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智惠是真的头疼，“你们都走好吗？”
话音刚落，对面的李贤在站起来就要走。
金泳勋抬头，“你真走啊？”
说着他就也收拾起来，“那我也走了”，他一边站起来一边还和裴智惠打了声招呼，还挺礼貌。
裴智惠改主意了。
她懒洋洋地往座位上一瘫，弹了弹指甲，“你走，前面那个不许走”
李贤在顿了下，回头，正好和大喇喇坐着的裴智惠对视上。
“你要是敢走，我就给我姑姑告状。”
他抽了抽嘴角。
还告状？小朋友吗？
裴智惠也不拘束了，这叫什么？老天给自己报复的好机会，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了，怎么能这么轻易就让人溜了？
她挥挥手招呼另外两位，“给我上酒。”
金善吁从善如流地将厚重的酒水单递上来。
裴智惠扫了一眼价格，瞠目结舌。
她又不能露怯，强装无所谓地胡乱点了一通就出包厢了。
她觉得自己得呼吸点儿新鲜空气。
与此同时，包厢内。
李柱延看到酒单里勾的名单里正好有一瓶特调酒，价格在所有酒里最贵，后头跟了一屁股零，关键是度数....他就要划掉，手被金善吁拦在半空。
李柱延皱眉，“她会醉的”
金善吁眼神揶揄，“醉了又怎么样？”
他见李柱延不发一言，乐道，“哦，你担心我对她做什么是吧？”
他恶劣地补上，“放心，我一定会对她做什么的。”
李柱延态度强硬，金善吁虽然力气又没他大，却死皮赖脸的，一时僵持住了。
还是李贤在两边各拦了一下，淡淡的戳穿金善吁，“他是想自己喝，金善吁这辈子都没喝过这么贵的东西，哪怕是尿他都要尝一口”
裴智惠回包厢的时候发现他们已经开好了酒，香槟塔也叠起来了。
啧啧，不愧是专业的。
她坐下后指挥道，“你俩坐着，李贤在不准坐。”
李贤在抱着臂看她，她有恃无恐地回看回来，耀武扬威似的。
幼不幼稚。
“敢问小朋友你芳龄？”
李贤在有一些韩国男人没有的特质，比如一张好脸，但是他又有些韩国男人共有的特质，比如自恋，比如浦南味，比如都已经奔三了还觉得自己风韵犹存。
裴智惠歪了歪头，“我今年才十九岁，叔叔。”
李贤在云淡风轻的表情有点绷裂，“叔....叔叔...？”
“李贤在好感度，-5”
附加一条，比如比藳丸还脆弱的自尊心。
欧巴，你是想听我这么叫你吧？嘿，我还就不这么叫。
她装作莫名其妙，“不然呢？难道要叫你爷爷？”
金善吁憋着笑往酒杯里调冰块，饶是李柱延也忍不住笑了。
裴智惠倒没什么伤人的自觉，一边接过调好的酒灌了一口一边道，“好难喝”
又贵又难喝，就跟今年the boyz的演唱会一样又贵又难看。
行吧，主要是贵。
不值，大家都别去看。
裴智惠虽然被李柱延拦着，但还是喝了不少酒。
她是喝酒不上脸的人，因此在座除了自己没人知道她已经有点醉了。
她划开微博私信框，陈可仍然没有回信。
她把私信框往上划拉。
刚好停在她入坑tbz那段时间的聊天记录。
少爷赔我钱：我去看tbz的con了。。。
-你完蛋了
少爷赔我钱：我只是顺便去看看
-呵呵
少爷赔我钱：如果我爱上嘘嘘了你会骂我吗
-真的？我们绝交吧
少爷赔我钱：喂
-开玩笑，不过他黑料好像是最多的？
少爷赔我钱：但是他真的很会媚
少爷赔我钱：而且你知道吗？嘘嘘真的，和那些梦女文人设不一样，他不是小三混混，完全是超他妈纯情小浣熊啊！
少爷赔我钱：而且他真的对粉丝好真诚的。。。
裴智惠划到这儿，手指顿了下，看向身边的金善吁。
他正靠在包厢的软椅上缓酒劲，见她看过来，惯性地挑眉眨眼。
什么真诚啊，明明是营业已经熟练到一种地步了吧。
太真诚反而做不好爱豆的。
大概是她出神太久了，金善吁坐起来，“虽然你姑姑是那么说不错...”
