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太阳升起,唯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宝贝,这一餐可以说是救命之恩,如今最合适的莫过于头上完好无损的角,另一只角早已在先前被锯断,如果另一个也断了,这样也方便保持平衡。
这一想便一发不可收拾,找个合适的地方,手里拿起一块像刀的石头,稍微打磨一下让它变得锋利,比划一下另一只角的高度,在同样高度的位置下手,划拉第一下的时候感觉全身上下的骨头都在震动发酸,怎么和上次不太一样。
忍了忍,划拉几下,角上留下一道划痕,感觉可行又划拉几下,等划到一半的时候感觉石头不太好用,石头有些小,刀口处又过于大,摸着角上裂开的口子,一把抓住上半部分,尝试着掰下来。
想到可能会疼就下不去手,已经切割一半了,就算现在不掰断以后也会断,与其留到以后,不如自己亲自动手。
做好心里建设,嘴里呼出的气在水中化作气泡向上飞,手死死抓住角,心里一横,手用力向下。
好消息是角掰下来了,坏消息是脖子扭了。
揉揉有些发热的脖子,刚才那一下幸好没有使出全力,如果使出全力恐怕断的不只有角,还有脖子。
既然角已经掰下来了,是时候回餐厅还人情。
在水面上悄悄露出半个头,观察周围有没有国王的船只,白天不比晚上,人多光线又好,就这么直接浮出水面分分钟被看见。
太阳高高挂在天上,完全看不到月亮的影子,如果没记错的话餐厅应该在太阳相反的方向。
完全不知道方位,唯有通过天上的太阳和月亮来辨别,想着太阳的方向游去,保证安全距离的同时还要上潜查看反向是否正确,这一操作下意识的就跃出水面,来了个完美的跳跃。
孩子顽皮是刻进骨子里的,如果唯是个乖孩子,那他就不回会交到一群喜欢从深海游到水面玩耍的朋友,但是他也很懂事,懂得分寸,懂得事情的严重性。
有些紧张这一举动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在水里安静观察,没有听到动静,悄悄探出半个头观察水面,除了几只从头上飞过的鸟,水面上没有其他生物。
狠狠的松了一口气,剧烈跳动的心脏也恢复平稳。
尾巴上大大的缺口造就这次跳跃做不到完美,水花都比以往的大,得亏附近没有往来的船只,就这动静,分分钟被发现。
也庆幸伤口愈合的很快,体力消耗过快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唯一直在用法术修复伤口,这么大的伤口高低得个把月,为了能在这里独自一人生存,不得不加快修复,等到伤口好的差不多了就把限制器重新戴上。
不闹腾了,干正事要紧,干脆潜回海底,反正见过海底长什么样子,等看到熟悉的鱼群就能确定自己没游错方向。
路上顺带解决温饱问题,有过法术不奏效的先例,唯为保安全拿鱼群做测试。
这里的鱼能听得懂他说的话,只要是能感应到能量波动的生物都能被施加法术,唯独人类,是因为有独立思考的能力所以必须要听懂才有效吗,语言不通真的很麻烦,要找个时间学习一下新语言。
能几个月看完别人研究一生的书籍,这证明唯的记忆力不差,有想过找本书来看,转念一想,话都听不懂字难道就能看懂吗。
唯摸摸头,这让他感到有些头疼,一摸刚好摸到那对断角,剩余的长度刚好能被头发遮住,理了理头发,把角挡住,又摸了摸耳朵,这可能没有办法,只能把头发留长看看能不能挡住。
正如离开花费的时间,回到水面时太阳又要下班了,月亮也从众多云中脱颖而出,还是同样的位置,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是同样的人。
依旧找艘船躲着,百无聊赖间拿起手里的角把玩,不就是一种类似于骨骼一样的东西,其他同样出现返祖现象的族人多多少少都有些类似的,有的脸上两侧长角一路延伸到头部,有的只有单一的尖角,有得甚至连角都没有,唯有腹部的脚蹼证明这个人确实是返祖的族人。
想不明白人类大费周章的跑来其他水域几个月就为了这个,是陆地的产能得不到满足么。
