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漆嘛黑!我在酒馆里就看到你了。”
黑狗的到来缓和了这诡异的气氛,卡利斯塔松了口气——俗话:三角形是最稳定的形状。
只是对方直接略过了自己悬在半空的手,目标明确地奔向哈利的身侧,殷勤而努力地蹭着他的衣襟。
…“我,你…你真是好样的。”卡利斯塔挤着眼,咬牙切齿地送了它个大拇指。
“乌漆嘛黑?”这是半个小时内哈利说的第一句话,风温暖起来。随后男孩蹲下身来回应着黑狗的热情款待。
卡利斯塔一手顺着狗子背后嘈乱的毛发,解释道:“他的名字。”
“他看起来不太喜欢这个名字。”
“你还不一定有我有文采。”
“好意思说,五十步笑百步…”
在哈利第六次用力地搓着手心之后,卡利斯塔见不惯便三两下摘下自己的围巾,递过去,“你看起来更需要这个。”
“不用…啊切——!”
…
“给我了你怎么办?”
“你穿得比我薄多了。”
短暂过后,哈利坦然接过了女孩的这丝善意。“你总是习惯性地照顾别人,谢谢。”
卡利斯塔的围巾是乳白色,绵羊毛质地如同糯米一样软乎。哈利从这上嗅到了柑橘的酸涩和冷泡茶的香气,还带着少女残留的体温。
…念到此处,他感觉自己的耳朵又不受控制地烧起来了。
“差点忘了自己是个巫师,看来麻瓜的生活烙印在我身上了——Hot-Air!”卡利斯塔轻挥魔杖,暖黄色的光圈慢慢地萦绕在二人和一狗身边,脚下的积雪逐渐融化向四周散开。哈利闷闷的鼻音终于消失,“是热气咒吗?”
“对,感觉好些了吗?”
“嗯…你刚刚说麻瓜的生活?”
“和你一样,在十二岁之前我不知道自己是个巫师,或许和别人与众不同的是自己只是有一些令人费解的小毛病。像是家具莫名其妙地飘起来,或者几次无关紧要的小爆炸。”卡利斯塔不敢告诉哈利自己的魔力暴动最严重的一次是让她的老师残疾了,小孩会害怕。
“十二岁?你比我大三岁?”哈利比划了他和卡利斯塔的身高差距,呃…好像女孩是要比他略长出半英寸。于是男孩不自觉地走向右侧略高的平地…
“嗯,我母亲想让我留在麻瓜界,但是这一年间她失败了,魔力暴动越来越频繁,没人能控制我。”卡利斯塔垂在裙边的指节轻颤,而语气却依旧轻松。
也许是“母亲”这个关键词再次拨动了小救世主话匣子的齿轮。他的侧脸紧绷,像山一样坚毅,“卡利斯塔,我一找到布莱克,就会杀了他。”
“我…”
“不,你不用劝我。”
“那个…”
“我心意已决。”
“不是,我只是想问你你想吃太妃糖还是巧克力?”
“...都行。”
…
“哈利,狗不能吃巧克力!”
两人嚼着糖果,靠在木栅栏边——舌尖泛着甜味。一旁的乌漆嘛黑看得眼巴巴却一点也没捞到,卡利斯塔念念有词:“下次一定给你带鸡腿。”她画饼的能力倒是浑然天成,日渐增长。
“哈利,你怎么做和我无关,但是不要做伤害自己的决定。”
“谢谢你的支持,卡利斯塔。”对方曲解了话里的寓意,其实自己并没有表示支持,卡利斯塔嘴里吮吸着巧克力,手上撸着乌漆嘛黑软乎乎的毛。忽然又觉得自己必须说点什么,“别让仇恨掩盖了你的眼睛。”
“我很冷静…我很冷静,为什么所有人都不把事情告诉我,我的父母被最好的朋友出卖而死,邓布利多,麦格,福吉他们都知道!没有一个人告诉我!”
这声怒吼似乎震出了林子的雀鸟,四散而逃。他头发竖起,五官也因为痛苦皱成一团,弓起身子像只煮熟的基围虾,倚在木栅栏上仿佛必须要吐出点什么东西。
哈利觉着自己的心脏好像被一双无形地大手紧紧攥住,狠狠地抽痛。而在卡利斯塔身旁的黑狗,耷拉着耳朵全身像块方巾一样趴在地上,之前见着最喜欢的哈利倒是恨不得贴得再紧些,而现在——眼眶湿漉漉得并发出呜咽声,仿佛犯了天大的错误。
“你吓到我了,哈利。”
“抱歉…卡利斯塔。我只是需要一个人静静…我先走了。”
目送着哈利的身影晃晃悠悠地消失在沉寂的白色中,卡利斯塔觉着狗子的情绪低迷,不太高涨。于是她歪着嘴质问,“呵呵…果然你还是更喜欢哈利对吗?”像是黑狗但凡说出什么不合女孩心意的话,她就会拽着他命运的后脖颈再剥皮抽筋,一股脑放进坩埚里烹了。
狗子嘤嘤呜呜地趴在雪地中,委屈地把眉毛倒成八字。“你也被吓到了吗?老实说他平常不这样的,也不该发脾气——我们都很无辜。”如果让自己知道所有人瞒着关于杀父杀母的仇人的消息,也许卡利斯塔比他更疯——前提是拥有这样一对英雄般的父母。不是所有人都能扛过“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的。
四处的空气更加下降了一个度,或许是远离了烟火。卡利斯塔搓着手臂,从指尖冷到了心脏——穿多少件羊毛衫都不管用,就好像永远也不会再温暖起来了一样。直到她身前的雪地投下一片冰冷阴影,狗子毛发竖起,压低前肢开始她身后的玩意儿止不住地狂吠。
显然她已经习惯了它总是像翻脸跟翻书一样的发生应激,无奈地吐槽,“大爷你又怎么了?”
