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成功让本乡消气后,香克斯带着迦米勒斯把船上所有的干部们都认了一遍。
所有人都见到了这个一有人靠近就把自己藏到香克斯的腿后面的小孩。
然后所有人都被可爱暴击了。
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类幼崽啊!
贝克曼在远处靠着船舷,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所有试图靠近迦米勒斯的人,吐出一口烟圈,在心里默默吐槽着萝莉控
“我想起了我儿子,他也很可爱……”耶稣布抱着他的枪,钻进瞭望台去思念老婆和儿子了。
航海士斯内克从杂物间里翻出了两颗糖,推开挡在他身前的家伙,蹲在了迦米勒斯面前。
但是这次,迦米勒斯只后退了一步,还没来得及藏到香克斯身后,就被斯内克手里的糖吸走了注意力。
她躲藏的动作迟疑了一下,然后她就失去了藏到掩体后面去的机会。
“给你。”斯内克努力挤出一个温和的笑,向迦米勒斯摊着的手掌中间放着两颗红色的水果糖。
——他看起来像个拐小孩的人贩子。旁边有人悄悄地说,然后被斯内克隐晦地瞪了一眼。
迦米勒斯在斯内克期待的眼神中动了动垂在身侧的手指,但也仅限于此,她又抬头去看香克斯。
香克斯依旧不太明白她的视线意味着什么,他挠挠头,伸手抓过了斯内克的糖。
“喂不是吧头儿,给小孩子的东西你给要抢?”斯内克站起来。
“谁说的……不许指责船长。”香克斯拆糖纸的动作可疑的顿了一下,视线飘到了一另一边,嘴里不住地嘟囔,“……我是在替她剥糖纸。”
说罢,他捏着糖把糖往迦米勒斯嘴里塞。
迦米勒斯含着糖,尝到甜味后微微睁大了眼睛,她含糊地问:“食物?”
说话的时候,她不小心咬碎了嘴里的糖,她捂住嘴,眼睛转了转,又微微眯起,随后很快恢复原样。
“应该算是零食吧?不过说是食物也没问题。”香克斯说。
斯内克又摊着手,把手掌中心的糖向迦米勒斯递过去,但她始终没有接,只是去看香克斯。
“想要就去拿嘛,看我干什么嘛。”面对迦米勒斯的注视,香克斯扁着嘴无辜耸肩。
迦米勒斯立刻抬起手,抬到了一半又迅速放下,她再次抬头确认香克斯的意思,香克斯却故意偏过头跟别人说话,不去看她。
于是她的视线开始不断地在斯内克的手和香克斯身上来回移动,最后捏紧拳头,缓慢又坚定地抬起了左手。
心脏正有力地跳动,响彻耳畔的声音扰乱心弦,那仿佛要跃出胸膛的强大力量令她加速了呼吸。
当她费力地抓住了斯内克手中的糖,并死死地将其攥在了自己手里时,她瞪大了眼睛,瞳孔一颤。
在那一刻,胸腔内的那颗心脏跳动的频率,达到了它的顶峰。
斯内克则欣喜地看着迦米勒斯,然后用过大的音量地向周围的人大喊:“嘿!迦米勒斯接过了我给她的糖!!!”
“什么!?你这混蛋!为什么迦米勒斯没有接我的东西!”
“迦米勒斯喜欢糖?快去找找还有没有!”
“笨蛋,我们船上哪来的糖!”
“那是我翻遍了仓库才找到的。”斯内克扬起下巴,航海士的记性总是很好,“我记得是上次采购的时候因为不好找零,所以老板塞了糖来抵零钱。”
“哈哈哈哈哈!”香克斯大笑起来,伸手摸上了迦米勒斯的头揉了揉。
迦米勒斯喘了口气,她抬头看着香克斯,然后轻轻弯了弯眼,又低头盯着自己手中的水果糖瞧。
好漂亮啊,闪闪亮亮的,红色的,好喜欢。她看着,想着,把糖小心地放进了衣兜里。
此时,蓝天万里无云,挂在天上的太阳毫不吝啬地撒下了耀眼的光,落在她身上。
————
很快,香克斯便带着迦米勒斯往雷德弗斯号的内部走,他发现无论自己走得有多快,迦米勒斯都能紧紧跟在他身后。
他眯着眼笑,生起了一些捉弄小孩的心思。
香克斯故意放开了迦米勒斯的手,一边走在她身前,一边自顾自地说着船上的各种设施。
“这里是船长室,这里是副船长室,那边是刚刚我们待着的餐厅……”
他越走越快,一开始迦米勒斯还能分心去听他说的话,后来便必须得全神贯注才能跟上他的步伐。
到最后就演变成了大的在前面跑,小的在后面追的幼稚追逐游戏。
一个拐角过后,迦米勒斯彻底失去了香克斯的踪迹,她皱着眉望着四周,只看见冷冰冰的一间间屋子,手把衣角攥得皱皱巴巴,几次抬脚却又落回了原地。
她张了张嘴,又无声闭上,周围落针可闻,她听见自己越来越急促的喘息声,抬起左手抓住胸口的衣服,她咬紧牙关,深吸一口气——
“香克斯!!!”她闭着眼,终于大声吼出了来,又迅速睁开眼睛,屏住呼吸,仔细地捕捉周围的动静。
但是,没有声音。
她没有听见她想要得到的回音。
她的记忆在此刻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冰冷的研究基地,她想起自己曾被扔在一个狭小黑暗的房间里,研究员只留给她离开的背影,之后无论她怎样叫喊和哭泣都无人问津,最后不知过了多久,在她好像快要死掉的时候,研究员的声音出现在房间内的广播里:
“——知道错了吗?”
