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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初见艺人

“一切都会好转的,请照制作团队的想法继续做吧,我会努力的。”

——姜虎东

经过策划组半个月来齐心协力的打磨,《两天一夜》企划案终于在七月中旬基本定稿。

十几天里,就算是对朴允贞、崔胜浩等新人助导,主策划们都展现出了极大的包容度和亲和力,不仅会耐心倾听后辈们不成熟的想法,而且每当几人稍微做出了些有价值的内容,团队上下总会毫不吝啬赞美的声音,以此不断激发新人们的自信心。

但朴允贞知道,这段时间节目组一直承担着极大的压力。这一点,从李明翰PD堆满办公桌的烟头、李有静作家丢掉的一叠又一叠设计稿、以及申孝静PD几乎从未从电脑前离开的背影中,可见一斑。

这种上层反而比属下压力更大的工作氛围,是她上辈子从未经历过的。

“干杯——”X11

首尔一家高级日料店里,十一位资历较低的策划组成员共同举杯,以纪念新节目开播前最后一个闲暇的周末。

“哎一古,李明翰PD这次真是下了血本啊…看看这妈粉海胆的个头…”姜中昇FD举起筷子上黄澄澄的海味,感叹道。

“是马粪海胆啦马粪海胆…你是从乡下来的吗?”坐在他对面的林宝拉FD无情地嘲笑道。

“呀林宝拉!你想打架吗?”

“怎么和前辈说话的?!死小子。”

“只比我大了三天就好意思说这话,你看看你有半点前辈的样子吗?”

上述看起来马上要掀桌互砍的两人,都是申孝静PD手下的剪辑代表,拥有着只有在工作时才能和睦相处的特性。两位剪刀手每天不重样的吵架内容,是众人喜闻乐见的连续剧。

为了防止两人的日常争斗毁了一桌子美味佳肴,坐在主位的赵荷娜赶紧转移了话题。

“诶,我好像听到了姜虎东xi的笑声,几位mc应该已经在隔壁就座了。”

“喔,我好像也听到了!”

“内,确实是虎东xi的嗓音。”“还有金钟旼…大发,那几人是都来了吗?”

朴允贞看着周围一圈人亮晶晶的眼神,和崔胜浩AD恨不得立刻跑到隔壁一窥偶像风采的样子,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一声笑引起了所有人的不满。

“允贞xi,别仗着年纪小不能喝酒就白白看哥哥姐姐们的笑话啊。”

“啊,对不起,只是胜浩欧巴的表情实在太有趣了,我没忍住才…”

“别解释了!允贞啊,你难道没有喜欢的艺人吗?”

“肯定有吧,十五岁真是追星的好年纪呢。”“哦?是谁呢?玄彬…裴勇俊…还是东方神起?”

在几位年轻作家的连番攻势下,小姑娘笑倒在了座位上,用双手捂住通红的脸颊。

“最喜欢李昇基xi。”

“李昇基?啊…是前几年很火的新人歌手呢。”

“哎一古,我们允贞xi真是可爱。”

*

在姜虎东一众人到来之前,罗英石悄悄做了好几个深呼吸。这还是他除了节目之外,第一次私下和这位国内最知名的主持人见面。

坐在身边的李明翰PD倒是很淡定,甚至提前点好了烧酒,又独自到包间外转了几圈。

他和姜虎东是同年生人,在开拍《准备好了》之前,已经单独见了面,成为了亲故。

现在想来,这场见面实在能用“伟大”二字形容。

《准备好了》未定档时,节目也还没有正式名称,只有“睽违已久的姜虎东决定要在KBS做个周末综艺节目”如此的轮廓与方向。

那阵子,姜虎东并不是个令制作团队满意的主持人,因为当时的他通过不同渠道,多次向策划组传达自己的想法,希望节目是某种类型与方向,还细致入微地提出自己擅长什么、不擅长什么,播出时间最好有多长等等意见,把主策划们搞很烦,自尊心也有点受伤。

不过某天,他的这些要求一下子全消失了,那正是在李明翰PD首次与他碰面、开会之后。

开完会隔天,罗英石小心翼翼地问了主PD各式各样的问题:“怎么样?姜虎东人可怕吗?第一印象就不太好吧?有没有对你提出一大堆要求?”

但李明翰PD的回答却让人十分意外。

“我们最后要分开时,他说‘就照制作人您想做的做吧’。”

“啊?真的吗?他就这样把决定权交出来了?”

