞拉菲娜的目光从报纸上抬起,捕捉到了斯内普眼中那转瞬即逝的复杂和随后归于彻底的漠然。
她紫金色的眼眸深处,那点了然终于融化了一丝,化为一缕带着赞赏的柔光。
“啧。”塞拉菲娜发出一声带着浓浓讽刺意味的嗤笑。
她将报纸随意卷了卷拿在手里,又扫了一眼魔法部的官样通知信,随手丢回托盘。
然后,她转向斯内普。
“走吧。”塞拉菲娜轻声说,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温和。
“嗯。”斯内普应了一声,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任何情绪起伏。
两人并肩走向通往异空间的入口,身影消失。
回到异空间温暖明亮的环境里,壁炉火光跳跃。斯内普默默将购物袋放到沙发旁,走到壁炉前,拿起拨火棍,沉默地拨弄着木柴。
塞拉菲娜拿着那份报纸走到他身边,看着跳动的火焰,语气冷静:
“福吉这下要焦头烂额了。摄魂怪失控、重犯越狱……他的部长位置,怕是坐不安稳了。”
她顿了顿,“至于布莱克……他倒是选了个好时机。魔法部现在自顾不暇,正是他浑水摸鱼的好机会。”
斯内普拨火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他逃出来……想做什么?”
“谁知道呢?”塞拉菲娜耸耸肩,语气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残酷,“或许是想看看他亲爱的教子?或许是想找某个他认为的‘叛徒’算算旧账?” 她意有所指,却带着点看好戏的意味。
她将报纸随手扔进了壁炉。
橘红色的火舌瞬间吞噬了报纸,将小天狼星·布莱克那张通缉令上的脸孔扭曲、化为灰烬。
“不过,”塞拉菲娜转过身,紫金色的眼眸看向斯内普平静的侧脸,“他掀不起什么大浪。更何况……”
她靠在他胳膊上,仰头看着他,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阿里可赛放他出来,可不是让他来捣乱的。她只是……想请我看一场好戏的开场。我们等着看就行。”
她伸手,指尖轻轻点了点斯内普微凉的眉心:“放心,西弗。他伤不到你,也伤不到哈利。他只会像只被猫追着的老鼠,在恐惧和狼狈中……走向他注定的结局。”
斯内普低下头,看着靠在自己臂弯里、眼神清澈而坚定的女孩。
壁炉的火光在她眼中跳跃。
他感受着她指尖那点微凉的触感,心中最后一丝因这则新闻带来的微不足道的涟漪也彻底平息。
是啊。
有她在。
布莱克不过是个按剧本登场的丑角罢了。
他反手握住她点在自己眉心的手指,紧紧攥在微凉的掌心,黑眸里只剩下她的身影。
“嗯。”他低低地应了一声,将她的手拉到唇边,印下一个轻如羽毛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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