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希国王的葬礼,和他的死亡一样,来的匆忙而又无足轻重。
甚至在葬礼举行前,他所疼爱的独生女德斯蒂妮,作为王储,仅仅只在意自己的裙摆是否弄脏。
她的权利已经达到了鼎盛,在梵希这个国度。
士兵们忠心的不是国王,而是王储;
人民爱戴信任的统治者不是国王,而是公主;
贵族最敬畏的也不是'缠绵病榻'的国王,而是在幕后操纵一切的'黑蜘蛛'
这样的她早已是民心所向,手中握着集容克王族守备军、梵希王国战斗卫队、王储护卫队及私人军队一体的军权,有能力反对她的大臣也被统统判处谋逆罪名处死。
事到如今,无需德斯蒂妮一个蹙眉垂眸,就会有人自觉的在明面上奉上她已拥有的所有权柄,让她顺理成章的将势力放到明面来。
被贵族压迫了几百年的人民同德斯蒂妮一样,毫不在乎国王的逝世,他们期待着给予他们'活'的希望的德斯蒂妮继位,哪怕她心狠手辣,弑君弑父。
德斯蒂妮正是抓住了国民们的这种心理——即使她罪无可恕,但对于会因她得到美好生活和尊严的国民来说,她是神明。
他们会接受她的全部,她是恶毒的君王,而她的国民则是活在她庇护之下,无忧无虑的羔羊。
她负责举起刀,他们负责沉默,享受'甜美'的成果。
人心,从来都是杀人的利器,对于享受生杀大权的贵族来说也同样适用。
不过虽然德斯蒂妮并不在乎,但她还是参加了国王的葬礼,只是一身黑礼服出席葬礼的德斯蒂妮,是那样极致的美,孤独又美丽,只是抬眸时上挑处于侧上方的眉毛,压迫感便满溢出,像是神话中苍白冰冷的吸血鬼又或是地狱公爵。
优雅的裙裾勾勒出风的形状,光影在准女王的身上打转,留下无尽的冷漠和肃穆,诡秘、肃杀,是德古拉,也是海妖塞壬。
太阳只存在于白昼,月亮只存在于黑夜,而她,属于永恒。
与其说她是参加父亲的葬礼,倒不如说,她是参加一场交际舞会。
“我以为您至少会表现出一丝悲伤。”
冷不零丁,在国王的墓前,撑着黑伞出现的少年贵族在冒着当场毙命的危险,直言不讳的挑衅德斯蒂妮。
“阿苏斯,”王储在侍女撑着的黑伞之下伫立,周身萦绕着寒气,那是雨后的清冷,高傲的公主没有回头,头上用珠宝黄金钻石堆砌的王冠在半抹阳光的切割下,一半星光闪耀,一半坠入黑暗。
“活在别人的眼光里,是对自己的不尊重,况且…谁也没见得有多伤心。”
德斯蒂妮漠然的看着自己父亲的墓碑,为自己选择的款式感到满意。
手持长枪的卫兵上前将阿苏斯带到德斯蒂妮三米以外的地方压倒在地上,反锁住他的双手。
德斯蒂妮慢条斯理的转过身,居高临下俯视着她的'老朋友',“是什么让你胆敢来自投罗网?”
阿苏斯在士兵们手下挣扎着,“是爱!德斯蒂妮!你的父亲他爱你你知不知道!他爱你啊!”
德斯蒂妮从卫兵头领手中接过被毕恭毕敬呈上来的长刀,对准了少年修长美丽的脖颈,“呵,我亲爱的小蠢货,我不要爱,爱对我来说一文不值。”
“我要的是公螳螂的被吃掉的时候的心甘情愿,是生生世世的愚忠。”
“臣服于我,或者死,就这么简单。”
少年金色的眼睛里涌现出了愤怒,他只觉得愤怒,仿佛德斯蒂妮对他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甚至挣扎着想逃脱卫兵们的禁锢,冲到德斯蒂妮面前。
德斯蒂妮因为这样的他感到愉悦,她就喜欢看着别人不高兴、痛苦。
她就像是扎根在埋藏着尸体的土地上的玫瑰,艳丽秾丽娇媚,却无半点娇气,她的眼神像蛇一样,又媚又充满侵略性。
对上德斯蒂妮此刻打量戏弄猎物一般,饶有兴趣的目光,阿苏斯终于懂得为什么同样的年纪,世人对他的评价是鲜衣怒马少年,而对德斯蒂妮的评价却是以美貌著称的完美阴谋家。
绿洲权力的象征、梵希考科里的骄傲、容克的明珠、世界政府冠冕上最闪耀的宝石,高贵如她连眼神都透露着怜悯与不屑。
阿苏斯看得清局势,依旧不甘心。
但德斯蒂妮却没有耐心和他过多纠缠,“亲爱的,去西海或者去地狱,我可以让你选一个。”
开刃的长刀割开了阿苏斯脆弱的皮肤,渗出的鲜血顺着刀纹直流,将阿苏斯带离自我感动式的自我世界。
阿苏斯知道,如今的他反抗不了大权在握的德斯蒂妮,但也不肯向这样的德斯蒂妮低头,他觉得她已经被权利腐蚀了,只肯在卫兵们的羁押下狼狈而又苍白的辩解一句:“我没有想杀你…真的。”
“嗯?”德斯蒂妮蹙眉,脸上的表情生动起来,“联合我的父亲骗取我的信任,给我下毒,这就是你所谓的没有杀心?那你要是想杀我该是怎样的恶毒模样?”
