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会很危险?”多丽丝有些摸不着头脑,“我是说,我爸妈都是麻瓜,我从小跟魔法界也没有什么联系吧。我跟那个小天狼星布莱克又怎么会有关系呢?”
“是啊,我也不懂。”哈利说,给她丢下了一个难以言说的表情。
“但邓布利多总不至于空口无凭地瞎说吧,他这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多丽丝沉思了一会儿,艰难地开口。
“就因为那是邓布利多说的,所以我才很疑惑啊,”哈利皱着眉头说,“他说得肯定是对的,但是有的时候又太难猜了。”
“你说,他说的那个多丽丝有没有可能其实不姓金塞拉,”多丽丝半开玩笑地说,“只是撞了名了,这样听起来才合理一些。”
“也许吧,”哈利轻微笑了一下,“总感觉这一年不会特别太平。”
“不要吧,”多丽丝靠在门上,有些无奈,“上个学期已经够不太平的了。”
“魔法部派了阿兹卡班的看守来把守校门,为什么?”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上,红色的蒸汽火车不断喷出白茫茫的烟雾,多丽丝在那儿跟哈利以及韦斯莱家打了个照面。
“好像是说为了加强安保措施。”罗恩说。
“但是他们很可怕,对吧?我记得海格说过的。”多丽丝问。
“是很可怕,那些叫摄魂怪的家伙,”罗恩说,“我爸说邓布利多本来是不同意的,但魔法部坚持要这么做。”
“你听我说啊,”金塞拉夫人把多丽丝单独叫到一旁,忧心忡忡地说,“那个逃犯是很危险的,一定要注意安全,知道吗?尤其不能再像上学期那样了,有什么事要及时去找老师,懂了吗?”
“我懂啊,”多丽丝嘟着嘴说,“而且我为什么要跟杀人犯过不去呢?我肯定不会傻到去招惹他啊。”随即,她就想起了那天无意中听到的韦斯莱夫妇的谈话。
“有时事情没你想得那么简单,”金塞拉夫人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急促,按在多丽丝肩膀上的双手又不自觉地增添了几分力气,“有的时候不是你想就能……”
“好了好了,芙拉维亚,我相信多丽丝能照顾好自己的,”金塞拉先生打断了妻子的话,拍了拍多丽丝的肩膀,“快去吧,不然等会要赶不上火车了。”
“让她开开心心地回学校吧,”看着多丽丝走远,金塞拉先生搂住了妻子的肩膀,“这些事情她该明白的时候就会明白的。”
“你是不是觉得她很乖很听话?”金塞拉夫人反驳说,“有了上学期那件事情,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她胆子大得很吗?到时候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别说那个逃犯了,就是神秘人本人她也敢……”
“你这说得太严重了,”意识到妻子的声音有些太大了,金塞拉先生向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上学期的事情她确实莽撞了,但是她已经吸取教训了,我相信她。至于那个布莱克……”
“那你觉得当年邓布利多给你的那封信里为什么要提布莱克?如果布莱克不会对她和哈利下手的话,你觉得邓布利多为什么要用那么长的一段话来解释布莱克的事情?还……”金塞拉夫人突然就说不下去,开始哽咽了。
“别提那封信了,好吗?”金塞拉先生有些急促——看起来又有些无奈地说,慌忙从包里翻出纸巾给给妻子擦眼泪,“那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了,无法改变的,就让她带着个好心情回学校吧,好吗?你也应该保持一个好心态。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以为你已经……已经放下了。”
“怎么可能! ”金塞拉夫人的语气突然变得激烈了起来,“我怎么可能放得下!你敢说你自己也已经完全释怀了吗?”
