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安静,这是伦敦的格里莫广场,街道空无一人。
十一月的雨丝穿过她半透明的身体,卡利斯塔看着自己月光般朦胧的指尖,感受不到任何寒冷。她穿过玻璃窗,这里厅堂喧闹,衣着华贵的人们觥筹交错。
她继续向前,飘上腐朽的橡木楼梯,渡过悬着一排排挂毯的幽暗长廊。
像是还原了恐怖电影中的情景…仿佛下一秒就有个披头散发的女鬼冲出来啃她的脚趾。
…
但现在好像自己才是那个女鬼。
“你是谁?”
这孩童的声音把卡利斯塔吓了个半死,她转过身去寻找声音的来源。
七八岁的男孩伫立在阴影处,黑色卷发垂落在的前额泛着靛青色光泽,丝绸衬衫上面的两颗扣子被故意解开。
小孩有些好奇,像只幼兽试探着朝自己靠近——灰色虹膜像被阴云覆盖的英吉利海峡,随着无意识的靠近,睫毛投下的阴影里浮动的眸光逐渐跃出湖面。
“你从哪里进来?”
“窗子。”
“那你是小偷吗?”
“那你会告诉你妈妈吗?”
对方扯着嘴嗤笑一声,“不,你很有趣。你是麻瓜还是巫师?”
“也许我两者都不是——我想我现在是…”她顿了顿,”你的仙女教母。”
对方眯着眼,像是真的在斟酌这句话的真实性。“《诗翁彼豆故事集》都是骗小孩的,就像你不是真的一样。”小孩的双手愣愣地穿过卡利斯塔的身体。
“你不是小孩吗?叫声仙子姐姐来听。”这小孩生得漂亮,像是寓言故事中被诅咒的小公主。卡利斯塔再次露出狡黠的笑容,生出些坏心思…毕竟欺负人也不是第一回了。
“…你休想。”小孩依旧在玩弄她仿佛风一样的身体,“你会痛吗?”
话音刚落,卡利斯塔咬紧牙关,痛苦地蜷缩在他面前,“啊,别再捏我的十二指肠了,这样很疼。”
小孩被吓得猛后退两步,手足无措,“对不起,我不知道…”下一秒就差哭哭啼啼地抱住枕头。
而一双恶意满满的双眼撞入眼帘,“骗你的。”卡利斯塔无所依地游到了小孩的身后,跟个没事人一样翘起了二郎腿。
被卡利斯塔玩弄在手掌心中的小孩没来得及发作。
吱嘎——拐角处哒哒的脚步声便逼近。
二人慌乱间,小孩跟受了什么惊吓似得催促着卡利斯塔,“快躲到窗帘后面。”
其实他不用这么着急,因为来人好像看不见她。卡利斯塔的视线游移,觉得这两人在眉眼之间有几分相似。只是一个高一个矮。
“你在干什么?”
卡利斯塔飘向那个矮一头的男孩,在他背后做着滑稽的鬼脸。
“噗…没事。”站在对面的小孩鼓起了腮帮子,竭力憋住笑。
“快下来,妈妈快生气了——或者你不介意我吃掉你盘子里的覆盆子挞。”
“你敢!”
…
《一锅火热的爱》的旋律爬上腐朽的橡木楼梯,卡利斯塔的双腿旋转像是行走在湖面上,裙摆随着爵士小号声翻飞。最后从喉中涌出:“小心沸腾的真心——”
“亲爱的,湖面结冰时——”她突然倒悬着划过天花板, “要踩着心跳的裂纹跳舞才不冷呢。”
“梅林,你居然会唱这么老土的歌…”她成功收获了某人鄙夷的目光,“但是,哼…还挺好听”。
她小时候喜欢在阳台上唱着小学音乐老师教她唱的儿歌,六七岁的女孩对音乐痴狂,而五年后她终于知道这种血脉源自哪里。
卡利斯塔已经记不清她是何时和迈伦的关系变得这么差,但她再也哼不出那首儿歌了。
她没有答复,只是疑惑道:“那是谁?”
“我弟弟。” 小孩踮起脚伸出手,画着卡利斯塔脸庞的轮廓。“只有我能看见你,对吗?”
卡利斯塔悠悠地飘到了天花板上,又从地板窜出来故意吓他一大跳,熟练得像鱼儿回到了水里,“应该是,我猜这是你的回忆或者梦”。
原来当幽灵这么爽?她体会到了皮皮鬼的一丝乐趣。
“回忆?可我是真的。”
“应该吧…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
在唇齿张开的瞬间,未等回答,狂风撕开雨幕,声音渐行渐远——最后落入瞳孔的是小孩扭曲的面庞。
一股巨大的拉力将她生生扯出墙壁,卡利斯塔感觉身体被纺织机扯成丝缕,自己好像填充了这个梦的每一个缝隙。
“你下次还会唱歌给我听吗?”