裴智惠迷惑地抬头，就见他坏笑道，“我们是很有原则的，不陪睡”
得，你们tbz一个比一个自恋。
金善吁见她没反应，懒洋洋地补充道，“给钱另说”
她翻了个白眼，心想，谁要和你睡了？你倒贴我都不要。
但她没说出来，万一系统又扣她好感值呢？
李贤在早就坐下了，“如果实在有需求就找柱延，不用花钱，白睡都行”
再加一条，比如总爱犯些莫名其妙的贱。
无辜被中伤者只是好脾气地朝裴智惠笑了笑。
柱延啊，辛苦你了。
当然，最辛苦的还是我自己。
出去玩一趟，还被这群狗皮膏药缠上，被好感系统绑架，不得不把真心话憋在心里。
你们谁能分我点好感度？我现在真挺无助的。
这下真变舞蹈 0，唱功 0了，还我薅别人好感值呢，明明就是他们薅我的实力。
破系统，趁早毁灭吧。
裴智惠生无可恋地往沙发上一躺，拿起手机，“我要告我姑姑，我要告你们所有人，你们欺负我”
金善吁没当回事，直到瞥到她的kkt界面，“喂喂喂，你还真发？”
他一下子凑得很近，来夺她的手机，却出乎意料地借近距离发现她面色泛红。
醉了？
包厢里灯太暗了，离远了看不出来。
是，说发就发，一点犹豫也不带的，确实是喝醉的人能做出来的事儿。
裴智惠上手要抢回来，他就拿一根手指抵住她的头不让她动。
顺利地从kkt退出去，给手机熄屏。
金善吁把手机往沙发上一丢，就这么一会的功夫，裴智惠一直在挣扎。
她显然已经有些混沌了，压根没发现手机就在她手边，以为还在金善吁手上。身体失去平衡不说，眼睛也迷迷瞪瞪的。
“叮——”
“金善吁好感值 10”
他突然觉得好玩儿。
于是他把她要够的那只胳膊抬高，果然，她顺势抬手要扯。
拉扯间差点把他衣服拽下来。
“诶诶诶，别扯，我里面什么都没穿"
可语气吊儿郎当的，完全不是着急的样子。
裴智惠急了，“你穿不穿跟我有什么关系，把我手机还我！”
金善吁见她要生气了，适可而止，“你再看看手机在哪儿？”
裴智惠愣了，真乖乖低头找起来。
然而找了一圈也没找着，她又抬头瞪他，“你耍我”
行行行，我耍你。
金善吁捞过就在她旁边安安静静待着的手机，在她面前晃了晃，“这个”
裴智惠一把抢过来，一边检查一边嘀咕，“你真贱得不像人了”
他盯着她乐，“你还知道我是小浣熊啊？”
裴智惠不理他，他反而丝毫没受影响地凑近她的耳朵，“你能听到吗？”
“我对你好感值 10了。”
裴智惠一听好感值这种东西就委屈，她还醉着，根本不带掩饰情绪的，“为什么要问我有没有听到啊这到底和我有什么关系啊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欺负我啊——”
她鼻子一酸，眼睛已经有点泛泪花了。
“我听到了又怎样，没听到又怎么样，我就是一个小女孩，我能害你们吗！”
金善吁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见人是真哭了，一下子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
李贤在倒没多意外，还问了句，“真哭了啊？”
“你说什么了？”
金善吁无语了，“我就问了句好感值的事儿，你不是和我讲过吗”
裴智惠一听，李贤在竟然还把这事广而告之，心里更难受了。
金善吁瞅她一眼，头皮都麻了。
李贤在竟然瞪他，“哄一下啊”
他咬牙切齿，“我他吗怎么哄”
最终还是李柱延过去安抚好了她。
裴智惠暂时止住了那股想哭的劲头，但声音还抽抽噎噎的，她缩了缩脖子道，“我好冷”
李柱延把外套脱下来给她围上。
