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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谜影重重

十一月下旬,霍格沃茨迎来了第一场雪,气温也急转直下,降至零下5℃。

这场雪飘飘洒洒,将天空和群山混为一片,更为霍格沃茨城堡蒙上一层白纱。黑湖边的杂草和泥土都结了冰,被冻得坚实,皑皑霜雪覆盖其上,来往的人倘若一个不留神便会陷入积满雪的泥坑。

英国的冬季向来寒冷潮湿,一走到室外,凛冽寒气能冻得人四肢打颤。

严寒限制了各院学生的大部分课外活动,他们大都换上了斗篷和厚毛衣,戴着羊绒手套、围巾和巫师帽,缩在壁炉边享受木柴和泥炭带来的舒适。

但有一项运动除外。它不分寒暑且风雨无阻,总能点燃人心中的热情,那就是魁地奇比赛。

到了十一点钟,几乎全校师生都来到了魁地奇球场边的看台上。他们的座位被升到了半空,罗恩和赫敏来到最高一排,加入了纳威、西莫和迪安的行列,这是观赏比赛的最佳位置。

马尔福和他的两个跟班以及帕金森也看上了这里,只不过他们选择坐在另一边。放眼整个看台,唯有热烈的鲜红色与沉郁的墨绿色形成了一道泾渭分明的界线,没有一处混杂。

纳威小心翼翼地坐在座位上,尽量避免进入马尔福的视线范围,举止都变得僵硬许多;赫敏则对此毫无感觉,随手系紧了厚厚的学院围巾,开始游目四望,很快就找见了自己的另一个朋友。

西里尔身处看台靠中间的位置,金发恍若阳光一般,在单调荒凉的景色里很是温暖。

他正安静地望着赛场,手捧一个玻璃罐,罐子里隐约有一簇明亮但不灼烫的蓝色火焰,那是她的杰作。

“你干脆去把他拉来和我们一起坐吧。”

留意到赫敏的目光,罗恩随便开了个玩笑。一同经历过巨怪事件后,几个小巫师之间互生好感,现在的关系比刚开始时好了很多。

“你在想什么?他是个斯莱特林。”

赫敏移开视线,一边帮西莫拉开助威横幅,一边说:“维持目前的状态已经很好了,不然大家都会感到奇怪的。”

“……真不敢相信世界上居然有人对魁地奇不感兴趣!他简直就像一尊雕塑一样待在书桌旁,还抱怨我大谈飞行打扰了他的宁静。”

马尔福的声音遥遥传来。他没有特意压低音量,所以周围的学生都听得清,但却很少有人接话。

“不要为没有眼光的人置气,德拉科,”帕金森宽慰道,“我就觉得魁地奇是世界上最有趣的运动。”

赫敏发誓她从未见过潘西·帕金森如此柔情款款的模样,一时有些不适,只听黑发女孩又说:“不过,据传道格拉斯很重视学院荣誉,你看他宁愿顶着寒风也要来观看比赛。”

一声尖利的哨音打断了马尔福的回答。大家都注目望向魁地奇球场,只见十五把飞天扫帚拔地而起,高高地升上天空,比赛开始了。

罗恩和新加入进来的海格都举起双筒望远镜,费力找寻着空中的一个小点——那是哈利。他正侧身躲过一只游走球,按理说这是再正常不过的行为,可是他的飞天扫帚突然剧烈地抖动了一下。

哈利明显被吓坏了,他两只手紧紧抓住扫帚把,但此时以性能稳定著称的光轮2000就像一匹难以被驯服的烈马,左冲右拐地在空中穿梭,不把他摔下去誓不甘休。

一阵疯狂的翻滚扭动后,哈利被它甩了下来,仅用一只手抓住扫帚把,危险地悬挂在半空。

纳威发出了一声悲泣,把脸埋在海格的夹克衫里,不忍心再看下去。赫敏一把抓过海格的望远镜,开始焦急地眺望人群。

视野中,斯内普正站在看台中间,眼睛紧盯哈利,口中念念有词。

“是斯内普,我早就猜到了!他在给飞天扫帚念恶咒。”

赫敏当机立断,站起身艰难地穿过人群,沿斯内普身后的那排座位飞快地走去,撞得奇洛一头摔向前面,也没有停下来说一声对不起。

总算到了斯内普身后,她俯下身,正好蹲在金发的斯莱特林前面。

西里尔诧异地看着她。赫敏做出一个口型,他当即会意,把玻璃罐放到一旁,抬起长袍袖子遮在她头上。

赫敏轻抖魔杖念出咒语,明亮的蓝色火焰从杖尖窜出,直扑斯内普长袍的下摆。完成任务后,她缓缓挪到西里尔身边,在隐蔽而安全的掩护下观察着斯内普的反应。

“莫非你认为——”

西里尔悄声说,语气中含有不赞同。眼见好友挺直脊背,伸手就要去抽魔杖,赫敏急忙扯住他的袖子,“谢啦,过会儿再和你解释。”

这时,斯内普意识到自己身上着了火,惊叫起来。赫敏迅速把火从他身上收拢,然后顺着那排座位匆匆返回。

赛场上,哈利突然能够爬回到扫帚上了。他飞快地朝地面俯冲而去,从嗓子里咳出金色飞贼,他把它高高挥过头顶,比赛在一片混乱中结束。

赛后,赫敏与哈利、罗恩一起回到海格的小屋,向他说起斯内普想谋害哈利,而且企图去偷三头犬看守的物品。海格不耐烦地驳斥了这个猜想,警告他们必须忘记与自己不相关的事情,但却无意中提及了一个名叫尼可·勒梅的人。

“他一定是个重要人物。”

哈利说。三人已经离开了海格的住处,正沿着湿滑的泥路往前行走,甚至没有心情去欣赏雪中黑湖的美丽风光。

“说不定还是知名人物,比如学者大师之类。毕竟他和邓布利多有联系,不是吗?”

