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底,莳黎终于收到了李沧东发来的完整剧本,这次它有了名字—《燃烧》。
很快,另外的两名男演员也确定了,一个是韩国影史上最年轻的青龙影帝,刘亚仁。
一个是美籍韩裔,美剧《行尸走肉》里的格伦,史蒂文·元。
夹在中间的莳黎目前只有几部作品,一个是为了粉丝拍摄的轻偶像剧,一个只能在电影节上映,没法上线影院,一个是总共出演时长只有不到10分钟的电视剧配角,还有一个全程为男主角色塑造而服务的女性角色,这样看上去完全没有任何交集的三人,在9月前往坡州开始了拍摄。
电影里有很多莳黎的第一次,第一次喝烧酒,第一次喝到醉演戏,第一次抽烟,第一次跳夜店舞,当然,为了这些第一次她需要提前练习,为了找能带她练习的人,她翻遍了朋友圈,找到了那个躲起来抽烟的前辈。
收到莳黎消息的权志龙还吓了一跳,他还以为乖乖女变异了,听说是因为拍戏才同意带她,教女孩抽烟喝酒蹦迪,权志龙怎么也没想到女孩第一次联系他居然是这种事。
从衣柜里挑了一件白色背心,胸前是染色蕾丝花朵和浪边,深v的领口能看到大片裸露的肌肤,为了中和这种性感,莳黎搭了一条卡其色工装裤,上车后还一脸自恋的问权志龙自己美不美。
权志龙没有回答,只是把外套丢到莳黎头上,:“穿上。”
一脸不爽,扯下外套后整理被弄乱的头发,:“啊啊啊,欧巴,干嘛啊。”
目视前方,没有理会一旁小脾气发作的女孩,她以为是带她玩的吗!穿这么少,他可不想把她教坏了。
等到包间的时候,他的朋友差不多都到了,见他带女孩来,大家还挤眉弄眼。
倒是莳黎,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最耀眼的存在,第一,他帅得很耀眼,第二,他的光头很耀眼。
注意到女孩一直盯着自己的脑袋,李洙赫不安地摸了摸头,他还没有习惯剃头的感觉,如果不是权志龙叫他,他不会在入伍前还出门的。
想着刚好朋友是演员,权志龙把李洙赫也叫过来,两人一左一右围住莳黎,然后权志龙从脚下掏出一瓶葡萄味烧酒,给女孩倒上以后,示意她尝尝,莳黎拿起酒杯闻了闻,感觉还好,接着一口喝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好难喝!
见女孩一口闷,李洙赫是一脸惊讶,权志龙则是哈哈大笑。
莳黎扭头追问到:“酒这么难喝,为什么大家还喜欢喝。”
李洙赫递上水杯给女孩漱口,解释道:“我们也很少喝烧酒,你第一次喝就敢一口闷,我还没见过这么大胆的女孩。”
“大胆?她是这是傻。”见权志龙说她傻,莳黎没理会,倒上第二杯,等到第三杯下肚,莳黎开始上脸,权志龙连忙阻止她继续喝下去,到时候演戏喝到第三杯就行了,喝多了还咋演,而且他看这孩子现在兴奋的不行,离真醉也不远了吧。
莳黎拉着李洙赫下楼跳舞,她模仿场上其他女人的动作在他怀里扭动,昏暗的灯光下是她摆动的身体,她搂着他的脖子,他扶着她的腰,在音乐的催动下,两人身体越靠越近,很快,他离她不过10cm的距离。
等权志龙意识到两人不见了的时候,莳黎已经在李洙赫怀里了,他找了个没人的包间,拉着莳黎进去,莳黎双手仍环绕在他的脖子上,下去跳舞前,莳黎把权志龙的外套扔在了座位上,所以,李洙赫每次低头,都能看到,那大面积的白。
只喝了三杯酒,在下面又跳了一会,莳黎竟感到有一丝头晕,没多想,脑袋便靠在了男人身上,李洙赫紧蹙着眉,抬起女孩的下颌,一双迷离诱人的眼神闯了进来,他眼神微闪,落在了女孩红润的嘴唇上,动作不大,女孩却感到有一丝无措,眼前的男人突然陌生了起来。
他!怎么!可以!这么帅!这谁拒绝得了啊,这张脸,不睡,亲一下总行吧。
女孩这样想着,却不知道男人的眼神愈发危险,他伸出手,指腹轻轻磨蹭着她的唇峰,见女孩没有拒绝,缓缓低头,先是脸颊,耳畔,再到脖颈,他没有碰到,好像在闻,只是呼吸洒在周围,好痒,莳黎忍不住想躲,却被按住,女孩下意识推了推他的肩膀,结果手也被抓住,凑近,他舔了一口......