“我呼吸不上来了”
他帮她扯松了点。
“我嗓子好痛”
李柱延轻轻地“嗯”了声，“我出去给你买药。”
他说着就要起身，裴智惠揪住他的袖子。
他低下头，发现她正泪汪汪，很感动似的，“你是不是喜欢我？我特别喜欢你。”
“叮——”
“李柱延好感值 20”
我特别喜欢你，喜欢宠物的那种喜欢。
李柱延显然没反应过来，等到消化完之后他还是有点乱，手脚都僵硬无措了。
“什么....意思？”
裴智惠仰着脸看他，她有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像蛰伏在溪流里的鹅卵石。
这样的视角很容易让他产生误会，好像自己被全身心地依赖着。
李柱延无所适从地站在原地，脸慢慢燥热了。
还是李贤在漠然地看了他们一眼，打断他俩，“差不多得了”
他又去踹在旁边手脚蜷缩的金善吁，“你脸红个泡泡茶壶？又在幻想少女漫了？”
“你去照顾她，李柱延出去买药”
金善吁正想说那你呢，就听裴智惠又拖着委屈的腔调道，“不行，你不要走，你走了之后他俩会欺负我的”
金善吁倒吸一口凉气。
李柱延只好坐下来。
她还不消停，“我感觉今天我就要因为感冒而死了，你能给我姑姑拨一下电话吗？我想交代下遗愿”
李柱延又要站起来，“我去给你买药吧”
“你走了之后他俩把我杀了埋尸怎么办？”
她指李贤在，“他看我的眼神好可怕，我好害怕”
李柱延看了对面一眼，劝李贤在，“哥，你别那样看她”
李贤在这回是真怒了，“你还帮她说话，她耍你玩你看不出来？”
李柱延皱眉，“哥你怎么能这么说她？”
裴智惠作抹泪状，“不要说他了，都是我的错，我还是病死吧”
金善吁也忍不了了，他催李贤在，“行了，你出去买药吧，她不想看见你，你出去对所有人都好。”
李贤在最终还是被劝出去了。
他穿的没金善吁骚，只露了背后的一截腰，但也挺影响市容的，更别说他面子薄，走之前还顺走了裴智惠的包，就为了挡着后腰。
他一边拿包包挡着腰一边鬼鬼祟祟地往药店里张望了好几眼，确定里面没什么人才敢进去。
然而排队的时候还是躲不过众人异样的目光，李贤在如芒在背，十几分钟的排队在脑内被无限拉长。
活受罪啊活受罪。
然而包厢里两位也没好过到哪去。
裴智惠裹着李柱延的大外套喊冷，“你们谁能给我倒杯热水吗？”
李柱延就要起身，她拉住他，“你走了我怎么办？”
金善吁看不下去，二话不说去接水。
然而热水端来了，她连尝都没尝一口就说，“好烫啊，光看着我就要被烫死了”
金善吁气笑了，拿舌尖抵了抵腮，“大小姐，这样伺候你还不够啊？”
裴智惠微微皱起眉头道，“明明就是你没有常识好吗？刚接过来的水那么烫，怎么能直接喝？”
他一愣，觉得有道理，于是真掂起来尝了一口。
“不烫啊”，他说着就要把杯子递过来。
裴智惠恶寒地离他远了点，“你都喝过了，好恶心”
金善吁握着杯沿的手慢慢捏紧了。
“你到底喝不喝？”
裴智惠立刻往李柱延身边缩，“他要打我了是不是？我好害怕”
李柱延一边拍她安抚，一边给金善吁递去一个无奈的表情。
你还无奈呢，我看你乐在其中。
金善吁把杯子往桌上一放就不管了。
要他再接一杯？才不。
金善吁不干了，他往软座上一躺就是装死。
李柱延只好出去给她再接了一杯，为此还软磨硬泡好一会才得到准许离开。
这下包厢里只剩一个死人和一个裴智惠了。
她迷迷糊糊地躺了会，拿起酒水单开始一一比对。
唉，真的好贵。
虽然花的不是她的钱，但是毕竟是她姑姑的钱，一想到酒还进了别人的肚子里她就难受。
她瞪了旁边装死的金善吁一眼。