罗恩冥思苦想,得出了一个较为可能的结论。

“《现代魔法史》和《二十世纪重要魔法事件》中都没有他的名字——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读书通常过目不忘。”

赫敏思考无果,很快又说:“但我已经有了一些思路。询问教授是行不通的,我们现在应该到图书馆去,找找有关巫师名录和研究成果之类的书。”

在图书馆二楼,他们再次遇到了西里尔。

赫敏抱着书十分自然地走到他对面坐下,哈利和罗恩则显得有点尴尬,毕竟格兰芬多刚刚以一百七十分比六十分打败了斯莱特林。

西里尔表示完全理解他们的感受,对哈利说:“你的表现很精彩,实至名归。”

“多谢,险胜而已。”

哈利回复,“飞天扫帚失去控制的时候,我想过去找伍德中止比赛,但它不允许我那样做。”

西里尔听出了哈利话中的隐义,选择直指要害:“你们怀疑斯内普教授,为什么?”

“斯内普对飞天扫帚下了恶咒,想害死哈利,”赫敏说,“我亲眼看到他一直盯着哈利念诵,你知道,在我点燃他的袍子后,扫帚就恢复了正常。”

“凝视,念咒,心无旁骛。”

西里尔分析着,“这些都是诅咒的必要条件,斯内普确实很可疑。可是想一想,有谁会选择在众目睽睽之下,冒着自身暴露的风险去谋害他人?”

“他对哈利父子恨之入骨,我们有目共睹,这一点你也清楚!再说如果不是他,还会是谁?”

罗恩质疑道,西里尔凝眉思索一阵,才说:“我可能恰好知道这个人,就是奇洛。”

“奇洛教授?!”

这是一个意料之外的答案,三人都感到难以接受。

“奇洛坐在我那一排的右侧,大概是因为身上气味很重,所以没有人在他周围。哈利在空中翻滚的时候,他正做出和你们描述中斯内普如出一辙的举动,这就足以说明——”

“斯内普和奇洛中有一个人在念反咒,几乎所有的诅咒都有反咒!”

赫敏立刻跟进,“而我过去时撞倒了奇洛,以此反推,他也存在嫌疑。”

“同时,也有人真的想害死哈利,就是这样。”

西里尔以一句简单的总结终止了讨论,哈利和罗恩叹为观止。他们两人的推理堪称思路相衔,步调一致,让人根本插不进话。

“虽然我还是更倾向斯内普,但你们说得也有道理……”哈利也不得不认同,罗恩接口说:“以前我们只需要提防斯内普,这下可好,又多了一个教授!哈利,你究竟又怎么得罪奇洛了?”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

哈利不由得直叹气,翻开《当代著名巫师名录》,“然而现实一团乱麻,我们什么都搞不明白,包括这个尼可·勒梅。”

西里尔轻咳一声,突然开口:“如果我说,我恰好也知道……”

哈利惊讶地瞪视着他,赫敏和罗恩都大为振奋,急忙询问:“真的吗?快告诉我们!”

“勒梅是炼金术师,也是人们所知魔法石的唯一制造者。”

西里尔话音刚落,赫敏就噌地站起来,兴奋地说:“梅林的胡子——我想我知道他在哪里了!”

赫敏向后面的书架快步走去。片刻后,她跑了回来,怀里还抱着一本巨大的旧书,正是《中世纪巫术发展史》。

“我找找……”赫敏飞快地检索着目录,激动得指尖都在颤抖,“看这儿!”

“古代炼金术涉及魔法石的锻造,这是一种具有惊人功能的神奇物质。魔法石能把任何金属变成纯金,还可以制造出长生不老药,喝过这种药的人将会永生不死。许多世纪以来,关于魔法石有过许多报道,但目前唯一仅存的一块魔法石属于著名炼金术士和歌剧爱好者尼可·勒梅先生。他去年庆祝了六百六十五岁生日,现与妻子佩雷纳尔(六百五十八岁)一起隐居于德文郡。”

“一块石头能变出金子,还能使人永生不死!”哈利说,“怪不得斯内普也在打它的主意,谁都会想得到它的!”

“它可能还具有复生逝者的功效……”

西里尔低语,声音轻如梦呓,但他们谁都没有留意到他的话。

“那条三头犬一定是在看守勒梅的魔法石!我敢说是勒梅请邓布利多替他保管的,因为他们是朋友,而且他知道有人在打魔法石的主意,所以才把魔法石从古灵阁转移了出来。”

说到这里,赫敏同情地看向西里尔,“你可能还不知道,哈利发现了斯内普的一些秘密。就在万圣节前夕,他想去偷三头犬看守的魔法石,被狠狠咬了一口。”

西里尔立即做出决定,“我已经接到通知,后天邓布利多会在校长室与我见面,或许可以借机打探一些情况。”

“看你的了,兄弟,我们这边的突破口是海格。”

罗恩热切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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