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北-欧,我的梦中故乡(除了饭
你听——雪橇啊飞驰,飞驰啊雪橇。和爱人一同迷失在田野上 有多么好!
快乐的小风怯生生拂着面,一串铃声滚过光秃秃平原。
喂,雪橇啊雪橇! 喂,马儿啊快跑!
一株醉醺醺的枫树在空地上起舞。
我们驶向枫树,问一声这是何苦?
让咱们伴着琴声,同跳一场三人舞蹈。
——叶赛宁 (苏)
冰岛。
雪乡,温泉,极光,永夜与永昼,忧郁的青年们高大的身形。尽管施放了强效的保温咒,仍旧需要裹得厚厚的,通红的鼻尖和挂雪睫毛尖在针织帽和围巾的掩映中显得格外脆弱,令人怜惜。小天狼星的装扮也不外如是。他们来的第二天就体验了经典的狗拉雪橇,呼哧带喘、毛发蓬松的大狗们在雪原上奔跑,伴着麻瓜游客们的尖叫和欢笑。跑过茫茫雪野,莽莽森林——真的是有如画中一般的景色。小天狼星在雪橇上吹着风,中间还站了起来,快乐地高举手臂大喊:“再快一点——”
大风呼呼地吹过他的额发。
然后他们就看到一列长长的大狗里面有一些下肢稍稍向下屈起,在小天狼星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又正常地跑动起来——边拉边“拉”,也是狗拉雪橇的一道经典靓丽的风景。
他缓慢地转过头去,看见了与他对视着的阿卡西娅的眼睛。
小天狼星产生了不好的联想。
他后面哼哼儿地好好坐着了。
在室外的开放温泉里,阿卡西娅趴在池边懒洋洋地给佩妮打跨国电话。岸边有着经典冰岛风味的装饰,运营者还为他们送上了摆盘粗放的水果冷盘,以及白朗姆酒与高脚杯。
“是的——是的,我在冰岛呢。”呼吸着带有硫磺味儿的空气,阿卡西娅轻快地说,朝旁边看了一眼。现在不全然算旅游旺季,他们在室外池子的边缘一点,放了麻瓜忽略咒,远处还有其他嬉笑交谈的游客。泡温泉的时候小天狼星额前的长发被掠了上去,近乎一个简单的背头,露出漂亮饱满的前额,他正放松地把双臂惬意地搭在池边,享受着温泉水中微压的感觉。他们俩不远也不近。
暴雪汹涌地降落在温热的水中,化为袅袅宁静升腾的雾气。
“哦——我正在泡温泉呢,佩妮。”阿卡西娅对着电话说。她的肩膀露在水面上,小天狼星惊恐地发现阿卡西娅的肩臂看起来十分有力,甚至她的上胸都练得精炼,整体透露出一股格外矫健的美赶,在这种情况下显得像大猫慵懒瘫屈的优雅,内里却又绷着随时可以暴起的杀机。她和他在初冬相遇,因此小天狼星只见过她穿得层叠风雅的模样,而阿卡西娅在人前一贯的着装风格都是那种人模狗样——他意思是,端得十分唬人的调调,以至于现在在麻瓜的温泉里他倒一时不好再看了。
这就是那些室内麻瓜器械的作用吗,小天狼星想。好吧,看来他的复健应该再加紧一些。
“舒服?非常舒服——啊,那边墙外有一只好大个儿的麋鹿——”阿卡西娅语调欢快地说,“我一个人?不不不,有其他人——没关系——是的,生意伙伴,你知道——但是有私交,这儿真好,我喜欢他们这种粗犷又可爱的装饰,一个私汤——对,你应该也来试试,没关系,迟早……”
她的腰线流畅,大臂肌发达。阿卡西娅翻了个身,站了起来去拿葡萄,坚实的人鱼线哗然出水,又随着她的动作沉了下去。头发松松地裹在浴巾里面,露出同样修长的颈项——十分有力的、皮肉贴合的颈项。
佩妮握着电话深吸了一口气。
她现在做着一个半日的工作。盖伦说得不错——出门工作对她来说、对达达来说、对弗农来说,都是有益的。她可以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神经不再那么容易敏感,对于达达而言,他们两个的一举一动也不再那么容易让她焦躁,在餐桌上和弗农的其他的话题也变多了,她也不再那么成天地容易计算着自己的嫁妆本还剩多少——伊万斯夫妇留给她的。
她听到盖伦描绘,说那边男人个子多高,长得很有风味。有些是笨拙朴实青涩,有些是身量高大发达,这里有极光,麋鹿,小屋,温泉,等等——佩妮想,我肯定是心被盖伦带野了,要不然、要不然——她怎么也会生起想要更多的“自由”、“畅怀”的野望呢?
“西娅,”佩妮听见自己的声音说,“弗农的姐妹圣诞节来过了……我把那瓶酒送给她了。”
“噢——”她听见阿卡西娅·盖伦不解的声音,“哦,那也不错?这次我回来的时候再给你带一点冰岛精酿吧?”