不是，你能不能给我赔钱啊？
*
凌晨三点，4号包厢的酒管正要结业了，就见kkt上“李柱延”的头像弹了出来。
酒管在上酒的时候会加消费者的kkt，方便后续添酒之类的服务。
李柱延：你们这个酒能退吗？
李柱延：没喝过的
他回复：不行的呢，酒已经上了，没有退的道理了
裴智惠拿着李柱延的手机，和酒管大战几十条，最终以失败并气急败坏地拉黑酒管kkt结尾。
她想了想，还是不舒服，于是拍了张金善吁的侧面照，连图带评地在club评论区里评论——“不好喝，我朋友喝了之后都死了。”
李柱延总算端着水回来了，她心满意足地喝了一口，放下了。
其实我也不是很需要这杯水，但他们非要给我倒，我能怎么办？
过了会，她又饿了，今晚喝了一整晚的酒，上面摆的全是些瓜果之类的，压根不填肚子。
她明晃晃地表达需求，“金善吁，我饿了。”
见他没反应，她夸张道，“我饿了，我要饿死了，我今天死在这里你们所有人都逃不开嫌疑”
最终还是李柱延出去给她买饭。
他前脚离开包厢，后脚金善吁就不装死了。
他侧头，遥遥地看了她一眼。
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也很平静。
“你在装醉吗”
“你觉得这样很好玩是吗？”
“叮——”
“金善吁好感值-10”
“还有这个破玩意儿能不能别叫了，”他不耐地掏了掏耳朵，“真的让人很心烦啊”
裴智惠脸上的表情也褪去了，“是我让它叫的吗？”
她站起来，一边往他面前走一边道。
“你以为我想装吗”
“你以为我想和你们扯上关系吗”
她一边说一边掰手指，“一个丑，一个蠢，一个爹”
裴智惠醉了。
在利益面前她很少直接抒发想法，好感值和实力挂钩，因为有风险，她清醒的时候不会这么直言不讳。
“你早说就好了嘛”
金善吁懒洋洋地枕着手，“我还是喜欢你这样”
“说谎”
裴智惠冷静地说道，“你好感值压根没增加”
“叮——”
“金善吁好感值 20”
他无奈地耸了耸肩，“行了吧”
她在他身边坐下，金善吁摸摸鼻子，“这东西真挺恐怖的，把我的好恶暴露得一干二净，我一个东亚小孩玩不来这么惊险刺激的”
“你都东亚乖乖女的第一支烟了还有什么可恐怖的，天天追在你屁股后头说要抽你的梦女粉不更可怕吗”
金善吁看她一眼，“你对我们粉圈还挺了解”
“我对五代团粉圈都挺了解的”
她自顾自地找补，“我深入粉圈就是为了研究粉圈运行规则，看看红团和糊团的粉圈有什么区别，将来我培养什么样的粉圈就有思路了”
他其实没不当回事，只是欠嗖嗖地鼓掌，“哇，好伟大，我们tbz就不指望了，有这觉悟你有一天一定会火的”
裴智惠不咸不淡地说谢谢，“你还是第一个这么祝我的”
其实只想了三四个关键情节来着，但不知道为什么怎么精简还是就过不去了，老得写得又有点太多了，显得我好像真的dbjj似的，所以先把刚写的内容加到这章来，争取下一章就没有他们的戏份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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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你有一天一定会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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