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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O3. 贵族晚宴

好消息:队友上线了。

坏消息:队友刚出生。

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差距?其实看见在线人数时,三隅就隐约察觉到——完成上次赛博朋克的主线任务后,同学们肯定也都重新转生了,只不过大家和她一样正在摸索世界背景和社会现状,这里不是地球,而是和之前差不多的异世界,根本无法预测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危险。

唉……光是转生成奴隶就已经很难绷了,但好在没有变成非人类,比如一睁眼发现自己变成蟑螂之类的。

这样一想,她好像也能接受。

三隅关闭聊天框,专心应对接下来的麻烦——通常在暴揍熊孩之后,紧跟着出现的二阶段boss就是熊孩子家长。

果不其然,没过十几秒,公爵儿子便耀武扬威地跟在他妈妈后面,这家的夫人提着长裙怒气冲冲地朝三隅扑过来,滔滔不绝地辱骂,作势要甩她耳光。

小少爷跟着叽里呱啦地告状,呐喊助威,在场的还有其他看热闹的仆人,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现场一片混乱。

然后乔拉维斯公爵也出现了,他听到大厅内吵得不可开交,脸气得发绿,整个人像要爆发的火山。

“这里怎么回事?到底在吵什么?”乔拉维斯公爵质问。

小少爷立刻尖叫着告状,边哭边控诉三隅,夫人也叫起来,声音越来越高。乔拉维斯公爵没等听明白,便恼羞成怒大吼:“你们还要不要脸!不嫌丢人吗?教训个奴隶还能被打,没用的东西!马上可是所有人都要参加的晚宴,别给我惹事!”

这对父母吵起来,两人火气都很大,小少爷高声号叫,一家子都很难评。

三隅忙着确认自己新得的技能,没空搭理这群人,她趁着场面混乱一矮身从楼梯后面溜走了。假如再继续杵在那里,要倒霉的人就会是她了。

她现在一口气得到了两个技能:鉴定和禁忌分解。

先不提鉴定,禁忌分解这个技能光听名字就很危险,可三隅完全不知道怎么使用,老实说,她压根想象不到使用效果。

就没有谁能来解说一下吗?!

三隅试着默念“禁忌分解”几个字,随后果然无事发生,一点都使用不出来。即使侥幸获得了两种技能,但没办法提高攻击力不就毫无意义了吗?啊……仔细想想,之前随着群聊开启,好像有别的东西跟着提升了。

系统当时说的似乎是「身体各项基础数值上升」,原来如此,所以她才觉得身体轻松了不少,这样的话,应该要不了多久她就能逃走了!

嗯,小少爷也是有点用的。

作为成熟的令和JK,就勉强原谅他吧。

三隅对这家人的“家庭问题”敬谢不敏,她顺着角落绕了几圈,然后从岔路走到外面的花园。现在应该是下午四点多,大部分侍者都行色匆忙,偶尔会用「你是谁啊」的奇怪眼神瞥三隅几眼,然后就急迫地去忙自己的事。

到了太阳快落山的时间后,庄园大门外开始陆陆续续有客人进入拜访,三隅猜测是公爵口中的“晚宴”快要开始了。这些进门的人物穿着体面,颇有绅士气派,而且几乎全都拉帮结派,一家家地按顺序走进来。

一位肥头胖耳、老气横秋的男人站在阶梯上和乔拉维斯公爵寒暄,乔拉维斯公爵也笑眯眯地表现出温文尔雅的神态,完全看不出他之前暴怒发疯的模样。

其实研究这些旧贵族的宴会也挺有意思,三隅前世只是个普通的高中生,她和家里人的关系极差,总关在自己房间里看漫画打游戏,也不出门,她的三餐大部分是在便利店买的速食饭团,要么就是泡面。

她的父母是上班族,双亲的感情很差,两人都在各自出轨,却依旧维持着假面婚姻。哪怕回家,父母也不会交流,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完全就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那样的父母,应该完全不会对三隅的死感到悲伤吧。

她跟家人的关系就是差到这种地步,也许因为过着那种生活,所以三隅不怎么爱在现实中和人打交道,反倒会在网络中聊天、在游戏群里发言。

而在所谓的“上流社会”里,大多是根据荒谬的标准和错误且一成不变的规则来评断人,这些表面体面华贵的家伙总是故作了不起的姿态,以装模作样的与众不同来标榜自己,因此贵族阶级的宴会和现代社会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嗯,先不管文化差异,能有机会浑水摸鱼还是让人心情很好的。三隅猜测由于她是第一天来,出于“观赏目的”将奴隶买回家的公爵还没来得及决定好让她去做什么,再加上忙得不可开交,造就了这段她自由活动的空白时间(毕竟她戴着爆炸项圈,想跑也跑不了)。

她尽量降低存在感,偷偷摸摸把整座庄园鉴定了一遍,推测存放自己项圈的钥匙很可能在二楼书房。不过要去那里的话,得先绕开走廊上的女仆,悄无声息地摸进房间,再不知不觉地找到钥匙。

最好的行动时间就是今晚!

之后她又做了不少尝试,还是没搞清楚“禁忌分解”要怎么使用——嗯?等一下,说起来,“鉴定”能不能去鉴定其他技能呢?