声音越来越近,
“所以呃…我可以弥补你过去的童年吗?时间还很长,我们可以慢慢度过…在那间屋子…一起住…一个不同的家。”
迈伦?
她奋力张开沉重的眼皮,一窝的斑地芒好像在耳边私语。四周漆黑,他们在地道里。
身体在不受大脑控制移动,鼻尖是柑橘香气在萦绕,如影随形。
某人脊梁突出,像匈牙利树峰长着尖刺的尾巴——是谁在背着她?
哈利凑上前去,歪着脑袋,“卡利斯塔…你醒了吗?”
“嗯,你们解决西里斯·布莱克了?”看着放大的脸,她怯怯地朝里面缩了缩。
“呃…并没有,事发突然。”哈利组织了一下语言,“并且有很大的翻转,简洁版:小矮星彼得,就是罗恩的那只老鼠,它才是那个背叛者,那个真凶。”
堪比哈利和马尔福谈恋爱的惊世骇闻,可自己已经提不起劲来惊讶了。
卡利斯塔的眼珠流转,提起仿佛重达五十磅的手指,“就是他?”那个矮胖如桶,四肢短粗,走起路来佝偻,像长期蜷缩在洞穴中的动物的男人。他的头发紧贴头皮仿佛被汗水浸透的苔藓。
梅林,她的院长正古怪地漂浮在前面,像被药水呛死了一样。
而此时小矮星彼得弱弱地朝卡利斯塔打了个招呼。
“是的。”
不出所料,一瞧就是反派的长相,瞧瞧看她养的狗多标志,一表人才。
“老蝙蝠怎么了?”她想都不想便脱口而出。
四下有些细碎的笑声响起,罗恩捂住了嘴,就连卢平也在颤抖着肩膀。
“他…昏迷了,显而易见。”哈利讪讪道。
赫敏感到奇怪,“我以为斯莱特林会很尊重你们的院长。”
“在被他折磨之后?”卡利斯塔想起镇定剂,像在回味一颗坏了的坚果,只有苦味,“深受其害…”
她真的累了,被折腾累了。
…
当卡利斯塔意识到是谁在背着她走在地道里时,像个炸毛的蒲绒绒一样闹着要从西里斯身上下来。
“卡利斯塔,你和西里斯很熟?”哈利侧身走在她的左边,像是故意在寻找一些共同话题。可是此话一出,闹得她的耳尖烫得能煎熟一只鸡蛋。
如果不是在地道,哈利应该会发现卡利斯塔的脸已经和烧红的坩埚别无二样。
诸如:是看了毛茸茸的气球还是帮他洗澡?肥皂泡,温水,撒娇的黑色肚皮,老天,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占有了这男人的清白。
她试图用咳嗽掩饰尴尬,却被自己的口水呛得直跳脚,“咳咳咳咳咳——不熟!”
“很熟。”西里斯挠挠耳后,卡利斯塔瞪着他,生怕从这人嘴里喷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谢谢你的鸡腿。”
“不客气!”她已经尴尬地垂下脑袋盯着脚尖了——这皮鞋可太皮鞋了。
当啷!走路不看路的后果就是她的额头和地道的门框亲密相吻。
“奥哧!”可叫喊声异口同声地响起。
卡利斯塔以为西里斯在捉弄她,可对方分明也在揉着额头。“你叫什么?”
“我不知道,感觉额头莫名其妙被人揍了。”他安慰着自己,“这地道有些黑,应该是这些可恶的石头。”
卡利斯塔难以置信,试探着扯了自己的一根头发下来。
“嘶。”
“怎么了西里斯?”卢平询问道。
“感觉有人在拔我的毛…”
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思绪在这一刻如同卡顿的齿轮完全停滞。她和这个男人好像因为某种该死的东西联系在一起了。
这真是她最不想看见的一幕…她默默拉上嘴巴的拉链——准备斟酌一下语言。
这狗会怎么说?无法接受现实,还是肆意嘲笑她?
最烂的六月!
众人走过打人柳,城堡的窗户亮堂,卡利斯塔甚至能想象得到休息室壁炉的温暖。
然后沉沉地睡去,迎接没有斯内普,没有魔法史,没有会变成人的狗,没有愚蠢的霍克霍普汁的暑假。
一朵云突然略过,沐浴着月光,卢平僵住了。
“老天…他好像没服药。”赫敏喘息着。
“什么药?”
赫敏如此直率地吐出了真相,“卢平是个狼人。”
什么?咔嚓,卡利斯塔听见自己心脏碎掉的声音。那个给她开小灶,还给她塞巧克力的教授是个狼人?
指关节率先发出爆裂声,“快...走...“,卢平喉咙里挤出的最后的话被犬齿刺穿,下颚向前撕裂,皮肤瞬间喷出灰褐色的毛发。
“快跑!”西里斯咆哮着,“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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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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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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