火车发出长长的一声汽笛声,将金塞拉夫人的话淹没了。
“嘿,多丽丝,上学期的事情真是对不起啊。”多丽丝跟金妮和杰奎琳在过道里艰难地穿梭,冷不防地听到有人叫她。
她转过头,赫奇帕奇的厄尼·麦克米兰正带着有些抱歉的笑容看着她。
“我想说,上学期我不应该随便怀疑你们,更不应该随便对你们的判断指指点点。”厄尼局促地笑了笑。
“哦,你说这个啊,”多丽丝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早都过去了,再说,你就算是要道歉,也不应该找我来道歉吧。”
“我知道,我知道,”厄尼连忙说,“我已经和哈利道过歉了,我只是觉得应该再和你道个歉,我不应该随便指责你们的。”
“这也不算什么,”多丽丝笑了笑,“毕竟你们也没有上帝视角,会这样猜其实也是蛮正常的,都过去了,别再提了。”
“他怎么今天突然想起来道歉了?”杰奎琳在他们俩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厄尼,知道他离开,她才开口,“事情都过去好久了。”
“不知道,也许单纯只是之前没找到机会吧,”金妮快活地说,“这边的包厢好像都满了,我们去另一边看看吧。”
“我有点事想和你们三个说,”哈利突然出现在他们旁边,“多丽丝,你能不能……”
“好吧,我过会去找你们。”多丽丝对金妮和杰奎琳说。
多丽丝跟着哈利、罗恩和赫敏穿过走廊,似乎每一间包厢都坐满了人。
“坐这里吧,只有一个人,看起来还睡着了。”在列车的末尾,他们终于看到了一个空的包厢。
“这是谁?”罗恩随口问道。
“R.J.卢平教授。”赫敏快速地答道。
“Bloody Hell,你怎么什么都知道?”罗恩一脸吃惊地看着赫敏。
“哦,他箱子上写着呢。”赫敏有些不耐烦地说。
多丽丝顺着赫敏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破破烂烂的小箱子摆在那里,用许多绳子绑着,绳子整齐地打着结,印有名字的铭牌已经有些剥落了。
“新的黑魔法防御术老师吗?”多丽丝好奇地问,卢平教授看起来病恹恹的,脸色苍白,棕色的头发里已经生出了不少白发,“算了,不管了,哈利,你要和我们说什么?”
哈利把韦斯莱夫妇争吵的内容,以及刚才韦斯莱先生在站台上警告他的话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他本来还说也要提醒一下你的,但他看到你父母也正在叮嘱你,再加上火车要开了,就没去提醒你了。”
“我?”多丽丝有些惊讶,“这么说那个多丽丝真的指的是我?刚刚我妈妈好像也是想说类似的话来着,只不过被我爸打断了。”
“不会吧,”赫敏惊得用双手捂住了嘴,“小天狼星布莱克出逃是为了来找你……还有你?哦,那你们一定要特别、特别小心,不要去找麻烦。”
“我没有找麻烦,”哈利有些恼火地说,“总是麻烦来找我。”
“我们为什么要去找一个杀人犯呢?”多丽丝有些不解地说,“我们又不傻。”
“但是我妈刚才很奇怪,”多丽丝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好像也知道布莱克的事情,但她没说完,就被打断了,我总感觉她好像比我们还清楚布莱克的底细,好吧,这只是我的猜测。”她看着三人疑惑的眼神,又补了一句。
“但你不可能会和布莱克有联系啊,”赫敏指出,“你爸妈都是麻瓜,你怎么会和布莱克扯上关系?”
“我也不知道啊,所以,我觉得,他们俩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但就是不愿意告诉我罢了。”多丽丝沉思着说,越发觉得这件事很蹊跷。
没有人接话,也确实是因为他们三个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个话题就这么结束在了一片沉默里,他们坐了一会儿,又开始漫不经心地闲谈了起来。
“我想我该走了,我答应了金妮和杰奎琳一会就回去的。”多丽丝站起身,拿起她的行李,正准备离开。
火车突然剧烈地震动了一下,多丽丝猝不及防地一下子摔在了座椅上,紧接着,火车发出绵长的一段噪音,停住了。
“这么快就到了?天还没黑呢。”多丽丝内心犯着嘀咕。
“不可能呢,我们还要有好久才到呢。”赫敏说。
随着咣当一声巨响,火车彻底不动了,倏然之间,所有的灯都灭了,车厢里一下子变得黑漆漆的,行李架上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倒了一样。
“怎么回事?”多丽丝一头雾水,“火车坏了?”
罗恩用手在雾蒙蒙的车窗上擦出一块干净的地方,眯着眼睛朝车窗外望去。
“外面什么东西在动,”他说,“好像有人在上车。”
一声木头与金属的碰撞声,隔间的门滑开了。
“到底怎么了?”