看的书都是好几个世纪前的老祖宗留下的,那时被迫从江河流域迁移至海中,为了适应海水也做出了选择,关于陆地的记载也是几个世纪前的,早已过时的资料派上的用处不大,至少有些许了解。
之前被锯下来的角也不知道被海水冲到哪里去了,就怕族人们看到这个角以为他已经遇害了,等他找到族人的时候以为是他的鬼魂找到回家的路。
正所谓人在无聊至极的时候什么都想得出来,唯已经开始计划接下来的打算,他打算先学会人类的语言,纵使海洋再大,智慧生物却是用一个手都能数得过来,能跟你说话的甚至没有,现在有好心人在你面前出现,不抓紧机会就是傻子。
一想到沟通就令人头疼,你听不懂我的,我听不懂你的,就算是用手比划都不一定是同一个意思。
依旧是昨日那般的夕阳,海水被染成橙红色,反射出来的光芒是如此的耀眼,亦如昨日被照晒到发光的金发。
进到有脚步声,心底不禁在想是不是昨天的人,船后探出个脑袋,闪闪发光的眼睛正死死盯着来人的方向。
引入眼帘的是昨日耀眼的金发,是昨天那个人。
唯高兴的游过去,发出动静想引起注意,来人确实不负众望的注意到不远处传来的水声。
山治听到水声就想起昨天仅有一面之缘的家伙,稍不留神就走了,擅自把那大盘的鱼带走,害自己被哲普骂,尽管找个借口说是拿去喂鱼还是免不了一顿训斥。
瞅一眼发出水声的方向,有些惊讶昨天溜走的家伙今天找回来了,还变得不一样,头上的角没了,是去打架了吗,那角还挺漂亮的,没了还挺可惜的。
想是这么想,当拿出角伸手想给他的时候就不是这样。
本应在头上的角现在出现在手中,换谁都会愣一下,见人又呆住了,唯又伸手把角送过去,得到的是拒绝。
为什么呢,是不值钱,还是不需要,语言不通真的很麻烦,唯有些委屈巴巴的,难得的视好却被拒绝,甚至接下来的沟通都成问题。
原本高兴的上本身露出水中,现在委屈的把嘴巴缩回水里吐泡泡,咕噜咕噜的表示他不高兴,但是拿着角的手没有收回。
都到这个地步了,一片好心也不好意思拒绝,山治勉为其难的收下这份回礼。
见到回礼被收下,唯皱起的眉眼舒展开来,露出心情极好的微笑,招招手让人再靠近些,低下头来。
山治并没有防备,一方面是自己救了他如今他来回礼,另一方面是哲普的教导。
尾巴发力,一发冲出水面,在面前人的额头上蜻蜓点水一般留下一个吻,一个给予美好祝福的吻。
在离开父母之际,唯很在乎这最后的温存,这一面之后不知要多久才能见面,分别前母亲在唯的额头留下一个吻,母亲说那是神明的眷顾,会祝愿获得者一帆风顺,年幼的孩子并不懂这是只有亲人才能发挥作用。
此刻,他很感激这个救了他一命的人,他愿意祝福这个帮助他的人。
在他人看来这代表祝福的吻变了味。
仅仅是蜻蜓点水的一吻,但年纪看上去就比唯年长些许的山治并不明白这一吻的含义,他用手微微抚摸被吻的地方。
远处传来喊声,似乎还在向这边靠近,唯挥挥手示意他该走了,转身投入大海的怀抱。
在听到有人喊自己的时候山治已经回过神来,他看到挥手招呼,转身离开时带起水花的鱼尾,那在夕阳照射下闪闪发光的鱼尾,比起蓝到发黑的头发,尾巴却是更偏向神秘的紫色,和眼睛一样包含着星光的夜晚。
但尾巴上能看到骨头的伤口非常刺眼,明明是十分漂亮完美的尾巴,偏偏有那么一道碍眼的伤,那样的伤口像是强行把鱼叉拔出来造成的。
很难想象到底是什么样的遭遇让这样的生物独自一人在这东海流浪。
手里拿着被当做回礼送给自己的角,哲普看到的时候还问他手里拿着什么,山治摇摇手中的角,微微一笑道:“鱼的报恩。”
哲普听得云里雾里的,只当是小孩子的玩具,没有再过问。
结果可想而知,一晚上的工作混混僵僵,满脑子都是那个吻,以及挥之不去的鱼尾,山治从来没想过这一幕会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晚上休息的时候,躺在床上闭着眼,企图通过睡觉渡过漫漫长夜,梦中依旧是那念念不忘的鱼尾。
猛地坐起,捂着头,他知道他又梦到了。
怎么就是忘不掉,真的有那么吸引人么。
床头还放着角,躺下后看着角久久不能入睡,山治硬是睁着眼看着角,直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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