佩妮·德思礼的鼻尖有点儿酸。
“嗯……玛姬,你知道的。”她又吸了一口气,靠在餐桌边上,握着电话。
“她来的时候带了一条狗——其实我有些怕狗的。”
阿卡西娅瞥了一眼小天狼星。
她保持着倾听的沉默,听佩妮把话慢慢地吐尽。
“我有点儿怕狗。我也不喜欢它们到处掉毛。”
佩妮说,声音哑着,“但她是弗农的姐妹,她很富有,住在乡下养老,同时养了很多狗——我想我在好好地招待她。你知道,我还挺惊奇的——我本来以为,她会阻止我去找兼职工作,不过她没有。”
她大声地啜饮了一口速溶咖啡。
“好的。”阿卡西娅说。小天狼星显然是竖着耳朵在听呢。
“我觉得很不错。谢谢你,西娅。”佩妮低声说,“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她听到盖伦那让人听了平静有力的声音回答她说,“甜心。”
她也不禁笑起来了。
麻瓜的疗养之后自然是巫师的疗养。北-欧的巫术发展和英-国的自然又有不同,小天狼星不得不木然地坐在法阵中间,看着一圈披挂着头骨和毛毯的巫师在他面前跳大神——然后他就晕沉沉地睡着了,像少年时被庞弗雷女士灌了一猛子安神剂。也不知道阿卡西娅哪里寻摸来这么多人脉。
等他苏醒时,她正在和一个苍白高挑、肩膀宽阔的少年巫师搭话,那个北-欧的男孩不怎么敢看她淡色的眼睛,垂着眼眸回话,耳朵和脸颊都不正常地晕红起来。小天狼星不自觉地皱起眉头,把毯子往上拉了拉,悄悄地听女人轻快地问道:
“所以……你才十五岁?”
那个少年磕磕巴巴地说:“我快十六了,女士。我不是,冰岛的,他们带我们来冬,令,令营。”
“十五岁就长得超过六英尺了!(六英尺约1.83m)”阿卡西娅很配合地微笑道,“多好啊。”
在亚洲人的眼里,十五六岁的白人孩子才是更容易猛踩审美痛点的绝佳赏味期。阿卡西娅遗憾地想,就是有点太刑。看这小脸蛋,这青涩的气质,二十岁一过,非常容易的就几乎花期闪电般结束,吃不到喽。
“谢谢您,我刚学了一个草药相关的魔法,您想看看吗,女士?”少年羞涩地说,眼睛悄悄地偶尔很快地从下面瞥面前的女人一眼,让他更像一只大只的狗狗了。
“当然,”阿卡西娅盛赞,手肘支在桌子上,偏头凑过去,“请让我见识一下——”
少年抬起了手,帐篷里的另一边忽然爆发了非常猛烈的咳嗽。
阿卡西娅回过头,毫不意外地微笑。
“你醒了,小天狼星?手术做得很成功——我是说,疗养做得很成功。”
小天狼星含-着一层薄怒地盯着阿卡西娅。但她还在公事公办地对他嘘寒问暖,仿佛一时忽略了后面那个少年有些茫然又可怜的眼神:“现在感觉怎么样?”
“……”
好吧。他想,慢慢坐了起来,真听话地去感受了一下。但的确有一种莫名更加舒服的感受流淌在他的整个肌体之中,暖洋洋的,好像刚喝了一-大杯温度合适的黄油啤酒。
小天狼星只好说:“很不错。”
“那太好了。”阿卡西娅说,“哈诺宁正要给我们演示一个芬兰魔法,你要不要也过来看看?”
哈诺宁——看着那位容貌削损却仍然气势逼人的美貌男巫气昂昂地走了过来,感觉自己更社恐了。
……
“……以及我妈妈最常使用的是一个生产黄油的魔法,”少年小声地说,现在他没有那么害怕了,这位典雅瘦削的男巫尽管听说是来疗养的,却并不像许多病人那种癫狂,只是裹着毯子皱着眉头,默默地在听。他念诵出一串音节,一小块长得又磕巴又凄凉的黄油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上。“当然了,还有一个防漏水的符咒,妈妈也经常用……要打魁地奇的时候,我们有时候会悄悄地把胜利符咒写在自己的鞋子里……哦,对于这位先生来说,或许他需要一个代表疗愈的卢恩文字(如尼文)幸运符石头……”
他看了看整个帐篷里铺满的白色丝线和点起来的白色蜡烛。
“你老是把黄油魔法的发音发错!”一个高大壮实的少女带着口音地在帐篷外面喊道,“哈诺宁!”
名为哈诺宁的美貌忧郁少年深吸了一口气。“那是我姐姐,”他低声、可怜地解释,面中一下红透了,“她和她的朋友们,是我们学校里最优秀的……女巫们总是更杰出些。”
阿卡西娅笑了笑,毫不打算在这个点上安慰他。
他高挑的姐姐一下子掀开帐篷进来了。“嗨,我是波拉,”她十分自然地和阿卡西娅打招呼,“您好。”
“阿卡西娅,”阿卡西娅也伸出手去,“叫我西娅就可以,很高兴见到你。”
吃饭,泡汤,看阿卡西娅煲电话粥,被疗愈,看极光,睡觉。疗养的日子总是这么朴实无华,而少年们的冬令营也总会到了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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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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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北-欧,我的梦中故乡(除了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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