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怎么抱了个小孩子回来？”
“什么？不会是拐来的小孩吧！”
“头儿居然是这种人！一直以来真是看错头儿了！”
香克斯把小孩交给本乡后立刻回嘴:“说什么啊！是这小孩求我救他的！”
“幸存者？”贝克曼望了一眼那边的船，问。
“不，应该说是始作俑者比较贴切。”香克斯回答，他把左手搭在剑柄上，眼睛亮亮的，“但是贝克，他居然有霸王色诶！”
贝克曼小小惊讶了一下:“这么小就觉醒了？”
“哈哈哈！不觉得很有趣嘛！”香克斯笑着，“总觉得他跟我很有缘啊！”
“是吗……”
————
“就目前情况来看，不太好。”本乡从医务室内出来，手上拿着记录本，“失血过多，体力透支严重、估计得睡两天，长期处于空腹状态、导致消化系统脆弱，身体严重缺乏只有自然食物中才含有的微量元素。”
“而且不知道是幻痛还是什么，小孩儿一直在喊痛，但身上没有发现伤口，内伤也没有。”
最后总结一句:“真不知道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你是说，她没有进食过？”贝克曼点点手里的烟，“有好消息吗？”
香克斯也凑过来，眼里流露出担忧，明显也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初步判断是这样的。”本乡说，神色有点犹豫，“有个消息不知道是好是坏。”
“说说看。”
“是个女孩，摸骨龄有十岁了。”
“哈？？！”一群人突然出现摔在甲板上。
——看样子，所有蹲墙角偷听的人大概全被这个消息炸出来了。
“不简单啊头儿，居然拐了个女孩子回来！”
“禽兽！变态！”
“赞同赞同！”
就连贝克曼看他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都说了不是拐的！”香克斯怒吼，“我在你们眼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啊！”
本乡心累地扶额，“去去去，别在医务室门口吵，要骂头儿也给我滚一边儿去骂。”
“本乡！你怎么也这样！”香克斯痛心疾首，结果转头脸上的表情就立马变了，“既然这样，那就为了庆祝我捡到了女孩子，小的们，开宴会吧！”
“好噢！！！”
所有人都在笑，只有想起了昨晚刚看完的财政报告的贝克曼靠在旁边，手里的烟狠狠一抖，落了几撮烟灰下来。
————
几缕晨曦撒在海面上，为雷德佛斯号披上一层薄纱。
本乡从厨房出来，几口醒酒汤下肚后整个人清醒了不少，算了算时间，便转身往医务室走，想要清点一下药品。
推开门，他猛然感受到一股视线，扭头，在略显昏暗的环境中，他对上了一双淡红色的眼睛。
原本预计要两天才会醒的女孩，此刻蹲在病床上，并从喉咙里发出低吼。
她显然刚醒不久，连环境都没来得及打量。
本乡察觉到她的警惕和敌意，沉默片刻，退出了医务室。
他找到了还在呼呼大睡的香克斯，摇了摇，晃了晃，踹了踹，没醒。
“…………”
他木着一张脸，想把香克斯的嘴扒开给他灌两口醒酒汤，而事实上，他也这样做了。
“唔、咳咳咳！干嘛啦本乡……”香克斯费劲地睁开眼睛盯了本乡一眼，迷迷糊糊的认了个人，然后又翻了个身扯着披风打算继续睡。
“小姑娘醒了。”
本乡一句话，让香克斯立马起床。
“我去看看她！”
余音在风里盘旋，本乡伸手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看向旁边的贝克曼。
“贝克，你觉不觉得……”
“你也觉得他对那个女孩过于关注了吗？”
“不。”本乡咂了咂嘴，“我想问问你有没有头儿小时候的照片。”
“……什么？”
“没什么，应该是我的错觉吧。”本乡摸着下巴，“我去厨房找找有没有什么容易消化的食物。”
这边，香克斯已经跑到了医务室门口，大大咧咧地推开门，进门张嘴第一句:“哟！听本乡说你已经醒了！”
他笑得见牙不见眼，好半天没得到回应，便疑惑地睁眼往里面望，这一望，就看见了浑身肌肉紧绷、把自己缩在病床角落的女孩。
两道视线在空中交汇。
那是一双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淡红色的眼睛。