门外,是喧闹的世界,包间内却只有喘息声......
偶尔有一两句害羞的嘤咛,也很快消失在了另一人嘴里。
唇齿相交,莳黎第一次知道有人的吻好像是暴风雨,想要吞噬一切,舌尖相抵,呼吸也被掠夺,整个人身体发软,没有一点力气,只能软软的倒在他的怀中,一下,又一下,好像接吻这个游戏开始,他就不会停下。
不知过了多久,坐在李洙赫怀中的女孩才有力气直起身子,男人盯着发呆的女孩,开口道:“还有什么要学的。”
听到女孩的追问,他掏出打火机,火舌点燃烟头,发出猩红的光,浅浅咬住烟蒂,烟雾缭绕下,莳黎好像看不清他的模样,给女孩示范了一下,抽出另一根烟,想递给女孩让她试试,结果女孩伸手,拿走了那支正在燃烧的香烟,除了第一口被呛到,莳黎很快掌握了方法,两人就这样交换着香烟,你一口我一口的抽完了一支。
权志龙时间掐的刚好,意识到女孩被李洙赫带走,立马一个电话打过去,莳黎想正好也都学完了,两人便回到了原来的包间,见女孩嘴唇上诱人的光泽,一看就知道两人刚刚干嘛了,看着时间快过零点,权志龙拉着女孩:“我送你回去。”
回去的路上,两人很是沉默,思考了很久,权志龙还是想提醒莳黎,:“洙赫他过两天就要入伍了,你们......”
“我和他不合适,志龙欧巴放心吧,洙赫欧巴是老师啊。”
李沧东是很特别的导演,他从来没有在片场发过火,为了一个落日,剧组会每天在同一个时间点同一个位置等待一个多月。
为了追求他眼中的最完美,他们需要不断重复,不断表演,有的时候一个镜头可能需要一整天,这对演员来说是很痛苦的,不断地NG会消磨演员的自信,但李沧东想要的就是最真实的他们,所以他会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的重来,直到他们精疲力尽,撕下伪装,没有表演,就是他要的那个人,说出了那句话做出了那个行动。
莳黎很尊重他,她也很感谢李沧东导演逼出了她心中的惠美。
为了这部电影,莳黎好不容易留长的头发又一次剪到了文英时期的长度,不过这次她的头发没有文英那么木讷,而是做了韩国流行的短发造型。
年轻的惠美是在一家百货店门口跳着热舞招揽顾客,她认出来前来送货的钟秀是坡州的同学,她拦住钟秀送了他一张抽奖券,接着她拿出一个奖球,他的号码中了一支女士手表,两人抽起烟,聊起了近况。
到了晚上,惠美和钟秀一起喝酒,惠美提起自己即将前往非洲,尽管钟秀追问她为什么要去,惠美也没有回答,而是做起了【吃橘子】的哑剧,惠美指了指脑袋,她解释哑剧最重要的就是这里,不要想着这里有橘子,而是要忘记这里没有橘子,要想着自己真的很想吃,那样嘴里都会流出口水。
在非洲的卡拉哈里沙漠有一个布希族,对他们来说,世界上有两种饥饿的人,【little hunger】和【great hunger】,little hunger是一般意义饥饿的人,而great hunger是为了生活的意义饥饿的人,我们为什么活着?人生有何意义?终日探寻那种问题的人,他们认为那种人才是真正饥饿的人,叫他们great hunger。
临走前,惠美拜托钟秀帮忙照顾她的猫。
