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玲珑和路飞被飓风又带回到他的故乡——风车村。
这是个非常淳朴的村子,每个人都友好、热情。但来到这个世界后,她就不再像在自己幻境里那样能自由听懂路飞的话。所以她需要从头开始学日语以及这个世界的一切常识,例如海贼、海军、恶魔果实、天龙人。
好在她是一个学习能力很强的人,为了尽快适应这个世界,争分夺秒地学习着新的知识。
她的灵魂可以实体化,也能触碰人和物品,但到底并非实体,所以平时就漂浮在空中,且能随意变大变小控制自己的形态。但晒太久阳光就会变成半透明,十分虚弱,所以她常常变成小人躲在路飞的草帽里。
合上了从玛琪诺那里借来的书,白玲珑叹了一口气:“你们的世界很乱。”
路飞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怏怏地躺在树上,听到她这话坐起身,认真地纠正她:“现在是我们的世界。”
闻声,白玲珑愕然了一瞬,然后低头:“对不起。”
“我没有在怪你呀!”路飞从树上跳下来,一把抱住她,在她脸上蹭,“你今天练了字,也看了书,我们去玩吧!”
“玩什么呢?”白玲珑有些茫然,她很少有玩乐的时刻,不是在做家务就是在学习,“我只在很小的时候玩过躲猫猫。”
“那你藏起来吧!我来找你!”路飞兴奋地说。
白玲珑不忍心破坏他的高兴,答应了他的要求。
路飞蒙着眼睛,大声地数着:“一,二,三……”
她飞到了玛琪诺家的酒馆,变成小人躲在酒柜里。整理柜子的玛琪诺看到她,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在陪路飞玩吗?”
她点点头,对她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玛琪诺也笑着回应,拇指和食指合拢,假装在嘴巴拉上一道拉链。
白玲珑靠着一个透明的玻璃瓶,里面装着漂亮的红褐色液体和生柠檬薄片。其实她对捉迷藏的记忆并不美好。
小时候在村子里玩这个游戏,大家就常常把她忘掉。有时开启了第三轮游戏她也不知道,还以为是自己躲得很好。
“玛琪诺——我来啦——”路飞大咧咧地跑进来,直奔向柜台,“找到你啦——”
路飞突然出现在她眼前,阳光为他镀上了一层光晕,这个傻乎乎的笑容是如此动人,白玲珑顺着他递出的手臂坐到了他的肩头,忍不住问:“你怎么找到我的?”
“因为玲珑很喜欢玛琪诺嘛!”路飞得意地说,“你肯定会第一时间来这里。我走进来的时候,就觉得你一定在这儿!”
白玲珑嘟了嘟嘴,是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孩子气,“那下次我去村长家。”
“你果然很喜欢房子啊!”路飞哈哈一笑,“这就是你说的中国人对房子的执着吗?”
“嗯……”白玲珑陷入沉思,“大概是社会文化一直以来的渗透吧。其实,搞我觉得原始人类族群的基因也许就刻下了……”
“又在说我听不懂的东西了!”路飞打断她,“我饿了,我们回家吧,达旦他们肯定做好饭了!”
“啊!我昨天答应了达旦要帮她做饭!”白玲珑突然尖叫。
路飞一开始被她吓了一跳,听到内容后,非常无所谓:“没事,她肯定也忘了!我们只要等着吃饭就好了!”
“但我还记得啊,怎么办,我很愧疚……”她咬着手指头,有些不安。
“那我把你敲晕,让你失忆!”路飞右手的拳头敲在左手摊开的手掌上,灵机一动,想出了一个妙招。
白玲珑沉默了一会儿,说:“……现在我忘记了。”
回去的路上,玲珑跟他讲了小时候捉迷藏的经历。讲她天黑时发现伙伴们已散场的无助,讲她躲藏起来时害怕却又渴望被找到的复杂心情。
“我以前很喜欢一本书,叫《寂寞的游戏》,作者是袁哲生。”她说,“里面有句话是这样的——当他们凝视自己的星球时,会不会觉得其实躲迷藏是一种很寂寞的游戏呢?”
“不会的。”路飞说,“我会找到你,你也会找到我。一定会的。”
白玲珑躺在床上,听着达旦和山贼们讲话。这间屋子是特地为她收拾出来的,且这边的人不讲究,基本都是打地铺,但因为她习惯睡床,达旦就给她打了一个出来,还请玛琪诺采购了女孩子所需的物品。
“艾斯和霓娜也出海三个月了吧,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她知道艾斯是路飞的结拜哥哥,还有个哥哥是萨博,但是去世了。霓娜也和他们一起长大,是一个来自异界的魔女。他们都约定好了十七岁出海。
艾斯出海后没多久,路飞无聊在山里闲逛,就被卷到她那个世界了。
“还是路飞厉害,消失三天带了个女朋友回来!”