【鉴定L2:无法鉴定“禁忌分解”,不建议提升其等级】

啊……还是暂时无视它吧。

……

当晚,宴会正式开始。

受邀的客人们穿着燕尾服,全身撒满香水,像漫天飞舞的蜜蜂般游来逛去。穿着金丝制服的女仆和侍者站在各个房间的门口,他们紧张地注意每个客人的动作,以便上前侍候。

红色绒毯从大厅笔直延伸出去,贵族们把酒言欢,甚至还有人在念诗,从餐厅传来舞曲的鸣响,十几号人按照职位和权势落座。

乔拉维斯公爵向众人介绍自己的二世祖儿子,小少爷磕磕巴巴地说了几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然后众人鼓掌,乔拉维斯公爵得意而骄傲地环视大家。

奥特卢克三世和他夫人迪迪特带着儿子萨博坐在中间的席位,他们对面是巴戈尔公爵和安德烈军士,侍者将料理端上餐桌,砰砰地打开酒瓶斟香槟。

三隅蹑手蹑脚地穿过走廊,从厅外观察众人简直一目了然。

“要干很多杯呢,该开始了!”乔拉维斯公爵说了一句,他拿起酒杯站起来,大家都停住说话,等待他发言。

“为了国王的健康!”他喊了一声,大家都从座位上站起来,高呼“为了国王!”

乔拉维斯公爵一口气喝了一杯,把杯子摔在地板上。很多人都学他的样子,雷鸣般的喊声持续了很久,喊声一停止,侍者就来打扫破碎的杯子,大家都坐下来,带着笑容互相交谈、用餐。

“奥特卢克先生,欢迎你光临敝舍,你的儿子和我家这个小伙子也来认识认识吧。”乔拉维斯公爵转向奥特卢克三世。

奥特卢克匆匆地跟那些他全都认识的重要人物问好,不时用眼睛寻找任何一个目标,绝不错过机会。听到乔拉维斯的话,他面带喜色地把视线停在他身上,一面奉承着对方,一面把自己的儿子扯过来:“哦,那是当然!这是犬子萨博,想必一定能和贵公子好好相处,来,萨博,快和乔拉维斯大人问好。”

“您好……”金发男孩蠕动嘴唇,他下意识朝母亲的方向看了一眼,仿佛在求救,可母亲正悻悻地、责备地看着他。

四面八方的目光都在要求他继续说下去,于是萨博感到自己在众人的权势之下,勉强又挤出几句:“很高兴见到您。”

“对,对!”奥特卢克三世喊道,他抓起儿子萨博的两只手,继续喊道:“好久没见面啦,让这些孩子去其他地方玩去吧,我们大人来好好聊聊。”

乔拉维斯公爵也推了自己儿子一把,示意他带着客人去厅外:“雅各布,带孩子们去外面玩,要有礼貌。”

“知道了父亲。”

于是一帮贵族小孩,五六个人,他们一窝蜂地跑到大厅外,沿着富丽堂皇的红毯楼梯向上跑,二楼尽头有个很大的沙发,几个孩子纷纷坐在沙发上,开始聊天。

萨博刚准备坐下,乔拉维斯·雅各布便紧紧揪住他的肩膀,把他抓起来:“你的位置不在这里,在那边。”他指指旁边一个佣人专属的破木椅。

雅各布跟其他孩子互使眼色,相对而笑,他们当然是在嘲笑萨博。有个孩子用膝盖在背后踢了萨博一下,萨博没有防备地往前摔出去,他的脚碰到障碍物,被沙发绊倒,他擦破了手掌,更倒霉的是,他的衣服也撕裂了,露出手肘。

周围立刻爆发出阵阵笑声,还有好几个孩子围着他跳舞,边大喊“胆小鬼”边扮鬼脸,咯咯地笑了起来。

他们说话全都盛气凌人,问萨博将来想做什么,是不是也像他爸一样到处讨好别人。萨博哑口无言,他觉得心里冰凉,忍不住要反驳,几个孩子又使劲推他,推得他东倒西歪,要他跪下来赔罪。

到最后,他只能在所有孩子的哄笑声中跑开了。

萨博跑走时,憋了一肚气,再加上没吃什么东西,又饿又烦躁。他拼命压制自己不要去想,只是加快脚步往走廊尽头跑,因为他不想在其他人面前出丑,巴不得赶紧到没有人的地方。

他一口气跑到拐角,绕过楼梯,一直跑到窗口,然后上气不接下气地扑倒在角落里,抱着膝盖埋着脸。想到父母的反应——如果雅各布和其他人告状,父母绝对会不分青红皂白把他臭骂一顿,然后用那种冷冰冰的眼神看他。

一想到这里,萨博就觉得浑身喘不上气,简直天崩地裂,他浑身僵硬,低着头,脑袋嗡嗡作响,试图把某些难以言喻的情绪扼杀在眼睛里。

“可恶……”有人发出含糊的声音。

萨博吓了一跳,他紧张地抬头。

——不远处,嘴里叼着一颗苹果、手中还在捣鼓书房门锁的三隅苦恼地皱起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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