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掌聲如潮,卻未能掩去某些人心中激起的波瀾。
伊凡·羅齊爾坐在史萊哲林長桌靠近高年級的座位,臉上神色一如既往地冷靜,但右手微不可察地收緊,指節泛白。他的視線緊緊落在那道纖細的背影上,眼底浮現出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霾。
那股魔力的震盪他感受得比任何人都明確——不僅僅是不穩,更像是壓抑過久後的潰裂邊緣。
「還能撐得住……很好。」他心中低語,卻隱隱泛起不安。
那不是一個十一歲孩子該有的魔力波動。
雷文克勞長桌的特洛伊·弗利則輕輕吸了口氣,眼裡寫滿壓抑的心疼。他早知道她會來,也早知道她會進入史萊哲林——這是最穩妥的安排。但親眼見她在萬眾矚目下獨自上前,卻依然讓他不由自主地攥緊了身側長袍的衣角。
「她比我們想像中還要冷靜……也比我們願意承認的,更孤單。」
特洛伊壓下欲起身的衝動,只在她經過雷文克勞那段時微微側身,給她一個幾乎看不出的點頭與眼神交會。
那是唯一能在眾目睽睽下送出的安慰。
大衛·羅齊爾坐在雷文克勞長桌的新生區,還未完全從湖上的魔力震動中回神,此刻更是震驚地盯著走下高腳凳的那女孩。
「西維亞……她怎麼會……」
他還記得那一瞬,湖面上幾乎無聲的魔力顫動——那不像是意外,更像是什麼被強行壓制住了。
而當她落座時,蛇院長桌周圍的空氣也莫名壓抑起來,像某種無形氣場從她身上釋放又被迅速收回,讓他本能地感到不安。
「那是什麼……?」
他說不上來,也無法理解,但心底卻泛起一種揮之不去的焦躁——就像明知前方是風暴,卻不知道她是否備好傘。
他低下頭,藏起神色,只餘一句在心底迴盪——
「西維亞,妳一個人……真的可以嗎?」
當西維亞落座於史萊哲林長桌時,周圍的掌聲已漸歇。
短暫的寂靜之後,低語四起——不是針對她的外貌、氣質或表現,而是那個姓氏。
「弗利家?」一位一年級男生困惑著低語,「他們不是一直在雷文克勞嗎?」
「我記得那個……特洛伊·弗利,就是雷文克勞的。」
「可她居然進了史萊哲林……」
坐在她不遠處的布雷斯·扎比尼只是輕掃一眼,眼底閃過一抹深思:「弗利家的女兒……居然會進我們這裡?」
即便同為純血,史萊哲林仍不習慣有個來自「治療者世家」的成員坐進自己行列。更何況,那個家族長期被視為「雷文克勞的延伸」,不與政局深涉、不與黑魔法為伍,是魔法界公認的「中立者」。
而她是第一個破例的。
西奧多·諾特斜倚在長桌另一側,細細觀察著那女孩不動如松的姿態。當其他新生或疑惑、或議論紛紛時,她卻只是淡淡看著前方,沒有對任何目光做出回應。
「妳不是第一次見識這樣的目光了,對吧?」西奧多在心裡想。
他記得剛才湖上那一瞬細微到幾近消失的魔力波動,就像暴風前最後的寂靜——不強,卻極亂,像是某種被封鎖許久的東西在覺醒。
這種情況,他只在某些古老書籍中讀過。
「被壓制的魔力……不會永遠沉睡。總有一天,它會反噬宿主。」
他沒有加入議論,也沒有表態接近,只是極輕地敲了兩下長桌木面,目光落在她指尖不經意又抖了一下的瞬間。
「妳藏得很好,西維亞·弗利。」他在心中呢喃這名字,卻本能地感受到這個名字與她,並不完全重合。
她的眼神太沉靜,沉靜得不像十一歲的孩子。那不是乖巧,那是壓抑,是對自身某部分的懼意與克制——像一把上了鎖的匕首,刀刃朝內。
「但蛇院,從來都不是可以靠隱忍度過的地方。」
他將她的名字默念了一次,又默默記下那雙帶著風暴痕跡的眼睛。
這一年的史萊哲林,恐怕不會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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