啊,好像被误会了。恋爱这个词离她太遥远了。
尽管学校一再申令,但班级里的女生还是会私底下热切地讨论着男生。有些东西,越是禁止,人们就越是好奇。
但她对学校里的男孩不感兴趣,甚至有些排斥。青春期的男性总是更为热切和大胆地探寻性这件事,他们之中有些更外露和粗俗的人,会对女生评头品足,挨个打分;他们的目光肆意地钉在女生裸露的皮肤和已努力被隐藏的身体部位上。
路飞从来没给她这样的感觉。他总是很纯粹、很简单,毫无僭越。那让她感到很安心。
恋爱,她和路飞——怎么可能?
白玲珑用被子挡住脸,只露出两只眼睛,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天花板。
嗯?天花板?
她瞪大眼睛:“路飞,你在那上面干嘛!”
蜘蛛一样爬行在墙壁上的路飞跳下来,非常严肃地看着她:“我发现了一件事。”
白玲珑也忍不住紧张:“怎么了?”
“今天晚上有个肉我一直没抢到!一直都没有!我以为我每道菜都吃到了,但其实没有!”路飞坐在她床上,非常郁闷。
白玲珑想了一会儿,今天吃饭的时候路飞的长手没有触及的地方,是一道腿部位置的肉。她开口:“我去厨房看看有没有剩,然后给你做?”
“太好啦!”路飞又抱住她,贴着她的脸蹭啊蹭。
这个时候白玲珑才觉得有些尴尬,她已经躺下了,所以只穿了睡裙。少年炽热的身体隔着薄薄一层衣物贴着她的身体。
感到面部发烫,她推开他:“好了,去厨房吧。”
厨房里什么也没剩下。
也对,这群人的食量都大得惊人。白玲珑初来这里的第一天,就被达旦捏着胳膊说好瘦好小肯定吃了很多苦,山贼们排着队给她添饭,结果她一碗都吃不完。
这个世界的人都很容易高大。她在报纸上看到的那些大人物也是如此,似乎实力越强体积越大。
路飞抓了几只野鸡回来,白玲珑在熟练地处理鸡的尸体。路飞拿着盆蹲在旁边接鸡血,眼睛也不眨一下,十分小心。
“也没必要这样,你可以随意一点。”白玲珑无奈地说。
路飞拒绝:“洒了我就没有毛血旺吃了!”
好吧,不愧是你。
这边路飞快乐地吃着中餐,宣布:“出海后我要找一个会做中餐的厨师!”
白玲珑怔住:“那我呢?”
我能做什么呢?厨师难道不是我吗?那你还要我一起出海吗?
“嗯?你难道想当吗?”路飞满脸疑惑,“可是你并不热爱做菜啊,你有别的梦想吧!”
梦想。白玲珑细细咀嚼这个词。
“我会找热爱做饭的人当厨师的!玲珑你只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如果你非要做菜的话,只能做给我吃哦!我不想分给别人。”
梦想。
我的梦想。
白玲珑想起她写在草稿纸背后的诗,夹杂在作文本里的大纲,被勾画下来的语句。
我想成为一个小说家。
我想创造一个美好的世界,让所有受伤的人得以栖息安眠。
当晚,路飞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到了一个美食岛,泥土是肉做的,树上长着三明治,河里流淌的是牛奶,连小草都是柠檬糖的味道。
他兴冲冲地跟玲珑分享。
白玲珑惊讶地摊开自己的笔记本,上面粗略地写了一个美食岛的设定:“怎么,一模一样……”
“你是不是可以制造幻境啊!”路飞恍然大悟,“你也做出了以前学校的样子啊!”
“啊……”白玲珑回忆着,她对自己死后的记忆其实有些模糊。似乎是到了一个黑暗的地方,然后周围就开始生长出房子,变成她熟悉又厌恶的样子。
她突然问:“说起来,你是怎么卷到我的世界来的?”
路飞想了想,说:“我走到一个黑漆漆的地方,到处都漂浮着气泡,其中一个气泡里就是你。我看到你孤零零的,就跳进去了。”
“诶?”她一直以为路飞是不小心卷进来的,没想到是他主动跳过来的。
路飞还自我肯定地点点头:“嗯嗯,就是这样!我远远地、一眼就看到你了,感觉不能放着不管,就过来找你了!”
玲珑一把抱住他,忍不住哽咽:“谢谢。”
路飞温柔地轻拍她的背。往日里大大咧咧的少年展露出细腻与体贴,更让人动容。
我早就注意到了你,我正是为你而来。
所以——
他说:“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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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03.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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