钟秀来到惠美的家,在破旧的居民楼的顶楼,惠美拥有一个拥挤的小房间,阳光一天只能照进来一次,惠美说中学时钟秀只和她说过一句话【你长得真的太丑了】,她靠近问钟秀,现在讲讲真心话吧,为什么不说话呢。
她靠近,两人试探着吻在了一起。
实际拍摄时,这段戏拍了三天,尤其是最后的亲密戏,莳黎的工作团队果然和导演这边据理力争了很久,最后需要全脱的女孩改成了重要部位被刘亚仁挡住,尽管重点部位做了遮掩,但亲密戏仍然需要接触,莳黎在这方面是真的没有经验,所以这场床戏,光走戏模拟,就花了半天的时间,她自己也很烦躁,因为这场戏完全是前辈刘亚仁主导,带着她完成了拍摄,这样的挫败让莳黎忍不住反省,是不是自己经验不足。
两人在镜头前不断亲吻,和剧组打磨最佳机位,实际拍摄时现场只留下了导演和两位演员。
镜头前,惠美脱掉了上衣,只穿一件白色胸衣,拍摄时有一个很有意思的表演,两人需要做出带t的动作,钟秀带不上,惠美起身帮忙,而实际镜头只卡在两人上半身,也就是说他们需要通过上半身演出下半身的动作。
女孩皮肤很白,回看拍摄镜头时会发现,一白一黑交织,这是种原生又梦幻的美。
莳黎最喜欢的一场戏也是惠美台词最多的地方,结束非洲旅游的惠美在机场结识了富二代‘本’,本带着惠美和钟秀来到酒吧,还叫来了他的朋友,大家围坐在一起听惠美讲述布希族的故事,边讲述着边举起双手解释了great hunger之舞,有人提议让她表演一下,于是惠美便一个人自顾自的跳起了舞,这里重点当然不是惠美的舞蹈,而是众人的反应,这也是莳黎最喜欢这场戏的原因,惠美一个人跳着有些滑稽的舞蹈,众人或不屑或迷惑或高傲的神情就在背后,惠美感觉不到吗?
尽管惠美夹杂在两个男人中间,好像模棱两可,可实际惠美更在意钟秀的反应,她好像一直期待着钟秀能为了她做出点什么。
莳黎的第二场裸露戏份是在坡州的乡下,这场戏是整部影片的核心,为了这场落日戏份,剧组拍摄了一个月,每天都只有20分钟左右拍摄时间,惠美、钟秀、本三人在钟秀坡州的老家共同分享了一支烟,随着音乐响起,抽完烟的惠美脱掉上衣走向夕阳,跳起了饥饿之舞,在村上春树的原著《烧仓房》中,惠美是一个靠身体引诱男人的角色,而由于莳黎的出现,李沧东导演为惠美这个角色注入了莳黎的灵魂。
整个画面要求一镜到底,尽管在镜头中,摄影机一直卡在莳黎胸口上,尽管做了保护,但随着莳黎的舞动仍会有半个胸脯的轮廓裸露在镜头中,转过身莳黎整个背都暴露在镜头中。
而实际拍摄也一样,这个画面甚至是莳黎本人和导演讨论的改动,原本导演希望是整个裸露的上半身出现在摄影机中,但莳黎觉得这样就改变了电影的感觉,大家不会觉得这个画面代表了什么,他们只记得有一个女星贡献了大尺度的画面,他们只会记得女人裸露在外的胸脯,所以最后露出控制在了半个胸脯,可越是这样,越是诱人。
等莳黎结束拍摄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莳黎都没有走出惠美的影子,又或者是惠美本来就带着莳黎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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