“阿苏斯,你父亲的死全是我一手策划的,欲令其亡,先令其狂。”
“是我让人不断的助长他的气焰,让人民对他心有怨恨,让贵族对他牙咬切齿,让国王对他忌惮非常,最后也是我暗中示意内阁将他五马分尸。”
德斯蒂妮从来都是让人不敢直视她的眼睛的女性,阿苏斯狼狈的别开脸,满脸写着惊恐和后怕。
他知道,他全都知道,他想要装作全然不知,想要若无其事,他想要逃避这个残酷的现实。
他目睹了德斯蒂妮对他父亲的毒害,却不发一言,甚至不敢恨她,胆小懦弱无能,德斯蒂妮一贯拿准了这枚会将她父亲把柄送到她手里的棋子。
德斯蒂妮漫不经心的看着眼前已经毫无用处的猎物,以最轻蔑的口吻,居高临下的垂眸注视着他,问:“你真的不恨吗?”
仿佛很真诚。
却又替不肯伸出脑袋的狗回答了,“你恨的,恨极了,却又无可奈何,谁让你傻到爱上你的敌人呢,是你亲自将伤害你的刀递给我的,怎么能怪我呢?”
暖阳金色的光镀染在她的脸庞上,圣像般介乎悲凄和舍弃一切的美,有着令人恐惧颤栗的魔力的同时显得无辜极了,可杀人诛心也不过她这般。
阿苏斯崩溃的呲目欲裂,“德斯蒂妮,如果我在你心上,那我就算是背刺你也不会有什么的吧…如今,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你不爱我而已!”
这引来了德斯蒂妮爱怜的嘲笑,“嗯?爱?”
“别异想天开了蠢货。”
“记住了,这个世界上可不止爱情这一种消遣的玩意,而且就算我爱你入骨,那也不影响我算计你。”
银白的刀尖随着德斯蒂妮皓腕的转动,挑起了阿苏斯的下巴,让他不得不仰视自己,这样卑微的姿态让德斯蒂妮多出点耐心,“极致的爱,极致的恨,都是少数的,爱让人感动,恨让人愤怒。”
“确实,正如你想的那样,极致的爱能融化我的暴戾和不安,可是世界上有趣的事那么多,你这一文不值的爱不值得困惑我一生。”
刀锋划开了阿苏斯的脖颈,左侧一片的皮肤被完全划烂。
“你说他爱我,你是想说即使他为了权势,妄图联合你这个第二顺位继承人毒害我,他也是爱我吗?”
“呵…我不也是吗?即使他已经死亡了,我也依旧…爱他。”
“我只是想活着啊,阿苏斯。”
“我想好好的活着,想幸福快乐一辈子,我是王储啊,是未来女王,这有什么不对吗,阿苏斯?”
“不要再拿你那廉价的爱来恶心我了,如果你真的爱我,那就在地狱看着吧,我会赢的,无论是什么。”
爱她?
恐怕是爱自己吧,胆敢毒害她的蠢货。
那双燃烧着幽幽莹蓝的丹凤眼冷漠的移开,仿佛最是亲昵甜蜜的声音依旧裹着冰冷的内核,宣判了阿苏斯的死法:“虫刑。”
此后一切,都消失湮灭着士兵们捂住的阿苏斯口中。
虫刑,划烂皮肤用辣椒水等具有一定腐蚀性的液体泡到伤口发烂,化脓,然后将寄生性的虫卵放入伤口,寄生、孵化,能够让受刑者体会到能够感受到虫在身体血肉中钻爬的恐惧,其中虫的种类以实验虫,即高危险类的虫为主,如铁线虫等。(作者参考曾经看过的资料及视频和视频所属评论,进行总结修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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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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