只是缓缓地转身,她终于明白了这莫名其妙的寒意是从何而来。
“我擦,这…”
眼前的黑色破布条下是一张被水泡发了的模糊的脸,扑面而来的腐烂气息被扩大了数百倍进入卡利斯塔每一个恐惧的毛孔。它的双手在湖底沉睡了多年生疮流脓,而此刻正悄然贴近卡利斯塔的脸颊。一只饥渴难耐的摄魂怪盯上了落单的孩子。而她的眼中猛地只剩下了黑夜。
似乎是被冰冷的海水包围,鼻腔里是腥臭的腐肉味,像是咽下放了数十天的死鱼——连带着内脏。
砰…
女孩像个崩了弦的小提琴失去气力,面色失去血色与白色相融,乌发像烟花一般在雪地散开。
“别唱了,考得这么烂还想唱?一年5w英镑的学费送你进去不是学唱歌的。”
“你的吉他?我卖给垃圾场了——它明显很影响你的学业。为什么你不能听妈妈的话?”
“你不会去霍格沃茨,我们和你的父亲已经没了半毛钱关系。”
“都是你搞得鬼对吗?你差点让他半身不遂。”
“这他吗的是我一个人的女儿吗?!是谁把她抚养长大的!”
“如果你再在学校里耍阴招,控制不住自己——那么孤儿院更适合你。”
“奥尔西诺,他就像我的亲生儿子一样,有天赋聪明。你说卡利斯塔?哈哈哈哈….她太听话了,很无趣,像块木头。“
…
“卡利斯塔。”“醒醒…”
…
好难听,有人在唤她的名字,低沉嘶哑又蹩脚,喉咙生锈得像是十几年没有说过话一般。
她隐约觉得自己躺在沼泽地中,脸上和四肢都是黏糊糊的泥巴。“冷…”卡利斯塔含糊不清地呐呐道。
她像个婴儿一样,本能向一处温暖的地方靠近,将脑袋靠在一处毛茸茸的地方。
这样的触感让她想到了六岁时的史努比小狗的白色毛毯,每次的圣诞节,她会把毛毯裹紧自己的脚丫。
在墨绿色的圣诞树下,彩灯高照,小球精致可爱,伯利恒之星闪闪发光。
她趴在温暖的餐桌上,水晶球内的黑色小狗走在雪地上,留下一路的脚丫的痕迹…
…
模糊地念着,她更加捉紧了“毛毯”。
黑狗垂眸望着捏着自己耳朵的女孩,眼波流转间她又收紧了手指间的距离。
西里斯尚有人知,也不可能把卡利斯塔丢在哪鬼地方,任由摄魂怪享用它的饕餮盛宴。
于是它的四肢快跑断了一般,硬是拉一具“尸体”仿佛走了十万八千里——没人比他更了解禁林。在树枝和灌木丛层层叠叠的掩护下,摄魂怪晕头转向在森林中失去方向。
它嘴里衔着卡利斯塔的衣襟,觉得从这里将她拽到霍格沃茨总不太现实。
不是她先冻死就是自己先累死。
霎时,雪地的瘦削黑影卓然而立,像是黑夜的幽灵。
男人浑身上下没有一处皮肤是干净的。银白无法掩盖身上沾染的尘土与血迹,像是生来便迎接着混沌与仇恨降生。他躬下身子,脊椎骨从脏兮兮滴着泥水的布料上凸显出来——最后支着女孩的胳肢窝像拿着什么精致的花瓶一样将她举起。西里斯心中忐忑,得把她放在一个显眼的地方,三把扫帚的后门,或者是森林的入口。
——就算是看在哈利的面子上?
或许是刚才吃了一大块巧克力,痛苦并没有蔓延到卡利斯塔的脑袋,她眼皮子打架,却还是奋力地扯开两片被褥一样的东西。梅林…失去重力的感觉…自己整个身子仿佛悬在半空中。
两只脚没有方向地晃来晃去。而模糊的人脸也逐渐变得清晰,杂乱的长发,突出的颧骨,吸血鬼一样苍白的皮肤还有一双狠戾的双眼——论有什么能比睁开眼一张杀人犯的脸闯入眼中更要刺激的?也许是早晨起床发现你左边睡得是斯内普,右边睡得是费尔奇。
特么的床下还藏着只摄魂怪!
“我擦,西里斯·布莱克?!?”她高声惊呼比曼德拉草还具杀伤力,却两眼一黑差点又晕厥过去。两条腿不长眼胡乱地踢着,在西里斯本就脏乱的身上又多添了几个脚印,“放我下来!下来——下来!”卡利斯塔的小心脏跟长了腿踩在炭火上似的,身躯扭得像一条泥鳅,滑动在男人两臂之间。发誓就算是冻死在禁林里,也不要被这个杀人犯折磨死!
…
“好啊,如果你想引来摄魂怪!就再叫大声一点。”男人目光如炬,语气令人不寒而栗。
“去你的!呕,你好臭啊…”卡利斯塔喉管是火辣辣的,身体是使不上力气的,嘴是比钢筋水泥还要硬的。
“奥哧!”慌乱之中,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后,随着西里斯吃痛的喊叫周遭瞬间寂静下来。面前的男人虽然脏得看不清五官,脸颊上火辣辣的巴掌印倒是显眼得出奇,也有些滑稽。
西里斯恼得两手一松,任由女孩挣脱怀抱,让她用尽全身力气跑向前方。恐慌冲昏了卡利斯塔的头脑,于是没看脚下路,踩到了一块石头。
咚——!
世界再次陷入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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