后来罗英石才知道,他们两人通宵喝酒聊天,从节目到人生聊了很多话题。该说是英雄相惜吗?大概他们觉得彼此的波长相符,有着“如果是这个人,应该可以信赖吧”之类的想法。

不过虽然分开时说的是“就照您想做的做吧”,但身为后辈的他还是无法轻易相信——既然他们喝醉了,那这些话肯定只是酒后之言!策划组可不能有一丝松懈,节目一定要大成功,让姜虎东连大气都不敢吭一声!

当时的罗英石暗自下定了决心。

但并非事事都能尽如人意。

策划组以姜虎东为主持人开播的野心之作《准备好了》,是个以学习汉字为主题、前所未有的新节目,然而第一集播出后,居然书写出了7%这个前所未有的低收视率。别说什么要让虎东哥不吭一声了,制作团队自己连屁都不敢放一个。而一直到这几天,节目收视率都还持续探底。

*

“啊!李明翰PDnim,我们有阵子没一起喝酒了!”

姜虎东的大嗓门从包间外传来,罗英石连忙从繁杂的思绪中抽身出来,起身准备迎接来客。

策划组这边派了六位资历比较老的组员和艺人们接触,分别是节目总负责人李明翰PD、后期负责任人申孝静PD、李有静作家、崔才瑛作家、李秀恩FD和他。

简单寒暄过后,几人按照预先准备好的流程,和六位艺人大略介绍了一下《两天一夜》的节目定位、拍摄流程和第一次外摄取景地。

由于有《准备好了》的基础,大家本就比较熟悉,工作上的嘱咐没耗费多少功夫就完成了,剩下的时间就是闲聊喝酒、谈些各自的未来规划。

大概是看出了策划组因为低迷的收视率,有些士气不振、在艺人面前抬不起头的模样,姜虎东对制作团队反复强调:

“一切都会好转的,请照制作团队的想法继续做吧,我们会努力的。”

没别的,就只有这句话,却让整个制作组感到了一丝安心。

紧接着,听说十一位资历较浅的策划组成员就在隔壁,姜虎东连忙招呼几位艺人拿着酒杯前去打招呼。

“PD老师们,作家老师们,大家都辛苦了!之后还请多多关照。”

姜虎东带头走进了年轻组员的包间内,引起一阵不可思议的惊呼。

赵荷娜和权慧娜作为在座几人里资历就老的,连忙起身向艺人们介绍朴允贞、崔胜浩几位新人助导。

几位艺人在看到如此年轻的助理PD时,都大吃了一惊,但照顾到小朋友紧张的情绪,面上都很快镇静了下来,一一准备用果汁敬杯酒。

而朴允贞的笑容自从那个熟悉的身影进门后,就僵在了脸上。

虽说她早就料到两人会有相遇的那天,但没想到只是新节目开播前分组吃个饭,居然就直接面对面碰上了。

“哇!允贞PD老师看上去也太年轻了吧,就像高中生啊高中生!”姜虎东在和朴允贞碰杯时很夸张地大声说道。

“哎一古,虎东哥你反而把她夸老了,我们允真今年只有十五岁,是被延世大学破格录取的天才儿童啊天才儿童。”李秀恩PD在一旁笑着调侃道。

朴允贞只是在一旁眉眼弯弯地抿嘴微笑,又伸了伸手中的果汁,向姜虎东很抱歉地解释道:“虎东xi,年龄不够,这杯酒我只能先欠下了,五年后一定还上。”

“喔唷…真是懂事呢我们允贞xi。”姜虎东笑得更开心了,对这个小朋友助导有了很深的印象。

努力压抑着胸口的窒息感,朴允贞规规矩矩地和李寿根、金钟旼、卢洪哲、池尚烈几人依次碰杯,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轮到了殷志源——她重生后最不想见到的人。

“我们志源和允贞xi看上去倒像是亲故一样。”池尚烈在一旁笑道。

朴允贞悄悄做了个深呼吸,抬起头笑盈盈地回复道:“志源xi从我出生到现在,感觉样子都没有变过呢。”

谈笑间,她极力避免和对方双目交接,却始终感到一束糅合着惊讶、疑惑、茫然的视线直直地投向自己的脸。

“…允贞xi是1994年出生的吗?”

“内。”

熟悉的声音响起,朴允贞发现自己的声带都在颤抖。

“虽然有点失礼,但请问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话音刚落,姜虎东立刻意识到了殷志源的问题很不妥当。

“呀志源啊,你当你是查户口的吗?”

朴允贞却在此时终于恢复了平静。

她扬起脸,直视着站在身前之人那数十年如一日的青涩容貌,认真地回答道:

“1994年5月5日,我出生在汉城峨山医院,目前在延世大学读公共行政专业二年级……之后还请多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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