“安静。”一个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
卢平教授醒了过来,随着一记轻微的爆裂声,卢平教授的魔杖尖冒出了光亮,照亮了他深陷的眼窝和厚重的黑眼圈,但他的眼神却非常警觉。
“待着别动。”他又警告了一句,慢慢地向门口走了过去。
多丽丝突然感到一阵刺骨的寒冷,好像有人在大冬天一下子把她全身按进了冰水里,她急促的呼吸着,可吸进去的每一口空气都带着冰霜一般的寒气,她感觉自己的肺都要结冰了。
在卢平教授魔杖光的照射下,一个带着兜帽、又高又大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包厢的门口,那个身影扒住门框的时候,多丽丝隐约看见了一个腐烂的、长满结痂一般的东西的枯枝一样的手。她从没见过这么可怕的一只手。
多丽丝的意识一下子变得模糊了起来,她好像来到了一个模糊得不能再模糊的梦境里面,眼前一片漆黑——与其说是漆黑,不如说是一片令人不安的空洞与绝望——突然,一声刺耳的尖叫从听起来很远、很远的地方传了过来,她似乎听见有人在说话,但是就好像有人给她戴上了隔音效果极好的耳罩一样,她只能分辨出那是人的说话的声音,却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她甚至都分辨不出声音的主任到底是男是女。
又是猝不及防的,眼前的空洞消失了,场景突然一下子清晰了好几倍,金发男孩盛气凌人的模样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只有女巫才会有红头发,你应该被放到火刑架上。”
“我不和女巫一起玩儿。”金发女孩说道,随即一下子甩开了她的手。
又是一阵光怪陆离的场景变换,这次更加清晰,她来到了萨拉查·斯莱特林的雕像前面。
“我说过,她不会醒了,我可以等着,等她死了,我再来解决你。”汤姆·里德尔冷酷的声音响起。
“我不能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庞弗雷女士会有办法的……”这是她自己的声音。
什么人拍了她两下,多丽丝像是一下子从噩梦中惊醒,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她摸到了赫敏冰凉的手指尖。
“去吧,我们谁都没把小天狼星布莱克藏在袍子底下。”卢平教授低声说,可是那个庞然大物没有离开,仍在企图往包厢里逼近,多丽丝感觉自己要窒息了。
卢平教授轻声念了一句什么,他的魔杖尖发出一道银色的光,直直地冲着那个身影而去,那个身影向后退去,消失了。
空气中的寒冷突然减少了几分,多丽丝刚刚松了一口气,车厢里的灯也重新亮了起来。
一阵可怕的声音,哈利突然开始剧烈地抽搐了起来,从座位上滚到了地板上。
“他会没事的。”他们还没来得及去查看哈利的情况,卢平教授就在他身边蹲了下来,“遇到摄魂怪,这是正常的。来,搭把手,把他扶起来。”他转身对罗恩说。
“刚刚那个就是,摄魂怪?”多丽丝的身体仍在控制不住地发抖。
“没错,他们以吸食快乐和希望为生,所以,人们在碰到摄魂怪时,往往会想起一些不好的回忆,对于不好的回忆特别多的人而言,就会……”他看了看哈利,补充道。
他突然停下了,从袍子里掏出了一块巨大的巧克力,把它掰开。
“都吃一点,你们每个人,”他微笑着说,“会有帮助的,放心,我可没有在里面下毒。”
罗恩和赫敏默默地接过了他的巧克力,待卢平转向多丽丝的方向,朝她伸出手时,他突然愣住了,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盯着多丽丝,多丽丝尝试伸手接过他的巧克力,可是卢平教授把巧克力攥得紧紧的。
“呃……教授?”多丽丝试探性地问,“怎么了吗?”
“没事没事,”卢平教授的手突然松开了,“吃了它吧。”
多丽丝接过巧克力,小小地咬了一口,一股暖流瞬间涌向了她的全身。
“你叫什么名字?”卢平教授又问。
“多丽丝,教授,多丽丝·金塞拉。”多丽丝答道。
卢平教授点了点头,眼神又变得和刚刚一样了。
“那你父母是?”
“哦,他们都是麻瓜。”多丽丝赶忙答道。
罗恩和赫敏看起来也是一副吓坏了的样子,一时间,三个人都沉默地吃着自己的巧克力,没有人说话。
旁边的座椅上传来了轻微的呻吟声,哈利的眼睛睁开了。
“哦,哈利,你没事吧?”三人赶紧凑到了他的身边,哈利满脸都是冷汗。
“那个东西到哪儿去了?还有,谁在尖叫?”哈利茫然地问。
“没有人在尖叫,哈利。”赫敏轻声说。
“有啊,”多丽丝满脸疑问,“我也听见了。一个女声,在尖叫,好像还……有人在说话?”
哈利点了点头:“就是这样,你听清他们的话了吗?”
“没有,”多丽丝沮丧的说,“我根本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他们的声音特别特别模糊。”
“但我听清了,有个女声,在喊我的名字,她还喊了一个人的名字,但我记不清了。”哈利说。
卢平教授掰巧克力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他的目光又一次落在了多丽丝的脸上。
“抱歉,我得去找司机谈谈,”他把一大块巧克力递到了哈利的手中,“吃了它,会有帮助的。”
说着,他转身走了出去。
现在得了一种一听到罗恩说“Bloody hell”就想笑的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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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三章:模糊的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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