所以,为什么?为什么香克斯没有回答?为什么丢下她?之前明明是回应她了的……是她哪里做错了吗?不、不,她很听话的……她……
迦米勒斯骤然想起了自己对待其他人的态度,也是这样,不管别人说什么她都紧闭嘴巴,一声不吭,几乎不与人互动。
现在的她,像极了那些没有得到她的回应的家伙。
是她做错了吗……?可之前她在研究所的时候,这样做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她做错了吗?谁能来告诉她?
“香克斯……”迦米勒斯动了动唇,低声念出那个名字,似乎只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呼唤对方。
她咬紧了唇,双手绞着快要被撕烂的衣角,声音里染上了一些哽咽:“香、香克斯……”
此时,藏在杂物间里的香克斯正用见闻色听着迦米勒斯的声音,上一秒他还在窃喜地笑,下一秒就顿感不妙。
他收起了脸上的笑,随即立刻翻身而起然后一手肘撞开了杂物间的门。
——他站在走廊的另一端,看见了全身隐没在阴影中的迦米勒斯。
当迦米勒斯猛的扭头望向他时,堆积在眼眶里的眼泪溢出,静默地划过脸颊后砸在地板上。
香克斯感到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人用力捏住了一般难受,他感到一些窒息,特别是当他看见迦米勒斯试着走向他,却又瑟缩着后退到更黑的地方时,这种感觉达到了顶峰。
他几乎是跑过去的。
离得近了,便能听见迦米勒斯轻到可以忽略不计的抽泣声,他蹲下来,迫不及待地伸手抱住迦米勒斯,将她按在自己怀里。
迦米勒斯下意识地揪住了香克斯的衣服,眼泪无声地流着,浸湿了香克斯的衣服,她小声地开口,闷声询问:“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
“不,你没有错,抱歉、抱歉,是我不好。”香克斯轻轻拍着她的背,认真地道歉,“抱歉,是我的错……我以为这只是一个游戏。”
“为什么……丢下我?”迦米勒斯抽泣的声音变大了一点。
香克斯把她抱得更紧了,沉默了片刻后,他掰着她的肩膀,让她和自己对视。
他定定地看着迦米勒斯,淡红色的眼眸中央映着女孩流泪的双眼,他一字一句地说:“我没有丢下你,也不会丢下你,永远不会。”
“我保证,只要我在你周围,无论你用多小的声音呼唤我,我都会出现在你身边。”
————
当香克斯和迦米勒斯再次回到甲板上时,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迦米勒斯略微肿起的眼睛。
于是香克斯收获了所有人的瞪眼。
他带着迦米勒斯快步走到贝克曼身边,然后用迦米勒斯听不见的声音问:“贝克,怎么哄女孩子啊?”
贝克曼抖抖手上的报纸,瞥了一眼心虚到不行的香克斯和明显哭过的迦米勒斯,一边感慨不愧是头儿,一边收回视线。
“道歉。”
“我道歉了!”香克斯大叫。
“带她玩儿。”
“她不跟我玩!”
“给她喜欢的东西。”
“唔,我不知道她喜欢什么。”
“…………”
贝克曼捏皱了报纸,忍无可忍地抽出了腰间的燧发枪,问他:“那你来问我做什么?”
“贝克不是哄女人很有一套嘛?这种事情当然要来问你了啊!”香克斯叉腰,理所当然的说。
贝克曼额角一跳,举着燧发枪的枪托照着香克斯的红毛脑袋就是一拍!
“嗷!好痛啊贝克!!!”香克斯大叫着捂着脑袋蹲下,迦米勒斯立马闪身拦在了两人中间,呲牙看着贝克曼,几秒后又犹豫着收敛了起来。
香克斯立马又抱住了迦米勒斯:“呜呜呜我就知道迦米勒斯果然还是喜欢我的对吧?对不起嘛~我真的知道错了!拜托~原谅我吧好不好?”
迦米勒斯费劲地转过身,看着香克斯流着宽面条眼泪的脸,伸手拍了拍他的背,然后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真的?”香克斯瞬间变脸,嘴边扬起大大的笑容,一把举起了迦米勒斯往其他地方跑去,“那就跟我来玩游戏吧!就刚才那个!”
“…………”贝克曼露出死鱼眼,盯了两秒香克斯的背影后,移开了视线。
他早该知道的,这个死白切黑!
不过……
贝克曼展平手中的报纸,看着报纸的头条,感到一些头疼。
「震惊!十岁女孩竟赏金上亿!只要提供线索就能获得高额奖金!!」
报纸封面印着悬赏令,照片上的人物赫然就是“迦米勒斯”,她后面的背景则是摆着各种机器的房间。
再依次往下看,状态,名字,赏金——
「ONLY ALIVE」。
「R-红」。
「$100,0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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