香克斯突然愣在原地，眼里翻起连自己都不明白的情绪，一股异样的感觉骤然从心中生出来蔓延至四肢百骸，在那一刻他觉得他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还未来得及细想那股感觉是什么，对面的女孩只是眨巴了两下眼睛，就再次引走了他的注意。
香克斯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要说什么，满腹的问题到了嘴边突然就拐了个弯，最后说出口的内容连他都觉得蠢到家了:
“……你是谁？”
他听见自己问。
女孩望着他，在听到这个问题后显而易见地陷入了迷茫。
她思考了一会儿，摇摇头:“不知道。”
声音又软又细，带着说不清的失落。
香克斯上前两步，女孩立刻又警惕起来，往后缩了缩。
“好吧，那你还记得我吗？”他抬手指指自己，又扯过身后的黑披风，“是你昨天拉着我的披风让我救你的。”
女孩的眼睛在他身后的披风上停留一会儿，迟疑地点点头:“记得。”
“那太好了。”香克斯又笑起来，不动声色地靠近她。
“到这儿来，和我聊聊？”香克斯自然地走到床边坐下，拍拍自己身边的被子，见她犹豫，抬手又把腰间的格里芬取下来靠墙放着，“放心，没事的。”
女孩抿唇，终于缓缓挪了过去。
之前她缩在角落里看的不真切，现在离得近了，香克斯才发现了她褐色的皮肤和身后黑色的双翼。
当香克斯的视线落到女孩的双翼上时，女孩也在打量他。
没有贪婪，没有恶意，他的视线里只带着纯粹的惊讶和好奇。
“你还记得自己的家在哪儿吗？”香克斯忍住上手摸一把的冲动，问。
女孩皱着眉思考，然后问:“家，什么？”
“你的家乡在哪？哪座岛上？”香克斯又问了一遍，但得到的依然是和之前一样的回应。
她问:“什么？”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香克斯才明白她是在问家是什么。
“你爸爸妈妈呢？”
香克斯得到了女孩更加疑惑的眼神。
香克斯闭上嘴陷入了长久的沉思，直到女孩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他。
“好吧，最后一个问题。”经过思考的香克斯认为，这次自己一定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他问，“你叫什么名字？”
“什么？”
“…………”
香克斯很崩溃，这是真的一问三不知啊！
他试图让女孩理解他的意思:“就是，呃，平时你周围的人都是怎么叫你的？”
女孩顿时露出了然的神色，然后在香克斯期待的目光的注视下，她说:“「实验体」！”
这次轮到香克斯问“什么”了。
“「零号」？”女孩不确定地再次报出一个名词，见他还是那副呆愣的模样，便用试探的语气说，“「失败品」？”
香克斯低下了头，脸色变得可怕起来，偏偏旁边的女孩毫无察觉，探着身子抓着他的衣服歪头去看他的眼睛。
那双微微睁大的眼睛里映着他沉下来的脸，两秒后女孩的嘴里又蹦出来一个词:
“「废物」？”
她毫无感情地吐出冰冷的词汇，可她的眼睛却像宝石一样清澈。
“这些不是名字。”香克斯哑着嗓子说。
女孩肉眼可见地苦恼起来，最后思索无果，只能用疑惑地语气看着他，问:“什么？”
“我给你取一个名字，好吗？”香克斯轻声询问。
她用亮亮的眼睛盯着他。
“你叫「迦米勒斯」。”
“迦米勒斯。”她低声重复。
“嗯，「迦米勒斯」。”香克斯应到，他抬手，抚上她的头顶，用眼睛认真地看着她。
“是天使的名字。”
*迦米勒斯，化用了一下天使米迦勒的名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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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你叫，迦米勒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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